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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不舍
岳云笙喝了一口纯净水，抬眼看着她，语调很淡的反问，“你觉得呢？”
顾宝珠闷声说，“我不知道。你这人说话做事都习惯性的保持神秘，我根本没法去百分百把你揣测明白。”
“我在你那是不是缺点一大堆？”
顾宝珠说，“我没这么说。不过你这个人就是不喜欢坦白。就像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到现在都没给我答案。”
岳云笙把杯子放下，手臂放在桌面上，说，“怕说多了，像是一种洗白。无论当时出于什么原因，都还是有利用你的成分。”
“我要是给你机会洗白呢？”
岳云笙凝视她。
顾宝珠说，“我这人喜欢把一切事情都简单化，甚至也往好的方面想。就算是我们俩没能走在一起，我也希望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要好一点，这样我会觉得有些付出是值得的。”
“我是不是撞大运了？”
顾宝珠没明白。
“竟然能让我遇到你。”
岳云笙没再继续，拿了纸巾擦了擦嘴，说，“我先去医院。”
顾宝珠也跟着起来，“我陪你一起。”
岳云笙看她。
顾宝珠说，“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母亲来的。”
“哦，要完成外婆交代的KPI。”
顾宝珠笑一下。
他吃了点东西，也许只是主观上的觉得他好像精神好了许多。
到了门口，顾宝珠说，“打车吧。这里离医院有一段路，你正好睡一会儿。到了医院我叫你。”
岳云笙没反对。
两个人坐在后座，岳云笙斜斜靠在座椅，目光有些慵懒的看她。
顾宝珠被他看的无语，故作严厉，“快睡觉。”
岳云笙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因为顾宝珠就在身边，他不知不觉间睡着，而且睡得很踏实。
意外的不是顾宝珠把他喊醒，而是他自己醒过来。
第一时间看一眼外面，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时间。
头顶听到岳云笙轻柔的声音，“醒了？”
岳云笙坐直身体，身体急需要舒展一样，但在出租车后座并不好发挥。
“先下车吧。”
她说着，给司机扫码付钱，“麻烦你啦，大哥，辛苦。”
多付了好几百块，司机大哥也是太仗义了。
岳云笙和顾宝珠一块进医院，问，“怎么不喊醒我？”
“看你睡得太好了。”
想象他正沉浸在一个美梦之中，顾宝珠不舍叫他。
这会子，是真的看起来神采奕奕。
顾宝珠说，“我和周玉珩联系过了，你母亲那里没有什么状况。所以你多睡一会儿也没事。”
“有那个钱不如去酒店了。”
她以为躲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到了。
“让你去酒店你肯定又不愿意了。”
岳云笙淡淡说，“周玉珩确实是个妻管严，什么都和他老婆说。”
顾宝珠笑笑，“这不是应该的吗？”
突然想到什么，笑意立刻收敛了。
这段时间，不曾听周玉珩说沈知音来过。他们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吗？怎么会没过来？
“想什么？”
她因为分神，脚步慢了好几拍，岳云笙停下来看她。
顾宝珠摇摇头。
下午，传来了好消息。高洁怡已经脱离危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去观察。
顾宝珠喜不自胜，转头看岳云笙，他紧绷的肩头终于松懈下来。
岳云笙跟随护士，推着病床到普通病房。
周玉珩和顾宝珠走在后面。
她转头对周玉珩说，“这几天谢谢你。你要不去我家接鹿鹿吧。我也怕鹿鹿在我家生活的不习惯，而且我们都不在她身边，怕她也无聊。”
周玉珩还是问了一遍，“你这边忙得过来吗？”
顾宝珠笑笑，“也没什么可忙的吧？”
还在说着话，就看到简文鹤提着餐食过来。
她低声说，“不是还有他吗？”
周玉珩笑着点头，“也是。这边算是你们的地盘。我也算完成任务了，说老实话，我都想老婆了。”
“那就赶紧去接她吧。一句话，不许疲劳驾驶。现在已经有点晚，你晚上酒店住一晚，明天早上出发。”
“你就别操心我了。”
说话间，简文鹤已经到了。
见到顾宝珠，笑着打了招呼，“宝珠，你来啦。”
顾宝珠点点头，“这几天辛苦你了。”
“我没事。年纪不算大，还能发挥点余热。我给你们带了饭菜，不知道你过来，不一定够吃。”
顾宝珠忙说，“我和云笙都已经吃过了。周玉珩你去吃吧，我去病房看看。”
又对简文鹤说，“伯母已经转危为安，去了普通病房了。”
简文鹤欣喜，“那真是太好了。”
顾宝珠去了病房，岳云笙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高洁怡身上。
