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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种田我捉鬼——四姝【完结】

时间:2024-05-13 14:39:20  作者:四姝【完结】
  “是。”
  “你爱上了一个天师,一个男人!你……也去死吧!”说罢她举着爪子就要朝着陆白的脸抓过来,陆白挡在了魏知杳跟前,却没有再出手,但女鬼的手还是没有伸过来,那小鬼连忙抱住了她的腰,“你做什么呀,这是小白哥哥啊!”
  面目狰狞的女鬼伸手拽住了小鬼的脖子然后将他甩到了一旁,“他和这个天师是一伙的,他是回来消灭我们的!我要杀了他!”
  魏知杳默默将陆白背后的摄魂伞抽了出来,察觉到异样的人扭头想要阻止他,魏知杳却先一步将伞撑开了,“洛宁!”
  大鬼听命而出,挥起了手中的护灵剑,这些小鬼当然不会是洛宁的对手,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女鬼一见洛宁就怂了,急忙退了两步往后退去,洛宁提起了手中的护灵剑就要动手,陆白却叫住了他,“住手!”
  魏知杳满脸诧异,“你想保护她?”
  “阿杳你听我说。”
  魏知杳将他拽着自己的手推开了,“你以前生活在这里对吧?你跟他们很熟?”熟到人人都可以叫他小白,“这个女鬼喜欢你是吧?”这女鬼的敌意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他不认识的陆白曾生活在这里,他同这些人村民相处融洽,那些他以为独此一份的温柔,其实这些人早就已经得到过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居然是因为嫉妒才召唤出的洛宁,太差劲了。
第71章 荒村人家
  ◎我说过了,陆紫生病了◎
  “阿杳, 你先让洛宁回去。”
  魏知杳定定的看了他半天,迟迟没动。
  景长生却受不了的开了口:“魏知杳同志,现在不是你俩吵架的时候, 郑嫣儿都快晕过去了。”
  靠在他怀里精神抖擞的郑嫣儿一脸问号,她怎么没发现自己快晕了?看她不配合, 景长生又偷掐了她一把,郑嫣儿这才反应过来的伸手扶额翻了个白眼,“哎呀, 我头好晕啊。”
  这演技也太差浮夸了, 魏知杳终于松了口,“洛宁回去。”
  大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白,半晌才化作橙烟入了伞, 陆白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两眼, 随后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众小鬼, 嘱咐道:“我会帮你们打开结界,但你们也必须答应我不能伤害他们。”
  女鬼龇牙咧嘴的还想动手但被小鬼拽了过去, 魏知杳捏紧了手中的摄魂伞, 连手臂上的汗毛都是戒备的状态,这些个小鬼藏身在结界中, 连他都看不出等级, 但既然是认识陆白的人, 想必也没死多久, 又是些普通百姓,无外乎是蓝或绿, 即使数量过多, 他也有信心。
  至于那只女鬼, 看着倒是凶神恶煞, 但除了装腔作势外也没别的攻击力了。
  确定状况后,魏知杳也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
  被铜剑钉在木桩上的白发老头自己伸手拔掉了肩头的剑,又伸手一挥将其插在了陆白脚边,锋利的刀刃入了土,传出了刺耳的声响,老头双手背在身后挡到了众鬼跟前,“小白,你说你知道我们已经死了,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死的吗?”
  他一落地身后的山贼小鬼就不同意了,想起这老头领着众鬼吓唬他们就恨得咬牙启齿,抄起家伙想扑来,那留在外围的小鬼不甘示弱要硬拼,老头又扭头呵斥,“你们这些蠢蛋!被天师害死变成结界守护者还不自知!”
  山贼小鬼摔手与村众拉开了距离,“什么结界守护者!”
  老头挥了挥手,村众便让出一条道来,他一路飘到了山贼小鬼跟前,“仔细想想,你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能想起来的话,他们早就已经想起了。
  “那我就帮你们回忆回忆,十年前……”
  十年前朝廷颁发剿匪令,山贼们被迫逃离,身后的小兵穷追不舍,那领头的是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天师,听说,这人是天机阁阁主,山贼们不屑一顾,几次伏击却没得到好处,官差一路将他们驱逐到了是凌水镇,前面的大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恐夜里入山会迷路,山贼求助于凌水镇百姓,这山坳处的百姓淳朴热情,好心收留他们又拿出过冬的粮食来招待。
  山贼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怕官差追来治百姓一个窝藏之罪,于是起身寻了个山洞夜宿。
  当夜,天机阁领着官差闯进了村子,说是要搜查山贼,百姓们撒谎说没见过,当官的不信,将他们驱赶至镇中的广场,逼问去向,被屈打的百姓没有办法,只好指出了山贼的藏身之所。
  官差踏过山溪逼到了洞口,又在洞外燃放迷烟将山贼放倒,随后将他们抛入山溪,全部溺死,百姓被驱赶至山溪旁目睹了一场杀戮,既自责又害怕,那位天机阁的阁主却命部下在岸边设置了法坛,水中游魂全数被他封进了山洞之中。
  不久之后,山贼纷纷逃窜出来,手握武器,生龙活虎不似死去的人。
  百姓们惶恐不安便跪地求饶,说山贼已死,乞求他们放过村民。
  听到这儿,郑嫣儿忍不可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胡说八道!天机阁办的是奇闻秘案,怎会管你这种山贼小事。”
  景长生拽住了她的胳膊,悄悄冲她摇头,幸好她没有大嘴巴的说自己是天机阁的人,更没有说那位天机阁的阁主就是她爹,见他摇头,郑嫣儿又稍微顿了顿,“一定是有人假冒天机阁行事,借此污蔑我们所有的天师。”
  白发老头背手转过身来,虽体态苍老无力,但眼神却凌厉吓人,他气定神闲继续道:“他们当然不是为山贼而来的,这些愚蠢的山贼本就是被他们驱赶至此,为的是让他们成为这个村子的结界守卫,可怜这些蠢蛋还一无所知的以为我们是敌人。”
  山贼小鬼刚得知自己是被淹死,还没来得及伤心,又听这老头骂自己是蠢蛋,心里更是难受了,“所以我们其实是被你们拖累的?”
