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一脚踹了过来,郑听揉着肚子没正行的扭头看向了魏知杳,“你能不能管住他,这都当着你的面护上别人了。”
魏知杳冷眼,“你直接杀了吧。”
郑听啧了一声,“那我连陆白一起了啊。”
爱杀不杀,魏知杳心烦意乱就想将洛宁带走。
听他这么一说,陆白的脸色也不太好,“这只赤鬼你别管。”
郑听满脸微笑,“那可不行,是赤鬼我就必须带走!”
他们说话间,双血阵已经形成,郑长生与郑子元脚下起了风,吹得郑听都站不稳,连带着陆紫也被卷了起来,他眯着眼这才看见了藏身在树下的郑子元,郑听冷笑,“我真应该晚点来好让她杀了你才对。”
郑子元死死的盯着他,“我永远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郑听笑道:“你也想吃了无名长生?这种鬼话偏偏那些没脑子的人皇就算了,你能信?”
“无名不行,但木之石可以!”说完他一把拽住了伞骨将其从半空中拽了下来,拉着洛宁的魏知杳整个人跟着洛宁被掀飞起来,洛宁急忙拽住了一颗树枝,再想护魏知杳时,凭空便甩来一把铜剑直砍在了他那被扬起的胳膊上,血融掉了他的半只胳膊,魏知杳被风卷着拉扯到了郑子元跟前,郑长生急忙想将他劫下,郑子元却先一步将捏住了魏知杳的脖子。
他眯眼警告,“别动。”
拽住了一个魏知杳,陆白不敢动,郑长生也不敢动了。
郑听不为所动提剑就想朝他逼近,捏着魏知杳脖子的郑子元却拖着人后托了一步,“你也别动!”
郑听耸肩,“你威胁他俩就算了,我跟他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郑子元冷哼了一声,“非亲非故?郑听你没发现他和沈毓长得很像吗?”
他这么一说郑听又皱起了眉头,“郑子元,拿你儿子作为威胁是不是太卑鄙了?”
身后的人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笑手上就跟使劲了一些,魏知杳感到一阵窒息,一是因为那脖子上的威胁,而是因为郑听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是郑子元的儿子,真是愚蠢!
“你知不知道,这个魏知杳是五月出生的。”
郑听很不耐烦,“我对他到底几月生的没什么兴趣!”
“你应该有兴趣,也应该清楚!”
郑听又怔住了,“你说他是五月生的?”
“现在明白过来了?”
魏知杳一头雾水,几月生的有那么重要?他自己都不在乎。
郑听手里的剑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你在骗我!”
“你可以去问沈毓。”
魏知杳也跟着反应过来,郑听认识沈毓,从一开始,这位老祖宗就说过喜欢他这张脸。
难道……
魏知杳瞪大了眼,满脸都写着不敢相信,“你……和郑子元是同辈人?”
“是。”
沈毓说,他生父同郑子元的关系就如同他和郑长生,他先入为主的认为郑听同郑子元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也从不怀疑道他的头上的,魏知杳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郑长生跟着反应过来了,“难道,你是……他的儿子。”他惊慌失措之下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嘴将郑听的名字换成了他来代替。
凭空多了个儿子的幽冥帝君一脸恼怒,“闭嘴!放开他!”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你有本事就杀了他,老子现在幽冥帝君,还怕你不成?”
“你是幽冥帝君,但我也是纯阳之血,他一死,我必然会让他魂飞魄散!”
郑听不动声色的将剑捡了起来,然后拧眉咬牙,“那我就先杀了你!”
第83章 长生肉
◎你还有轮回,喝了孟婆汤,你就会忘了我◎
郑听举剑想要挥来, 郑子元却偷偷掐了一把魏知杳的胳膊,迫使他不得不出声,郑听又被迫停下了脚步, “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 我也不想在死后看到你,我要木之石。”
郑听扭头转向了陆白,面无表情道:“给我。”
陆白冷眼, “你放她走。”
这个她指的当然是陆紫, 魏知杳的心跟着冷了,郑子元想要的木之石在陆白手里,但他说, 先放陆紫离开这里, 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嘴巴上说着到此为止,心里却还是惦记着怕他出事赶到了宫里, 结果呢, 即便在这个时候,陆白最先考虑的还是陆紫的安全。
“赤鬼放出必然会危害苍生, 帝君若是为了救我放走赤鬼, 将来功过录上必然是要记我一大过的, 与其在冥府受罚, 还不如现在杀了我,郑阁主罪大恶极, 让他长生更是灾难, 我灰飞烟灭过一次了, 还怕第二次吗?”
郑听还没反应, 陆白却急了,“你闭嘴!”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魏知杳觉得心里一阵绞痛,“滚吧你!”
郑子元被他俩吵得无比烦躁,“我没什么耐心,现在,把木之石给我!”说着手上还加重了力气,魏知杳被勒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的瞪着陆白,被瞪的人捏紧了拳头就要伸手,郑听却先一步开了口,“我可以放这只赤鬼走,把木之石给我!”
