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许辞抱着自己长裙的大裙摆往里走,旁边跟着两个佣人,是看到许辞之后才过去的,她盛装明艳,像一路盛放的鲜花,最后定格在门口,徐静娴被惊地站了起来。
许辞在门口站定之后,才向爷爷示意,“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在解决一些私人事务,所以有点耽误了,现在才来,应该还在讨论吧?”
徐爷爷冷不丁地看到她,脸上遮掩不住的开心,但在晚辈面前还是保持着庄重,故意板着个脸,“你倒是来的时机好,还要让我们等你。”
但仔细看的话,他的嘴角依旧在笑。
许辞点点头,找了个空着的沙发坐下,佣人立马端了水上来,许辞接过抿了一口才缓缓看向徐静娴开口,“抱歉,刚才在外面听到你说话了,但是我还是觉得你说的不太对,众所周知,徐晟对经商不敢兴趣,这样一来,大半的徐家产业还是会落到你的手里。”
她合上杯盖,在杯璧上浅浅划过,瞥了一眼徐静娴,眼神里满是漫不经心,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这是要回来抢徐家了吗?”徐静娴站起来,有些激动。
许辞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冷静下来,“什么叫抢,这是我家,我就算是拿了也是名正言顺。”
许辞说的不无道理,更别说之前许辞在管理徐家公司上颇有成绩。
徐静娴心里的压力油然而生,坐在凳子上,目光炯炯,“听说你今天下午答应了傅云深的求婚,那你以后就是傅家人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我可不希望徐家最后成这样。”
许辞舒展了一下身子,寻了个最舒服的坐姿坐在沙发上,慵懒地说,“那你的消息属实是慢了点,分了,所以我回来了,并且我以后也不打算结婚,还没有孩子,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比你更适合拿下徐家呀?”
许辞认真起来,气场全开,这句话一出来,她这次回来的意思已经明显了。
徐静娴有些坐不住了,表情骤变,但脾气还没发出来,就被徐老爷子打断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弄成这样没意思,许辞之前的能力有目共睹,之前在许辞手下的公司还是你来弄。”
当初为了让徐家安全度过危机,徐敬柏把徐家旗下两个最大的公司给了许辞,现在就算不是徐老爷子指定,许辞持有的徐家股份也是家里最多的。
但老爷子的这句话,还是证明了他心里所想——他看中的是许辞。
徐静娴心里不舒服地很,睨了一眼徐晟,想让他出来说话,然徐晟接收了她的眼神后,就当是没看到,自顾自地转头玩自己的游戏去了。
“好了,就先这样,徐家还有两家新公司,静娴之前没管过公司,就先练练手。”
夜深了,徐老爷子也乏了,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和晚辈起争执,说完后就走了,徐家老爷子到底是现在徐家的话事人,徐静娴也不好反驳他,还只能一张笑脸送他出去。
徐家老爷子刚走,徐静娴就气势汹汹地冲到许辞面前质问她,“你不是说了不会插手徐家的事情吗?现在这是要回来抢了?”
“我得和你指正两点。”许辞不紧不慢地从座位上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我没说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说过我也可以改,毕竟,对你这种反手就可以把自己爱人告进去的人,我这种食言的行为可比你道德上的瑕疵要好太多。”
“其次,我说过,我这是公平竞争。”
许辞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忽然想到了什么,“哎呀,差点忘了,我还得改一个名字,都成了徐家人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名字,帮我想一个?”
徐静娴快被她气炸了。
许辞笑眯眯地扶着她的肩头,“别急呀,季晨还在外面等着你,你这就不要他了?”
她手上的力气悄然加重了些,凉意顺着脊骨蔓延到徐静娴全身,直冲脑门。
这女人,远比她想的要疯狂。
……
深夜的别墅,灯火通明。
费烈娜和柳九秋站在楼下,没人敢上去,两个人面面相觑地看着被从楼上扔下来的婚纱,不敢动。
地上像是盛开了一朵淡蓝色的鲜花,艳丽无比,但是他们却清楚,这是一个定时炸弹。
除此之外,这个别墅里再没有了任何许辞的东西。
许辞之前就自己的东西全拿走了,连一丝垃圾都没给他留下。
傅云深已经在许辞房间呆了有段时间了。
终于,柳九秋憋不住了,“我上去看看。”
这件事情也有他的错,他应该去看看。
推开房门,房间里没开灯,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傅云深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阴翳地让人害怕。
柳九秋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
傅云深听到他的声音,脖子僵硬地转头看他,什么话都没说,但偏偏什么都说了。
隔了有一瞬之后,傅云深忽抬头和他对视。
柳九秋看到那双有些空洞的眼一下子凝聚起了深邃。
冷地像三九天的霜冻。
他问,“九秋,我爱过她吗?”
