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寻找破洞之处,试图捂住,然而坏掉的地方比较隐蔽,根本不好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水越来越多!
肃王也怔了一下,脚下的靴子竟已经湿透了!
这曲荷园的舟竟然有问题?
可他从未得罪过三哥,莫非是三哥责怪他前些日子未曾主动上门拜会?可除了二哥之外,其他人上门也没瞧见人,没道理针对他一个!
肃王觉得不可能这么巧,可偏偏又搞不懂原因。
思忖间,舟沉得越多了,肃王脸色都阴沉起来,他会洑水,可一大早便这般狼狈,心情如何能好?
可哪怕他再气,也只能认命,整个身子都沉入水中,奔着岸边游去,这湖中残枝极多,船只划过尚且磕磕绊绊,更何况是人!
脑袋几乎都要被荷叶挡住,无法辨认方向。
过了两刻钟,人总算是游上了岸。
“属下该死!”肃王的人,跪了一圈。
而安王的人也立马来了,瞧见这场面也吓了一跳。
“都是老奴不好……这曲荷园荒废已久,也是最近才被陛下赏赐给我们主子的,老奴带着下人上下打扫检查了一番,的确是有不少地方需要修葺,这小舟之前也检查过,瞧着也挺好的……或许是支撑不住这么多的重量……六殿下恕罪!”
肃王听着对方的话,眼中闪过冷漠的光芒。
他看看这园子,的确还有几分荒凉,安王的人总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他。
且,他还没瞧见三皇兄,若贸然处置了他的人,也不合适。
“既是意外便罢了,只是尔等做事不可再如此马虎,今日落水的幸而是本王,倘若是三皇兄,尔等万死难赎!”肃王冷道,说完之后,瞧着天又亮了些,便又问:“皇兄可起身了?”
“……”管事言辞犹豫,似乎不知当说不当说。
肃王着实不知道自己这三皇兄想做什么,更瞧不上这些人支支吾吾的样子:“有话直说!”
“三殿下昨夜做了噩梦,梦中被人刺杀,醒来之后愤怒不已,便让护卫和暗卫们一起,在园中武场里头相互比试……”
王府也设有文武官员,除了安王从前忠心下属之外,如今陛下又赐了四名武功极高的暗卫,专门保护安王安危。
肃王知道,这四名暗卫从前都是保护父皇的,武功非比寻常。
他对此也十分好奇,因此听了这话之后,立马去换身衣服,然后跟着去瞧一瞧。
管事领路,很快便到了。
果然,武场内,安王坐在轮椅上,从前总是和和气气的脸上挂着冰霜一般,一瞧就是在生气。
“三皇兄何故如此不悦?”肃王疾步上前,明知故问。
安王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生气的模样:“他们四人,竟将本王训练多日的护卫队打得毫无反手之力!本王回京之后,废了多少心力指点这些护卫?可他们竟如此无用,着实给本王丢人!”
“……”肃王内心无语:你才回京多久?哪有费心力!
但面上立即笑着道:“三皇兄若是不满意,重新从护卫营挑选些好用的便是,莫要为了这等小事儿气伤了身。”
可他这话一说,安王依旧不悦:“本王听说六弟的护卫都是人中翘楚,少有人能打得过?”
“是三皇兄过誉了。”肃王立即道。
“过不过誉试试就知道了,本王观战这么久,也没瞧见有意思之处,既然六弟你来了,刚好增加些乐趣。”安王的话,似乎不容反驳。
肃王只觉得三皇兄果然如别人所言,变了许多。
从前他的性子可不是这般,他待人向来宽和,除非遇上像许国舅那样犯了大错的事情,否则很受动怒,在他眼里,有时间生气倒不如多读写书、办些有用的事儿,可如今竟如此阴晴不定,看来这些年,这双腿对他的打击的确不小。
“既然三皇兄都这么说了,那好吧……”说着,便要将护卫叫过来。
可安王眉头一紧:“护卫们受的训练太规矩了,让暗卫出马,本王要瞧瞧暗卫们的本事。”
肃王内心有点憋火。
何为暗卫?那自然是不太好露在人前的。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拒绝,便将那三名暗卫叫了出来。
肃王的暗卫一出,安王那边的一名暗卫不着痕迹的对着安王点了点头,昨日肃王在林家酒楼逗留了很久,他的其中一名暗卫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后来肃王立马被叫来曲荷园,暗卫们也没换班,今日这三人,就是将刀剑挂在叶家大小姐脖颈的人。
安王坐着轮椅,神色又慵懒了许多:“本王累了,快打吧。”
肃王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去了一趟民间,真带回不少臭毛病。
算了,反正是个废人,如今养的三个孩子也都不是皇家血脉,便没什么好忧虑的,将来待他登基,将人找个由头幽禁了便是。
肃王也坐了下来。
暗卫们立即打了起来,这些人与护卫不同,学得全都是杀招,招招凌厉不留后路,顷刻间,便打得难舍难分。
“本王记得六弟你幼时愚笨,文不成武不就,后来虽好了些,但也算不得优,过了这么多年,武功可精进了?前两日父皇还让我有空考察弟弟们,正好今日你也来了,何时给本王露一手瞧瞧?”
