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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野端起蛋白、粉来喝了两口，“你说呢？”
他习惯于把问题抛给她，引导下属主动思考问题，是一个成熟上司擅长做的事情。
“我们研究出他们的漏洞，然后攻击？”江秋有些不太确定。
顾东野缓缓摇头，“我已经安排人去试探他们的内测了，扰乱他们的内测数据，干扰他们的市场定位。”
“那我们的内测……”江秋心里一惊。
“嗯，也有他们的人，”顾东野漫不经心道，“不过没关系，我们本来也没真的打算做好。”
江秋摇头，“可是我们已经跟那么多的非遗传承人签约了！”
“那又怎样，‘枫叶’计划因为不可抗力流产，合约自然解约，我们不会损失什么，他们也能另谋出路，不是皆大欢喜？”顾东野将杯中的蛋白、粉一饮而尽。
差点忘了，他也是重利益的凉薄商人啊。
江秋笑了下，“我知道了。”
有些失落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直到白玉林过来喊她，她才反应过来上午还有一个关于内测的例会。
江秋打起精神听他们汇报这两天的内测数据，看着大家一个个认真的样子，她突然心生愧疚。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她应该早意识到这就是一枚弃子的，可大家还这么认真……
今天她的状态不是很好，大家也都能看出来，但也没人说什么，江秋回到自己办公室，意外发现顾东野不在屋里，问过白玉林之后才知道顾东野出去谈事情了。
江秋用一整个上午做出决定，她要救“枫叶”计划，这毕竟是她工作后的第一个作品，不能看着就这样被放弃。
重新汇总好所有的内测数据，她主动去找了数据组，把异常数据挑选出来，逐个分析。
即便是有对手混入内测，但总不可能这一万内测用户全是假的吧！
江秋把自己的电脑搬了过来，跟着大家一起处理数据，又喊来策划组那边，一起商量下一步的改进。
事在人为，就算是顾东野有朝一日真的放弃了，她还可以把世茂那处房产卖掉，自己注资做“枫叶”。
第49章 你也住这个小区？
九月中旬，“枫叶”内测结束，江秋开始牵头筹备正式上线功能。
这段时间她的工作更繁忙了，她的所有办公用品都搬到楼下的大办公室里，每天跟组里的人混在一起，倒是混出了些感情。
顾东野拓宽了海外的业务，现在整个顾氏的中心都放在这方面了，本就不受重视的“枫叶”更是缺少资源上的照顾。
江秋带着白玉林不是在跑合作的路上就是在签合约的路上，直到十月初“枫叶”抢在“暖阳”之前正式上线，江秋才松了一口气。
可这并没有结束，后续的运营与维护才是重头戏，“枫叶”主打的就是口碑，工作组得花大力气做好维护工作。
宣发经费不多，但好在先前的那些恩怨绯闻帮着做了免费的宣传，现在陆氏那边给“暖阳”砸钱做广告，江秋倒也是跟着搭了便车，因为大部分吃瓜群众在看到“暖阳”二时，都会本能的联想到顾氏的“枫叶”。
“枫叶”APP正式上线的第一天，江秋紧张地盯了一整天的数据，见注册用户持续上涨，甚至涨到超过他们的预期！
全办公室都在欢呼，江秋外卖了全组的下午茶一起庆祝。
“组长，有记者想采访咱们，”白玉林走到江秋跟前，抬手给了她一沓资料，“这是记者的个人简历和她的问题清单。”
现在他们对于记者都比较敏感，能通过白玉林这一关就证明这个记者确实有两下子。
江秋看了眼她的资料，看上去是个比较靠谱的人，所以点头同意。
白玉林把采访时间约在了今晚，江秋出钱让组员们先去庆祝，等她接受完采访再去收尾结账。
记者名叫李薇，是港城新闻日报社的一名记者，她对“枫叶”的非遗传承这一块很感兴趣，来访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这个。
江秋在公司的小会议室里接待的她，拿项目的汇报PPT给李薇讲了一遍，又系统地给她解读了一下对非遗传承人的特殊政策，并且在采访的最后表示欢迎其他非遗传承人的加入。
“江总，您一定会大有作为。”李薇听完他们对枫叶未来的规划，不禁对江秋这个传闻中打着“菟丝花”、“私生女”标签的女人刮目相看。
江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送李薇下楼，随后便开车去堂口PUB那边，给庆祝的组员们结账。
组里留了两个技术值班做维护，其他人全都在这边。
找到他们的大卡座，江秋一坐进去便被组员们疯狂敬酒，她不好驳了大家的兴致，拉着白玉林统一战线，喝了两杯便转战矿泉水。
“组长，说实话，一开始我真挺看不上你的，”组里一个年纪挺大的技术大哥有些喝大，举着一瓶酒过来找江秋，“但是现在，我，打心眼里佩服你，我是真没想到你能在办公室住三天陪着我们修补bug，真的很拼，也挺能熬，我敬你一杯！”
被他这么一说，江秋也不好再喝矿泉水，主动开了瓶酒，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开了这么个头之后，便再也收不住了，其他同事挨个来找她聊天，江秋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身体有些醉了，但是头脑还是很清醒。