第272章 他这是恨了
柳九秋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昏暗的灯光照着傅云深的半张脸,勾着流畅的轮廓。
忽的,傅云深从床上起来,去了洗手间,柳九秋眼一瞟,落在他刚才坐的地方,有一块被死死揪过的痕迹,连带着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你要是想吃东西的话,楼下冰箱里有煮好的粥,你到时候热一下就行,我回去了,我那边的小医馆有点事情。”柳九秋无奈道。
隔着卫生间的门,听到了傅云深一声轻轻的“嗯。”
柳九秋叹气,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下楼了,费烈娜就站在楼梯口等他,无声地询问,柳九秋摇头。
费烈娜看着地上的婚纱,想动又不敢动,直到柳九秋离开,还是没下手,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
深夜,星星高悬,深黑不见五指的楼道忽然亮了灯,灯光透过门缝落在费烈娜的手机上,一下子把她的睡意给驱散了,蹑手蹑脚地起来,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
傅云深还是穿着白天的那套西装,往楼下走。
没有注意到费烈娜。
费烈娜走到楼梯口,视线却不由得往下,却一下愣住。
月光浸满的一楼客厅,傅云深在那条裙子前蹲下,半曲着腿,定定地蹲了很久,忽然捧起裙纱的一角,低头,轻轻吻上。
嘴角呢喃地说着什么。
隔得太远,费烈娜听不清楚。
只看到他像个虔诚的信徒拥吻着自己的信仰。
这样的感觉连费烈娜都觉得心梗。
她在这边站了多久,傅云深就吻了多久。
时间回溯,费烈娜想起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他西装革履,跪在荆兰和荆萍的墓前,轻吻她们墓碑的模样。
傅云深是个情种,可他的情永远地萌发地太迟,太迟……
总是错过。
刺耳的手机提示音划破了寂静的夜,费烈娜心跳猛地跳动,拼命地伸上摸手机,摸到的时候,楼下男人的目光已经落在她的身上。
她尴尬地笑笑,“那个我出来喝水,喝水。”
说着,脚软着下楼,努力装出自己真的是来喝水的样子,为了缓解尴尬,她干脆边走路边看手机,但手机上新进来的消息还是让她脚步僵住了。
刚才那条消息是许辞发给她的。
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费烈娜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傅云深,却和傅云深的眼对上,费烈娜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才道,“是许辞的消息。”
那双死如灰烬的眼里重生燃起一线生机,却在费烈娜的后半句话时,彻底冰冷下去。
“她说你之前送她的巴黎的那栋别墅,她过段时间会去做产权转让手续,希望你这边配合,她不想拿你的任何东西。”
后面还有一些话,费烈娜没说。
傅云深半蹲在地上,半晌之后看着地上的婚纱溢出一丝冷笑。
“明天把这件东西处理掉,有多远扔多远。”
费烈娜喉头一涩。
他这是恨了。
那个晚上,傅云深把别墅里所有和许辞有关的东西,扔了个彻彻底底,就好像她从没在他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
徐家的事情受到了媒体的广泛关注,徐敬柏虽然在事后不断上诉,但检方没有给他机会,最终在事发后一个月被执行死刑,当天,徐家无人前往执行现场,媒体用大义凛然四个字来形容徐家。
通稿铺天盖地。
而那天夹杂在这条大新闻中还有一条新闻。
傅氏财团放弃国内市场,进军巴黎,短短一周,盛天大厦人去楼空,低价售卖,最终被一个商业新星抄底购入,其中缘由不得而知,而根据媒体实地探访,这次傅氏总裁傅云深在走之前,将位于上京的豪华别墅以低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出售。
很多人在猜测傅云深为什么在上京发展如此大好的时候离开上京,但众说纷纭,并无定论,有人扒出了那张所谓的求婚照,而发布这张求婚照的号主在事后删除了求婚照,说这只是自己p的图,自己是傅云深和许辞的cp粉头子。
而傅云深走后,上京的经济圈层涌进不少商业巨贵,想要分一杯羹,蚕食傅云深留下的位置,原以为这会是一场混战,不过在混乱了不过一周有余,徐家杀出重围,凭借着其在上京的固有地位,一跃再度成为上京的金融圈霸主。
……
上京的夏天时间短,刚是十月末,天气已经转凉,据天气预报现实,下周,上京会迎来初雪,徐家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就找徐晟商量,打算带老太太出去看趟雪,那次的事情出来之后,老太太一病不起,身子大不如从前,家庭医生来过几次,效果不是很好。
老太太就念着这一场雪。
徐晟担心奶奶的身体支撑不了长途旅行,就在徐家的别墅搭了一个能赏雪的阳光房。
阳光房搭建的第二天,徐老爷子就拄着拐杖来监工,刚出门就碰上了正从外面回来的许辞,许辞刚去芜城和李鹏程谈了个事情才回来,加上今天周末,想休息一下。
徐老爷子看到她,高兴地冲她摆摆手,“过来看看,这个怎么样?徐晟说这个椅子要放在沙发床旁边,我想着,放在门口也成,想看了推开门就看。”
“您看着就好,您的主意,问徐晟干什么?”许辞抬头看了看正在忙活的师父,说,“奶奶在休息吗?”
