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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小棠，你不是吧？”赵依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着柘旧那样叫她，三五天就给她换一个昵称。
不过此时甘棠却是也顾不上这些昵称，只是伸手想要捂住她的嘴，“轻点。”
赵依歌自是轻轻松松就挣脱开来，啧啧两声绕着他们的床打转。
床上是甘棠刚才精心布置过的玫瑰花，被肉麻地摆成了一个爱心形状。
“我说刚才那浴缸里为什么会有玫瑰花瓣呢，怎么，难不成你们本来想洗鸳鸯浴？”
“闭嘴，闭嘴。”甘棠这下抓住了她，捂着嘴一下子把她推到在了床上。
那个被摆了一个多小时的爱心玫瑰立马就散开了，有几瓣受到撞击飞起后又掉在了两位美人身上，看着着实赏心悦目。
“甘小棠，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赵依歌咯吱咯吱笑了好一会儿，笑累了便慢慢安静了下来。
“没有。”甘棠侧过身，脸朝向她后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呢，我就是提前照着网上的教程练练手，本来摆好也是要放回去的。”
“噗——”赵依歌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对上她怨念的眼神才干咳了两声，稍微收敛了些，“那什么，你看的教程是几几年的？”
“赵依歌！”
“不说了不说了。”赵依歌说着摸了摸甘棠的脸，“嗯，用来做暖手炉刚刚好。”
“不过——你这人做事那么谨慎，你家这位谢先生是做了什么让你能跨出这么一大步？”
第一天留宿在这栋别墅的晚上，她和谢先生并肩躺在三个人也能睡得下的大床上面。脸上还残留着因为恰才在浴室替谢先生撕下膏药时双目对视的暧昧气氛而涌起的潮红，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牵住，谢先生滚烫的身子挪到了她的这一半张床上来。
明明说不需要再遵守协议，明明这张床留有足够的空间，又为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呢？
他们的卧室还没有装窗帘，一直到手中的力道略有松动，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她转头看向沐浴在月光之中的谢之凉。
他的眉头已经又慢慢拧了起来，嘴角却还挂着惯常的笑容，显得整张脸的神态特别变扭，也不知是喜是悲。
可是不管怎么看，这张脸真的很好看。
甘棠觉得自己的喜欢其实真的很肤浅，无论是学生时代的一见钟情还是此刻的怦然心动，其实都只不过是对这张脸的见色起意罢了。
然后慢慢的，这份纯粹的喜欢开始沉淀开始变质，开始夹杂了太多太多。比如心疼，比如仰慕，还比如珍重。
她有时候会发现其实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谢之凉，比如那天在花园所看见的那道狠戾的目光，对那个小孩的出口威胁，她一直到现在都在怀疑那只是自己的一些错觉，不然一向温柔的谢之凉怎么会有那种模样呢？
可是就算不是错觉那又如何呢？
她总能等到他愿意坦诚相待的那一天，她从小，就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甘棠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最后心砰砰跳着凑到他嘴边慢慢吻了上去。
谢之凉说不需要照着协议去做那些事，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可以做些协议里没有的事。
她从小，就很会举一反三。
一夜安眠，不老实的甘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得，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有冰凉的指尖在描着她的眉眼。
她心猛地一跳，却是没有睁眼。
昨晚睡前她是大着胆子双手抱着他睡的，而此刻她的双手依旧怀在他的腰间。很显然，谢之凉已经醒了，并且抓包了她昨晚偷偷抱他这一件事。
可是此刻她的注意力却也没有放在自己被抓包这一件事上，谢之凉的手指依旧在很有耐心地描着她的眉眼，一路顺着眉毛，鼻梁，最后移到了她的唇瓣之上。
指尖酥酥痒痒的，甘棠一紧张，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然后谢之凉的食指陡然一顿，显然是注意到了她这一动作。甘棠瞬间心喊一声完了完了，随后发挥了从影五年来最好的演技。
只见她的眉头慢慢拧起，眼皮紧跟着动了动，身子往上伸展了一下，随后在谢之凉怀里不舒服地挪了挪，俨然是即将要醒来的架势。
接下来只要自然地睁开眼，然后露出惊讶的神情就行了。
甘棠心想着，可还未等她“自然”地睁开眼，身子却是一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腰间的滚烫之上。