好不容易撑到狂欢结束，江秋结了账，与同事们一起站在门口打车。
天太晚了，她自己一个人不太敢喊代驾，跟顺路的同事一起打了个车。她在胜利小区门口下车，刷了门禁刚一进小区大门，高跟鞋就卡进了下水道井盖里，不小心崴到了脚。
江秋疼到弯腰蹲下，缓了一会儿等不怎么疼了，这才脱下鞋子将脚拔出来，随后再用力将卡着的鞋子拔了出来。
“没事吧丫头！”门岗里的保安大叔看到她在这蹲着，走过来询问道。
江秋抬头看清了来人，摇摇头，“没事儿，我坐会儿，您忙着去吧！”
保安大叔见是个醉鬼，叹了口气，又回自己的门岗小亭里去了。
江秋左脚的疼劲儿还没过去，索性坐在路沿石上，抬头仰望星空，心情无比美好。
枫叶正式上线的第一天，很美好。
她的手轻轻按着脚踝，门外有车进来，江秋被车灯晃得睁不开眼睛。
发动机的声音仿佛停在耳畔，江秋睁眼看见一辆红色的车子停在眼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如阳便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么巧，你也住这个小区？”陆如阳穿着一双白色的球鞋，JK裙随着她的走路一晃一晃的。
“嗯，”江秋微微眯着眼睛，盯着陆如阳看，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陆如阳阴阳怪气道：“顾东野把你甩了？啧啧啧，深夜买醉街头。”这段时间她也能看出来，顾东野看似很宠爱江秋的样子，但很多跟枫叶有关的项目，全是江秋自己在努力。
江秋冷笑一声：“有你在这看戏的时间，还不如去想想该怎样拿下沈九思呢？你说，我要是真的跟顾东野分手了，你觉得沈九思那边你还有机会吗？”
陆如阳冷脸，转身上车，不想跟她再讲话了。
江秋笑着把右脚的鞋子也脱了下来，左手拎着两只鞋，右手撑着路沿石站直起身来，她敲敲红车的车窗，“小妹妹，听姐一句劝，能成早就成了，追了那么久，该放弃就放弃，不丢人。”
陆如阳一脚油门，轰隆隆地走了。
江秋等她的车消失在视野中，确保她陆如阳不见她此刻的狼狈，这才抬脚一瘸一拐地回家去。
回家后本来还想洗个澡的，但江秋真的太累了，原本只是想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的，但没想到这么一休息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秋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皱着眉头摸来手机接听，电话那头是白玉林慌慌张张的声音，“陆氏那边的暖阳上线了，我们的用户活跃度少了百分之二十！”
江秋的酒一下子就醒了，“我马上到公司。”
她挂断电话马上洗漱了下，打了辆车去堂口那边喊了个代驾，把小绿开去了公司。
第50章 傻的可爱
江秋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稳住军心，她是最不能慌的，镇定地听白玉林他们汇报完详细情况，江秋做出决定：向顾东野申请资金加大宣发。
搭便车能蹭到的流量毕竟是不够的，枫叶也得自己想办法支棱起来。
稳定完组员们的心态，江秋上楼先冲了一杯咖啡，随后敲开了顾东野的门。
“哦，还知道上来啊，”顾东野的脸色又是苍白的。
江秋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又挨刀了，立马放下咖啡杯走到他身边，“消毒了吗？”
“等你问，我早就死翘翘了。”今天的顾东野穿了件藏蓝色的衬衫，他主动撩开，给江秋看肚子上包裹的纱布。
江秋眉头微皱，“证据还没收集齐全吗？还不把他们送进去？你就不怕自己被捅死？”
顾东野笑了下，却没想到引起了一阵咳嗽，江秋连忙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喝了两口水，顾东野慢慢止住了咳嗽，“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那你又打算什么时候收暖阳这条大鱼？”江秋问他。
顾东野摊了下手，“你现在不也干得挺开心，我以为你还不想结束这场游戏呢。”
江秋抿了下唇，“枫叶遇见了些困难，我们需要一笔宣传费用。”
“公司现在的流动资金都在海外项目上，”顾东野婉拒了她的申请。
江秋微微皱眉，“如果枫叶做好了，是可以给顾氏盈利的，我们全组付出了这么多努力，确实不舍得放弃这个项目。”
顾东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以前觉得你挺聪明的，但现在……觉得你傻的可爱。枫叶一开始就不在我们的发展规划之中。”
“是，但是它凝聚了我们二十七个人一个多月的心血，不能白白浪费，”江秋不卑不亢道，“难道你创业的第一个项目，你不是尽心尽力完成的？”
“我们不一样，你只是个打工的，”顾东野一点情面都不留，“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如果顾氏真的放弃的话，枫叶可以转给其他公司或个人吗？”江秋问。
