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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滞的眼神，一点一点在变色的脸庞，他都尽收眼底。
可真过瘾。
“不愿意就算了。”陆展安回头。“莫炎，让他们把人带过来。”
“别……”这一个字，慕长宁说得颤抖。
陆展安睥睨着她，手指在皮带的卡扣上面磨了两下。
“上楼行吗？”慕长宁扫了一眼身后的几道身影，低声和他说。
陆展安不耐地抬起腿，朝着她膝盖处扫了一脚，慕长宁吃痛地叫了一声，双膝砸在了地上。
她抬头看他的时候，眼角滑出了一滴泪，披散的头发绕到了脸颊上，差不多遮住了她半张脸。
像只摇尾乞怜的狗，挺可怜的，但陆展安天生没什么同情心。
他拍了拍她的脸。
他的拇指下唇上面滑动，摩擦扯住一片白。
慕长宁红着眼睛。
“我的牙很尖的，别弄伤你。”
说到这点，陆展安倒是有幸讨教过，毕竟当时胳膊上被她咬的牙印好几天才消下去。
屋内一眼扫过去，人连成了一片，但从中却丝毫感觉不出一丝人情味，静得可怕。
慕长宁心里在这一片寂静中
敲着沉重的鼓点。
坐在旁边的言琛闭上了眼睛，他还没这么闲心，乐得欣赏这荒诞的戏码。
陆展安骂自己真他妈够没出息的。
“怎么样，高兴了没有？”慕长宁擦了擦脸。
抬头的时候，陆展安已经穿好了衣服，他伸手把她沾在脸上的发丝轻拨到了耳后。
他一笑。
慕长宁知道，自己低估了他。
陆展安扫了一眼地面，说了两个字。
慕长宁感觉自己动都动不了了。
她不动，陆展安就掐住她的后脖颈，把她的脑袋使劲朝地上按。
慕长宁喉咙一阵阵发紧，她双手撑在地上，力气却丝毫抵不过身后的人。
“不要，不要！”
慕长宁嗓子都哑了。
陆展安似是很爱看这一幕，他用另一只手扳住了她的下巴，她喊得越凶，他用力越狠。
“展哥。”
慕长宁几乎眩晕，言琛的声音在她耳边听起来像是空荡的回响。
陆展安朝着言琛看过去，他耸了下肩。
手里的女人被他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扔在地上，陆展安几步走到了客厅中间。
“言三儿。”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言琛的杯子里倒茶。
茶水一路从桌面流到了言琛的皮鞋旁，他躲开后笑笑。
“谢谢展哥。”
知道惹了他，言琛不再上前，拿起车钥匙就走了。
关门的声音慕长宁听清了，她也知道，言琛不会傻到为了她和陆展安作对，所以她大概是没指望了。
缓了半天，她颓然地站起。
“我能见我父亲了吗？
”
陆展安用阴冷的目光盯了她一阵。“我说了，你得把我哄高兴了。”
话音落下，他前走两步，拽过她，低身就扛在了肩上，然后如同扛麻袋一般带着上了楼。
慕长宁真当是低估陆展安了。
第72章 一晚上
一晚上，整整一个晚上。
慕长宁觉得她所在的不是在一间普通的卧房，而是烈火重重的炼狱，她眼前的也不是一个人，而是面目狰狞的猛鬼。
“你不是要立贞洁牌坊吗？那我就随你愿，但我有的是办法。”
这是她清醒时，陆展安和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他没有善待她的打算，力气一直重得让她流眼泪。
窗帘被拉上了，屋里面也没有开灯。
这样也好，慕长宁想要黑暗。
但陆展安不让。
慕长宁的记忆里有光亮，唯一的光亮，就是那个从不停歇的，闪着白光的摄像头。
那光亮不断游走在她的周围，就像是恶魔的眼睛，在窥探着一切。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天亮了。
陆展安点了根烟。
慕长宁睁开被泪水泡得肿胀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里，陆展安笑着，模样是那般的得意。
“陆展安。”
她大概是脑子不清楚了，叫他名字的时候，嘴角竟然带了几分笑意。
“……你等着。”
陆展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把烟吐了出来。
慕长宁感觉自己的嗓子里像是噙着血，但是吐不出，上不来下不去，难受极了，但她还是在笑。
她是疯了，被逼的。
“陆展安，你会遭报应的。”
陆展安莫名想起傅安若曾经说过的话，她问他，怕不怕遭报应。
他也咧开嘴角，指间的烟灰都落在了床被上面。
“我等着。”
陆展安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他冲了个
澡，觉得神清气爽。
这女人其实没什么新奇的，他不想要了。
高岭之花算得了什么？
他都已经毁了根茎，又踩上了几脚，再拿起来，脏手，该扔了。