那，那是什么？！
还未等她空白的大脑回过神来，谢之凉已经翻身下床进了浴室，没多久就传出了淋浴头被打开的声音。
甘棠懵懵地睁开了眼，望着身旁空荡荡的大半张床好半天才恢复思考。
眼前的这个场景有点眼熟，好像过往无数次他们在王家别墅醒来时一般。
所以这就是他前一晚明明洗过澡，第二天早上她醒来之际却总是在浴室的原因？
甘棠整个人都快熟透了。
第356章 那年的雪
风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停下来的，窗外已经黑乎乎一片，看不太清雪还有没有在下。
甘棠虽然始终不肯讲她摆玫瑰花的原因，但是许久不见的姐妹俩却也有数不尽的话题可以聊。所以一直到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两个人才慢慢停了交谈。
“我才不会再喜欢他。”赵依歌嗫嚅着最后说了一句，然后便只剩下平稳的呼吸，竟是已经睡了过去。
甘棠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没忍住轻手轻脚下了床。
他们非但只有一张床，还只有一床被子，这自然也给了她和赵依歌。
今晚下了雪，刚好降了温，谢之凉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一楼沙发上，可千万别感冒了。
甘棠下了楼，谢之凉也已经睡着了，蜷缩在沙发上身上只盖着一件羽绒衣，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甘棠急忙将赵依歌随身带的那些暖宝宝全拿了出来，撕开包装后就掀开了他的睡衣，将第一张贴在了他的腹部——她发誓，她只是单纯想要替他贴暖宝宝而已。
正贴完，想着下一张是该贴腰上还是胸前呢，抬头就对上了谢之凉含笑的眼睛。
“这样是没法保暖的。”他说着就一把将甘棠拉入了怀里，轻轻松了口气，“嗯，这样暖和多了。”
甘棠红着脸，莫名想到了赵依歌调侃自己的脸烫得跟暖手炉一样。可比起她，谢之凉整个人可比她烫多了，哪有半点受凉的样子。
“看见下雪了吗？”过了片刻，她听见谢之凉问，呼出的 热气落在她的耳尖，酥酥痒痒的。
“嗯。”
“我也看见了。”谢之凉说，“这样，算不算我们一起看见今年的初雪了。”
学生时代女孩子们最喜欢给一些自然风景编造意境与故事，比如说一起在山顶并肩看日出日落的人会白头偕老，比如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时刻看见初雪的爱人会永生拥有最纯粹洁白的爱情。
这些说法大抵是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甚至也不知是谁因为什么心情编造出来的。但是因为给无聊的校园生活平添了很多乐趣，所以总是被很多人挂在嘴上。
在山顶看日出日落作为学生他们自然做不到，但是祁川却是每年都会下雪。
那时候每到下雪的时候校园里便会传出一阵阵的欢呼尖叫，男孩们多半为能打雪仗了而开心，而女孩子们则会手挽手在走廊上抬头望着天空脸上挂着青涩腼腆的笑容。
谢之凉不知道，他和她早在多年前就在同一时刻在同一片天空下看过许多次的初雪。
从初一到高三，甘棠总是心想着那被她视为十分幼稚离谱的说法站在班级门口的走廊上仰头望着天空。
有几年他就站在她身边的不远处，有几年他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身边或许还站着林露雅。
后来她离开祁川，在祁阳待了几年，又在祁海待了几年。有好几年，这两个地方都没有下雪，自然也没有什么初雪。
可她始终都会想起学生时代的那六场初雪，想起或许与她同一时刻正在望着天空的谢之凉。
那时候的他心里又会在想什么，是否也会像她一样，心中怀着不切实际的想象。
第357章 骗到手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甘棠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已经白茫茫一片。
赵依歌抱着她的胳膊正在熟睡，甘棠捏了捏自己的脸，心中有些茫然。
昨天她明明是在楼下谢之凉的怀中睡着的，为什么现在又会在二楼的床上？
心中疑惑着，偏头却是看见了银白色的雪景。大自然总是有这样的鬼斧神工，是画笔如何也描摹不出的壮阔与震撼。
甘棠看着眼前的风景却是又想到了那一夜洒在谢之凉脸上的月光，忽然觉得在卧室不安窗帘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至少冬天清晨的太阳光照不算太耀眼，不会影响睡眠质量。而如果运气好晚上的月光足够亮的话她就可以偷偷看谢之凉的睡颜，也不用再像之前在王家别墅那样盯着一团黑暗只能靠想象。
正发着呆，却是看见手机亮了一下。
甘棠拿起一看，是谢之凉发来的短信。
【早餐已经做好了，醒来的话就下来吧。】
她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听到赵依歌翻了个身，嘴里发出不满的声音。
谢之凉煮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甘棠还没走进厨房就已经闻到了香味。
