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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望天潭的禁制一直好好的，那个魔女竟然能逃脱出去，还能逃出去两次！”
“你怕是不知道吧，上一次逃跑是因为她的儿子，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又是……”
两位小仙的交头接耳在看到身后面无表情的泽燕和姜月时结束了。
“仙君！”他两苦着脸，没想到话题的内容就站在他们的身后，也不知道泽燕听到了多少。
夏圭瑶难得生气，叉着腰骂走了两位小仙。
泽燕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生气？”
夏圭瑶有些抓狂，“他们在怀疑你诶！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如果我是你，一定要让他们一个月不说话，好好反思一下！”
“你这是在替我出气？”泽燕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夏圭瑶。
“那是自然，你以为呢？”夏圭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不给他们一些教训，过不了多久整个仙界都是污蔑你的谣言了！”
泽燕的眼睛弯了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笑容，夏圭瑶见了更气，“你是傻了吗？还笑得出来？”
“我笑不是因为被欺负，而是因为你愿意替我出头。”
从小到大，泽燕经历过无数这样的事情，他早已经习惯了。一开始他会忍不住争辩，他并不是勾结魔界的奸细，但是这些争辩没有任何意义，谣言依旧不停。后来他就无动无衷了，旁人如何说他都无所谓，只是没想到夏圭瑶会替他出头。
见他很是开心，夏圭瑶的语气缓了许多，“我知道你小时候很不好过，也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可是你骗不了你自己，在你的心中一定还是在意的，既然在意就不要觉得无所谓。麻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倒不如将一切都探究清楚，给自己一个答案。”
“看来，我是应该去魔界问一问我的母亲了。”泽燕叹了一口气。
夏圭瑶点点头，“将这些都问清楚吧，别怕，我一直陪着你。”
——
魔界的天空一直是昏暗无光的，姜月坐在魔宫的銮座上，静静地看着眼前冷漠无情的白衣男人。
“仙君果然厉害，我的魔兵抵挡不住你的仙将，可是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并不想再随你回去了。”
她抬手从发间拔下一只发簪，尖利的尾部抵住自己的纤细的脖颈，“当年是我的失手铸下大错，我愿意以死谢罪。”
“和我回去，你就不用受死。”青离的声音冷冰冰的，锋利的剑尖向下压了压。
这句话似乎是激起了姜月不好的回忆，她的语气激烈起来，“我不回去，我受够了。比起永远被囚在小小的望天潭里，我宁愿去死！”
她发起狠来，发簪尾部刺进脖颈，刺眼的暗红色液体顺着洁白的肌肤缓缓留了下来。
“住手！”
青离收了剑，飞身去抢发簪，这根发簪还是当初他送给她的，没想到她竟然要用这根簪子自尽。
“总会有办法的。”他伸手夺走了簪子，将瘦弱的她拥进了怀里，隐忍的眸子翻滚着无数奔腾的漩涡。
夏圭瑶和泽燕出现在魔宫大厅，第一眼就看到了青离仙君跪坐在地上，他怀里的姜月面无表情。
在看到泽燕的那一刻，姜月的眼睛有了一些亮光。
“你来了。”她叹息着，良久又有低声说着，“对不起。”
泽燕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姜月——他的阿娘，一声“对不起”将他往日的所有怨恨全部打碎。
“阿娘。”他低低出声，事隔这么多年再次见到她，泽燕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夏圭瑶静静站在一旁，她有许多话想问一问姜月，但是她现在的状况并不太好，夏圭瑶手肘顶了顶泽燕，将他推了过去。
姜月看见了夏圭瑶的小动作，笑了。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这一切都如你猜想的那样，我暗中将你带入泽燕的梦境，让你明白前因后果，同时又通过你的手找到血灵芝救泽燕。多亏了你，我才有办法救泽燕，甚至有机会能看他一眼。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当年我一念之差让凡间三十万百姓变成冤魂，我的罪孽实在是太重。之所以苟活在世上，不过是发现有了泽燕，我原本想等泽燕生下之后赴死，没想到他命中有一大劫牵扯性命，我不想他死，又等了这么多年。现在所有的挂念都已了结，我也该做该做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
夏圭瑶有些发怔，她之所以能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泽燕的母亲。所有的事情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姜月甘愿被囚禁在望天潭，背负骂名，只是为了能让泽燕活下去。
青离依旧没有说话，他的手死死地攥紧着姜月的衣袖，平日里淡定自若的眼睛微微发红。
姜月叹了一口气，“青离，让我赎罪吧，我好累。”
“和我回去。”
他的态度坚决，虽然是命令的语气，夏圭瑶却听出了一些恳求的意味。
姜月苦笑，“已经两次了，上一次你能保得住我，这一次呢？我不想让你为难。”
“不会。”青离摇摇头，冷心冷情的人终于撕破了伪装，他低下头，安慰姜月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只要活着就有任何的办法，我们坚持了这么久，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如果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地上的两人一个心存死志，一个痴心妄想，泽燕默默的看着他们，他无力挽回。
