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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陆展安让她来的时候就想到她得专挑他不爱听的话说了，但她既然听话了，他也就好心情地不去计较。
“你怎么净想美事儿呢？”他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慕长宁千防万防，还是被撩脸红了。
她想美事？也不知道这些流氓话当初都是从谁嘴里出来的。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不想被扣上个“耽误事”的帽子，于是就退了一步顺着他。
“你说好了。”她看他。
陆展安也没多放肆。
“要是真按你说的，砸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他说。“反之，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幼不幼稚？”
这都是年轻男女暧昧期间的招数，
两情相悦的话是情趣，他这自以为是可就恶心人了。
发布会宣布正式开始。
开场很顺利，口号念了，该说的场面话都说完了，一片掌声中，陆展安举起了手中的产品。
这是陆家二代掌门人第一次正式在生意场上亮相。
由于花边新闻太多，陆展安在网络上的热度一直不低，所以不管这一次是好还是不好，出彩还是丢脸，前排的记者都是奔着头条来的。
陆翰阳和几位董事周边的位置闪光灯就没停过，都快把慕长宁晃瞎眼了。
她在这里，如坐针毡。
像她这样的年纪，和一帮大爷辈的商业精英坐在一起，自然格格不入，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她怕的就是这样。
但陆展安玩阴的，把他老子搬了出来，陆翰阳一发话，慕长宁就是再不想也得听。
不过这时还好，要是到了稍后的问答环节，她还要被堵在这里面对镜头，那就糟了。
毕竟当初她和陆展安的事情也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虽然当时她脸被打了马赛克，但也不保准会被有心人发现。
到时候，就连她的公司都要受牵连。
陆展安在台上游刃有余的样子有几分意气飞扬，是迷人的，有几个女记者看得手心都冒汗了。
慕长宁也有，但她是慌的。
她悄然掏出手机，面色佯装镇定，发了一条消息。
——“能帮帮我吗？”
葛文扬是在门口看到的，他前走几步，一眼就看见了主席位边上，一张凝
重得变了色的脸，他回复她了一个问号。
——“结束之后，我不想见到记者，帮我想个办法。”
她之所以找葛文扬，不光是因为知道他脑瓜灵，也是因为如果他找出个合理的原因，陆翰阳在这里还是会给他些面子的。
第203章 散心
除了陆展安，也就是他了。
但葛文扬一直没有回复，大概是怕引火上身。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两人也没有多熟悉，慕长宁也无非是想着他会顾及着之前周舫的事情还她个人情。
但不会，慕长宁也不怪他，只得泄气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后半场是展示环节，刚才侃侃而谈了那么久，是时候让人看看新品的实力了。
陆展安宽大的手心和产品一起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他按下了亮屏按键。
没有任何反应。
会场内一片寂静，只有快门按键的声音，咔嚓咔嚓地让人心颤。
陆展安脸上表情的凝固被头顶的大灯一打，清晰可见。
慕长宁分不清到底是他倒霉，还是她一语成谶了。
陆展安的手指再次按下了同一位置，还是毫无反应。
他把手摊开，让产品的机身完整地出现在了大屏幕上面，随后朝着台下亮出了一个微笑。
“现在为各位展示我们产品的第一个功能，低电量下自动关机，并且保存所有的正在进行的界面。”
一分钟的时间内，阿林上了次台，向他手里递了一个充电宝。
他投入了状态。“各位请看，这就是我们产品的第二个功能，开机时间短，充电迅速。”
众人抬头，屏幕上显示的电量百分比在一点一点的往上升。
几秒钟的时间里再次展示，正如他所说，上面还存留着视频软件，备忘录，和很明显录入到一半的信息。
自发的掌
声，与之前的客套官方相比，确实更加响亮。
陆展安从台上跳下来，与记者的镜头更近了一步，陆翰阳也起身站到了儿子身边。
慕长宁脸上赔笑，脚下只想一点一点撤到人群后快跑。
但众董事从她落座就觉得她身份不小，于是客气给她让位置，她真想哭了。