“起了？”谢之凉似乎对于她的早起有些意外，“去外面的餐桌上等我，我把东西盛出来。”
“好。”
东西很快就被放好，全是中式早餐，甘棠光是瞧着就觉得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随后她就听见自己的肚子真的叫出了声。
“啊，南瓜饼，依歌很喜欢吃的。”不知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掩饰正在不住叫着的肚子，甘棠急忙夸张地随手指了桌上的一盘糕点。
“她还睡着？”
“嗯，她休息日一般要到中午才会起。”
“那挺好的。”谢之凉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表情肉眼可见的开心。
甘棠跟着傻笑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他也看不出自己的表情，又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喝了口粥来掩饰尴尬。
结果那粥烫得很，完全没法下嘴。
“先吃点南瓜饼。”谢之凉给她夹了块“南瓜饼”，随后接过她手中的粥帮她散着热。
甘棠道谢后一口咬下那“南瓜饼”，然后才发现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南瓜饼，而是压扁的麻球。
麻球为什么不撒芝麻，还要压扁••••••
她抬眸就看见谢之凉正含笑看着她，眼神中满满的戏谑•••••
“我们有一上午的时间，想要干什么？”
一上午的时间？
甘棠随后就想到了楼上那一位以及她昨晚的问题，这还真是被当电灯泡了啊••••••
“堆个雪人吧？”她是半分同情也没时间留给赵依歌，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出来。
其实她想和谢之凉打雪仗，她见过好几次他被学校的男孩子们撺掇着到操场，那时她就特别羡慕他们，心想要是自己也加入就太好了。
不过以他们如今这个年纪打雪仗似乎有些太幼稚太毁形象了••••••虽然堆雪人也成熟不到哪里去。
至于对于谢之凉来说，能两个人一起做的事他都很喜欢。
无论过去如何，当下是他们在一起不是吗？
既然人已经被他骗到手了，那就慢慢一步步来吧。
第358章 电灯泡们
等吃好早餐收拾好桌子已经九点半了，谢之凉又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副透明防晒手套给甘棠戴在了手上。说是不直接和雪接触，又防水，戴着应该比空手好不少。
甘棠虽然觉得都堆雪人了自然是要先冷一冷然后才会热起来的，但是知道这是他心意便也没有拒绝。
随后便见他又是给她戴围巾又是戴帽子的，好像在把自己当雪人装扮一样。
就这样一直磨蹭到了十点左右，两个人才打开门决定对纯白的雪下手了。
结果甘棠刚刚弯下腰捧起第一抔雪，就听见有人高喊着她的名字冲了过来。
“甘棠棠，甘棠棠，我来了~~~~”
得，我这两天又从甘小棠变成甘棠棠了••••••
甘棠无奈地抬起头，就见柘旧推着个行李箱，跟推着风火轮一样就冲了过来。
结果还未能近他们跟前，脸上忽然就被砸了一团雪。
甘棠惊诧地偏过头去，却是见谢之凉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正眉目温柔地看着她。
见鬼了，自己情不自禁将雪砸到了他脸上？
甘棠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雪，然后就听见柘旧在喊，“谁，谁搞我！”
“大早上喊什么喊！”然后二楼的窗户就被人打开，顶着鸡窝头的赵大设计师直接咆哮出了声。
••••••
谢之凉的早上瞬间变得十分不美妙，他太阳穴隐隐作疼一样看着餐桌旁满嘴糕点，正冲着甘棠喋喋不休的两人，觉得拳头十分痒。
“然后我就说报警吧，她不肯。我说那你来我公寓，反正我空着的公寓也有不少，她也不肯。最后还说我脑袋空空没好主意，你说有没有道理？”
“报什么警，那栋小区又不是我们的，他在楼道口烂醉如泥我们管得着吗？”
“你那些别墅离我公司那么远，我住那还不如住酒店。再说了，我凭什么走，做亏心事的又不是我？”
柘旧听到这嗤笑一声，“那你现在赖在这干什么？”
“我来找我姐妹过春节不行？你又来干什么？”赵依歌说着看向他那比自己身形还宽的行李箱。
“我来找我兄弟过春节不行？”
赵依歌，甘棠：••••••谁是你兄弟••••••
谢之凉：••••••
“他们这刚刚装修好，还只有一张床。”赵依歌说。
“只有一张床？”柘旧惊讶的视线扫过他们三人，神情瞬间十分一言难尽，“那你们昨晚怎么睡的？”
“想什么呢你！”赵依歌手上的蛋壳立马往他身上砸去，“我和棠棠睡床，谢大明星睡的沙发。”
“哦，那床是不是很小？”柘旧意味深长地拿余光瞄着谢之凉，仿佛看穿了什么一样。
甘棠生怕这货再说什么，急忙反驳，“可大了，睡三个人都不是问题。”
“那就没问题了，我和你们两个一起睡就行了。”
“啪。”谢之凉正在收拾碗筷，左手拿着一只空碟子，右手拿着筷子，一听这话左手的碟子直接就掉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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