“也、也不是没有办法吧！”
夏圭瑶弱弱出声，泽燕闻言回头瞪了她一眼。
第31章 成婚
漆黑的夜晚，冷月似钩，边缘泛出妖异的莹绿色光芒，边缘层层云雾围绕着它，让人觉得压抑。
夏圭瑶气喘如牛，收了手中一个葫芦形状的法器。
“快、快点，还有几个魂魄要逃了。”
她的身后，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黑色长袍衬得他的脸冷白。他伸出苍白的手，灵力化作浅蓝色的丝线，从他的指尖延伸向不同的方向。
夏圭瑶见状松了一口气，指挥着泽燕向着丝线延伸的方向走去。
几只浅绿色的圆点像是烛火一般漂浮在空中，察觉到夏圭瑶的靠近极为敏捷的四散开来。
夏圭瑶见状眼皮一跳，立刻拿出葫芦，拔掉葫芦嘴，指尖点过几个圆点，最终默念咒诀。
这些胆小的魂魄急得吱哇乱叫，如同烛火被风剧烈吹拂，最终吸进了葫芦里。
“还有两万七千四百二十三只魂魄，这只葫芦只能装五百个，我们在再找一些装满了给小阎王送过去。”
泽燕面无表情，只是跟着夏圭瑶不说话。
他这样已经好几天了，自从夏圭瑶提议由她来找三十万亡魂之后，泽燕一直都是沉默的。她知道这提议确实不怎么样，原先这些事情与泽燕都无关的，因为她掺了一脚，泽燕不得不接手这件事情。
面前的女孩走着走着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声音轻轻的飘了过来，“你是不是怪我多管闲事啊？”
泽燕迟疑地，也跟着停下来。他也不知道，母亲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结，他虽然与母亲之间没有太多的血缘亲情，但看着她躺在父亲怀里的时候心中依旧有所颤动。
也许他是在乎的，只不过就像夏圭瑶所说的那样——自欺欺人。
夏圭瑶提出替姜月寻找这些亡魂的时候，他的心里很是不解，这事与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那一刻，他的心里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夏圭瑶是为了他这样做的，就是无法低下头想她说出自己心中难以启齿的感谢。
“没有。”他吐出两个字，走到夏圭瑶的身边，发现她的眼眶红了一片。泽燕心中一急，捧起她的脸手足无措，“你、你误会了，我很感谢你替我解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给你听。”
“是吗？”
夏圭瑶抬起脸，将信将疑地看着泽燕，眼眶里闪动的泪花衬得她的脸楚楚动人。
泽燕心中一软，将她的脸捧向自己，闭上眼睛吻了下去。
“瑶瑶，”他牵起女孩的手，“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等这件事了了，我就娶你！”
——
成亲那天，玉山宗上上下下都摆满了红色的浣花，这种花同牡丹极为相似，只不过开放在水中，摘下来之后永远不会枯萎。
师兄时逾牵着她的手，细细端详着夏圭瑶，他的视线仿佛能透过红盖头看见娇羞的新娘，带着温柔和喜悦。
“师兄是怎么了？舍不得我吗？”
“自然是，”时逾替她理了理身上的飘带，“师兄舍不得。”
夏圭瑶反手抓住时逾的手，另一只手扯开了红盖头，“师兄别担心，以后我还会回来的。”
“嗯。”他笑着替师妹盖上盖头，细心地将她全身的装扮又检查了一遍。
他原本以为夏圭瑶已经死了，他用尽各种方法还没有保住师妹的性命。曾经的种种一一浮现上心头，师父羽化前曾郑重地将师妹托付给他，他的世界除了师父、修行，便是师妹。
夏圭瑶断气之后，他几乎是疯了一般，找遍四洲，用了各种搜魂的法术。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的师妹终于好好的回来了。
今天他的师妹就要出嫁了，以玉山宗主的身份嫁给曾是他师侄的泽燕……
也好！他垂下眸子，看着夏圭瑶的手，以后就算没有他也会有谢璟尘护着。他的好师妹终于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了……
“吉时到——”
门外传来了喜铃清脆的铃声，一驾由青鸾拉着的红色喜轿从天而降。
时逾吐出一口气，将夏圭瑶的手郑重地交给泽燕，忍不住再三嘱托道，“泽燕，我把师妹交给你了，你可要待她好，千万千万！”
泽燕点点头，执起夏圭瑶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带着她坐上了喜轿。
“师父，回去吧，夏师叔他们已经走了。”肖云静静站在一旁。
时逾抬手，让肖云一众弟子先行离开了，独自一人站在玉山宗顶望了许久。
——
喜房外锣鼓声声，百兽齐鸣。喜房内，夏圭瑶和泽燕两人的则是格外的安静。
“我记得红绡公主成婚时，你笑得可开心了。”
泽燕有些委屈，“那是你让我笑的，为了不露馅。”
“哦，”夏圭瑶点点头，“你还和她喝了喜酒。”
“那里面有软筋散，是你倒的酒。”
“哼！”夏圭瑶扯掉盖头，叉着腰站了起来，“我不管！那也是你给她喝的！”
泽燕无奈将她抱住，贴着夏圭瑶的耳根低低地问：“能不能别管其他人了，现在是我和你的婚事。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不如我们……”
夏圭瑶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手肘用力向后顶开了泽燕，匆匆走到喜桌旁拿起了酒杯。
“先将合卺酒喝了，红绡同你喝了一杯，我要和你喝十杯！”
“好！”泽燕笑着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夏圭瑶见状也硬着头皮连灌五杯，脸颊很快就染上了烟霞般的粉色。她撑着喜桌软着脚走向泽燕，距离他两步远便要摔下来。
泽燕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红色的纱帘落了下来，摇曳的烛火被一阵风吹熄……
背景板女主终于和她的男主走到了一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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