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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等右等左菁菁还没化好妆，裴琛有些不耐烦，催着场记去看。“十分钟之内她要是再不出现，那就以后都不用来了。”
场记心里打鼓，小跑着去后台化妆间去催，三请五请之后，左菁菁才在助理的陪同下姗姗来迟，一过来就给裴琛道歉。
“对不起裴导，真对不起。”左菁菁一脸讨好，裴琛脸上冷冷的，只冲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快点去站位那里。
林思见左菁菁就位后，也小跑着过来。裴琛这时才盯了眼左菁菁，脸上夸张的妆容卸掉了，但之前那副网红风格的美瞳换成了一款自然风。
倒是不夸张，只让眼睛显得更加深邃好看。
裴琛不想再因为左菁菁的妆浪费片场大家的时候，反正最后也要删掉大半的。就先这么着吧。
这场戏是东家小姐第一次撞见冯喜和小莲在一起的戏份。戏里小莲因为在别的客人那里受了委屈，找冯喜哭诉，并直接钻到冯喜怀里。
在冯喜不知道如何是好、手脚不知道如何摆弄时，东家小姐见到了两人搂抱在一起的画面。
这场戏左菁菁有大段台词，所有的矛盾与冲突点也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林思和程梓凡只有一些走位和串场。
“一会儿开拍的时候，林思你直接扑到小程哥的怀里，然后等过了五秒钟之后你再出来。”裴琛指了指左菁菁，后者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
“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提出来。”
左菁菁好像在纠结要不要开口，但裴琛显然没有太多耐心，见她没吭声后，直接冲着几人说：“那我们先拍一条看看。”
裴琛回到摄像机后面，冲着几人喊了句：“Action！”
林思在听到指令的下一刻就飞扑到了程梓凡的怀里，双臂抱住他，整个人也埋在了他的怀里。
由于现场不需要对她进行收音，所以林思只低声发出一些呜咽的痛哭。程梓凡适时的表现出了尴尬、局促和一丝丝怜惜，两个人的表现都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左菁菁。
她好像是忘记了自己身处在拍摄现场，只在场外候着，一直没有出画走进镜头里。照理说，她早就该冲进来了。
但裴琛没喊卡，林思和程梓凡就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演下去。直到裴琛终于喊了卡。
“左菁菁，你干嘛呢？神游呢？为什么不按事先说好的来？你不出镜等什么呢？”
“导演，你没说让我出镜啊。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指示。”
左菁菁看起来也非常委屈，脸整个垮了下来，甚至眼眶都有些发红了。过往在剧组，哪个导演对她不是捧着哄着？她过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过来裴琛剧组后，相当于从天下跌倒了地下。
裴琛太阳穴狂跳，他从来没遇到这么孺子不可教的艺人。开拍之前明明反复强调多次，该什么时候入镜、入镜后该以什么角度面对摄像头，甚至连走位都给她排好了。
结果现在还是一问三不知！
“我临开拍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说五秒钟之后你入镜？这都快过去一分钟了！”
“如果我不喊卡，你是准备一直站到明天早上吗？”
左菁菁有些委屈，低着头不敢吭声。她就是这样的人，别人越是宠她哄她，她就越是嚣张跋扈看不上，要是有人吼她数落她，她反而不敢使性子了。
甚至还会觉得这人不错。
“对不起裴导！真的对不起！”
左菁菁这边道着歉，弄得林思和程梓凡也挺尴尬。但程梓凡什么也没说，只站在一旁看，最后还是林思看不下去插了一句嘴。
“对不起裴导，刚刚我也没有演好，浪费了大家的时间，我们再来一条吧。”
林思一开口，程梓凡也立刻跟着附和，裴琛深呼了口气，收了收脾气，然后冲着几人摆手：“再来一条。”
这次左菁菁倒是掐着点儿入了镜，但台词却说得磕磕绊绊，没说了几句就忘了词，卡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去看裴琛。
这在拍戏现场是大忌！
演员的信念感是忘记镜头的存在，把自己完全融入到角色中。忘记演戏，回归到角色本身。
左菁菁的做法显然是照章办事，完全没有融入到角色里面，也压根没有理解角色。
表演浮于表面，裴琛对她的评价还真是一针见血！
“卡！”
这次左菁菁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连道歉也不敢了。没人跟她说过裴琛是这么不讲情面的人，她不过是个小姑娘，结果在他这里却没有得到任何优待。
“为什么没背住词儿？演员台词功底是最基础的，你连词儿都背不下来，你当什么演员？”
左菁菁都快哭了。
但哭有什么用？是她自己业务能力不行！
这次连林思都不敢开口了，只能看着左菁菁在哪儿低着头抹眼泪，但她化妆的时候戴了美瞳，一揉眼睛，美瞳直接滑片卡在了角膜上。
“啊！疼疼疼！媚姐，你快来！”
