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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她已经懵了。
“没想到我的女朋友还有前男友啊，”顾东野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推门走进来，“网上都在说你无缝衔接呢，看得我心里好难受啊。啊！我这莫不是青青草原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用发胶定型的大背头。
江秋无奈一笑：“你现在担心的难道不是我给顾氏带来的负面影响吗？难道不应该头疼怎么平息？”
顾东野摇头，“我打算现在正式公布我们的枫叶计划。”
江秋一脸疑惑：“你不怕他们把对我的唾骂延续到枫叶上？”
“黑粉也是粉啊，”顾东野笑得跟个狐狸似的，“枫叶主要是做直播的，流量最重要，现在有这么多人关注你，自然而言就会关注枫叶，明天全港城的人都会知道我们的这个大工程。省了多少广告费呢！”
“奸商，”江秋咬牙切齿，“吃着人血馒头的奸商。”
顾东野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抬脚搭到办公桌上，往后一倚，满脸地惬意，“帮你洗白名声的事儿，有比我会的。”
江秋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顾东野却但笑不语。
沈九思这边忙炸了锅，江秋的事情已经挂在同城黑热搜上好几天了，无论他怎么联系、怎么压，都摁不下去。以江氏的能力，不可能做到的，陆氏肯定也加入其中了。
他还不敢正面帮江秋，只能借之前江秋在国外的那个同学之口回应江秋全A硕士毕业的真实性，并不停地买水军造势。
可‘不孝顺’这顶帽子，是一旦被扣上了就很难洗白的，不论再怎么优秀，只要跟它一沾边，全都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
顾氏大楼里，江秋整理完手头的资料，“不说那些没用的了，我们来讨论一下枫叶的第一波宣传计划。”
顾东野眸光一亮，“我居然还捡了个宝。”
他原以为江秋充其量是个能会点花招的绣花枕头，没想到心态很稳，头脑清醒，明明现在负面新闻缠身，却能冷静地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跟他讨论下步工作计划，甚至她的想法超出了他的思路。
很好。
江家不选她继承，是他们的损失。
他们都不清楚他们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才。
江秋跟顾东野讨论过后，便安排了下去，二人各端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港城CBD的繁华。
“你让我很惊喜，”顾东野碰了一下她的酒杯，“好好干，下个月有大大的奖金。”
“谢谢老板。”江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盯着远处的海平面发呆。
“我今天在想，明明你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强人，为什么那天在江家沈九思会说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顾东野忍不住感慨道，“他看不到你的闪光点。”
“他见我的第一面，我就是哭着的。江家人多虚伪啊，他们演着戏，他跟江柳言关系好，他就理所当然的一直相信他们，”江秋抿了下唇，“哪个高傲的人会否认自己，相信自己从小到大就看错了朋友呢？”她笑着转头看他，眸底里大多是无奈。
“都被人害成这样了，还想着给他说好话呢，”顾东野摇摇头，“你就不怕哪天我也把你推下深渊？”
江秋点头，“怕。但是我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你不会那么轻易把我扔掉。”说完，她定定的看着他的眸子。
顾东野“啧”了一声，“怎么其他都好好的，唯独提到沈九思，你脑子就坏了呢。”
“你脑子才坏了，”江秋转身背对着落地窗。
她的思绪不自觉回到了初三那年，她第一次生理期，正好又被同学们捉弄关在卫生间里扣了一盆冷水，是沈九思找到她把她送回了家。
她有些说不上来沈九思在她人生中都扮演了些什么角色，大抵是从一开始江柳言的同伙，到后来袖手旁观的路人，又或许，后来的后来他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把她当成了妹妹。
“说你脑子坏了，你还真坏给我看？”顾东野推了她一下，“别发呆了，江礼则出院了，刚刚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还说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呢。”
“这不正好，”江秋瞥了一眼他手机里的娱乐版块，“一个大老板，天天不务正业盯着些花边新闻使劲。”
顾东野摇头，“这话不对，这可是跟我女朋友有关的新闻，万一急着堵着我采访，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尴尬。”
“呵呵，”江秋把酒杯放下，“明天我绯闻男友回国找我玩，是不是更炸裂了？”
顾东野顿了下，“不是吧……你这……”饶是他再见多识广，也属实被她这一番话给炸懵了。
江秋唇边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是真的，没有开玩笑。”