偏偏陆展安还嫌事不够大，在陆翰阳讲话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往她这里看，有几个记者的目光都被引过去了。
慕长宁心焦，正犹豫着要不要蹲下，突然感觉有一只手在后面扯她。
她回头，看见了葛文扬。
“鞋脱了。”他说。
慕长宁一愣，随后看着地上，扔下的西装盖住了鞋面。
他手长，拉着她时弯下腰，她就得更弯，长发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两侧，随着他飞驰一般的速度在晃荡。
几秒钟，他们穿出了人群。
大门口停着葛文扬的车，上去后，慕长宁累得喘气都粗重了。
“这就是你想的招儿？”
她看着驾驶位开门坐下的人。
“不管用吗？”
葛文扬的话听起来挺得意。
可不嘛，怎么说也是在没被镜头拍到的前提下把她救了出来。
慕长宁脚被路上的石块硌得疼，她皱眉。“这方法我也能想到啊，还不如我自己跑。”
葛文扬嗤笑一声。“你不敢，你也跑不快。”
这话本来能说得更好听点，但他这舍身取义，没换着好脸色挺亏的，怎么也得损上她一句。
车子启动后，慕长宁报上了公
司的地址。
看着光裸的双脚，她想着要让助理去买双鞋，但电话没打出去，手机就被一个急刹车给弄掉地上了，她也差点撞到。
葛文扬是故意的，所以没有半点歉意。“谁说要送你去公司了？”
“那去哪儿？”慕长宁问。
他笑得轻松随意。“你现在落我手上了，得任我处置。”
重新上路，葛文扬回手拍了拍她的头。
慕长宁觉得他下手好重，这么多年和他调情过的女孩可真惨。
车直接上了高速，一路向前，开得挺平稳的，慕长宁开始说报警，后来都快睡着了。
她本以为葛文扬笑得贱，带她去的地方，怎么也得是个酒店酒吧什么的。
但她一睁眼，居然到了海边。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呀？”她看着打开的车门。
葛文扬手把着门沿，笑道。“约会啊。”
慕长宁蹙眉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海天一色的美景，确实挺适合约会的，他这不靠谱的话不知道是不是现编的。
看着他邀请下车的手势，她无奈叹息。
“咱们俩之间的窗户纸已经捅破了，再装傻，有意思吗？”
她说的是上次的事，那时候葛文扬其实挺尴尬的，他还从来没被人猜透过心思。
“我是不喜欢你。”他提说。“但是我想泡你。”
慕长宁愈加觉得他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泡我？”
“因为你是陆展安的人，凡是他的东西，我都想争一争，看着他被绿，我就爽。”
这几句，
葛文扬说的是实话，这是认识以来，他在慕长宁面前无数不多的实话，还没被放在心上。
慕长宁瞥了他一眼。“第一，我不是他的人，第二，我不会跟你有什么，第三，就算你真的跟我有了什么，也绿不到他头上。”
她嘴上厉害，这是葛文扬一早就知道的事情，意见不合的时候驳过他不知道多少回，要说习惯，他确实有点。
“那你就当出来散心好了。”
他不再为别的事儿多言。
“或者你陪我散心，我刚才帮了你一次，这算是报酬。”他再次邀她下来。“咱们之间，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说的也对。
慕长宁说过他们各取所需，既然一开始就摆在明面上了，自然是都不愿意吃亏的。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海面还算风平浪静，但岸边不时也会刮过咸涩的风。
淡淡的味道，让慕长宁想起了些什么。
她当时是疯了。
身边都是冰凉的海水，无穷无尽，往眼睛，鼻子，耳朵里灌，是很可怕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可如果再来一次，也许她还是会选择犯傻。
被逼的，都是被陆展安逼的。
“呵。”她笑的是自己。
声音很轻，还夹杂进了海风里，但葛文扬听到了。
“笑什么？”
慕长宁也不瞒他。“我想起之前跳海，差点死了。”
这事儿，葛文扬要是有心打听，就一定能了解个清楚。
“就为了你那个老情人？”他问。
“他不是我的情人。”
“那他是？”
葛文扬下意识的认为慕长宁会脱口而出“爱人”两个字，毕竟他也知道，她对那人的心实实在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后悔随口问出的问题，就因为不想听到这个回答。
第204章 怎么办
傅安若从嘉宾席起身的时候，陆翰阳等人已经坐上了返程的车子。
