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甜品吗?”他很想给她花点钱,“随便点。”
说完他也不等她拒绝,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或者,全都来一份,你挑着吃。”
“不吃!贵死了!”
祁浪也没理会她的拒绝,兀自点了一份椰蓉慕斯,一杯热可可,再来一份各种口味的马卡龙大拼盘,对服务生说:“请师傅现做,我不要放了很久的。”
“好的,祁先生。”
白禾无语地说:“你自作主张点东西,这一单我可不会跟你A。”
祁浪淡笑:“随便。”
白禾走到围栏边,用手机拍远处的碧海蓝天,镜头追随着远处的沙鸥,拍着拍着…镜头转向了祁浪的方向。
他白衣短裤,戴墨镜,单手枕在后脑半躺着,轮廓锋利,气质懒散又颓唐,另一只手拎着苏打水杯,指甲修剪平整,呈现克制收敛的感觉。
在她拉长了焦距,暗搓搓偷拍下他照片的那一刹,祁浪似乎望了过来。
她心脏一突,连忙假装拍全景风景照,将手机移开了。
不一会儿,服务生将五颜六色的漂亮甜品呈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
“过来吃。”祁浪用小刀切了一块椰蓉慕斯,放在银闪闪的餐盘里。
“这么多,怎么吃的完,我可以叫小京他们上来吗?”
“随便啊。”
白禾给苏小京打了电话,问她要不要上来玩,上面的视野绝了,而且还有甜品吃。
“好哇好哇!哈哈哈,刚刚言译到处找姐姐,没想到姐姐去祁大少爷那儿享受去了。”
“找我干嘛?”
“你脱离他视线一分钟,他就不自在好吗。”
白禾无奈:“要不要这么黏人。”
几分钟后,苏小京跟大表哥到了顶层vip露台,言译也跟在后面,脸色冷淡。
“随便坐。”祁浪起身招呼着。
大表哥看着空荡荡的露台,感叹着说:“哇!下面甲板上人山人海,连拍照都要排队,上面居然这么空,他们不知道上面还有露台吗?”
苏小京鄙夷地翻白眼,正要说这是人家祁浪包圆儿的位置,一般人哪能上来。
祁浪却淡淡道:“可能他们比较笨吧,没有找到上来的楼梯。”
大表哥憨憨地笑着:“也是哈,我都被这楼梯绕晕了,太好了,浪哥发现这么好的地方,咱们可以独享了。”
白禾也说:“是啊,他总能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好地方。”
苏小京笑了起来:“你又要说高一那年看萤火虫的事儿了吧,那次连警方都惊动了。”
“什么什么萤火虫,也说给我听听。”大表哥感兴趣地追问。
苏小京给他讲了那次他们三个森林里看萤火虫迷路的事情。
白禾望着祁浪,他墨镜之下的表情淡淡的。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和教养,跟他相处,总能让人感觉到舒适。
苏小京拿着手机去围栏边咔嚓咔嚓地拍照,言译附耳对白禾说:“你该跟我说一声,找了你很久。”
“哦,我想着都在船上,就没有告诉你。”
“不管在哪里,都要告诉我。”言译深邃的黑眸望着她,“以后和朋友出去玩,也要跟我说一声,否则我不放心。”
“好啦,知道了。”白禾拾起一块马卡龙饼干,喂到了言译嘴边,“尝尝看。”
祁浪看不过眼:“他自己没手吗?要你喂。”
言译本来是要用手接的,一听祁浪这么说,反而张开嘴叼住饼干,一口吃进去。
酥脆的马卡龙在舌尖逐渐软化,甜腻铺开。
他对白禾说:“好吃。”
“那多吃几个。”
“一个就够了,好东西不能多吃。”他一向克制,极少放纵自己,近乎苦修者。
祁浪墨镜底下不动声色翻个白眼。
苏小京对祁浪说:“祁浪,来帮我们拍照吧,白禾也来,一起拍。”
“好哦。”白禾洗干净了手,走到苏小京身边,苏小京戴着墨镜,做出了大老板搂着金丝雀的姿势,霸道狷狂地揽着白禾。
祁浪接了手机,一连给他们拍了好几张照片,苏小京看了连声称赞:“角度果然找的好,比言译拍得好看。”
言译不免夹枪带棒:“他拍大美女是专业的。”
“说谁是大美女。”苏小京望望白禾,“说你还是说我?”
白禾笑着说:“当然是你呀超级宇宙无敌大美女。”
祁浪放下手机,给他们传了图:“也不是,普通美女我也拍的好。”
白禾:“普通美女是说我吗?”