左菁菁揉着眼睛，一只眼睛不停的淌着生理性的眼泪。苏媚在镜头外看到之后立刻冲了过来，待检查是美瞳滑片后才跟裴琛打报告。
“裴导，菁菁她隐形眼镜滑片了，我带她下去处理一下？”
裴琛没说话，她俩也不敢走，只能待在原地等着他发话。左菁菁一只眼睛不停流眼泪，用手死抓着苏媚的衣服下摆。
“快去！”
裴琛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见左菁菁实在难受，只能摆了摆手让两人赶紧去后台处理一下。
三个人的戏份，最关键的那人出了状况，这戏也拍不下去了。裴琛只能叫了场记，重新布景另外拍别人的戏。
这每天拍什么都是有规划和通告的，左菁菁的戏今天拍不了，为了不白白浪费场地费，就只能协调其他在剧组的演员，先拍他们的戏。
所以看起来只不过是左菁菁美瞳滑片的小事儿，但却影响了整个剧组的拍摄行程。
苏媚带着左菁菁回到后台之后，立刻叫了随行的妆造团队的人过来，等将美瞳从眼睛里取出来之后，左菁菁的眼眶已经红了。
“谁带眼药水了？快给菁菁滴点儿。”苏媚冲着周围人大吼，但一时间谁都没有找到眼药水，左菁菁还在那一直哭，弄得苏媚心烦意乱。
“叩叩！”
“谁啊？”苏媚在房间了冲着门口喊了一句，门被随行助理打开，林思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眼药水。
“我平时有用眼药水的习惯，这瓶是新的没开封，想着菁菁可能会需要，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送来了。”
苏媚管不了那么多，从林思手里夺过眼药水，见确实是新的没开封，这才打开给左菁菁滴上。
滴上之后又过了几分钟，左菁菁的眼睛这才好受了一些。
“林思！”左菁菁从身后叫住林思，她眼眶还有些红，看起来有点吓人。
“刚刚谢谢你。”左菁菁冲她道谢。
林思摇了摇头，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过来送眼药水的。
“怎么？转性了还是改观了？”苏媚走到左菁菁身边，跟着她一起看林思离去的背影。
“哼！”
左菁菁冷哼了一声，改观？别开玩笑了！如果不是林思，裴琛又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冷漠？
要不是她，自己犯得着废一只眼睛？
第39章 季明明压根就不知道左菁菁是谁，她粉丝凭什么跑来他的微博骂他？
“林思，你等一下。”
左菁菁很快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笑呵呵的在后面喊住林思，林思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她，眼睛里带着疑惑。
“怎么了？”
左菁菁小跑着过去，手里还攥着手机，等到在她面前站定之后才拉着她的手说：“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们拍一张合照吧。”说完直接打开手机调整到自拍模式。
林思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但左菁菁速度太快，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拉着拍了一张照片。
“拍的真好。”左菁菁低着头自顾自的欣赏，然后又抬头冲着她乐：“我会好好修图然后再发微博的。”
“我先走了。”林思有些不自在，左菁菁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突然就跟她热络了起来，这种热情让她觉得怪怪的。
明明在农家院的时候，还对她横眉冷对呢。
因为左菁菁隐形眼镜滑片的插曲，林思今天可以提早收工。剧组给她安排的房间还是之前的那间，林思回到房间里躺着床上发呆。
之前裴琛租赁女友的那十万块钱已经用完了，她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还完剩下的钱还需要多少时间。
但不管怎么算，那笔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叮！”
林思拿过手机，是萧萌给她发的短信。萧萌也带着季明明复工了，两人虽然还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但林思却觉得，季明明对萧萌是有些心思在的。
只不过萧萌当局者迷，自己没发现罢了。
“思思，左菁菁发微博了，还艾特了你。”――萧萌
萧萌还给她配了一张截图，就是刚刚左菁菁拉着她自拍的那张，左菁菁的文案写的非常肉麻，林思看了差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剧组新交到的好姐妹，知道我眼睛难受特意送来了眼药水，么么亲爱的。」――左菁菁
那张配图左菁菁应该是特意用修图软件修过，本来她眼睛因为美瞳滑片就有些发红，修完之后红的更加吓人了。
林思打开微博才发现，自己的私信已经炸了。随便点开几条私信，都是骂她的。要么是说她蹭热度，要么就是骂她蛇蝎心肠，故意给左菁菁送垃圾眼药水，才导致对方眼睛发红。
林思手有些抖，点开左菁菁艾特她的那条原博，评论区里面几条热评大多都是在夸左菁菁的颜值和心疼她的眼睛，只有一条热评是阴谋论。