陆白连忙将木之石递了过去,郑听收了剑,握着木之石便朝着郑子元走了过去,发现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陆紫回头便朝着内殿门口冲了过去,她长长的爪子捏住了沈昔的脖子又将人拽了出来,沈毓急忙想去拽住沈昔但还是晚了一步,赤鬼腾飞而起,顺着被斩开的缝隙飞身而出。
郑听头也没回,洛宁却自觉的跟着她追了过去。
等到郑听走到跟前,郑子元伸手将木之石接了过去,郑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将东西拿走,“现在你可以放人了吧。”
郑听也没犹豫,收了木之石便将人推了过来,撞在郑听身上的魏知杳心情有些复杂,这位被他叫了很久的老祖宗,似乎……是他现在的生父。
人生也太玄幻了。
见他平安,郑听松了口气,郑子元却趁机扭头逃出了宫门,郑听只好将魏知杳交给了陆白,然后转身朝着郑子元的方向追了过去。
陆白顺手要接他,魏知杳却皱眉退了一步,如果之前他因为没有恢复记忆而不死心,现在也该看清楚了,陆白就是里陆紫而来的。
他连滚带爬的想去沈毓身边,陆白弯腰要扶他,魏知杳及其不耐烦的抬腿便揣在他小腿上,陆白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没有松手,魏知杳气得浑身发抖,一鼓作气干脆将踢的位置往上挪了挪,陆白本以为他会的骂人,但他一句没说,只是执着的想要睁开他,即便被踢中了要害,陆白还是不松手,“你听我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从前有多信任他,现在就有多恨他,“郑听他不会对你不管的。”
“是啊,你连郑听都不如,滚吧你!”
魏知杳无比厌恶这般被动的自己,如果他也有郑像嫣儿那样的力气就好了,现在就可以把陆白踹飞了,但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将陆白推开,无力的挫败的感觉让他几欲想死,而这种厌世的压力却是陆白给他的。
“郑长生!你能不能别看戏了!”
郑长生这才回过神来匆忙赶来试图将陆白的手掰开,但那双手像焊在他的胳膊上一般,连郑长生也无可奈何,只好拽住了魏知杳的胳膊博弈起来,被拉扯的魏知杳疼得直冒汗,他胳膊上本就有伤,这么一拉扯,伤口的血又溢了出来,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低落在了地上,他脸色苍白眼看就要翻白眼晕过去。
陆白到底还是舍不得他这般受罪,只好松开了他。
见此郑长生连便将魏知杳抱了过去,“洛宁可是幽冥帝君的灵侍,现在又变成了赤鬼,刚刚他也追着陆紫出去了,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这话让神魂涣散的魏知杳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的心对陆白还残留着一丝希望,但那个人看了他几眼还是转身追了出去,他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蠢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真是无药可救了,居然还敢对这个人抱有希望,郑长生随他坐在地上伸手拍在了他肩头,“你受伤了,先歇会儿吧。”
魏知杳挣扎了半晌,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没再做任何的梦,醒来时窗外的阳光正好,胳膊上的伤口也被人细心包扎过了,满满都是膏药的味道,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胳膊坐起身,呆呆的看着窗外,院里的银杏树落了一地。
这里是公主府。
他坐在床上等了很久,门响后他恍惚了一下,以为皇宫里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场噩梦,那推门进来的是陆白,但等他将脸转过去,他还是失望了,门口端着药碗的是郑长生,见他醒了,这人兴奋不已的将托盘放在了桌上,“你可算醒了,这一觉你睡了三天,你是猪吗?”
魏知杳知道他说这种话是想逗自己开心,但郑长生毕竟不是陆白,这话并不会让他开心,“我就是猪才会被人几次三番的骗,你满意了吧?”
郑长生的眼跟着便暗淡了下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起床走到了桌边,自觉的端起了桌上的碗,“我阿娘怎么样了?”
郑长生又叹了口气,“沈昔被带走了,南陵也跟着乱了,不少人来找长公主,她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过。”
魏知杳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朝颜殿出现了那么多尸体,任谁见了都会心乱吧,沈昔被陆紫带走也没有平安回来的道理,国不可一日无君,南陵当然要乱。
魏知杳心情烦躁实在没心情去管这事,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抛下沈毓跑到萧山去,还是别去烦她了。
郑长生挨着他坐下道:“阿杳,郑听和你的关系,千万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魏知杳就想起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幽冥帝君到底是怎么选拔出来的?”
“幽冥帝君以三千为期,由天人选择,二十年前刚好换届,当时王虞,郑子元,还有郑听都是后选者之一,天人们大约发生了内斗,之后王家便被排除了,但郑家这一代却有两个纯阳之血。”
魏知杳有点无力,上一次选拔离他这么近吗?
郑长生又问他,“你还记得王虞说的话吗?”
