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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得跟番头商议一下。”要知道招待客人的茶室与点心都是要记载前台的开支上，而为了让客户签下大单子，从中收取更多佣金，这些小钱也是有必要花出去的。
只是这么一来，前台所面临的，要签下大单压力，也是成倍增加。
“我估计你今天只用招待我一人就够了。”洛娜貌似无意的摸了下头上的珠花。
在前台的目光下，珠花上的圆润珍珠被夕阳染上一层相当尊贵的金色，令前台感到目眩神迷。
“我明白了。”秉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赌徒心理，前台让纸门后的杂役将宇智波斑等人带去隔壁的茶室，然后让侍女多买几份点心。
“先帮我兑几贯铜钱。”洛娜也不跟前台搞那些虚的，直接将两枚小判放置桌上，令前台被这毫不掩饰的阔气震惊到了。
两枚小判是什么概念？
在这里，普通武士的年薪也不过二十个小判，而三口人的平民之家一年要是有两个小判就能过上相当优越的生活。
对于见识仅限于城内武士的前台而言，一出手就是一个小判的客人屈指可数，而看洛娜的态度……前台只能感叹世界的参差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到像您这样出手大方的姬君。”前台小心翼翼的接过洛娜递上的两枚小判，在检验纯度无误后，语气愈发恭敬：“不知以令尊的官职……为何会让您这样的姬君……以不符合身份的方式出门。”
前台虽然感叹自己真的撞了狗屎运，碰上出手大方的客户。可是在短暂的高兴后，他又想起一件极不合理的事——那就是以洛娜的阔气，绝不可能是一般的武士之女，十有八|九是城主或是大名的家眷。
可是城主或大名的家眷会只带两三个忍者出门吗？
就算前台的脑子被马蹄践踏一万次，也不会抱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我劝你不要过多的去问与你无关的事情。”已经有忽悠经验的洛娜故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当然，如果你感到困惑的话，也可以向官府举报我。”
洛娜放下茶杯，表情虚假的像个反派：“只是那样一来，你会遭遇什么，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擅长多想的前台差点拿不稳手中的金币，最后在额头变得黏糊糊前，颤声回应道：“我明白了。”
反正他是替人打工的小人物，所以只需要关注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不要掺和那些生命不息，作死不死的复杂世界。
“按照换钱所的佣金提成，您要给我这个数，没问题吧！”既然想太多容易死，那就最好不要关注工作以外的事情。
至于之后会不会被官府找上门……
前台在心里冷哼一声。
他又不是坐着等死的白痴，自然会跟官府打太极。大不了把过错都往洛娜身上推，顶多是个监察糊涂的罪名，被人关个几年也就出来了。
倒是洛娜……
以前台的毒辣眼光，自然知道洛娜头上的珠花，其价值绝不亚于半个九十九髪茄子，所以两个小判虽然让他短暂的吃惊一秒，但还没到大惊失色的地步。
“除去兑换铜钱外，您还有什么需求，大可一并说出来。”换钱所的业务可不像它的名字那样简单，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兼任土地，房屋，以及期货的买卖，所以前台的言下之意就是“您还有没有大单子，最好是那种涉及地产买卖的大单子”。
而洛娜也不负众望的说道：“我想买个房，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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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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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房？
就像现代的房产中介那样，前台一听这个话题就为之一振，甚至还带了几分期待：“您想买什么样的砦或是馆？”
没搞懂对方在说什么的洛娜：“什么意思？砦和馆是什么房屋的指代性称呼吗？”
兴奋过头的前台差点忘了洛娜的常识缺陷，在说了声“抱歉”后，趁着给洛娜兑换铜钱时，向番头申请一本专供大客户的房屋资料。
“大客户？什么样的大客户？能买下城池的大名吗？”番头对前台的话嗤之以鼻，毫不犹豫地用扇子敲了下对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太阳还没落山呢！你就先做起白日梦啦？要是真有那样的大客户，我这番头的位子早就让你来当了。”
被番头打了一下的前台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强笑道：“小人是什么眼神，难道一手提拔我的您会不懂吗？”
