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的怎样?”第一次说情话,邹胥自我感觉是不错的。
盼盼正在看簪子,下意识以为他问的是簪子,回答道:“我很喜欢。”
邹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低笑了声,露出这么多天的第一个笑容。
“我知道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但是里面的笑意一听就可以听出来了。
盼盼:“......”知道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既然她爱听这些,邹胥不妨多说一点,“你的头发乌黑亮丽,散发的发香是我魂牵梦绕的味道。自从我遇上你的那一日,你婀娜多姿的身影就已经刻在我脑海......”
这是军队里最有文化的战友写给他们村的村花的情书,当时他写完后还得意洋洋的念给他们一伙听,邹胥当时也听到了前面一些,现在拿过来借用一下。至于后面,邹胥反胃去了,没听全。早知道有今日,他应该多忍一会的。
盼盼:“......”这是在向她耍流氓嘛?耍就耍,为什么要配上这么痛苦的表情?好吧,她听的也很痛苦。
“够了够了,我要反胃了。”盼盼拍拍胸,做出要吐的动作。
邹胥也揉揉胃,赞同道:“我也是......”
“那你还讲这个恶心人。”
“你不是喜欢嘛。”
“我......我是说,我很喜欢......这个簪子。”刚才他以为她喜欢什么?
“......我给你带上?”喜欢他买的簪子呀。
他给她带?那画面太美,想想就全身发抖。“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盼盼拿过簪子往头发上一插,低眉垂眼的盯着柜台上的蜡烛,羞赧道:“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极了,小家碧玉的脸比平时更添几分妩媚。特别是在他买的簪子的映衬下,肤如珠玉,面若桃花。
“谢谢。”盼盼娇羞的轻轻说道。
“怎么谢?”男人突然冒出一句。
盼盼:“......”这只是你夸我好看的客套话而已,不用太在意。还有,这不是他送给她的嘛,还要她还谢礼?她现在把簪子拿下来,他不会揍她吧。
“你想怎样?”唉,拿人手短啊。
“嗯......你同意嫁给我好了。”男人想了想恬不知耻的说道。
“拿走,不送!”盼盼当机立断,从头上拔下簪子,啪的一下放在他他面前。
呵呵,这也太容易了吧!一根簪子,三两句甜言蜜语就想把她哄回家,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满室暧昧的氛围顿时消散,好像刚才只是一场梦。
张蛋子说的没错,女人是说翻脸就翻脸,明明是问他想怎样的。他想怎样?他想把她娶回家啊。但是邹胥情商再低,也不会在她面前把这些话说出来,改口道:“元旦我想和你一起过。”
“噢?不娶我了?”盼盼手里翻着账本,挑挑眉。
邹胥:“......”他不要谢礼了,还成不?
盼盼好笑的看着一张俊脸哭哈着,像是再思考人生难题一样,不再是波澜不惊的面瘫脸了。心中的一点不快就被冲散了,大发慈悲的说道:“元旦上午我没空,下午我会休业半日。”
“好,下午我来找你。”邹胥松了一口气,把背挺的笔直。gui
“嗯。”盼盼继续翻着账本,头也不抬的回道。
转眼看到柜台上的簪子,邹胥觉得它孤零零的躺在那有些可怜,便顺手拿起插在它该呆的地方。
感觉头上有异物,盼盼奇怪的抬起头。
插完邹胥也觉的自己有些唐突,轻咳了两声,“我回家了。”
“哦。”
男人虽是这儿说,但是身子并未动半分,“你怎么还不走?”你在这挡到我的光啦。
“散步吗?”这女人越看越好看,即使皱眉也好看,邹胥觉得这些年没忘掉她也是有原因的。
盼盼看账本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这是舍不得她吗?
盼盼合上账本,吹灭烛灯,“走吧。”
外面很冷,一点也不适合散步。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盼盼早就想问了。
“好久之前了吧,不清楚。”或许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吧。
“噢。”盼盼眼珠子骨碌碌转,他不会对她一见钟情吧,不然这么会连喝两个月的豆花呢。
“你......以前嫁的人,你喜欢吗?”一想到那人,邹胥就浑身不舒服。旁边娇小的身子还被其他人搂在怀里过,他想想就呼吸不畅。呵,这女人估计是喜欢的吧。不然怎么会拒绝完他的提亲,转眼就嫁给他人了呢。
“......还好吧。”盼盼含糊道。
说完,盼盼就感到周围空气顿时冷了几分。心中对邹胥有些愧疚。
盼盼正在纠结要不要和他说明实情,抬头看到还有三步就是邹家大门了,对他说道:“你到家了,你快进去吧。”
邹胥未答,大步从她身侧走过,开了门,进去了。
盼盼摸摸鼻子,对着空气哈了一口气,一团白雾由近及远,慢慢消散。唉,其实和他讲也没什么关系啦。她都扮成寡妇了,他还喜欢上她,看来是真爱啊。
盼盼回头走了几步,听见后面有开门的声音,还未来的急转头,肩上一重,是一件黑色的羊毛披风。抬头一看,便落入深邃的眸子中。
“走吧,我送你回家。”
还未说话,邹胥就走在前面,他宽厚的身子像是一堵墙,为她挡了不少风。
盼盼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活像一个小媳妇。
披风下的小嘴高高勾起,一路都没有落下。
走了几百米,盼盼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邹胥。小手从披风里伸了出来,握住男人垂下的手。
邹胥看看被握住的手,又看看不动声色与他肩并肩的小女人,僵着的脸松懈下来。
是啊,那人已经死了,她现在是在他的旁边,握着他的手,那个死人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块冰冷的地下,他还计较什么?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以后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
邹胥回握住伸过来的小手,任凭本能冲动,放在唇下轻轻亲了一下。
“哎呀!”盼盼没料到他会这么做,轻呼了一声。再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反而被握的更紧了。
这人嘞,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给他牵个手,都能乘机占她便宜,哪里像是第一次追姑娘啊!