第114章 他必死
暗卫们相互比试,有什么意思?还是要这做主子的亲自下场。
冤有头债有主。
只是若他一开口便要求老六动手,不太合适,还是要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肃王真要忍不住了:“多年不见,三哥竟成了个直性子,只是弟弟这些年武功依旧不尽人意,怕要让三哥失望了。”
三皇兄今日与从前判若两人,竟有些咄咄相逼之意。
安王笑不达眼底,慢慢道:“莫非六弟觉得,为兄如今只是一个废人,再无资格督促你上进了?为兄还记得,从前,不论你学了什么,都要第一个跑到为兄面前炫耀展示一番,你动作迟钝些,一个招式还需我再教你数遍才能学会,那时为兄可不曾觉得烦。”
如今,弟弟长大了,叛逆了啊。
安王自然知道,他这六弟从来不曾单纯过。
只是那时六弟寻他庇护时年纪尚小,他母亲出身不好,生下六弟没几年就没了,所以六弟在宫中并不受人重视,的确是可怜,不过是给教导他一二,让他少受些苦楚,对他而言,只是抬抬手罢了。
且也只是在六弟十岁之前照料一二,待他略能担事,他就很少插手了。
宫内,谁没有心机,若只为自保,便算不得坏。
只是他回京之后,发觉六弟所行所作,已经不只是有些心机而已了。
肃王听着三皇兄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想直接走人了。
当年三皇兄是未来太子,有资格让他讨好巴结,可如今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双腿皆废,太医早就下过断言,便是鬼医出马,都未必能有把握让他痊愈!
身为嫡子,却没了争储的资格,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将来不论任何人登上那个位置,都不可能让他好过!
“三皇兄,过去的事情还是莫要再提了。”肃王声音冷了几分。
“前两日父皇和我提起该派何人前往渡安监察河道,我还未答父皇所问……”安王声音轻缓,好似是在闲聊,“既然六弟让我莫要提起往事,那为兄便不念情分了,你们都是我的弟弟,本王是该公平些……”
“……”肃王嘴角抽了一下。
那监察河道之事可不简单,若七弟的人去了,回来之后必有一功。
怪不得今日三皇兄阴阳怪气,原来是想要借着这事儿,看看谁人更听他的话。
当年他险些便成了太子,这骨子里果然还存着高傲,觉得能拿捏住他们一辈子!
不过想来老七那个狗腿子肯定早早就巴结上了,若此时他生硬的将人得罪,真是白给老七送个天大的好处。
“既然三哥要看,弟弟展示一番又有何妨?来人,拿剑来。”肃王又爽快道。
刚说完,那边传来了兵器落地的声音,只瞧着他派出去的那三个暗卫全部被拿下,一个个都被剑抵着脖颈,脸上身上也有长短不一的伤痕。
“选出一个,陪六王爷试剑。”安王又对着他的四名暗卫说道。
很快,其他人退下,六王爷面前,站了个看上去面无表情的暗卫。
剑起,双方拼杀起来,肃王以为自己亲自上场,三皇兄的暗卫纵使有些本事,也该知道收收手,然而却见对方杀伐果断,每一剑都冲着他的脖颈而来,好像与他有着深仇大恨,想让他身首异处一般!
肃王武功极好,只是这些年从不特地表露出来,在外人眼里,一般。
可在这厮打之下,他已经逼不得已的展露出真实实力!
可就算这样,应对起来也十分困难,过了一会儿,“嘶啦”一声,身上衣袍都被劈开了一些,肃王本以为三皇兄会开口叫停,然而却并没有,对方来势越发凶猛!
肃王竭力反抗。
这些暗卫都是自幼开始习武,甚至还是根骨极好的武学天才,肃王那隐藏的实力也比不得别人最擅长的本事,两刻钟之后,长剑从他腿上划过,见了血!
肃王踉跄了一下,连连后退,可那寒光却冲着自己刺了过来——
紧要关头,剑微微一偏,带着一股凉风,从脖颈处闪开。
肃王额头冒汗。
他能感觉到,刚才只差了一点,若那剑没放偏,此刻,他只怕要躺在地上等死了。
他有些愤怒的回头,看着安王:“三皇兄,既是点到为止,为何此人还敢伤我!”
“伤着了?”安王略有些诧异,推着轮椅前进,从怀中掏出个药瓶,“本王这里有上好的伤药,服用之后没一会儿便可止血,都怪为兄刚才糊涂,吃着那莲花糕出了神,竟没注意到。”
“……”肃王眼神似乎要杀人一般。
看着那递过来的药,却是不想用,毕竟这药丸子太容易被做手脚,如今安王不知道是站在谁那一边的,轻易怎敢信他?