说罢，前台还向番头比了个“请”的手势：“要不您跟我去见见那位大客户？”
番头原本只是闲来无事地打趣前台，想委婉提醒他不要搞出如此之大的动静，以免之后收不了场，丢了整个换钱所的颜面。不过看前台的表现，番头倒是对前台所说的“大客户”很感兴趣，于是放下扇子跟笔触粗糙的绘本，将手拢在袖子里说道：“走，带我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客户。”
如果前台能够瞎猫撞上死耗子的碰上一位大客户，那么番头别说是为刚才的行为向前台道歉，你就是让他跪下叫前台“亲爹”都没问题。
毕竟换钱所的番头又不止一位，要是做不出成绩，那些候补番头就会蜂拥而上的将他拉下还算舒适的位子。
如果前台真能找到一名愿意买下砦或者馆的大客户，那么番头和前台今年的业绩就稳了，甚至有可能成为换钱所的所长候选。
“姬君，让您久等了，这是我们换钱所的番头。”
洛娜放下空空如也的茶杯，终于等来消失已久的前台，然后对方还带了位容貌精瘦，打扮得也比前台更加光亮的中年男人。
番头既然能从上百人中选出前台，自然也具备不亚于前台的眼光，所以在将洛娜上下打量一番后，斩钉截铁道：“你还真是守到一只肥羊。”
说罢，番头还摘下身侧的水烟袋，将它递给一旁的前台，摆出一副要好好待客的模样。
“鉴于您是第一次购买房产，所以由我跟您简单说明一下。”番头将带来的房屋资料放于桌上，然后在前台的脸色变得难看前做了个抖烟的手势：“当然，为了保证您能得到最好的待遇，会由这小子跟进之后的服务。”
番头到底是换钱所的值班人员，所以不能外出。况且这是前台接下的大单，要是番头强行介入，一定会坏了换钱所的规矩，以及自己的名声。毕竟一个会抢单的番头可是没法凝聚人心的，而前台要是真的谈下一桩大单，他也未必沾不了好处。
“还请您多多指教。”前台一听这话，立刻松了口气，然后忙不迭地向洛娜示好。
番头被前台的反应弄得皱了下眉头，在心里感叹年轻人还需要历练一番。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简而言之，就是根据持有者的身份，以及房屋的规模不同，我们这里挂牌出售的房屋又分夯土塞草制成的普通草房，有条件的武士或富贵人家所住的阵屋，以及地方豪族修建的砦与馆。”在简单寒暄一番后，番头终于切入主题，将摆放在洛娜面前的画集轻轻打开：“当然，以您的身份与财力，是不可能住进脸榻榻米都没有的草房，所以我建议您购买规模较大的阵屋与居馆。”
番头将画集翻到最后几页，然后根据洛娜的情况进行推荐：“鉴于砦只是用木栅栏和石墙将数个阵屋围起来的简单型防御工程，所以就实用性而言，我认为您最好购买大型阵屋或是居馆。”
末了，番头还幽默道：“换钱所可不提供建造城池服务，而且您在令尊的城池里，也不会住天守阁吧！”
这倒不是番头在讽刺洛娜的出身，而是天守阁虽然在构建上是城主一家的生活空间，可是考虑到城池的作战功能，所以在修建时有意压低屋檐高度，扩充屋内容量，因此住起来并不舒服。
更何况战时的天守阁极易成为攻城者的靶子，所以城主一家都是在天守阁附近的本丸或是二之丸居住，更有甚者，会在城下町购置更加舒适的豪宅。
洛娜在宇智波一族住的就是阵屋，甚至还是宇智波家最好的阵屋。
要知道普通人家都是用茅葺铺屋顶，而洛娜住的阵屋是用比瓦葺更好的檜皮葺铺屋顶。即便是城里排得上名号的武士，也很少会有如此之好的待遇。
当然，搁在洛娜眼里，这点差别毫无意义，所以当她翻起番头带来的画集，听着对方侃侃而谈时，内心毫无波动。
“您对阵屋或是居馆的大小，年份，以及地理位置有什么特殊要求吗？”口干舌燥的番头接过前台递来的热茶，在吹开漂到嘴边茶叶后，向洛娜询问道：“这种规格的房产可是很少出售的，所以您的挑选范围并不大。”
已经昏昏欲睡的洛娜终于来了精神，然后睁大快要眯上的眼睛：“有靠近南贺川的阵屋或是居馆吗？”搁在洛娜眼里，这些房屋都是要重建的，所以新旧差别不是很大。
至于为何要买二手的而不是新建一座居馆……首先是以居馆的规模，极有可能引发此地有人拥兵自立的嫌疑，所以想要新建居馆，都得跟官府扯上十天半个月，到头来极有可能白费时间。二是以洛娜或是换钱所的人脉，也不可能请动那些专供于大贵族们的建筑师。而市面上能够充当建筑师的木工们，也只有建造草屋或是下级武士阵屋的经验。
就连一些担任老中的武将，都是借主君的面子请动那些有名气的建筑师，或是低价买下那些战败者的旧宅。
番头在听了洛娜的要求后，虽然疑惑对方为何要在南贺川那种不得安生的地方居住，但是跟他所见过的那些挑剔客人相比，只提位子要求的洛娜已经称得上好客人的典范。
“南贺川的话，恰好有位贵族女眷的私宅急于脱手，所以您看什么时候去参观房屋？”番头将画集翻到最后一页，让洛娜瞧过那座居馆的大致图后，得到满意回复。
“一周后吧！毕竟你们也需要准备时间。”在这个人力轿夫走短程，牛车来做长途运输的世界里，洛娜估计换钱所也需要三四天的功夫去核实居馆的情况，然后从原主人那儿得到参观许可。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周后，由这小子带人去宇智波族地找您。”番头就喜欢洛娜这样的爽快人，所以让前台找来纸笔，三两下的弄好参观协议：“参观的手续费是一贯，如果能谈成这本生意，您要付我们这个数的中介费。”