意外牵到梦寐以求的小手后,邹胥捏捏揉揉,心里爽歪歪,比冲锋杀敌还要高兴。还特地压小了步子,现在的三步可以抵的上刚才的一步,速度只比乌龟快一点。
这么走,盼盼是不怕,她有厚厚的披风在身上,浑身暖洋洋的,但是她怕邹胥会受凉。催促道:“别在路上压蚂蚁了,快些走啊。”
“再陪陪我。”声音有一丝暗哑,不复之前的清凉。
“......你不冷就好。”盼盼被这个声音酥到了,再陪陪我,再陪陪我,啊啊啊,她现在有力气磨三桶豆子!
“真的好冷。”说着,邹胥拿起握在一起的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口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会撩了吧!盼盼被他弄的全身都可以冒烟了。她其实不需要披风也行啊。
看到身侧的小女人为他而脸红羞涩,邹胥已经满足到天际了,也不再撩拨她了,稍微加快了一丁点速度。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短暂,没走一会,便又到店门口了。
看着一品豆花香的招牌,邹胥皱皱眉,他刚才应该从后面绕过来的。
盼盼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他,“你快走吧。”
邹胥看看她手里的披风,并不接过来,“刚才我给你围的。”潜台词是,这次你该刚给我围。
盼盼把披风往他怀里一丢,“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也会自己围的很好。”
见没有周到的服务的可能性,邹胥只能自己展开披风围上,“你快进去吧,我也要走了。”
“好。”盼盼打开门,侧身进去。
“晚安。”
“晚安。”
一夜好梦。
“少爷,我们去那地方要不要多带几个汤婆子呀?据说南边的冬天又冷又湿,冻的不行。”沈海弯着腰边收拾行李,边呱呱讲个不停。
“你看着办就好。”沈凌躺在塌上,侧身窝着,眯着眼。
“哎呀,少爷,你别忘记带上你平日里要翻的书,那个小地方还不知道有没有的卖呢。对了,这个金貔貅是你最爱的东西,也要揣上......”
塌上的好似听不到沈海的叨叨叨,像是睡着了。
唉,要是以前,他家少爷肯定坐在板凳上对他指手画脚一番了。自从四个月前,盼盼姑娘消失后,少爷发疯似的把京都翻了个底朝天,才听得一个大夫说他们去找买豆花老头的闺女了。但只听说他闺女在南边的一个小地方,但是具体的他记不得了。然后他家少爷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就成了这副死样子。即使是考上了探花,全府都在欢呼庆祝下,少爷一人躲在盼盼姑娘以前住的院子,手里摸着个黑葫芦,两眼空空,可把他吓愣了。
收拾好,沈海蹲在塌下,苦口婆心道:“少爷,你和盼盼姑娘中间隔了几百里路还能碰到一起,这可不就是缘分嘛。小人觉得呀,你和盼盼姑娘还能再见的,说不定这次南下就可见着了。”
沈凌闭着眼,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不想搭理,沈海长长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出去了。
以前盼盼姑娘在的时候,他担心少爷。现在盼盼姑娘不见了,他更加担心少爷了。
“盼盼姑娘哟,您可在哪里啊你发发慈悲快出来吧。”
第33章
昨晚的余热一直未散,延续到今早,盼盼脸上还是有一点点羞答答的漾红,一改前几日的灰丧脸,笑起来像是拨开云雾见天日的闪耀。
“潘掌柜你有什么好事啊,说出来大家伙一起帮你乐乐,大家伙说是不是呀?。”一吃客看着和昨日若判两人的人,忍不住打趣道。前几日脸上灰灰的,像是明天店铺就倒闭了一样,今日又像被雨水滋润的小花,那个好看水润的呀,啧啧。
“是啊是啊。”在座的客人点头附和道。
“能有什么喜事呀,你们多吃点那就是天大的喜事压。”盼盼抿着笑意,指着看热闹的吃客说道。
“哟――”吃客们哄笑着转回目光,人家小掌柜不说,他们也不能在人家地盘上闹闹吧。
但是还有吃客在心里想想小掌柜突然开心的原因。是院子在里挖到宝了?还是快要元旦了,准备在年前涨价一波?想到这吃客默默的握紧了自己的筷子,不会的不会的,妇人家不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嘛,他家婆娘那几天就很暴躁,小掌柜肯定是这个原因,不会涨价的。
她和邹胥八字没一撇,还是先瞒着比较好。再说她一个寡妇,还是一个丈夫死了不到一年的寡妇,难道要告诉他们,她找到第二春了?这话一出,肯定迅速席卷整个十里镇。呆了四个月,通过李婶她知道奇家的狗和着嵇家的大花猫好上了,他们两家商量好以后它们的孩子就叫奇迹。还有哪家的树长到隔壁家的院子,被隔壁家的羊给吃了等等一系列鸡皮蒜毛的小事。她都可以想象出到时候在她背后说闲话的人的嘴脸了。
场景:十里镇的一个小小的院子里
时间:晚饭前
人物:两个正在剥大蒜的大娘
事件:讨论潘寡妇和邹屠户勾搭成奸的事情
“嘿,你知道卖豆花的寡妇不?”
