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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茹看着自己的屋子被人翻动得乱糟糟的，还都是王爷的人动手，谁敢阻止。
林侧妃闻着味儿就过来了，看着这门口的动静这么大，林侧妃先前因为睿王对高氏的感情伤心的事，一下子就过去了，捂着嘴哈哈笑起来。
“哟，黄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啊？”林侧妃明知故问。
黄管家看见林侧妃来，他行礼后，回答道，“奉王爷的命令，将柳氏的东西全部清理充公，她迁居杂房，这些奴才，都要就地绞杀。”
林侧妃只是过来看热闹的，却没想到听到这话，就地绞杀，柳氏带来的奴才侍女少说二十个，还不算外头的，这都杀了，可见王爷是盛怒。
林侧妃听见脸色都变了，本想继续逗留奚落一下，打算落井下石的，可是她不敢看杀人的场面，便寻了个借口，转身就出来了。
边上的柳氏听着，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没人管她。
院子里的奴才都被抓了出来，按着跪在院子里，哭声和求饶声不断，吵闹异常。
而之前因为毒蛇的事件，西院所有人都搬来了这边，俩俩同住一屋，陈侍妾和杨侍妾也是住一屋，伤口一直感染没好，皮肉都烂到见了骨头，身上臭味难闻。
她们是死不了，可是却也好不了，就算是好了，身上也有这丑陋无比的瘢痕，知道是柳氏投的蛇毒后，她们俩拼着带伤口崩开都要上前撕打柳氏。
柳氏反抗不了，没一会儿身上的衣服便被扯了下来，身上的首饰也都被俩人给撸下来了。
此时，院前被跪满了下人，他们背后都有一个执行的家丁，拿着白绸套在下人的脖子上，下人们哭喊着，求饶着。
柳氏被人抓着跪在门前，对着那满院子自己的人，看着他们被一点一点的绞死，全都没了声息，一个个倒了下去。
这伺候睿王的女人，除了锦心和林侧妃没在，几乎全都在这了，她们不敢看，却不得不经历，即使躲在屋子里，也都听得见外头如同人间炼狱，生命正在一个一个消失。
柳氏起初还好，在第一个被绞死的时候，她立即就不淡定了，尤其是看着香云也被杀了，她尖叫起来，不想看，还是被人摁着看，不睁眼也要被扒开眼皮看，直到全部结束这场残忍的绞杀过程，期间她尖叫不断，最后结束柳氏才得以自由。
柳氏得到自由的时候，人也昏死了过去。
也没人管她死活，抬着便送去了杂房。
锦心在自己屋里听到这个事的时候，捂着心口，突突的跳得厉害，光听着都觉得心慌得厉害。
睿王真的好狠啊。
下人可以赶出去，发卖也好，却非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绞死，是为了震慑谁呢。
“林侧妃方才去看了眼，满地的尸体，她都吓吐了，这样的事，实在太可怕了。”莲蓉心慌慌的。
锦心何尝不是呢，为了高氏，王爷竟然这么狠。
“柳氏如今怎么样了？”锦心问。
她还握着自己的秘密，当初和她合谋害了高氏和江玉淑，这件事，始终是要做个了断。
免得，日后徒生事端。
“被丢到杂房了，王爷不许人去看，说是要让她往后在这府里做最低贱的奴婢，谁都能使唤那种。”莲蓉道。
锦心闻言皱眉，王爷此举是让她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杀人来的痛快。
不过细细又好像明白了，他还需要柳家的钱，不到大势已定的时刻，他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棋子的最后价值。
锦心叹气，道，“随我去看看她吧。”
“主子，那地方又脏又臭还闷热，何必去这一趟。”莲蓉连忙阻止。
“躲了她几个月，之前不见是因为她还没有穷途末路，不会出卖我们，现在去，是为了安抚她，给她希望，让她别乱说话。”
王爷还不会让她死，她也不会贸然让自己牵扯其中，不见一见，难保柳氏不会与自己鱼死网破。
第58章 疯了
饶是锦心做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柳氏的模样，竟然狼狈成了一个乞丐一般。
衣服被扯开，头发凌乱，昨日被丢进这里后，她醒来便双眼空洞，痴呆的看着虚空傻笑。
杂房的四方院两处是养家畜的，另一处是装废弃的东西，什么都有，另一处更是堆放杂物，而素来爱干净的柳氏却不停在这个屋子里上蹿下跳的，时而发笑，时而抱着一个板子当成孩子那样哄着。
还哼唱着歌谣。
锦心站在门口，看着她忽然又抓起一个包袱，笑得痴傻，“孩子，我的孩子，娘在这，娘抱抱。”
锦心捂着嘴，莲蓉拉着锦心退后，道，“她好像是疯了，咱们走吧，免得她发疯伤了主子。”
锦心深吸口气，走到门口，笑声便止住了，锦心皱眉，又回头看了眼，只见她竟然解开衣裳，要喂孩子一般，莲蓉吓得捂住眼睛。
锦心更是吓着了，当即上前喝道，“柳玉茹，你是真的疯了吗？”
柳氏被吓得一激灵，但身上衣裳已经解开，赶忙转过身，哄着怀里的包袱，“孩儿乖，娘在，别怕，娘不会叫人伤害你了。”
锦心怔在原地，看着她那副瑟缩惊恐的护着包袱的模样，心头五味杂陈，动了恻隐之心。
