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还是他看你?”
“当然是他看我,那糟老头子,我看他有什么好看的。”
祁浪和父母关系挺淡泊的,他是港城首富三房太太的孩子,早些年家族内部斗争激烈,三房太太又是个佛系的性格,不想他被牵扯到这些肮脏斗争的环境里,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送到了南湘市,让这边的亲戚关照他。
“去港城旅游,很贵吧?”白禾问。
“你们去,我包。”
“不用啦,要去的话,我爸妈会资助的。”白禾耸耸肩,没挂心上,“看了分数再说吧,分没下来,我去哪儿都不安心。”
祁浪顺势靠在她单薄瘦小的肩上,给她勾画错题集:“要真复读,我也跟你们一起。”
白禾用肩膀掂了掂他:“神经啊,干嘛一起,你稳上清北好吗。”
“早一年,迟一年,有什么关系。”
“高考是严肃的事情,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事关你的前途,别开玩笑。”
“我那种家庭,早就不需要高考给我什么前途了。”祁浪漫不经心说,“过什么独木桥,老子条条大路通罗马。”
“……”
白禾翻大白眼了。
是是是,有钱了不起。
“你们不走,我也不会走。”
“祁浪,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总有一天是要分开的啊。”
“只要我不说散,没人敢散。”祁浪笃定地说。
“……”
他继续说:“你和言译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跟言译是好朋友,这事儿言译知道吗?我看他挺讨厌你的。”
“他讨厌我是因为…”
祁浪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什么…因为言译喜欢她吗。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言译要讨厌他。
死小孩,就喜欢乱吃飞醋。
俩人靠在一块儿各做各的事,气氛安宁和谐,直到言译洗了碗,发现白禾的房门紧闭。
他走过去,想推门而入,又觉得不好,用指背敲了敲门。
“进。”
得到许可,言译走进去,看到俩人靠一块儿躺床头看书。
祁浪身材健壮,一张单人床都摆不下一个他,白禾在他身边就像小鸟依偎着大狗似的。
他眼里像进了飞虫,刺得不行,走过去将祁浪拉下了床。
“干什么?”
言译将他推搡出去:“没见过这么随便的人,女生的床你随便上?”
“老子以前还在她床上睡过觉,怎么了,我认识她比你早。”
他拉着祁浪的后衣领,将他拽出房间。
“去哪儿?”
“打球。”言译拍了篮球上手,拽着祁浪进电梯。
“刚吃完饭,谁要跟你打球。”
言译不由分说拉着祁浪走出了楼栋,他实在无法忍耐他和白禾共处一室,呼吸同一片空气,肌肤相亲。
全身上下包括头发丝,都要炸了。
初夏,风都带着燥闷的热力,小区篮球场上,祁浪感受到言译身体里燃烧的能量,他哪儿是跟他打球,他是恨不得把篮球捅进他身体里吧。
看着被少年暴扣篮筐之后嗡嗡作响的篮板架,祁浪双手叉腰,喘息着:“有病啊?”
言译将篮球狠命往旁边一掷,背对着他,竭力按捺着胸腔里跳跃的愤怒焰火。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祁浪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觉得讨厌了呢。
大概是从他知道白禾潜意识里对祁浪是有那么点儿暗恋的心思起。
白禾肯定死不承认,祁浪更是浑然不觉,但言译看得出来,她跟那些女孩一样喜欢祁浪。
别人敢表达,但她不敢。
怕说了朋友没得当,也怕祁浪讨厌她颈子上的烫伤疤痕。毕竟…他过去交往的女孩哪一个不是肤白貌美的顶配颜值。
祁浪浑然不觉,白禾自卑不说,那么言译绝不能让祁浪发现这件事。
他生性风流多情,知道了,对白禾能有好的?
十有八|九要骗她上床。
言译忍耐着,转身对他说:“下午误会你的事,是我不对。”
“太阳打北边出来了?”祁浪拍着球,转身一个跳投,轻松将篮球递入筐内。
“但你这样没有边界感,确实容易让人误会。”言译直视着他的眼睛,“又不是小孩了,你不要总碰她。”
祁浪看出来了,这小子心思没在打球上,他找他出来,是要跟他“坦诚相待”呢。
“我和她需要什么边界感,老子坦坦荡荡。”祁浪走进一步,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威压气势,“倒是你,一脑门子心思都在她身上,这三年,装中等生,装得挺像那一回事啊。她成绩上浮,你就考得好,她成绩下滑,你跟着滑…你还真是她的小跟班呢。”
“巧合而已。”
“巧合?初中的奥数竞赛,你跟我一起拿全国金奖,也是巧合?”