慕长宁在将近中午的时候，见到了慕震东。
他被保镖带出来的时候畏畏缩缩的，看样子也不好过，身上的伤一条条血痕摆在那，治都没治。
“跟我走吧。”慕长宁说。
慕震东看了一眼旁边的保镖。“宁宁，你也知道爸爸犯了事，还惹了高利贷的人，这要是出去，你得管爸爸。”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其实慕震东也无非就是当初将慕长康卖给那个老板时，参与了这笔非法交易，那老板进去之后，警察一直在找他。
出了别墅，慕长宁打了一辆车，带着慕震东去了趟医院治伤。
等待结果的时候，医生问她需不需要也上点药。
慕长宁看了一眼旁边的镜子，才注意到自己嘴角破得很明显，脸颊上也有几块青肿，像个被家暴过的苦命女人。
上过药后，父女俩去到街边的饭店里，慕长宁点了不少饭菜，慕震东也真是饿了，吃得很香。
吃饭的途中慕长宁去到饭店外打电话报了警。
听到警笛声音的时候，慕震东连手里的筷子都吓掉了，他说他不想去坐牢，几乎都要给慕长宁跪下。
但这件事上，慕长宁不会对他心软。
几位警察赶到翰呈集团的时候，陆翰阳刚把陆展安训完一顿，知道自己儿子
又惹了事，恨铁不成钢得快要咬碎了牙。
但毕竟是亲生的，再气再急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得找最好的律师陪他一起去。
等到验伤报告出来，已经很晚了。
经过鉴定，慕长宁身上的伤属于轻伤的范畴。
确实，陆展安用的都是阴损的招，验都验不出来的那种。
律师坚称陆展安是饮酒过多导致头脑不清醒，才产生的暴力行为。
第73章 放过你
对方精通辩论战术，慕长宁辩驳了几句就让人抓住了话语中的纰漏。
警方建议慕长宁私下解决，给了她时间考虑，在屋里，律师恳请慕长宁接听一个电话，是陆翰阳打过来的。
他语气真切，一手感情牌打得特别漂亮，让慕长宁没办法拒绝。
签了很多东西，慕长宁才从警局出来。
那时候已经半夜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除了站在车前抽烟的陆展安。
他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白烟浓重但没有遮住他眼中的轻蔑，以及他含笑的嘴角，如果他身后有尾巴，此时一定已经翘上天了。
“慕长宁，想把老子送进去，你他妈还嫩点。”
他走上前来，慕长宁避也不避。
“你还想干嘛？”
她现在是彻底认清陆家，认清陆展安了，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她见多了，没什么可怕的。
“你以为你爸进了监狱，就平安了，我就没招整你了是不是？”陆展安低下高大的身子，在她耳边笑了一声。“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慕长宁浑身一震。“陆展安，你敢动长康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放过我？慕长宁，你以为你本事有多大？现在应该是你求我放过你才对。”
慕长宁手握紧拳头，憋得双眼通红。
“你应该庆幸我看不上你这样被折腾烂了的货。”他笑得讽刺，字句重音。
“是，谢谢。”慕长宁也强撑起笑容看他。
陆展安低垂眼眸死死盯着她，
磨牙的样子像是要在她动脉处咬上一口。
“慕长宁，你不招我，我就不招你，你要是再敢招我，我就弄死你。”
这话真应该说得再狠一点，他现在真是恨极了她。
陆展安上了车后，用力地揉了两下太阳穴，抬起头时依旧能从反光镜里看见路边的纤弱身影。
要不然掉头撞死她算了，去了他一块心病，不然他迟早得疯。
陆展安烦躁地从兜里摸出烟点上，莫炎坐在前面回了下头，然后与开车的阿林对视了一眼。
“有话就说。”
“少爷，之前的那件事解决了。”莫炎说。“我已经联系了媒体，放出了消息，警方那边也确认是失足坠楼了。”
这事扰了他挺久，如今把他摘出来了，也算是好消息。
“但那个冯彤，还有个哥哥，不是什么好人……”
莫炎说着，把手里查到的资料递给了陆展安，他低头看着，车窗刮进来的风吹散了他嘴边的烟，他叼着烟骂了一声“操”。
慕长宁的手机没电了，她只好走着回出租屋，几公里的路，她到楼下都已经是凌晨了。
她站在单元门口，看见了楼下停着的一辆车。
慕长宁认识，这是林牧久的车。
她从车尾绕到车头，走到挡风玻璃前，往驾驶位望去，看到了里面闭眼小憩的人。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强烈的注视，林牧久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推开门走了下来，慕长宁的脚就像被钉牢在了地面上。