“莲蓉，去叫翠姑来。”锦心深深的叹着气，心里说不出的压抑。
莲蓉哪里肯去，“主子，她要是伤着你怎么办？她那样子，肯定是治不好的。”
看了那个杀人场面，饶是在心里再强大的人，看着自己的人被一个个绞杀掉，谁还能心里正常。
“快去，我就在门口，这不是有守卫吗？秀嬷嬷也在这儿呢。”锦心冷声道。
莲蓉只好跑着去叫了翠姑来这里。
翠姑来了之后，柳氏已经给‘孩子’喂好了奶，她又穿好衣裳，哄着那个包袱，已然十分欢喜。
翠姑靠近的时候，她立即发了疯，原地嘶叫着，喊得眼睛都红了，根本无法近身，翠姑无奈又只能回来。
“莲蓉，秀嬷嬷，你们去摁住她。”锦心冷声道。
锦心虽然有恻隐之心，不希望她真的就疯掉，可是她也想确定，柳氏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
要是真的疯了，那自己倒也不用对她防备了。
柳氏到底比不过她们几个力气，只是嘶叫着挣扎，不肯配合，但还是被按着给翠姑诊脉。
诊脉看完脉，震惊了几下，还以为自己探错脉，赶紧又重新看了脉。
“怎么样？她这疯症还有的救吗？”锦心问。
翠姑抬起头，看着锦心的眼睛，锦心见状，上前听翠姑低声在她耳边道，“疯症倒是不好说，但她这脉象是喜脉啊。”
锦心震惊，随后神色变得复杂，竟然怀孕了。
“放开她！”锦心说完，快快转身出去，神色纠结。
几人随即出来。
锦心看着柳氏得到自由后，又开始抱着那个包袱喜极而泣，一副失而复得的欢喜，抱着那个包袱，一直哄着，她也跟着情绪稳定下来。
锦心看着柳氏那疯癫的模样，站了好一会儿，心里天人交战，万分纠结，但最终也没有下什么决定，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回来的时候，锦心对秀嬷嬷道，“你不许将今日看柳氏的事跟林侧妃说。”
秀嬷嬷一怔，面色尴尬，她是想说来着，她是皇后的人，她得帮林侧妃，但锦心下了明令，她也不好当着面违抗。
“老奴只当今日的事不知情。”秀嬷嬷最终也选择沉默。
锦心对柳氏怀孕这个事，有忌惮，害怕会是她孩子的对手，但锦心看着柳氏疯了的样子，竟抱着那个包裹当成孩子，她的执念，一直是那个没有缘份的孩子。
打发秀嬷嬷出去，锦心叫了翠姑进来，问道，“柳氏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
“看脉象是真疯了，神智不清醒，用药也是没法让她好转的。”翠姑如实道。
“你能看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吗？”锦心又问。
翠姑摇头，“暂时看不出，太小了，细微的滑脉，看样子是刚怀上不久。”
怕是柳氏自己都没察觉怀孕，不然早就疯之前说出来了。
锦心神色凝重，又开始纠结了。
“主子，你想做什么？王爷对她已经做了处置，好坏是她担着，何必趟这趟浑水。”翠姑见她又神色凝重，知道她可怜柳氏，翠姑赶忙出声提醒。
锦心何尝不知道，但对这个事，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就算现在不说，可是她肚子大起来，也会被发现，她是伺候过王爷的女人，没有下人敢玷污她，孩子一旦大起来，那肯定知道是王爷的种。
但那时候，这事情就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了。
林侧妃很想要一个孩子，自己生不了，一直盯着自己，如果她知道柳氏有了孩子，肯定也会想着要过去。
柳氏都疯了，孩子不能自己养的，生下来也是养在别人身边，若是可以，倒也可以让林侧妃养了这孩子，如此，她应该不会盯着自己的孩子了。
正沉思着，王爷不知道何时来了这里，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莲蓉在边上都急死了，生怕锦心想事想的入迷，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锦心抬眼的时候，见到了睿王，她赶忙起身，却被睿王抬手示意她别起身了。
“身子重，就不要行礼了。”睿王走上前，坐到她旁边。
锦心现在这肚子一天大一点，几天没来看她，肚子好像就大了一圈一样，看得格外喜人。
“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睿王问。
锦心低下头，叹气一声，“婢妾去看了柳姐姐，她疯了，抱着个被子，说是她的孩子，我看着不是滋味。”
睿王闻言，上前将手搭在她的肚子上，怜爱的摸着，“她的心太毒，你往后别去了，你心思单纯，又是个不喜争的，从前你与她亲厚，也是她心机重欺瞒你，她今日这个下场，你不许可怜她。”
锦心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此刻十分恼柳氏，是一点也听不得跟她有关的事。
所以，就算知道柳氏怀孕，只怕睿王也不会让她出来了吧。
锦心想了又想，还是对睿王道，“婢妾让人给她看病的时候，诊出了喜脉。”
睿王闻言眉头皱起，随后却什么都不说，坐在原地，面色很冷，思考着什么，看得锦心的心都慌慌的。