听到动静，岳云笙抬眼看了她一眼，说，“你能想象吗？她竟然这样安静的躺在这里。自我有记忆以来，她就是那种撒泼打滚的女人。就算是在岳家，在姑姑跟前讨不到好处。可是只要她在，就永远消停不了。折腾了大半辈子了，有一天栽在一个小男朋友身上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伯母只是太缺爱了，太缺关注了。你的父亲去世的那么早，她在岳家不受待见，她和你关系处的也形同水火。她可能声色犬马的只是找一点存在感，找一点被爱的感觉。我这话大概不全面，因为我不了解她和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
岳云笙笑一下，抬手勾了一下她的掌心，“宝珠，是不是在你眼里，世界到处都是美好的？”
顾宝珠笑着摇头，“也不是啊，说得好像我是个傻白甜似的。我只是本能的将不好的更快消化，将美好的尽量留存的时间更长。这样算起来，最后占据你人生大部分的就都是美好了吧？”
岳云笙看着她，眸光清澈，像是装了一个美好的让人向往的世界。
她在，这世界就足够美好了。
他轻声说，“等她醒过来，我会试着和她好好聊聊。”又强调，“我只是说试着，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大能聊得到一块去。”
顾宝珠笑笑。
简文鹤走进来，询问了几句，又把顾宝珠喊出去，然后往她手里塞过去一把钥匙。
“这是？”
“给你的房子。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在剧团，你有个自己的房子就有落脚的地方。以后你妈妈过来，也有地方住。”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第184章 第184章 对不起
简文鹤点头，“你问。”
顾宝珠语气平静的问，“当初即便没有简家人的干涉，你有想过和我妈妈一直走下去吗？毕竟你说当年你其实挺……”
“花心？”简文鹤笑了一下，说，“我可以如实回答你，当时我没那个想法。但是后面会不会和你妈妈结婚一直走下去，我也不能确定。人在不同阶段做出的选择都是不同的。那个时候的我，说到底还是有些游戏人间的心态在。不够成熟，也不会想着立刻定下来。后来我和我大哥闹翻，一方面是因为他过多干涉我的感情生活，我要给他一个教训。另一个方面是因为我也是真的在乎你妈妈。说这些，你可以接受吗？”
顾宝珠点点头，“谢谢你的坦诚，至少没有为了给我留个好印象而把自己塑造成深情人设。”
简文鹤忍不住一笑，“我还不至于这样。我这个年纪了，什么人设不人设都无所谓。”
他看一眼病房里面，问，“你晚上要在这陪着岳云笙？”
“应该是。他几乎没休息，我不放心。”
“现在和你也没多少关系了，你别对他太好。”
顾宝珠笑笑，“人家可是帮你找回了我妈。”
“一码归一码，我的女儿我也心疼。”
顾宝珠没接话，只是说，“我在这不会太久。他妈妈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回去的。”
“那就把钥匙收好。地址我回头发给你，你通过一下微信好友。那边环境很好，安保也好，就算是把你外婆一家人接过来住也没问题。”
“知道了，你回去吧。”
“行。那我把小周也带走了，我俩约着去酒吧坐会儿。”
“可以。”
顾宝珠重新回到病房，主动将水果去洗了洗，端出来。
岳云笙低眼就看到她白嫩指尖上落了几滴水珠，就像是深秋的晨露，晶莹剔透。
“吃一点。”
岳云笙摇头，“我向来不爱吃这些，你吃。”
顾宝珠说，“原来你还挑食。看来伯母带你不大容易。”
“嗯？”
外婆说，“挑食的小孩特别难带，要担心他营养不良，苦口婆心的劝，然后把食物做成好看的样子去喂，经常还不能成功，可能还要发点火。但最后还是会失败，特别费神费力。伯母看得出来不算多有耐心，那当年肯定更费力。”
岳云笙挑眉，“听不出来是在夸我妈，还是在贬低她。”
顾宝珠忙笑着解释，“贬低肯定是没有的。至于夸，也达不上，顶多是有点同情吧？”
岳云笙淡淡说，“那就是在贬低我了。”
顾宝珠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莞尔一笑。
或许是因为高洁怡已经脱离危险，岳云笙卸下了沉重的心理包袱，所以现在聊天的氛围也变得格外轻松。
顾宝珠挑出一颗草莓，个头很大，很浓艳的红，看着就很有食欲。
她递到岳云笙嘴边，问，“真的不尝一下？”
岳云笙看她，轻佻的语气，“你喂我我就吃。”
说完，还真的张了嘴，等着顾宝珠投喂。
顾宝珠被他气了一下，干脆就把手收回来。
岳云笙却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近，与此同时，他的另一条手臂圈住了她的腰。
顾宝珠心脏频率过快，好像要随时跳出来。她闻到他身上烟草味道，还有他独有的雪松气息，勾连着她的呼吸无法平缓。
“岳云笙，你这样我真的会生气。”她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因为她深感狼狈，这狼狈来自于她对岳云笙从来都不排斥。