祁浪:“我没这么说。”
白禾:“不管你说没说,反正我先对号入座啦。”
祁浪笑了:“随你。”
……
不过两小时,游轮在鲨鱼岛渡口靠岸了。
大表哥站在码头环顾四周:“哪里有鲨鱼啊?我想看鲨鱼。”
白禾解释:“鲨鱼岛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整个岛像鲨鱼的形状,而且也不是官方命名,是游客们都这样叫啦。”
“原来如此。”
“好像澳洲也有个鲨鱼岛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得名。”苏小京感慨说,“好想出国游啊,庞毅哥,你快变成大老板,赚好多钱带我出国旅游吧。”
“好哇,那开学之后你来我店里当服务员小妹,等赚了大钱,就带你出国玩。”
“给工资吗?”
“不给,义务劳动。”
苏小京撇撇嘴,“小气鬼。”
白禾看到路边有自助摩托车租赁的生意,见大家伙儿都没带行李,只背了书包,于是提议道:“我们租摩托车环岛游吧,攻略上说这里的出租车司机很坑,总是绕路什么的,驴友们都建议租摩托环岛旅游。”
“好啊。”苏小京没意见。
大表哥也同意:“这样更划算。”
“我们几个人,租三台摩托就够了。”祁浪率先说,“庞毅你带小京,我带白禾,言译你单独一辆。”
安排得妥妥当当,明明白白。
说完,祁浪便要去扫码付款租车,言译忽然说:“我未成年。”
祁浪回头:“所以?”
言译理直气壮说:“未成年不能单独骑摩托。”
祁浪皱眉:“你不说,谁tm知道啊。”
言译:“如果出了事,你负责?”
祁浪看出来了,言译这小子,铁了心不会让白禾单独坐他的车。
白禾也连忙说:“对对,言译还没满十八岁,差点都忘了,我不能让他单独骑摩托。”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他们三个共骑一辆。
祁浪开车,言译在后面,稳稳托住了坐在中间的白禾。
“不用怕,我在后面很安全。”说完,他将白禾环着祁浪的手生生拉开,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
一行人两辆摩托,飞驰在日暮黄昏的海滨小道,海面闪烁着如金色鱼鳞般的波光,偶有海鸥掠过,发出悠远的啼鸣。
苏小京张开手臂,大喊着:“好美啊!ho~~好美啊啊啊!”
大表哥:“你抓紧!抓紧别掉下去!”
“不会啦!ho~~~ho~~~”她大声地唱起歌来,“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有这样一个开朗畅快的朋友在,小团队的气氛也会瞬间被带动起来,白禾看着她咯咯直笑,可路上又有不少人盯着他们看,让她觉得有点害羞。
两辆摩托车并行的时候,苏小京对白禾喊说:“你也叫几声啊!”
“我…”白禾红着脸说,“我不叫。”
“这么痛快,随便喊几声!”
“喊什么啊?”
“你喜欢谁就喊谁啊!我给你做个示范。”说完,苏小京冲着大海喊道,“陈冠希,我爱你!你太有男人味啦!”
白禾:……
她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大喊了一声:“长风破浪会有时!”
苏小京看着她直笑:“行行行,不愧是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
白禾稍稍增加了一些勇气,放大了音量,继续大喊:“长风破浪,会有时!”
祁浪回头说:“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一句,你不记得后面了,语文课代表?”
白禾固执地说:“我就喜欢这一句。”
“行吧。”
祁浪转过头,并没有多想,言译看着少女红扑扑的耳垂,不由得揽紧了她的腰。
……
半小时后,两辆摩托停在了一个名叫半亩花田的民宿旅舍门口。
这民宿是言译精挑细选,对比了许多家之后,挑出来的性价比和口碑俱佳的海边民宿。
这一次旅行基本上都是言译在规划,安排得妥妥帖帖,白禾一点儿也不需要操心。
一行人走进民宿,白禾对前台老板娘说:“我们这边只订了一间房,但临时有朋友加入,能不能再多订两间?”
“不好意思,多订的话,我们这边只剩一间房了。”老板娘查看了电脑,核对了一下:“你们定的是标间,我们这边还剩一间大床,看看你们是不是能挤一挤呢?”
白禾回头,征求众人的意见。
祁浪拧着眉问白禾言译:“你们两个…订标间?”
言译面无表情道:“你有什么问题?”
祁浪:“不是,再怎么说,男女有别好吧,你们两个只订一个标间会不会太奇怪了?”
白禾:“其实…还好吧。”
主要是白禾胆子有点小,真是不敢一个人睡,不过现在看来,她也不需要一个人睡了。
“说说今天晚上怎么安排吧,是去别的酒店再开一间,还是你们三个男生挤一挤啊?”