他是生气自己多事了吗？
第59章 娇纵
好一会儿后，睿王淡淡看向锦心，“你觉得怎么处理好？”
这问题就不好回答了，锦心不知道他这心思究竟是怎么样的，留不留，她还不太敢说。
睿王看她这反应，便也没有期待她能说出什么话来，淡淡道，“那就免了她做苦力，继续待在杂房，有那命生下来，这孩子便养到了林侧妃跟前。”
那倒是便宜林侧妃了。
不过想了想，距离她顺利生产还早得很呢，真要是能生下来，也有九个月的时间。
等月份再大些，再将这消息告诉林侧妃，也好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林侧妃若是能养这孩子，有母亲庇护的孩子，总不会可怜到哪里去的。
锦心随后附和睿王回话，“婢妾知道了，这事婢妾不会说出去的，只给她送点吃的，叫翠姑给她看看脉便可。”
睿王嗯了一声，“你也快生了，就不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了。”
锦心微笑，温和抬眼看他，笑道，“婢妾明白。”
睿王与她对视间，很是满意她的回答，总的来说，锦心真的处处让自己顺心，时常宽慰他，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偶有骄纵，却也不失可爱，大事上，她倒是没有过让他生气过。
如此想着，他的心软了起来，拉着她的手，问道，“先王妃求过本王，希望你能被扶正，你怎么想。”
锦心闻言，当即站起准备跪下，还是被他给拉起来，道，“你只管说，先前不与你说，也实在觉得你担不起这个位置，但这些日子，本王看着你也确实很好，你只管说你的想法。”
只管说？只怕说了真实的想法，他就真的生气了。
一开始他也没真的对自己有多么在意，不过是当个新鲜玩意儿宠幸着。
或许，他就没看得起自己过，做个侧妃，都是自己最大的造化了。
“长姐于我有恩，让婢妾遇见了王爷，让婢妾有了半生依靠，纵使她最开始没想善待婢妾，但婢妾依旧感激她，婢妾此生，只想永远陪伴着王爷，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她抬眼，水汪汪的眸子里，盛满了深情，眼里的温柔与欢喜，都能将人融化了。
睿王看着她这双眼睛的里的诚恳，他心头大悦，拉着她上前，大手抚上她的脸，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本王都知道，你身世凄惨，一生所求不过是一个可靠的男人，自然不会有那些野心。”
锦心闻言感动到无以复加，依偎进他怀里，“王爷，婢妾一腔真心能被王爷体察，婢妾好欢喜。”
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绵长，他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欲望，锦心也感受得到他身上逐渐滚烫。
竟然这么不经撩拨，不过是说两句情话而已。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他不会让孩子有一丝危险发生。
一晃，两个月后。
锦心如今已经临近待产期，月末是半个月了，八月的天气，十分凉爽，坐月子的话，不冷不热。
现在她也不能走动了，几乎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走动一下，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她这个肚子，金贵了九个多月，看看究竟能生出什么东西来。
翠姑此时刚从杂房那边回来，锦心见状，随后让翠姑扶着自己进屋。
翠姑反复给柳氏看脉，确定了这个孩子是女胎，柳氏如今神志还是不清醒，整日疯疯癫癫的，每天抱着那个被子当自己的孩子，这都抱得包浆了，也不肯撒手。
身上也是又脏又臭，都没人愿意靠近她。
锦心叹气一声，三个月了，她也该胎像稳固了。
锦心看睿王的态度，倒也软了态度。
她时常去接济的时候，睿王也是看见的，也没说什么。
不知道能不能提一提，接出来养胎。
正在这时，林侧妃带着一堆人走了进来，林侧妃看着锦心的肚子大得这么突兀，满眼欢喜，对身后的婆子问道，“刘婆婆，你看看这肚子是男是女的？”
刘嬷嬷上前认真瞧了瞧，嘿嘿一笑，“我这接生了上百个孩子，这肚子一看就是男孩的肚子。”
锦心闻言皱眉，这是给她找的接生婆？
林侧妃闻言立即乐了，“当真？”
“自然是真，这肚子绝对是男孩。”刘婆婆拍拍心口肯肯定道。
“侧妃，齐远侯府已经安排了接生婆，这都已经住进来了，怕是要辜负了侧妃的心意了。”锦心忙道。
林侧妃顿时不悦了，嫌弃道，“齐远侯府怎么能和国公府安排的人相比，这位是接生过上百个孩子稳婆，就是宫里的贵人她都接生过，七皇子便是刘婆婆接生的，你可放心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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