她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只远远看见了送完各位董事后回来的陆展安。
地上的西装被工作人员发现，要捡起，陆展安上前踢了一脚。
随意摆放的高跟鞋上细闪着光亮，小巧精致。
他叫过莫炎来，让他拿走。
当时镜头下陆翰阳拍着他的肩膀笑，他回头看见葛文扬出现在慕长宁的背后，低头和她亲密。
陆展安知道这孙子是成心要让他吃这个哑巴亏。
傅安若走过来时，面前还有零星的记者架着机器离开，其余大多数已经出现在了会场的隔壁，享用着丰盛的酒店特色料理。
她避开人，站到他面前。
“什么东西？”她问。
陆展安摇头，从兜里掏出了烟盒。
傅安若搭了他的手腕一下，意思是让他别在这里抽。
从阿林手里拿了车钥匙，陆展安带着傅安若开车出了会场门口，说正好顺路送她回酒店。
“你知道我酒店在哪儿啊？你就顺路。”傅安若笑。
陆展安自顾把烟点上。“哪儿都顺路。”
听他这语气，傅安若就知道他是不顺心了。
车窗打开，她一乐，猜也能猜到是因为点什么。
“我刚才看见宁宁了，她人呢？”
“不知道。”陆展安说。
其实他是知道的，只是说不出口。
不然呢？要是说他的女人跟葛文扬跑了，那他就算是有多少张脸也不够丢的。
傅安若就着阳光的热度吐出
烟雾。“她躲你？”
这纯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来她也是故意的，毕竟陆展安不是年年都有情伤受，往他伤口上撒一撒盐也是应该的。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为什么躲你。”她轻道。“你之前做的那些混蛋事儿，都快把人吓没半条命了，要是我的话，一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她现在还能在你跟前呆着，你该谢天谢地。”
“你他妈再说风凉话就给我滚下去。”
陆展安扔了烟头，两边的风声愈加迅速地往车里灌。
傅安若从不怕他浑，后背紧靠在车座上，继续笑得嘲弄。
“你扪心自问，你走到今天这步，难道不是活该吗？”
白烟中，她眼神冷淡。
“什么叫报应？这就是。”
话是真的，但就是太难听，跟从人身上硬生生剥层皮似的，陆展安的脾气，什么时候忍过这个？
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刺耳，傅安若猜他大概是急眼了要把她踹下车去。
但既然话都出口了，她也没有一点收敛的打算。
“你不做人事，还想得人心，简直是胡扯。”她真想骂脏话，但是忍住了。
陆展安紧绷着脸，牙齿间磨着残留的烟草味道。
傅安若等着他开口吼一声，扔了烟做着被吓到抖的准备，顺带想先给家里司机发个定位。
拿出手机，她抬起头张望四周。
陆展安一手拿着火机，一手递给她打开的烟盒。
“怎么办？”他问。
说起办法，傅安若之前不是没替他想
过，但三番五次下来，她摸透了事情发展，就不想拖着人家进狼窝。
更何况慕长宁是个人精，不会轻易让人猜到心思。
这点葛文扬现在也是了解得透透的了。
他想的是“爱人”，她偏说成“前男友”，说的时候还目露低沉，好像谁委屈了她似的。
葛文扬没继续这个话题，抢过她手里带着沙子的石头，朝海里扔过去。
“喂。”慕长宁瞪大了眼睛。
这小石头是她挖了半天才找到的最好看的一个，本来是想带回去给长康的，结果遇上个手欠的。
她泄气地低下头，继续挖。
葛文扬不光手欠嘴也欠，明明看出来她脸色不对，还偏要犯贱。“怎么这么小气？”
慕长宁朝他翻了个白眼。
周边被她连着刨了几个坑，海风带着浪花灌满了最前面的一个，风里的凉意更浓了。
葛文扬说快要日落了，慕长宁起身想去车上拿手机，被他拉了回去。
“给。”
他手心里的石头比刚才的那颗更大，颜色更亮，是小女生会喜欢的样子。
“谢谢。”
慕长宁要拿起来，葛文扬收手。
“就用嘴说呀？”
……这兄弟俩还真是个顶个的奸，在一点的小事儿上也得讨些便宜，不然就觉得吃亏。
葛文扬朝她笑，慕长宁骂了他一句，他没听清。
对方轻轻挑眉，也许是笑他耳聋。
慕长宁拨开被吹乱的发，挑眉时红唇微动，脸在慢慢往他那边靠近。
北市深秋的夜晚，吹来的风
中总弥漫着一股清冷的味道，好似凋敝树木前薄薄的雾气。
这个时间，小区里来往的车辆不多，慕长宁打开车窗向外望。
迎面而来的滋味算不上太凉，但闻到后，她也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葛文扬在她家楼下熄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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