苏小京抱住了白禾:“我跟小百合睡大床,今晚是闺蜜夜,我们要彻夜谈心。”
大表哥也连忙说:“那就我们仨挤挤标间呗,我没意见,三个人A还能便宜点。”
祁浪见状,立刻道:“我只习惯一个人睡,先声明,我要单独一张床。”
这样一来,言译就必须和大表哥寄一张床了。
与陌生人同床共枕,对于有轻微洁癖的言译来说,势必万分痛苦,而大表哥看起来明显是个糙汉男…
言译望向了祁浪:“你确定要单独一张床?”
祁浪:“干嘛?”
言译眼神威胁地望向了祁浪:“去年五月立夏的那个晚上,你匆匆忙忙进了学校的洗手间…”
“靠!言译你妈的!”祁浪敏捷地捂住了他的嘴。
言译推开他的手:“我再问一遍,你确定要单独一张床?”
祁浪被拿捏住了,咬牙切齿地望他一眼,转头对大表哥说:“你单独一张床吧,我哥们认生,只跟我睡得惯。”
“行。”大表哥爽快答应。
“哟哟哟哟。”苏小京盯着他俩坏笑了起来,“只跟你睡得惯。”
白禾连忙止住她:“劝你最好别乱磕,真惹恼了,咱们这次旅行别想好好玩了。”
一行人乘电梯上四楼,来到了各自的房间。
房间布置成了清爽的田园风,干净又温馨,拉开落地窗帘就能看见大海。
苏小京一进房间就躺在了松软的大床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今天可累死爸爸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等他们收拾完吧,休息一下。”
“我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了,不过想想,虽然累,但这算是我们的毕业旅行了吧,我假期一直待在家里,哪儿都没去。”
“干嘛不出去玩啊?”白禾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
“没等到录取通知书,玩的不安心啊,通知书到了没几天,这不是就来北里了吗。”
“那这次你可要使劲儿玩,就当是咱们的毕业旅行了。”
白禾收拾好了背包的东西,也画着大字躺在了床上,摸出手机给言译发消息――
Lily:“你和祁浪居然有秘密不告诉我!”
Lily:“给你十秒钟,快说!太好奇了!”
1:“没事。”
Lily:“阿一你不对劲啊,谁才是你最亲的人。”
1:“男孩子之间的事,告诉你不合适。”
Lily:“好好好,断绝关系是吧?”
1:“【星星眼】”
白禾放下手机,轻哼了一声:“行吧,这种时候你俩就统一阵营了。”
苏小京侧过头:“叨叨什么呢?”
“就刚刚言译威胁祁浪那事儿啊,我问他,去年立夏那天发生什么事,能让他拿捏住祁浪,他死活不肯说。”
“去年立夏…”苏小京回忆着,“五月十七号那天吧,咱们学校不是有文艺汇演吗?”
他这么一说,白禾也想起来了,立夏那晚的确有一场文艺演出,开场舞就是校舞蹈队排练了许久的《天鹅湖》,他们舞蹈结束之后,白禾还问舞蹈队的朋友借了黑天鹅的芭蕾裙,偷偷穿上一个人在空寂的教室里跳了一小段,过过瘾。
虽然呢,她的挥鞭转肯定不如舞蹈队的女孩们转的好,毕竟很久没有系统学习了,但她还是跳得很过瘾,酣畅淋漓,连表情都是生动美丽的。
黑天鹅的挥鞭转,是她最最最爱的一段舞,可惜她失败了很多次,也没能转够三十二圈。
青春有许多的残缺和遗憾,就像她永远转不够三十二圈,也永远没有机会开口说出她真正的喜欢的不是那句“长风破浪会有时”,而是…在卡片上写下这句诗赠别同窗的那个人。
……
大表哥感慨着这房间可真不错啊,他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以前住的不是招待所就是小旅馆,这民宿酒店对于他来说…简直算得上这辈子奢侈的享受和体验了。
他心里有点忐忑,小心翼翼地问言译:“这房间,贵不贵啊?”
言译说:“不贵。”
“多少钱啊?”
“308。”言译说,“这民宿性价比挺高的。”
“噢噢,那还成,算下来也就一百多一个人。”大表哥安心了。
祁浪走到阳台边,点了根烟,沉沉地唤了声:“言译,出来下。”
言译收拾了包里的衣服,走出了阳台。
此刻夕阳沉入了地平线,夜幕将至,大地笼着一层淡淡的醺黄。
祁浪撑在阳台的护栏边,望着远处海平线,眉心微蹙,背影沉沉如灯塔:“警告你,少用那件事要挟我。”
言译走到他身边:“你在害怕什么?”
祁浪按灭了烟头,偏头睨他一眼:“你敢让她知道,兄弟没得做了。”
言译看着石台上那一点黑色的烟渍,冷笑说:“以前羞耻的事情多了,就这件事,让你耿耿于怀这么久,不像你的作风啊,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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