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大隐——阿船【完结】

时间:2024-05-13 14:50:46  作者:阿船【完结】
  “那是你眼皮子浅。就你这个性,若真进了门阀大族里,谁能受得了,那才是真的圈禁,本王与你姨母是为你好。”
  周若水越想越气,深知舒王如何在子侄辈里排兵布阵,一切无非是为了权斗,她拿帕子拭泪,既然舒王不理会,那她便开门见山找那人去理论。
  舒王撂下书卷,若有所思,确实,就连周若水都意识到了问题,更别说那些混迹政坛多年的人精们了。可他派出的人从滇地jsg一直查到长安,愣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李佑城就是出身草莽,白手起家。
  唯一能证明他与邕王有关的,除了样貌外,就是许清如。
  舒王一想起那天的场景,就恨得牙痒痒,这低贱商女真是软硬不吃。
  不过好歹还是惜命的,他设局让她故意看见被囚禁的天子时,她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于是后来老老实实将他与郑墨司的密信上交,这一关键证据只要握在了自己手中,那以后的路就无所畏惧了,那些要置他于死地的、肆意书写历史的,甚至长安市坊里那些胡编乱造说书的,都统统见鬼去吧,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威胁他一丝一毫。
  她本来是要被处死的。可滇地那边的消息还是让他起了疑心,于是留了她性命,为了引蛇出洞。
  现在这条蛇不仅出洞了,还明目张胆满是挑衅地破了他的局。
  李佑城这么维护许清如,倒是有当年邕王的风范。
  说起来,还是春日宴上自己提议,让先帝赐婚,把许清如配给邕王,后来的事长安人尽皆知,邕王宠妻宠到长安贵女们嫉羡到要啖其肉的程度。
  真没想到,自己无形中竟成全了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
  舒王下了木梯,负手来回踱步。那许娘子还说什么来着?对,是居文轸让她搜寻密信的,居文轸手里还有太子贿赂郑墨司的《大顺山川堪舆图》,这老狐狸是要两头吃啊,原以为他已式微,不足为惧,可现在与陆执联手,企图渔翁得利,那真是异想天开了,权斗的结果非死即活,扮中庸谋中立的人若不及早拉拢或铲除,更是后患无穷。
  既然太子不愿与居文轸结盟,那自己便赏他一杯羹吧!
  恰此时,侍者来禀,说圣上已服药,精神好了许多,大太监何骈已回宫。
  舒王勾起嘴角,眉眼瞬间和善,对身旁侍者道:“去禁苑把大统领请过来,就说陛下要见他。”
  ***
  邕王府门前,两驾马车撞在一起,车夫鲁莽,污言秽语乱骂一通。
  马车上的主人却都已在门前站定。
  周若水站左,陆虞欢站右。
  都是贵女,虽说周若水品级更高些,但本就生性好强的陆虞欢刚被赐了婚,正是得意的时候,比周若水嫁给平庸的探花郎风光不知多少倍呢!
  景策出来回复,说将军实在太忙,没有心力为两位娘子效劳,特奉上滇地上好的绣品织物以表歉意。
  周若水翻个白眼:“不用这些假客套,你且去回禀,就说我荣义郡主知道他是谁。”
  陆虞欢窃笑:“郡主能来这件事,便蹊跷得很,李将军又没请您,难不成还真因为相貌相近就想入非非吗?”
  关于李佑城貌似邕王的传言,她是听过的,但嗤之以鼻,皇家大事不可能出纰漏,这是她自小接受的礼法教诲。
  “那他请你了吗?”周若水看都不看她一眼,“你这是第三回 来人家门前等吧,事不过三,人家不见,你又自寻什么没趣。”
  “见与不见,他都是我未来夫君!”
  “那陆娘子真是孤陋寡闻,你这位未来夫君可是整日围着你未来弟妻转呢!”
  “什么?你说许清如?”