岳云笙搂着她腰的手臂微微收紧，说，“你吓唬不了我。”
顾宝珠与他直视，表情是有些隐忍的怒意。
岳云笙说，“要和你说个事情。说完你再生气不迟，可好？”
他低沉的嗓音有种蛊惑力，好像他要求什么，她都能甘之如饴。
顾宝珠没说话，岳云笙低头说，“还记得我来之前，在外婆家说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顾宝珠细不可闻的嗯一声。
这么近的距离，顾宝珠已经快不能思考。她只想逃离，但内心又有几分不舍。
“那说之前，给我唱个童谣行不行？让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我妈妈没事了，你现在在我怀里。”
顾宝珠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没能第一时间就认出你。那个从很多年前，就给予我温柔的善良的小姑娘。”
“岳云笙……”
“大嫂我一直不信任，她和你不断靠近，我的确担心她对你下手。你没说错，那是对你一种保护。但我也不能否认，我也怕你成为我的软肋，被他们抓住把柄。”
岳云笙要一股脑把所有都说出来，毫无保留。
“没有沈知音，也没有什么孩子。”
顾宝珠张了张嘴，“什么？”
“都是她骗你的。我不知道。我早早就知道她在骗我，从一开始也是利用她气你，给岳家放烟雾弹。等我的事情办成，我就和她说开了。我不知道她去找了你，可能就是单纯为了报复我。但我和她没有在一起，更没有孩子。自始至终，我连碰都没碰过她。”
顾宝珠脑袋都是嗡嗡的，好像信息量太多，让她脑袋要爆炸。
“你说我做事说话都有所保留。你又何尝不是？傻呵呵的为什么从不敢找我来求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顾宝珠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因为爱让她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去直面那些伤害。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能当面听着岳云笙把那些话说出口。
他圈着腰的手，将她的肩膀搂住，脸靠近她的颈窝，声音无比温柔，“对不起，没有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把你认出来。对不起，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对不起，利用你得到我自己想要的东西，还让你背负一次失败的婚姻。宝珠，我对你做的，你可以选择不原谅。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做一些弥补？”
“宝珠，我爱你。”
顾宝珠就这样被他搂着，意外的，心里有一种久违的平静。
就这样解开所有的误会多好，即便经历过那么多坎坷，可是她不定义为是什么不能翻篇的过往。
如同她对岳云笙，即便没有他的对不起，有朝一日，她也能原谅。
第185章 纯情
在医院观察几天后，高洁怡就出院了。高洁怡被接到了岳家的别墅。母子两个只是经历短暂的几天的和平相处。等高洁怡能下床走动的时候，她就开始抱怨这边风水不和，怎么住都觉得不舒服，要岳云笙给她再买一套别墅。
岳云笙没理会，高洁怡就说他脾气见长，一点也不孝顺。两个人又是不欢而散。
顾宝珠在高洁怡出院之前，就回到了老家。
这次回来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
宋欣沫状态也比以前好了很多。看她稳定下来，顾宝珠就想着帮她把脸上的伤疤，还有嗓子治好。
简文鹤联系了B城的专家，自告奋勇要带她去。
原本顾宝珠也要跟过去的，谁知道剧团通知很快就要有演出，她推脱不了。
原本顾宝珠还担心宋欣沫见到简文鹤的情绪。尝试着让简文鹤接触宋欣沫之后，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尤其是简文鹤带了周记的生煎包给宋欣沫，她似乎回忆起了这个味道，会对着简文鹤温柔的笑。
顾宝珠无意间得知，原来所谓的周记早就关门了。因为年纪大了，没法再经营。简文鹤为了找到他花费了不少时间。而且费了很多口舌，请他能做生煎包。每次都是简文鹤驱车过去，在旁边打着下手，等新鲜出炉的生煎包做好，他提着带回来。
外婆说简文鹤也算是用心了，又说外表和嗓子都没那么重要。就算是去看医生，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最主要的是宋欣沫现在过得安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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