  老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了陆白身上,“你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闯入村子吗?”
  “为了小紫。”他语气平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白发的老者点头,“他们说……小紫病了,村里有人可以救她,我们本是想去看望她的,但那些人要的却不是我们。”
  陆白握紧了拳头,“然后呢?”
  山贼死后,当官的重新将他们聚集到了广场,逼问他们村里可有大夫,村众不敢再隐瞒,只好承认,从前是有一个,但不久前已经一开了。
  那位天机阁阁主丝毫没有意外的提到了一个名字,“你说陆紫?”
  村长连连点头,“对,她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你们来晚了,她已经嫁人离开了。”
  坐在石柱上的郑子元冷眼俯瞰着跪地的百姓,“我知道,我也认识她,她生病了,说……你们村子里有人可以救他,你们知道是谁吗?”
  村众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小紫是村里唯一懂医术的人,她病了,你们应该去请更好的大夫。”
  郑子元从石柱上跳了下来,他手里捏着一把红色的伞在村众跟前绕了几圈,最后蹲在一个年轻的女人跟前,揪着伞尖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你会治病吗?”
  女人吓得浑身发抖,“我不会,我连草药都分不清楚!”
  他掉头看向了旁边的妇人,“你呢?”
  “我我我也不会,我们都不会,只有陆紫才懂医术!求大人明鉴!”吓得浑身发抖的妇人又磕了几个响头,郑子元烦躁的举伞拍在了她身上,这一伞拍下,妇人就撞在了地面,眼角唇角满是泥土和血迹,眼泪瞬间便溢满眼眶滑落出来,蹲在跟前的人无比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再哭就把你扔进山溪。”
  妇人咬着下唇连哭都不敢。
  这位大人物又靠上了石柱,双臂慵懒的搭在了柱子上,“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耐心,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两年前,凌水爆发了一场鸡瘟,起初人不知便食了鸡肉,不久全城泛滥,县官虽极力控制,但木山县却死了三万人,凌水镇也死了两千多,但独独就你们这个村子毫发无伤,一个死人都没有上报,这事儿可是真的?”
  村长不敢隐瞒,只是颤巍巍的表示,“佛祖垂怜,我们这个村子的人向来吃素,所以没染上鸡瘟。”
  靠在石柱上的人冷笑,“隔壁村子可比你们穷多了,死了的鸡全低价卖进了城里,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死了一百多个人,到底是佛祖开眼,还是有神人相助?”
  一把年纪,满头白发的村长握着双手跪在地上,“是陆紫姑娘,两年前他们兄妹来到我们村子,当时村里也有人感染了鸡瘟,但陆紫姑娘医术高明把人救了回来,又领着村里人收集藜藿、虎头、雄黄这些药熏染了村子,说是可以预防疫病,都是陆姑娘的功劳。”
  郑子元皱起了眉头,“陆紫兄妹?她有个兄长?”
  老村长连连点头,“对,叫陆白。”
  “你确定是兄长不是姊妹?”
  被问的老村长有点犹豫,“……小白虽长得像个姑娘,但力气大,也跟男人们一块儿呆过,确然不是个女扮男装的。”
  “你见过?这么确定他不是女扮男装?”
  老村长连连点头,“见过见过,的确是个男丁。”虽对他纠结陆白性别的行为感到奇怪,但惶恐中的村众也不敢有所欺瞒。
  那个人靠在石柱上双手环胸,“那这个陆白去什么地方了?”