“既然是上好的伤药,还是留着给皇兄自己用吧!”肃王已经快要挂不住面子,“皇兄的暗卫身手不凡,本王十分佩服,以后若有机会,再来讨教,只是今日身体不适,便先回了。”
“那好吧。”安王似乎还有些失望,收回了递东西的手。
小心翼翼的将药瓶又塞回了怀里。
这是娘子为她熬制的药丸子,能省一粒是一粒,毕竟如今娘子不在,药只会越来越少。
肃王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心里也将这个愚蠢至极的三皇兄记恨住了,之前他还想着留他一条小命,将来只将人幽禁,确保他生不出后嗣便可,可如今……
他必死!
等他登上那个位置,便要用他的鲜血来庆贺!
肃王满怀怨恨,安王心知肚明,但他也没回头看,他今日确实是在观看下属们比试武功,但也是提前说好了,表现好的有重赏,此时也已经分辨的差不多了,便照例赏赐下去,没一会儿,让暗卫和护卫们也各自散了。
——
而此时,定国公府内。
叶云眠昨日歇的还不错,想必是六王爷为了避免别人猜疑,没有急着下手,让她的一番准备白做了。
但她也不着急,若是再等几日还不来,她还可以继续去火上浇油。
“原义侯府的人到了。”叶云眠用完早膳,蒙管家派人来报。
“领人去见老太太和二房的人吧。”叶云眠笑了笑,似有些期待。
第115章 侯夫人登门
老太太前段时间还能动,又有太医救治,所以各家才没来人探病,可过了这么多天,老太太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越发严重,作为未来姻亲的原义侯府穆家若不再来瞧瞧,也说不过去了。
而这穆家一来,旁人家瞧了风向,之后也会紧跟着登门拜访。
今日来的是侯夫人辛氏,穆侯爷受陛下重用,如今不在京中,家中琐事多是这位侯夫人处理,穆侯爷妾室也有好几位,甚至庶子庶女也有几个,但辛氏管家严厉,所以府中子女对她皆是言听计从、很是尊敬,便是那些妾室,也从来不敢挑衅。
外人眼中,原义侯府的家风是十分不错的。
最近外头有不少关于叶家二房的传言,包括叶芸婉也没少被人指责歹毒、不安好心,辛氏直到今日才登门,已经是很能忍耐了。
辛氏先去见了老太太。
外人都说这叶家老太太是因许家之事,怒极攻心伤了身子,可如今辛氏一看,却吓了一跳。
“太医怎么说?上回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如今……”辛氏心里挺慌的,老太太这情况真不乐观啊!
瞧着样子,似乎也不太像是中风,人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和神智似乎还十分清醒,就是瞧着很是憔悴,清瘦了不少。
“太医说我家老太夫人是年纪大了,又心有郁结,行气不通这才暂时动不得……”连嬷嬷也十分担心。
辛氏心情沉重,立即走上前去,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一脸亲厚模样,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老太夫人您可要放宽心呐?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病的,只要按时吃药,定是能好的……”
她就是客气话。
实话说,她觉得可能好不了了……
老太太现在能动的只有一只手了,正好被辛氏握着,轻轻反应了两下,嘴皮子还算利索道:“夫人放心,这身子骨……老身心里清楚,还能坚持得住,总不能拖累了孩子……要不了多久婉儿就要成婚……我定会亲眼看着她出嫁的……”
提到这事儿,辛氏表情一言难尽。
“这……”辛氏迟疑片刻,然后又道:“老太夫人,有句话我也不知当不当问……可若是不问,我这心里着实是有些不痛快的……”
“你尽管说便是……”老太太其实知道对方想问什么。
“听说范家老爷子活不过秋了,这可是不小的罪呢……”辛氏本想委婉的说,可一想到事关她儿子的一辈子,一咬牙,直接道:“范家在衙门说了些难听的话,说他家买凶杀人是为了您家这二房一脉……不知这事儿……您怎么说?”
“没有的事!”老太太无比坚定,“如今范家被流放的犯人还没出城呢,夫人若是不信尽可再去问一问,此事的确是范家所为,与我家没有任何干系……”
辛氏干笑了一下。
没有关系?她可不信。
不过就是想法子堵了范家的嘴而已。
可叶家老太太不承认,她也不能揪着没有证据的事情不放。
但让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认了这么个名声有瑕疵的儿媳妇儿,她又如何心甘?
“范家说到底也是婉儿的亲外祖母家,我听说婉儿娘亲还在衙门指证父兄侄子……我穆家百年清名,便是家中一个下人也懂礼仪尊卑……一个六亲不认之人养出来的姑娘,也不知道性子会不会随了母亲……”辛氏又道,此话便有些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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