番头向洛娜估了大概数字，笑得眼旁的皱纹犹如细密的蜘蛛网，就连一旁的前台都露出难以掩饰的开心之色。
仅是这笔生意，他们就能从房屋的原主人跟洛娜这儿拿到两年的业绩。
而洛娜面对令人望而生畏的数字，也只是将刚到手的铜钱丢出一贯，然后择出一百二十文给前台：“谢谢你的点心，剩下的就当是请你喝酒。”
“这……这也太多了。”番头也见过不少出手阔绰的客户，不过是真阔还是强撑面子，他也是心里有数。
况且前台用以招待洛娜和宇智波们的点心撑死了也就40文，所以洛娜给的小费在扣除点心钱后，还能让前台跟番头去城里较好的居酒屋里喝上几杯。
“花钱买到舒心的服务才是最重要的。”并不在意这些小钱的洛娜又递出两枚小判，示意前台给她兑成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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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娜：一周后陪我去看房吧！
斑爷：？
查了下，战国时代武士一个月请客吃饭的钱也就300文，而一盘三色丸子是九文钱，能买三个馒头（当时的面粉价格很贵，参考隔壁的大长今所描述的“珍贵的面粉”）。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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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真是一种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动，也难怪“购物狂”会被列为一种特殊的心理疾病，至少在这个娱乐手段匮乏的世界里，洛娜也找不到看书以外的消磨时间的方法。
虽然在给宇智波族长夫人和宇智波安子治病后，宇智波族内有很多闻风而来的人向洛娜咨询自己的健康状况，可是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医疗手段，洛娜能做的也是寥寥无几。
要是她有治疗系的念能力就好了。
洛娜在给宇智波族地的老人们看病时冒出这一念头，不过考虑到治疗系念能力在各大小说里已经是烂大街的存在，再加上念能力者大都爱走狂战路线，所以就钱途而言，最好当除念师。因为这是遇上黑|道组织也能留下一命的超稀有职业。
“感谢您的到来，还请您别忘了一周后的参观时间。”
宇智波斑将视线从已经凉掉的茶杯上挪开，然后看见洛娜被满脸堆笑的番头亲自送出茶室，于是上前问道：“都聊完了？”
因为换钱所的隔墙是特质的，再加上宇智波等人一落座便被招待他们的杂役请求戴上耳塞，所以完全听不到隔壁在说什么。
不过看番头这副难得热情的模样，宇智波斑也能猜到洛娜给了多大一笔钱。
“让你们久等了。”洛娜扫了眼走廊上的摆钟，发现她跟番头聊了有一个半小时，早就过了午饭时间。
“现在还有营业的……酒屋吗？”洛娜记得居酒屋的前身就是沽酒的小店，后来因为城市经济的兴起，再加上酒屋的店主为了招揽生意而提供小菜，所以只卖酒水的小店便逐渐演化成了居酒屋，意味“待着喝酒的地方”。
只是碍于这个时代的人文让人摸不清时间线，再加上洛娜对远东文化了解不足，所以不确定居酒屋是否已经登上历史舞台，因此用了个不会出错的词汇。
毕竟这个时代里还没有“食堂”一说，甚至很多点心店和流动商贩都不提供桌椅，所以食客大都是在门面边站着吃完，然后将餐具交还给帮工。
“下午可是城里最热闹的时候。”心情大好的番头点上交给前台保管的水烟，听到洛娜的话后，打消了对方的担忧：“实在不行，就让这小子带您去换钱所的熟店，那里从五更开到子时。”
说罢，番头还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不错，报了几个熟店的招牌菜，都是寻常人家很难吃到的好货。
“那里也是很多武士大人待客的地方，据说主厨的父亲曾服务过大名，所以您大可放心他们的手艺。”
在这个阶级固化的时代里，除非是像丰臣秀吉那样从军博前程，或是如桂昌院那般通过婚姻鲤鱼跃龙门，否则武士的儿子还是武士，厨子的儿子依旧是厨子，家族会将职业同血脉一起传承下去。
洛娜听这话，于是向宇智波斑问道：“可以吗？可以的话，咱么就去吃饭吧！”
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宇智波菖蒲下意识地挺直身板，委婉劝道：“姬君，我们随便应付一顿就成，不必那么奢侈。”
招待武士的店家，光是想想就知道，消费不到两百文都进不了他家的大门。而宇智波菖蒲一年的零花钱也就两百文，这在宇智波族内都是数一数二的阔绰，甚至很多人家的女眷用以交际的开支都没宇智波菖蒲的零花钱多，所以当洛娜准备请客时，宇智波菖蒲是真的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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