“我只拿了一次。”
“那是因为小百合参赛没能入围,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参加这类课外竞赛了,你想和她保持平行,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你都想赖在她身边。”
言译的手藏在背后,紧紧攥了拳:“这只是你的臆想。”
祁浪眼神有力,如钉子般钉在言译身上,“臆想,那么再说说,你小学五年级直跳六年级,初中也跳了一级,直到跟她同级。我也是好奇,怎么这一下子就伤仲永了?”
言译没话可说,被他看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白禾…白禾不怀疑就好。
“小子,你对你姐心思不单纯吧。”
“她不是我姐。”言译说,“从来不是。”
祁浪挑了挑眉,眼底一片戏谑。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白禾拎着两瓶水走过来。
运动时,祁浪喜欢喝让人血流加速的能量水,言译只喝矿泉水,她一人扔了一瓶,然后坐在塑胶线外看两人打篮球。
因为她的观看,言译来劲儿了,冲的很猛,祁浪不甘示弱,他进一颗球,他必然也要跟进一颗球,两人对峙着,寸步不让。
然而,白禾看了一会儿就打呵欠了,百无聊赖,摸出了手机。
俩男生打得筋疲力竭,望向白禾的时候,小姑娘靠在篮球杆边玩游戏,玩的津津有味。
祁浪觉得自己有点傻,跟言译这未成年臭屁小孩较什么劲,显得很不成熟。
他扔了球,坐到了白禾身边:“玩什么游戏?”
他一靠近,白禾就感觉一股子躁腾腾的热力袭来。
这家伙身上真是烫,尤其运动之后,在他身边就像在火炉旁烤火似的,真受不了。
她不禁想,将来他老婆要是睡在他身边,冬天还好,夏天怎么受得了,肯定被他烧死了。
“想什么?”他用健壮有力的胳膊撞了撞白禾。
“没什么!”白禾心头一惊,脸颊泛了红。
干嘛想他跟他老婆睡觉的画面啊,关她什么事!
祁浪将喝了一半的能量水递给她。
白禾顺手去接,言译挡开她的手,将自己还没来得及喝的矿泉水拧开了盖子,递她手里:“生理期,不要去喝那些乱七八糟的。”
“哦。”
白禾被他照顾习惯了,没多想,接过了他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气。
三人坐在篮球架下看远处夕阳日暮,火烧云将祁浪的白衬衫熏出了焦黄,言译穿凉快的火红篮球衫,身材也是好到爆,皮肤又白。
比起祁浪运动后就像被大雨浇过一般,滴滴答答淌着汗,言译汗少,身上十分清爽,白禾靠在言译胳膊上玩游戏。
祁浪好奇地凑过来:“不打怪,不打装备,就抽卡,有什么好玩的。”
她在一个很小众的平台玩乙女恋爱游戏,最近特别沉迷。
“你才不懂,跟我喜欢的男主一起做任务,运气好还能抽出S级剧情卡,恋爱感拉满了好吗。”
“这么想谈恋爱,找个现实中的男朋友啊,跟纸片人玩,浪费时间。”
“祁浪你什么都不懂,别打扰我。”她将脑袋靠在了言译肩上,根本不想理他。
言译随口说:“她抽卡,抽到某些限制级剧情,半夜兴奋得床都要踢翻了。”
“……”
白禾推了他一下,言译嘴角矜持地提了提,将她脑袋重新按到自己肩上。
祁浪:“所以,这是一款涩情游戏。”
白禾连忙解释:“不是的!和男朋友涩涩的剧情,只有某些S级珍稀卡才会有,要花钱买的啊,靠运气抽的话,几十张才能抽到一张。”
“所以还是有涩情。”
“咳咳,我不否认,但是玩了这么久,一共也只抽到…”
祁浪和言译同时望向她。
她轻咳了一下,伸出手指头,“只抽到一张,很清水的那种…只摸了一下腹肌。”
祁浪是没法理解这事儿:“想摸腹肌,找个有腹肌的男朋友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花钱去买卡?你把这钱给我,我天天让你摸腹肌,行吗?”
白禾知道他有腹肌,而且还是标标准准的八块腹肌,让人想犯罪的那种…
她脸颊微粉,说道:“说了是清水卡,又不止摸腹肌,还可以做别的…”
言译不想让她和祁浪之间发生这种话题,说道:“我还有积蓄,可以帮你买卡,如果需要的话。”
白禾立刻来了兴趣,她知道言译其实很有钱!从小到大,每年过年家里人给言译的压岁钱,比白禾多好几倍呢!