说林思蹭热度。
这条热评的点赞量明显没有其他几条热评的高，但却排在很前面。林思不懂微博的排序机制，只以为是随机排序的。
但就是因为这一条热评，才导致了林思被左菁菁的粉丝疯狂辱骂。这些辱骂甚至已经波及了她的其他微博和关注列表。
林思的关注只有几个人，除了新闻大V之外就只有萧萌等人。程梓凡是当红小生，那帮粉丝不敢去招惹，所以纷纷把怒火转向了萧萌和季明明。
当然，林思还是承受了绝大多数的攻击。
萧萌给林思发完信息后就放了电话去开会，所以她没看到左菁菁粉丝发的那些不堪的私信言论，但她没看到不代表季明明没看到，他可是重度网瘾少年。
季明明少爷脾气，哪儿受过这种委屈？看到那些私信攻击和谩骂后第一时间去翻了这些粉丝的主页，一看都是左菁菁的粉丝。
季明明压根就不知道左菁菁是谁，她粉丝凭什么跑来他的微博骂他？
这少爷干了一件特别大的壮举，他把左菁菁粉丝私信骂他的内容截图做成了九宫格长图，然后发了一条微博，配图并艾特了左菁菁本人。
「请问这位左菁菁小姐是谁？你的粉丝为什么跑到我的微博私信里诅咒我全家？@左菁菁」――季明明
季明明虽然是个十八线的糊糊，但人家也是有粉丝的，他这条微博一发出来之后，在他粉圈里也小小爆炸了一波。
自家哥哥被别人辱骂诅咒全家，这换谁谁都忍不了！
于是这场闹剧转变成了季明明粉丝与左菁菁粉丝的撕逼，正确的说，是左菁菁粉丝把季明明粉丝按在地上摩擦。
季明明粉丝虽然在体量上在下风，但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他这边公司下场，很快#左菁菁粉丝网暴#这个词条登上了微博热搜。
萧萌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见到苏媚和左菁菁吃瘪，她还是挺开心的。
“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撕起来了？”萧萌终于有空摸出了手机，她先是看到了季明明发的那条微博，然后才关注到自己那突然多起来的私信。
“你别看那些东西。”
季明明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刚刚他只是瞟了一眼，就已经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微博ID，都是之前私信骂过他的。
这帮人不但骂他，居然还敢骂萧萌？
季明明又掏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啪啪作响，很快又发了一条微博出来。这少爷虽然平时不务正业，但脑子还算活络，在他姐季晴晴的耳濡目染和棒棍调教下，逻辑思维和归纳总结的能力都不错。
「左菁菁小姐，如果你再放任你的粉丝无故谩骂诅咒我和我身边的朋友，那我要采取法律手段了。@左菁菁」
本来词条热度因为左菁菁团队的操作已经有下降的趋势，但季明明这么一发，又增加了大量的讨论和热度，已经直逼着热搜榜第一去了。
“砰！”
左菁菁一直拿着手机关注着网络上的动向，看到这小糊豆又发了一条微博艾特自己后，气得直接摔了手机。
“这人到底是谁？蹭热度的心思都快写到脸上了吧？”左菁菁气得浑身颤抖，那条微博是她故意点赞弄上来的，本意就是想让粉丝去骂林思。
但没想到却去惹了一个小爱豆，这下子直接被对方粘住，平白给他加了热度不说，自己这方反而还理亏。
“媚姐，你快给我把热搜降下来。”
苏媚心里也有些恨，她知道这个季明明是萧萌手底下带的新人，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糊咖给骑到了头上！
“我去打个电话。”
苏媚这通电话是打给萧萌的，现在闹成这样双方都不好看，只有萧萌那边先停手，她这边才好做后续的操作。
萧萌看到苏媚的来电显示时直接乐了。她知道对方打来是为了什么，但她不想让她得逞。
她故意没接电话，铃声断掉之后，对方又火速拨了一个过来，等铃声响了过半，萧萌才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
苏媚听到萧萌这话后心里气得快要吐血，好你个萧萌，居然连她电话都给删掉了！
“我是苏媚。”苏媚在电话那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开口，心里一直默念着冷静，冷静。一切以左菁菁的形象为重。
“原来是苏媚姐啊，你找我什么事儿啊？”萧萌一脸奸笑，心里狠狠的给季明明上了大分，这操作真的是绝了！
“你也看到微博热搜了吧？我们家左菁菁跟你的艺人之间好像有些误会。你看，现在热搜上面挂着也不好看，平白给别人当谈资了。”
“有这事儿吗？我今天休假了。”萧萌装的跟大尾巴狼似的，那演技发挥的，就差一个小金人了。
“哦这样啊，你休假了啊。”苏媚也吃不准她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这电话已经打了，不管怎么样自己这张老脸也已经丢出去了。
那索性直接丢人丢到底吧！
“小萌，你看啊，我们俩之前同事虽然也有些小摩擦，但怎么着也是同一个公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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