  “陆紫姑娘出嫁后他便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不过陆家的东西都还在。”
  郑子元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旁边的随从,那人得令弯腰粗暴的把老村长从地上拽了起来,“带我们过去。”他们移步出了人群,郑子元忽又扭头朝着身后人看了过来,“先把女人杀了,小心点。”
  这命令一下,村中女人随即嚎啕大哭起来,“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哭喊的声音让他更显不耐烦,“杀了就行,谁要是敢生歪心思,就跟着一块儿丢进山溪吧。”
  那些随从麻木的整齐的应了一声,随后便将村中的女人拖了出去,连半大的小姑娘也没有放过,男人们不敢再坐以待毙,纷纷起身试图反抗,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母亲和女儿纷纷被拖拽到了山溪,又一个个被按头进了水底。
  她们哭喊挣扎,但那些人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用力按压着她们的脖子。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郑子元什么都没有找到,而且陆家的种种痕迹表明,这家住的是一对兄妹而非姐妹。对于这个结果,他很是不满,粗暴的将老村长当成了出气筒,出完这口气,他又拖着人移步到了广场。
  被淹死的尸体整齐划一的摆放在地上,那其中还有老村长的七岁的孙女,他连滚带爬到了小孙女跟前,抱着她已经凉透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你们……你们会遭报应的!”
  郑子元一脚将他踹到在地,然后走到了山溪旁边,那水面上站了一排的蓝鬼,他一一数过去,这村里的女性,包括小孩儿全都已经死了,他扭着脖子满心满眼的不耐烦,“我只问一句,瘟疫到底是怎么控制下来的。”
  人活着心却已死的人没有回答他的话,郑子元扭头冷笑,“你们不怕死吗?”
  妻女已死,活着或是死亡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区别了,人群中有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将头埋在了山溪之中,灰袍的道人蹲地拽起了他的头发,他嘴角上扬泛起残忍而猖狂的笑意,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疼痛迫使男人不得不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郑子元一把将人摔在了岸上,长发带着头皮一道被扯了下来,男人抱着光秃秃血淋淋的头滚在地上凄厉的翻滚起来。
  那恶魔警告道:“想死当然简单,但你们不要忘了,我是天师,你以为死了就能离开这儿吗?我警告你们,最好告诉我到底是谁控制了瘟疫!否则即便你们死了,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男人们还没出声,山溪山却传出了哀嚎,郑子元手一挥,那山溪上的蓝鬼纷纷现行出来,她们面色苍白,齐齐想冲过来,但岸边的阵法将她们与活着的人分割开来,女鬼们挣脱不开,只能悲鸣着捶打在阵法上,那碰触过的地方燃烧起了熊熊火焰,将与之接触的胳膊膝盖烧成灰烬,这些女鬼顾不得灼烧的痛苦,执意要往岸上爬来,但成灰的胳膊很快又长了出来,如此,反反复复,折磨不休。
  眼睁睁看着妻女受苦受难的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跪地将头颅磕得砰砰作响,“求求你,她们已经死了,放过她们吧。”
  郑子元勾着嘴角冷笑,“回答问题,我就放过你们。”
  “瘟疫真的是陆紫姑娘控制的,你们认识她,你们去问,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们嫌我们活下来了碍眼,求你们给个痛快让我们去地府吧。”说话的人又拼命的磕起了头,他们身下的石头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郑子元掰了掰手指,“我说过了,陆紫生病了,还有一个人帮她阻止了瘟疫,这人是个女人,她是谁?”
  血水与眼泪顺流成河,“是陆紫姑娘出的主意,帮她的是陆白,我们能说的都说了,村里的女人都被你们杀了,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他皱眉磨牙,恶狠狠的说道:“那我要陆白,他人在哪儿!”
  村众又磕着响头,“陆白已经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你们是不知道还是有心包庇?一群非亲非故的山贼都能帮忙隐瞒,何况是这个救过你们的人?”
  魏知杳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老村长的回忆,“他是不是有病?不知道就不知道,包庇他妈的。”即便是他在听到这些话都带上了情绪,更不敢想象当时这些人的绝望。
  老村长看了他一眼,又将沉重的目光转向陆白,“我们确然不知道小白去哪儿,但这人并不相信,他用尽了所有方法来折磨我们,最后又将我们的皮肉扒下做成了灯笼,连带着那几个尚未断气的人一起生剥,以借此控制我的魂魄,将我们永远的锁在这个村子!最后他们还是不放心,又派了这些山贼看着结界,每天他们就混在黑雾中巡视着村子,我们试图反抗,但那山溪上有结界,一旦他们察觉便退回到山洞,我们越不过去,周而复始,也不知过去多少年了。”
  郑嫣儿瞪着双眼嘴里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这样的……”
  魏知杳心累的长叹了一口,他也不愿承认郑家会有这么一个天师,更何况这人还是权利熏天的天机阁阁主。
  众鬼围攻上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说谎?”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炼狱!”说罢他抬手一挥,众鬼脚下阴影散去,跟前的橙色光芒晃得刺眼,魏知杳伸手捂了捂眼睛,待他稍微适应过后才将手松开来,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这一堆村众总共有七只橙色大鬼,只有那几小孩儿还冒着绿光,那站在妇人身后的几个男鬼脸皮像冰块一样融化成血然后滴落在地,只剩下血肉模糊的白骨,郑嫣儿捂嘴蹲在一旁就想吐,但等她弯腰才看见地上也满是血肉模糊没有皮肉的白骨,她捂着嘴拼命冲到了树下,边吐边哭,“这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这位大小姐虽说脸皮厚了点,蛮横了点,但却并不是郑子元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更无法接受造就这片血海的人是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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