顾东野连忙走到她的身边，“你这些破事都火到国外去了，正好他又是个痴情种，追回来找你算账？哇哦，第一章，回国，第二章复仇……”
江秋眼白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快跟白玉林少看点霸总文学吧，他只是跟他……回来玩几天。他申请了东大的博士，开启入学前最后的狂欢。”
“我有预感，”顾东野摇头，“欢着欢着，他就哭了，因为他会发现，我这个情敌他根本就对抗不了。”
江秋不屑一笑。
第25章 看不见人的恶 也挺好的
等沈九思知道江秋的小男朋友追回国内的时候，江秋正把童潇潇他们送去酒店，被狗仔跟踪着全程直播。
安顿好从酒店出来，她就看到了沈九思的来电，不过江秋并没有接起，而是上了MINI，准备回家。
沈九思的电话不停地打啊打，江秋烦得要命，等红绿灯的她瞥了眼后外边，竟意外发现有辆白车停在她旁边，里面的人还拿着相机对着她拍些什么，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果断接听沈九思的电话：“什么事？”
“陆家买通了几个狗仔跟着你全程直播你和童潇潇，”沈九思的声音还算淡定，“你现在不要回家，直接去公司，让保安驱赶他们。”
“好。”江秋挂断电话之后又联络了顾东野，通知安保堵人。
等她终于搭上电梯回到自己办公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心脏跳得有多快，翻看网上的信息，居然已经有网友把童潇潇是外网知名游戏大主播给扒出来了……
手机叮咚一声，是童潇潇的微信，江秋抬手抚了一下额头，打开一看。
【童潇潇：不是吧大姐，你都被欺负成这样了……】。
江秋扶额，当初她的家里情况也是跟他说过一点点的，但是没想到他回国找她玩的第一晚上就被吃了个大瓜，还是有点面子上过不去的。
【江秋：倒也还好，小人作祟】。
【童潇潇：我看有个你负责的枫叶项目，正好回来之后我还得继续干活，签你那里搞游戏直播？不用太感激，分成给我多一成就行】。
【江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童潇潇：德行】。
门外传来敲门声，江秋放下手机，“请进。”
没想到来人居然是沈九思，她皱起眉头来，阴阳怪气道：“沈总大驾光临，是不是走错公司了啊？”
听到江秋这么生分的话，沈九思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我跟顾总约好的，来这里碰头。”
“哦，”江秋起身引他去会客沙发上坐，随后又找了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水，拿起手机给顾东野发微信，没想到他直接甩了条语音过来，转文字后大体意思是说他现在忙得脱不开身来，摆脱沈九思帮忙处理今晚的绯闻，由她对接。
直接的那些可以不管，毕竟没编排到顾东野头上，但现在顾东野头上被吃瓜群众扣了一顶大大绿帽，他不屑自己费力气去摘，正好可以利用沈九思。
江秋忍不住想骂人，顾东野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他回来找你复合？”沈九思开口问道。
江秋拖着自己的滚轮办公椅来到他对面坐下，“我们现在是在谈公事。”
“嗯，就是谈公事啊，我得知道他来找你的原因，帮你想公关的措辞。”沈九思尽量压抑着自己心中的火气。
“稍等，我联络一下他，”江秋当着沈九思的面给童潇潇打了个电话，确定了公布他来由的口吻，这才抬头继续跟沈九思讲道，“他回国完成学业。”
沈九思的脸早已黑成锅底，“那你怎么想的？”
“童潇潇那边今晚会发布一个他来东大读博的公告，到时候我们就顺水推舟帮忙刷一下热度就好，”江秋道。
“你们之间的关系？”沈九思挑眉。
“这个……他公告里会提，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江秋喝了口水，“水军也可以这样刷。我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过几天明星们传个绯闻什么的，把热度冲淡了，就没人关注了。”
沈九思手里的纸杯突然被捏扁，水飞溅了他一身，“他就这么不负责任？”
江秋微微皱眉，“但如果他现在承认跟现在外边传的都是真的，不就是实锤了？吃瓜群众不是更沸腾了？这个热度短时间内还能压下去吗？”
沈九思刚刚确实有些被怒气冲昏了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内心的翻涌，面上还算沉着，“那就这么办。”
在江秋看完已经聊完，就也再没有给他续一杯水的必要了，“好，那今天先到这里。”
沈九思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开得车。”江秋下意识拒绝。
沈九思犹豫了下，终于开口：“你车上有定位器，开我的安全。”
江秋的身子晃了一下，勉强站稳。她开得那辆MINI是当年从东大毕业的毕业礼物，也就是这辆车哄着她去国外读的硕士，不留在国内。
没想到从小到大，她越表现得优秀想要在江礼则面前比过江柳言，就越被防备着。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江秋有些失望地看向沈九思。
沈九思点头，“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疼你、关心你，现在看来……是把双刃剑，也能被有心人拿来伤害你。”
直到现在，他都还不愿意承认这一开始就是江家的错。
江秋关了灯，“那走吧。”