  “正是那个贱人。”
  “……道听途说,有何证据?都是我阿弟陪着将军打马球练骑射,见弟妹几面又如何?”
  周若水冷笑,“好啊,那我拭目以待,别等着陆娘子还没嫁入邕王府,人家的外室肚子都大了。”
  “你……”
  “这不是邕王府,这是李将军的私宅。”景策咳了几声,“两位娘子还是拿上东西,请回吧!”
  “你这奴婢,还不快去通禀,本郡主要见邕王府的主人!”周若水咆哮。
  路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看两个贵女的热闹不亦乐乎,还能顺带分析出点皇家八卦。
  又有几辆马车停住,下来了崔庭芳、裴韵娴、章婵等一众长安名媛。这些都是来给周若水助兴的,当然本质上是煽风点火,最终目的是想闹到里面的主人公李佑城出来露露脸。
  事情越闹越大,那边人多势众,陆虞欢快要招架不住,也派婢子喊了附近的小姐妹来撑场子,一时间,邕王府前聚集了近半个长安的贵女,堪比乡野大集的布料摊。
  景策已经劝了李佑城几次了,女娘们太过彪悍,赶紧想办法疏散吧,可李佑城置若罔闻,狡辩道:“周若水找的是邕王,而我不是,陆娘子找的是剑南西川节度使,我亦不是。”
  “那您是……?”景策狐疑。
  他笑笑,轻松至极,这会功夫连书肆伙计的衣服都换好了,淡然如晴空的舒云:“我只是个帮工的。”
  正门打开的时候,双方势力缠斗正焦灼,就快互扯对方头花了。
  等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哪里不对时,从门内迈着轻巧步伐走出的男人已经要翻身上马了。
  只见,他身着灰色素麻衣衫,那衣服在他身上略微小了点,头上还裹了最普通不过的幞头,这样子很像家丁奴仆,若忽略那实在太过出挑的身型样貌的话。
  陆虞欢最先反应过来,拽过李佑城衣袖,眼泪夺眶而出,梨花带雨道:“妾只是做了将军爱吃的滇地菜,送过来让将军尝尝,没想到竟受此大辱,让这些不懂事的女娘追着骂,请将军务必为妾讨回公道!”
  “你胡说!明明是你先动手,胳膊那么粗!”周若水扶了扶摇摇欲坠的发髻。
  李佑城左右看看,虽然头大,但总得说些什么,不然被冠上长安渣男的名头,太子定会变着花样拿他取乐。
  “陆娘子,费心了,圣上病重,定婚之事延后,望理解,请回府侯旨吧!”
  他声音虽低沉,却很有穿透力,陆虞欢望进他深邃眼睛里,难以自拔,只木讷点头:“那妾命人将餐食送进去。”
  李佑城眉头皱得细微,面上只淡淡一笑:“有劳,多谢。”
  转头对周若水:“这位郡主——”
  “荣义郡主。”
  “好,荣义郡主,邕王府的主人不是我,你也没有资格见。”
  他翻上马背,动作利落,眉宇间多了些不耐烦。
  贵女们窃窃私语,此人好看是真好看,就算没有名贵衣物傍身,那份隽秀英姿还是令人叹服,但却不敢确定这穿一身麻衣的男子是威名赫赫的将军,甚至怀疑陆虞欢认错了人。
  周若水冲出来,差点惊了马,眸清目澈道:“李将军,我的预感不会错,若你真的懂,望将军早日来舒王府一叙,或许……”她垂首,默然攥紧拳头,“或许你我还能……”
  “郡主,舒王难道没告诉你,为何将你嫁给探花郎吗?”李佑城朝她深意一笑:“保重。”
  周若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人群外挤进来的一名男子打断。
  “阿城,这不是阿城吗?”许广翰兴高采烈凑近:“怎么,你一人打两份工啊,邕王府这么多皇家兵卫,难不成还差你一个民间保镖?”