太平年间,纯阳之血是一个家族的骄傲,换届时年,他的存在就是整个家族的噩梦,“我记得。”
“纯阳之血令万鬼恐惧,所以被选择成为帝君的天师不能死,天人会赐予他长生不死的能力,但……”他顿了顿抬眉朝着魏知杳看了过来,“血缘会让帝君对人间的亲人产生眷念,所以为了让每一任的帝君避免被威胁,天人会降落天罚,灭其亲诛其友。你是唯一的鬼王之子。”
魏知杳豁然从椅子上起了身,“灭其亲诛其友?天人就可以这么不讲道理吗?”
郑长生抬头目光沉浸的看着,“他们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但是阿杳,你的祖父姑姑还有唐叔伯,不是天人杀的。”
“郑子元做的?”
郑长生点头,“选举期间,他先出手杀了你的亲人,让郑听成为了孤儿,天人顺理成章选择了郑听成为新人帝君,这些事大楚皇帝是知道的,为了避免天人的惩罚,他默认了此事,你母亲没有办法,唯恐还在肚子里的你会被处死,所以她让自己成为交易的筹码,让郑子元承认你是他的孩子,郑听因此伤了心,孤身前往了冥府成为了帝君。”
魏知杳握着拳头又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那洛宁呢?”
“你出生后,郑子元发现你是纯阳之血,他怕你日后复仇故而几次三番想要杀了你,你母亲便委托部下将你送去了萧山,洛宁原是郑听留下保护她的,但她不放心便让洛宁一路护着你,郑听派人追杀过去,洛宁逃到废客栈,中了郑子元的控魂术,之后失忆。”
他单手靠在桌上撑起了自己的头,“所以,萧山学府的那场火灾是薛常在为了保护我而造成的吗?”
“是。”
“我还是满身罪孽啊。”
郑长生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这不是你的错,是郑子元的错,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死后去了冥府,必然会被郑听报复,所以他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无名和木之石。”
提到陆白,魏知杳心里又是一阵刺痛,“那,郑子元的结局是什么?”
他摇头,“我现在甚至怀疑,郑家的祖训就是他留下的,但陆白的确是用木之石将你复生,他应该没有拿到才对。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我们都不会清楚未来到底会变成怎么样。”
即使听见郑长生这不痛不痒的转述,魏知杳也觉得胸口沉闷得厉害,他又想起了郑听那隐藏在不正经之下的孤独和苦闷,这些事对他来说应该更痛苦吧,天人需要他活着,需要他的血,但血液会让他保存着对亲人的爱,他只能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帝君有回来过吗?”
郑长生摇头。
“你有办法找到郑子元对不对?”
“帝君会对付他的。”
魏知杳有点烦躁,“要怎么对付?他身为幽冥帝君可令万鬼屈服,但活着的人根本就不会怕他,你以为郑子元不会防备着他吗?”
“你去了又能怎样?你是鬼王之子,天人一旦察觉到,天罚会再度降临,你是沈烨和郑听的儿子,郑子元恨你,你一死,他势必会让你灰飞烟灭的。”
可是,他已经飞灰湮灭过一次了。
魏知杳解开手上的纱布,又揭开了开始结痂的伤口,然后将血撒在了桌上,郑长生急忙想阻止,他却摔了桌上的茶杯捡起碎片,将锋利的边刃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如果你现在不让我去,我便杀了自己再往这些血上撞,这样也会灰飞烟灭吧。”
郑长生说这些原本是希望他能够按照沈毓所希望的那样,隐瞒身份重新活下去,但他太不了解魏知杳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郑子元,他只能无奈的叹气,“我带你去。”
沈昔消失后,朝中大臣纷纷赶到了公主府,希望沈毓能给个介意,一部分是托口沈昔回不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便想将太子扶上皇作,但东宫见了朝颜殿的惨状这会儿还神志不清,另外一部分大臣觉得不可在此时扶一个疯子上位,于是争执不休,沈毓身体本就没复原,这会儿更加没功夫来看管魏知杳。
他跟着郑长生偷溜出去时,又躲在暗处看了她一眼,想起她为自己所受的那些屈辱,魏知杳就更恨不得就将郑子元扒皮抽筋。
郑长生让人准备了马车,越过城门后马车一路向上,路之尽头的天空烦着诡异的红,像极了之前的朝颜殿,马车将他们带到了山上,众木成林的山头修葺着一个建地面积极大的陵墓。
那入口处雕刻着三个大字,贵妃陵。
“郑子元会藏到这里?”
先一步跳下马车的人伸手将他扶了下去,“郑子元如果想要木之石的话,他先前已经得到过了。”
魏知杳落在了地上,“你的意思是他的最终目的还是陆白?”
“陆白离开皇宫必然会随着陆紫而去,郑子元想长生也必须找到他。”之前没将这话说出来是怕魏知杳会为了陆白而追杀郑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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