因为他爸爸是救了白禾的大恩人,不管是白家这边的亲戚,还是妈妈唐昕那边儿的亲戚,对言译都特别好,生怕他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不开心,很疼着他,紧着他。
爸妈常常背着白禾给言译更多的零花钱,还以为白禾不知道呢,其实言译什么都不瞒她,有多的零花钱,言译也会拿给他的小姐姐,问她要不要。
白禾说:“给你的,你自己拿着呗。”
言译怕她不开心,但白禾不会,她大大咧咧的,从不觉得父母偏心。
言译没有爸爸妈妈,任他们怎么疼他都不会过,其实白禾比爸爸妈妈更疼他呢,得了什么好的,都会跟言译分享。
“你现在攒了多少小金库啦?”白禾好奇地问。
言译摸出手机给她看银行卡,祁浪也凑过来,白禾连忙将他推开:“你看什么看。”
“好奇,怎么不能看。”
“你这家伙,知道言译有钱,指不定什么时候把他骗出去,套路他。”
小时候就发生过这样的事,祁浪骗言译说他姐要什么什么变形金刚小火车,言译就去买,买了送给白禾,结果…还不是让祁浪拿去玩儿了。
祁浪有钱,但他就喜欢骗言译这小子,而且他知道言译是故意上当的,这小子心里门儿清。
他就要装天真、装单纯,装的很容易上当受骗的样子,在白禾面前立这种让人心疼的傻弟弟人设。
心机之深。
“你借我一百块就好啦。”白禾窃窃地笑着,对言译说,“我这个月零花钱都用光了,有一张特别想要的S卡。”
“一百够吗?”
“够了,一张卡就一百块。”
祁浪皱眉说:“言译,你支持你姐玩这种带h涩剧情的游戏?”
“游戏而已。”
言译心里想,跟纸片人玩,总比跟某些人玩好。
在言译给白禾转账的时候,祁浪已经在自己的手机上下好了游戏,登录注册,添加了白禾的账户好友,然后嗖嗖嗖送了她二十张S卡。
白禾看他发来的好友礼物,惊呆了:“祁浪!一百一张呢!”
祁浪挑起下颌,望了望言译:“不用谢,玩完了告诉我,再给你买。”
白禾:“……”
看小姑娘一脸无语,毫无欣喜之色,言译凑过来瞄了瞄,嘲讽道:“你买的根本不是她老公的S卡,你买的是她老公的敌人的S卡,是个反派,她最讨厌的人。”
他根本就没关心她到底在玩什么,瞎充什么大佬,装什么逼。
祁浪有点尴尬,低头戳进商城:“重新买。”
白禾连忙阻止:“不准这样!你这样我就不玩了!”
本来玩游戏就是闲来没事儿放松的,祁浪把她变成了氪金玩家,没了抽卡的惊喜,乐趣打半折。
祁浪答应不再送卡之后,白禾放开了他,他看着商城里的几个男性角色人物卡,好奇地问:“小百合,你老公是哪一个?”
“这个是。”
白禾指向手机上那个穿着黑西装的霸总模样的男人。
祁浪戳进卡片,阅读着人设介绍――
“梁宵,LX集团的美人总裁,短发黑眸,眼角有泪痣,霸道深情爱吃醋,放纵不羁爱自由,又坏又多情,性格阳光开朗,偶尔也会在深夜独自舔舐伤口。赚钱能力一流,某些方面的能力也卓越超群。”
他随手戳开一段刚触发的随机剧情,就看到这个总裁梁宵将名叫Lily的女主压倒在办公桌上,扯领带,霸道地说:“你买了他的S卡?”
Lily:“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梁宵用虎口掐着她的下颌:“我有没有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见他。女人,你不听话。”
Lily:“就算我见了他,你也管不着。”
梁宵眸底阴霾加深了:“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说完,他抽了皮带捆住了女孩的双手,按在办公桌上,强势地吻住了Lily的唇,将她翻转过来,还狠狠拍了拍她的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浪扔了手机,捧腹大笑。
白禾羞红了脸,连忙将手机夺回来:“祁浪,你讨厌死了!不许笑!”
“果然是涩情游戏。”
“你懂什么啊!”
祁浪肚子都要笑痛了,白禾恼羞成怒,只能一个劲儿地打他,让他忘掉刚刚的羞耻剧情。
言译的视线,滑向了手机屏幕,看到了那一幕禁制的画面。
血液,悄无声息地沸腾着。
第8章 控制型人格
夜间,白禾洗完澡走进房间,言译坐在书桌边看书。
一盏小夜灯照着他冷白的皮肤,上身穿了件黑背心。
这背心,还是他十五岁时的旧衣服了,size小,也很紧,绷不住他现在越发长开的筋骨肌肉。
其实,言译身材不会比祁浪差,只是祁浪比他高一点,才会显得更健壮些。
但言译本来就小,不知道以后身高会不会超过祁浪。
注意到白禾进门,他转过头,看到小姑娘倚在墙边不怀好意地望着他笑。
她穿着白色棉质的小睡裙,小小的一只,乌黑稠密的发丝散乱在单薄的肩上。洗过澡,身上带着某种洁净的气息,皮肤好似也更光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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