  众人疑惑,更加相信这人不是剑南西川节度使了。
  李佑城驭马走了几步,打了个圈,笑道:“阿兄莫怪,我确实很缺钱,或许……有妻儿要养。”
  从邕王府到西市,路程不算远,加之策马乘风,时空变幻间,李佑城已在上善书肆门口站定。
  阿七一看,以为他来还衣服,恭敬地将他换下来的衣袍拿到二楼,又将他原来的绸缎圆领袍奉上,煎了茶,等他吩咐。
  李佑城取下那副没有画完的芍药图,摊平在案几上,将自己关在二楼,执笔作画。
  半晌后,画笔搁置,作画的人满意地笑了。
  当许清如再次看见这幅高挂在角落的画作时,眼眸湿润了——那一簇粉白芍药花下,藏着一位娇弱的小娘子,可能偷听了别人的秘密,怕被人发现,一脸惊慌,但模样是美的——那是十六岁的自己。
  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地方,是只属于他们彼此的记忆。她原以为,那样一个瞬间在他生命里雁过无痕,或许还会被他冷落、嘲笑或忌惮。
  原来,他早就爱了。
  清如踮起脚,去摸他的落款,是一行俊逸的小楷字——
  死生契阔,大隐于心。
第58章 058. 冰浴
  皇帝病重,难理朝政,四方人心浮动,有不怕死的老臣陈情上奏,恳请太子继承大统,圣上荣退为太上皇。
  “这不是在陈情,这是在催命。”顺帝从喉咙低沉一句,捂住胸口,用力咳嗽两声。
  “朕改旧制,除积弊,开新政,抚万民,这些人竟然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舒王恭敬递过去一碗浓黑的汤药,“加了量,陛下能多挺一会,但不能太过劳累,还须早睡啊。”
  夜色重若墨,没有月亮的夜晚格外压抑。
  皇帝并不听劝,额角散下的银发沾了药液,如新生的黑丝。
  “遥想当年,他生母坐不住,朕杀之,邕王和他母妃坐不住,朕杀之,现在,终于轮到他坐jsg不住了,朕照样能杀之。”说完,顺帝将药汤仰头喝进,嘴角溢出一道黑色的水线。
  “只是……”顺帝深深望了一眼舒王李译:“你替朕背负了太多。”
  舒王面色淡然,朝他郑重一拜:“在陛下眼里,江山社稷为重,而在臣眼里,陛下最重。”
  顺帝虚虚拂手,“这种时候,你搞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当年若不是阿兄出面做了萧氏女,恐怕这帝位不一定能落到朕的手里。先帝是有多厌弃朕,阿兄最清楚不过了。”
  叹息一声:“朕这病就是先帝给的,是心病,阿兄的汤药好,喝完了,心麻木了,就不疼了。”
  舒王也改了神色,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的释然:“是萧氏女的命不好,偷听了我们的计划,若你我不早下手,她那风头正盛的儿子定会将你我吃得骨头都不剩。”
  顺帝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猛咳几声,舒王为他拍背。
  “这皇位有毒,坐上来的人胆战心惊,坐不上的人时刻要争个死活,朕也乏累了。”
  舒王捋胡子:“不过想想,太子如今不同旧日,虽未有什么大政绩远谋略,但中规中矩也不算庸碌,加之老臣辅佐,新将爱戴,确实炙手可热。”
  “可他不与朕同心,这才是我防他的缘由。”
  “如今这缘由要加上一点——太子的天降神兵!”