“你怎
么在这？”她先开口说。
林牧久没有回答她，只是快步走到了她跟前。“你的脸怎么了？”
慕长宁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伤，想躲，但林牧久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谁打的？”他声音颤抖地问。
“没有。”她下意识反驳。“是……过敏。”
她不想找事，更不想给林牧久找事。
言琛说得没错，陆展安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惹的，她试过了，起码现在她还斗不过。
既然今天陆展安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就求一段时间相安无事，她还有妹妹，长康还在上学，身体也没痊愈，她不能不管。
林牧久想抬起手碰碰她的嘴角，但还是收了回去。
“疼不疼，去医院看过没有？”
他说话总是这样温柔，是习惯。
第74章 没下雨
慕长宁哭了。
被陆展安欺辱的时候，在警局做出无奈抉择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流过泪。
心里的酸意一股一股地冒出来，眼泪很快就流了她满脸。
林牧久伸出手把她搂在了怀里。
抱了很久，慕长宁的眼泪全都弄在了林牧久的羊绒大衣上，她抬起头时有些不好意思。
“你和我说实话，你真的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吗？”林牧久问。
“没有。”慕长宁说。
林牧久摸了两下她的头，然后低下身子，顿在了她的面前，慕长宁知道他大概是想吻她。
男人坚硬的下颌让慕长宁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闪光灯，还有不断靠近的男性气息，她那时大概在作呕。
她迅速闭上了双眼，不想再回忆。
“你知不知道，这时候闭眼是什么意思？”林牧久说。
慕长宁闻到了他身上带着的清新味道，不知道是洗衣液还是香水。
这张脸是美的，陆展安不得不承认。
她对他笑的时候最美，他没见过她这样好看。
他无比喜欢她娇起来样子，像只猫一样蹭过来和他亲昵，他很享受，大概已经飘飘欲仙了。
她终于是开窍了，知道就该这样讨他欢喜。
那就留她一次。
“好吗……嗯？”他一遍一遍地问。
她没说话，回应他的只有声音。
他真是爱听死了。
陆展安从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算是十三四岁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
他暴怒地三两下扯开了床单扔进
了垃圾桶里，使劲揉着额头。
“他妈的。”
这简直是太丢人的事情。
说起来，陆展安这一天过得都挺不顺的。
和兄弟喝酒时来了几把德州扑克，没一把赢钱，然后就被他老子派来的人押回了公司，指着鼻子骂了半天。
一直到天都黑了，秘书进来提醒说晚上有个饭局，陆翰阳才放过他。
陆展安惹不起躲得起，等着老爷子带人从公司离开后，他留了好久才走。
从办公室出来，公司已经基本都下班了，走向电梯的途中，陆展安看到前台的位置还亮着灯。
他走过去，看见了方慧。
当时把她安排在工作相对轻松些的顶层专门前台，还是看在慕长宁的面子上。
“陆少爷。”
方慧现在还是有些怕他，一见他手里的手机都没拿住。
“这点不是都下班了吗？”陆展安朝着她走了两步。
方慧站了起来。“我手机没电了，想充多一点电再走……我住得远。”
和他犀利的目光交汇的瞬间，方慧的脸立刻热得发烫——陆展安穿着西装的样子格外招人，她光是看两眼就腿软了。
陆展安手从台沿上拿走，抬脚就要离开。
“陆少爷。”
方慧一直觉得上次是她运气不好，撞上了他心情差的时候，所以越回忆起来越后悔。
听闻陆展安风流成性，只要是看得上眼的美女就要，她自觉条件真的不错，还是想最后争取一下。
陆展安回过头。
“我一个人在这，有点害
怕，你能不能陪陪我？”
这话说得格外娇柔，尤其还是在这静悄悄的深夜里，要是陆展安听不明白，那他就白混这么多年。
他一步一步走了回来，站在方慧面前，细目低垂。
回想起上次的阴影，方慧有点怕，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去拉陆展安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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