“晓得的呀,就是和那个卖猪肉的在一起的那个呀,现在十里镇谁不知道呀。”
“对呀,就是她。你看看她,啧啧,丈夫才死了几个月,她就守不了寡了。”
“可不是嘛,我那家子还隔三差五往她店里跑,拦都拦不住呀。”
“这种女人放到前几年是要进猪笼的,唉,世道变了。”
“那个邹胥不知道看上她什么,这么好的条件最后选了她。”
“不会是……嘿嘿嘿。”
“我看有可能。”
“你说这男人吧,怎么就这么爱尝鲜呢,还好我家那口子被我管的死死的,一个缝隙也不给他留,不然我肯定早被他气死了。”
“那你教教我是怎么做的,我也想学学。”
盼盼有些气恼,她当初瞎说什么呀,编了那么一个奇葩的身份,现在尴尬了吧,有苦难言了吧。
之后的日子,盼盼和邹胥处起来和往日大差不差。吃的豆花的吃豆花,算账的算账,交流不是很多。
先开始盼盼也想和邹胥聊聊生活,聊聊人生,聊聊天和地。邹胥话不多,但有应必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还算融洽。但是后来盼盼发现,自从和邹胥聊上了天,她算账的时间越来越长,一本账本被她涂的惨不忍睹,只好作罢。
邹胥还是每天一碗豆花,一样的味道,一样的分量,一样的位置,坐在对面的盼盼看的眼睛都要疲劳了,邹胥还是每天坚持吃。如果喜欢吃那吃就吃吧,但她看邹胥也不是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她有时心想邹胥这样是不是致力于吃豆花吃吐,坏了她的名声,然后威逼利诱把她拐回家。
“好吃吗?”
“还行。”
“你要不尝尝糍粑?很好吃的。”
“甜的不要,要咸的。”
“......你还是吃豆花吧。”甜糍粑才是有灵魂的糍粑!
“胡辣汤有吗?”
“......你还是吃豆花吧。”你是还没看过小店的菜单吧。
要说和以前不同,那就是每天吃的时间更长了,一碗豆花能有多少,呼啦呼啦几口就解决了。邹胥现在可以吃上半个时辰不止。那吃的动作,好像吃的不是什么豆花而是燕窝人参汤之类的,每一口都要细细品尝,在嘴里充分融化似的。吃完之后,还自觉地把碗筷刷了。院子里的门响了,修修好;草长了,割一把;篱笆歪了,钉钉正......院子角角落落没几日就充满了邹胥的影子。
盼盼拦也拦不住邹胥的热情,你不给他做,他还给你委屈上了。
这可不嘛,每天就这么点的时间可以和她独处,一见钟情不可能了,不自动延长点时间,怎么日久生情呢?
这日邹胥天色完全黑了,才姗姗来迟。他的身后背了一大捆柴,绳索在他肩上勒出深深的几道印记。
盼盼赶紧上前帮他把柴解下来,一离开他的背,这柴重的差点离手。还好邹胥反应快,不然准就砸在她脚上了。
“可重不?”盼盼拿了块干净的毛巾,掸掉了他身上沾染的灰尘。
“还好,别放这,会脏了地。”邹胥阻止了盼盼的动作,弯腰单手把柴从地上拎了起来,手臂上的肌肉隔着两层布若隐若现,一看就充满了力量。
“你不要再往这里送柴啦,这面墙都让你堆满了。”盼盼跟在后面,朝着越堆越高的柴堆不禁担忧以后她拿柴是不是应该先垫个凳子才能拿得到。
邹胥手起刀落,半个腰身粗的柴利索的被一劈两半,“天冷了,不嫌多。”即使劈着柴,气息见半点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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