  顺帝点头:“若真是那样,他回来了,须及早做打算。”忽想起一事,问:“居文轸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筹备,王宫的禁军数增了五成,时机成熟,可瓮中捉鳖。”
  “靠得住吗?他毕竟是先帝留的人,擅用制衡之术。”
  “此人在太子那碰了钉子,若不知悔改,那也没什么可畏惧的。若他行,则事成,若不行,那让他顶了谋反的罪名,仅此而已。况新增禁军一半以上是臣从剑南东川挑的,绝对忠心。”
  顺帝没有继续聊下去,只目光深邃地盯着舒王看,嘴角噙着笑容,他们也才刚过不惑之年,该是功勋赫赫,儿孙满堂,人生快意之时,而不是病怏怏终日卧榻,在权谋利益间尔虞我诈。
  ***
  转眼夏至,天气越来越热,落缨一天能消耗掉四碗冰酥酪,两碗是她用书肆的津贴买的,另两碗是金川从陆府当值的薪资里花的。
  两人在树荫下有说有笑,金川讲了好多新罗的趣事,以及新罗女子的服饰妆造、婀娜舞姿,落缨跟着学,倒还挺像样。
  陆简祥在书肆待了快一个时辰了,事情也差不多快要说完。
  “这陆三郎是真的可怜。”金川盯着书肆大门,嘀咕:“喜欢许娘子那么些年,还是历尽蹉跎,婚期一再延后,怕是结不成了。”
  落缨抚平裙摆,在石凳坐下:“感情的事怎么能强求呢,有缘的人,一眼就够了,无缘的人,几辈子都不成。”
  金川笑眯眯,拉起落缨的手:“就像我俩,天南海北,还是遇见了。”
  落缨不好意思,说他不嫌羞臊,却任由他将手里的凌霄花簪在她发鬓。
  在陆简祥面前,许清如没有说实话,她比谁都明白,这个时候逼他退婚最好不过,但那样会让居文轸怀疑。
  朝野不安定,一场变局近在眼前,她不能轻举妄动,就算不是为了李佑城,她也从不是个冲动的人。
  答应陆简祥延迟婚期,就像神助,她安抚他,劝慰他,甚至用美色迷惑他,可等他终于开心转身后,她又恨起自己来。
  利用别人太可耻了,尤其是利用怀着良善真心爱自己的人。
  可她管不了太多,换了套轻便的衣服,拿上东西,坐上马车,直奔邕王府去。
  邕王府在崇仁坊,崇仁坊是长安城的黄金地段,西邻皇城,东南接东市,是政界与坊间的信息集散地,更是达官贵人选址定居、博学鸿儒瞎溜达秀才艺的好去处,娱乐活动昼夜不歇,京中诸坊,莫与之比。
  邕王府面积不算大,听闻里面房屋布局结构精巧紧凑,亭台水榭应有尽有,是个绝佳的皇家府苑。
  屋宇式的红漆大门高贵华丽,整齐排布的金色门钉在日光下耀人眼。
  清如下了马车,一步一步迈上石阶,两侧肃穆而立的卫兵没有阻拦,只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她犹豫,自己定是不能走正门的,于是转到一侧偏门,叩了叩,看门的小厮开了门,张嘴便要询问,但忽地睁大眼睛,转了转,躬身,请她直接进去。
  清如简单作礼:“我是西市上善书肆……”
  “许娘子,小的明白。”
  “哦……”她诧异,想来自己有恶名在外,也是可以理解,便开门见山道:“我来找李将军,有要紧的东西要给他,烦请你通禀。”
  小厮一笑,没有细问,只将她引给了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婆,阿婆带路,带她去见李佑城。
  以前只是听说,现在亲眼一见,邕王府内的楼宇布局确实如迷宫般,几乎分不清主次,树木高耸茂密,府中引了活水,房屋与水道交错,若不能飞檐走壁,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只能顺着弯曲的木桥廊行进。
  还有一处奇怪的地方,就是府中伺候的人里,男丁居多,女子少且岁数大,且一般在前院伺候,到了后院,就只剩巡逻卫兵了,几乎看不见女子身影。
  阿婆也止步,恭敬道:“奴婢只能带您到这了。”她手指向湖心岛的阔大寝殿,“将军就在这翰海池如意阁内,娘子直接进去即可。”说完告退。
  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且好似知道她的目的,也不找个会客的地方让她候着,却直接带她来见主人,真是蹊跷。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