顾东野看穿了她的意图，“你想出去单干？”
江秋沉默。
“马上要收线了，”顾东野往后靠在座椅上，“放轻松些，最多一个周。”
江秋微微垂眸。
“今晚有个企业家晚会，你陪我去。”顾东野道。
江秋看了眼自己还肿着的脚踝，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
顾东野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最先看见的是一双不符合她风格的平底鞋，随后才是她肿胀的左脚脚踝。
“去忙吧。”顾东野道。
江秋穿过玻璃门，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白玉林那边看江秋一直没回去，忍不住发微信过来问她：【怎么样了？谈下来了吗？】。
一边是全组的期待，另一边是跟顾东野约定的秘密计划，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楼下组里的那二十六个人。
她不想让他们失望，但又确实没办法。一开始她是想要把世茂那套房子卖了凑钱搞投资的，但是看顾东野这个态度，枫叶突然多一笔费用肯定是瞒不过他的，一旦被他发现她卖了他送的房子，肯定饶不了她。
抓了两下头发，江秋开始苦想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觉得。
手机又响了一声，还是白玉林的微信：【组长，上天台】。
江秋转过头去看了顾东野一眼，随后出门上了天台。
白玉林跟其他几个组员已经在等她了，江秋还未说什么，白玉林率先开口：“组长，你不用压力太大，我们一起想办法。”
江秋眼眶有些湿润，她强忍住正在打转的泪水，笑着说道：“嗯，我们枫叶挺好的，酒香不怕巷子深。”
“其实我知道我们是个试验品，”组里另一个组员小董讲道，“顾氏一直都是搞实体经济的，突然做个直播平台，又遇上那么强劲的对手，我们被放弃也很正常。其实公司给我们的投资，相比较于其他的项目，我们的并不算多。公司想要及时止损我们也能理解。”
江秋转头看向她，没想到组员居然都这么透彻。细细想来他们工作时间都比她长，经验比她多，看问题自然也都是比她通透。
“不努力，怎么知道我们不可以呢？”江秋笑着看向她，“只要不放弃，我们就有创造奇迹的可能。”
“说的对！”白玉林立马点头附和，“我们再努力一点点，反正就算枫叶真的没救了，我们也还是该发工资发工资，缺不了啥。”
江秋真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安慰还是泄劲呢，笑着抬起拳头锤了他一下，“走了，放风结束，我们回去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再次回到楼下的工作组，技术大哥把后台最新的数据导出来给江秋看，活跃用户数量还在下降。
“会不会是对家搞得鬼？”白玉林在一旁气愤的，“这些不活跃的用户就是他们昨天找的水军，目的是打击我们的士气！”
他可谓是把阴谋论玩的出神入化，江秋摇头，“我们不管别人怎么做，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稳定我们现有的活跃用户，还有吸引新的用户流量。”
“我们这边优化一下大数据推荐，给他们更好的用户体验。”技术大哥开口道。
“我这边已经选了几场潇潇大虾和蛋腾直播中的高光时刻，剪辑好了去某音等短视频平台引流。”
“我这边正在对接一个做衍纸的博主，希望她能出几场直播教学，这玩意好上手，咱出点钱往直播间里砸几个抽奖免费送材料表。”
江秋频频点头，“我觉得大家的提议都很好，就这么干！”
组内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忙碌，虽然大家嘴上说着不在意最终的结果，但是江秋知道，大家跟她一样，肯定不会轻易舍得放弃枫叶。
她一定得更努力才行啊。
江秋打开枫叶APP，挨个直播间翻看着，想从中找到些灵感。其实他们的问题很简单，主播数量太少，根本留不住潇潇大虾和段腾吸引来的那些粉丝。
这个问题是在一开始就想到了的，所以他们签了很多的非遗传承人，可是在这个快消费的时代，很明显大多数人都过于心浮气躁沉不下心来。
第51章 减少沉没成本
怎样才能盘活手里现有的这些非遗传承资源，江秋在疯狂的头脑风暴。
本身非遗就比较小众，了解的人比较少，想要吸引有粘性的用户，就必须得对症下药，去他们聚集的地方吸引。可如果这样做的话，就违背了他们宣传的初衷，并不会扩大非遗的影响范围。
但要是面向大众，就得解决非遗的宣传问题。
江秋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逻辑怪圈，苦恼不已。纸上得来终觉浅，得知此事须躬行。果然还得是实践才能检验理论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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