“她啊,这个时候应该是休息的,我不去打扰她。”徐老爷子乐在其中。
“听说朝家小子从外面回来了?”徐老爷子八卦体质上身,开始问东问西。
这两天,他可听徐晟说,朝家小子一直缠着许辞,怕是有意思。
许辞失笑,“他就那性子,多大了还和个孩子似的。”
朝闫是忽然回来的,大概是国外的花花日子过惯了,朝家父母实在是看不下去,流放回国,朝家和徐家有合作,两个人这两天见面的日子也多。
徐老爷子鼻孔里出气,“朝家小子人品不多,这朝家也不错。”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而许辞就当是没听到,故意拿出手机刷。
偏偏这会,邮箱里弹出来一条消息。
她的设计作品拿下了巴黎的设计大奖。
第273章 上善
她甩了傅云深之后,并没有断掉和温达尔的联系,相反,温达尔对她的天赋惊叹,在上京的时候经常去公司给她一个人开小课堂,这个设计大赛就是之前温达尔帮她报名的那个。
消息昨天就出来了,不过昨天的时候,她在飞机上没有第一时间去关注,加上事情多,也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温达尔那边做事很周到,嘱咐了不许让人来打扰许辞,所以,当获奖的信息出来之后,主办方也很听话地没有把许辞的联系方式给任何人。
以至于现在连第二名的采访都做好了,第一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徐老爷咳嗽了一声,许辞才回过神来,放下手机,“我的事情,爷爷就不用担心了,有这时间,您老不如去散散步,少管点我们小辈的事情。”
“我可管不动。”徐老爷子拄着拐杖,狠狠地往地上杵,“我是去跟着徐晟打游戏呢?还是和那个天天画的花枝招展地去选美?”
说着,徐老爷子自己都笑了,“那个老说着要继承公司,就这能耐,还继承公司,真是不放心。”
徐老爷子明面上是把新公司给了徐静娴管理,但他早就看出来,徐静娴除了会来事,那真本事是一点都没有,空有野心。
外面风大了,许辞把老爷子扶进去,劝他放宽心,“这徐家将来怎么样,您啊,也管不着了,您就好好地在这里享福,您说是不是呢?”
徐老爷子向来是说不过她的这张巧嘴,也不打算和她多说,“和朝家小子多相处相处,你如今是徐家的人了,外人不敢看不起你,想要什么就去争,哪用得着唯唯诺诺的,你要和你那不成器的姐姐学学,就要一副谁都配不上你的姿态!徐家人这点气势总要有的,之前在那股地方养出来的脾气,都给我改掉!”
“好好好。”许辞带着他走到里面,哄了好一会儿,才把老爷子哄好,交给佣人,“爷爷,我明天要去一趟巴黎,去参加个活动,这两天我让徐晟来陪你。”
“去就去吧,徐晟也忙着,我一个人能行。”
“也行。”许辞送他进去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徐敬柏之前的房间已经被拆了,这段时间在重新装修,白天的时候,楼上都是装修的声音,见到许辞过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那两个人识相地提前下班了。
许辞坐到桌前,邮箱里已经有主办方发给她的行程,她简单看了一眼,然后给自己今后两天的行程做规划,刚做完,手机顶端,朝闫的名字就跳了出来。
这家伙,自从回来之后,一天能找她八百回,美其名曰,他在这里认识的人只有许辞。
不找她找谁。
点开对话框,朝闫发了一个视频和一条语音。
许辞点开视频的时候,同时点开语音。
入眼就是徐静娴在朝闫的公司,问前台朝闫的办公室在哪里。
朝闫的声音也同步响起,“真是老奶奶钻被窝,把爷整笑了,这点名道姓地来找我,估摸着是又听谁在外面把我包装成那种花花公子大老板。”
许辞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
徐静娴的公司经营地不怎样,倒是听说一直游走在几个大老板中间,有老板投资她的公司,才算是没彻底倒闭,这次朝闫连着和许辞的公司合作了几次,带动许辞手下的企业股价上涨了,徐静娴来找朝闫了。
都已经快入冬了,穿的仍旧是清凉款,秋冬的寒意逼人,徐静娴裹着片缕的衣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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