沈九思不顾自己身上浸湿的衣裤，跟在江秋身后离开顾氏。
坐在他的途锐上，江秋把座椅靠背调到最低，她有些疲惫，想要歇歇。
沈九思把她送到了华茂这边，“到了，”他提醒她。
江秋叹了口气，“沈九思，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是我在胡闹？”
他没说话。
江秋继续道：“我妈妈跟江礼则的事，你应该也听过一些。可能你知道的那版，和我这一版都与事实有所出入，但是我妈妈人财两空是真的。你觉得江礼则疼爱我，可是从小到大所有的圈子都不爱带我玩，任由他们背后嚼舌根子。你觉得江柳言包容我，从我去青华念中学，你也碰见过我被为难，你觉得他会全都不知道？”
沈九思愣住，他以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不敢往坏了去想这些。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不堪，也都有好的一面，”江秋随着座椅缓缓起身，“能一直看着人的善，看不见人的恶，也挺好的。”
路灯的路线透过窗户打到她的发丝上，江秋淡淡道：“沈九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也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不要阻挠我。”
第26章 戏要做足
沈九思看着眼前的人，意外在此刻才察觉她是真的长大了。
“我不住在这里了，”江秋把心里话说完，心里放松了下来，泪水竟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我搬到胜利小区那边去了。”
沈九思给她抽了张纸巾，又发动了车子，送她往胜利那边去。
这一路上沈九思都没有说话，江秋知道他肯定是在消化她的话，她没有打扰。
将车子停在胜利小区的门口，沈九思将车锁打开，“全封闭小区，挺安全的，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江秋点头，“谢谢。”说完便下车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九思盯着江秋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重新踩了油门离开。现在的江秋已经不再是那个偷偷哭的小朋友了，现在的她，更像是一只小兽，一只睚眦必报的小兽。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但应该不会太好。
童潇潇那边的公告已经发出，沈九思这边顺水推舟，这一话题冲上同城热搜，倒是帮江秋洗白了一点点。
紧接着童潇潇那边又发布微博，说是很荣幸加入枫叶计划，很期待与江秋的合作。
江秋暗暗翻了下白眼，还是一如既往的骚，非得cue她一下。
那边热度还在不停地顶着，江秋跟顾东野商量一下，准备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趁着热度把“枫叶”尽可能地推出去。
江秋用了一天的时间准备，顺便把近期提案一并在发布会上公布。
考虑到媒体的八卦本能，特意筛选了一些比较正规的媒体，连他们提问的问题都事先做了沟通，即便如此，还是出了些乱子。
“下一步，我们将锚定非遗文化宣传靶向发力——”江秋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
“据我所知，您现在的名声可不太好，非遗传承人大都爱惜羽毛，真的会有人奔着您来吗？我们又该怎么相信你能做好非遗这一部分？”说话的是台下坐着的顾氏一个小股东，此话一出，会场里顿时有些乱了，大家小声的讨论着。
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人里面出了问题。
今天顾东野没来，平时就看不惯这种裙带关系的小股东就开始冒头了，毕竟顾东野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他和江秋的关系。他也是观察了一段时间的，不过是顾总的一个玩物而已，江秋天天这样狐假虎威的，看得他心烦，总是得教训一下的。
“枫叶计划是顾氏集团推出的，他们是奔着顾氏来的，不是我江秋，”江秋目光凌厉，“还是说，您觉得我们顾氏的名声也不好？”
“我没这意思，”小股东被江秋一句话噎住。
江秋继续自己方才未说完的话，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刚刚小插曲的影响。
待她讲完，进入记者提问环节，万万没想到这些见风使舵的，看着顾氏的股东都在拆台，所以便抛开了之前的题本，纷纷自由发挥起来，都想要夺个独家的娱乐版块头条。
“请问江小姐，您现在在顾氏的具体职位是什么？我在顾氏的官网上没看到您的职位，现在的负责人也只是一个虚职。下一步，顾总是准备提拔您吗？”
“江小姐，请问您跟顾总真的是恋爱关系吗？为什么他不陪你出席这次发布会？”
“谁说我不陪她出席的？”顾东野突然出现在现场，他缓缓走到台上，工作人员很有眼力见的在江秋旁边给他加了把椅子，他过去坐下。
桌子上没有顾东野的台签，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这是临时上来给江秋压场子的。
台下的闪光灯飞速的闪着，江秋感觉自己的眼都快要被晃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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