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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条件反射的，许辞说，“让你哥来呗。”
第342章 你没见过？
说完，许辞大脑就空白了一下，心里莫名其妙地开始泛痒，少年的暗恋总是这么小心翼翼，藏着数不清的心思，但是又怕让人看见。
许辞谨慎地看了一眼陈湘，好在陈湘没有觉得她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倒是很认真地把许辞的话研究了一下，一时间觉得甚是在理。
“不如就让我哥来吧！”
放学的时候，裴畅又发下来了一张试卷，试卷题量不大，但是也要有一阵子才能写完，许辞拿着试卷看了一遍，都是很基础的题目，朝闫围上来，看了一眼，吐槽道，“天天做试卷，真是服了，希望这个试卷能把我送上哈佛。”
说着，不情不愿地拿过晚上的试卷，胡乱地折叠了一下，塞进抽屉里，动作麻利又快速。
“诶！许辞！这个是不是你的数学试卷啊？”
有人在讲台上喊了一声，许辞怔怔地抬头，朝闫比她的反应更快，在听到许辞的声音的时候就跑过去了。
讲台上安静地放着许辞上周的数学试卷，八十九分的试卷，分数还挺高，只是试卷上满是鞋印，像是被人放在地上踩过一样不堪入目。
朝闫一下子就被气着了，抄起试卷往下走。
“朝闫，你干什么啊？”许辞拦住他，抢过试卷。
朝闫：“这不用看就知道是一个人踩的，脚印都一样，我倒要看看她敢做敢不敢当！”
那鞋印上，有一个logo，还是个大牌子的logo，班里有钱人不多，想要查的话轻而易举。
许辞还是拦下了他，“可能是不小心踩的，算了，我拿橡皮擦擦擦就能擦掉了，没事的。”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不想平白地给自己找麻烦，拉住朝闫的手哀求，“朝闫，我不想惹事，算了。”
这样息事宁人的态度，朝闫已经目睹过很多次了，但是偏偏没有任何办法，许辞说什么，他就只能顺着来。
他不明白，许辞这么一个老实的人，怎么偏偏就有人看她不爽呢？
“我不知道今天是谁对许辞下的手，但是下次再让我抓到，我不会让他好过，我今天话就放在这里，别当许辞是软柿子好捏，谁想要欺负她，还得问我同不同意。”
朝闫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四周，教室里人不多，但是有个人已经深深地把头低下去了，很快，抓着自己的书包带子飞奔了出去。
有人笑话他，“怎么，朝哥英雄救美啊？”
有人附和，“朝哥护许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知道啊？”
许辞的脸“蹭”地一下就红了，朝闫抓着一根粉丝就朝那两个人扔去，“回家去吧你，别在教室里丢人现眼了，我护着谁还要跟你通报一声是不是？”
那两个人笑着离开了教室。
很快，教室里就剩下了许辞和朝闫两个人，许辞三两下收拾好了书包，站在门口也没着急走，等着朝闫。
“其实你今天不用替我出头的，到时候你也会被林清鸢针对的。”她已经换了一副样子，完全不是刚才那副怕事的小绵羊的样子，一只手撑着门框，半个身子靠在门上，那样子，倒是有点像女霸王的样子。
朝闫“哼哧”了一声，拎着挎在自己的肩上，没什么表情地睨了她一眼，“你早知道是林清鸢？”
“看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和许婧在一起了。”许辞叹了一口气。
朝闫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老是要装小可怜？在家里也是，这样不憋屈吗？”
许辞其实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做，但是她从来不做，朝闫很清楚许辞的本事，那可是一脚差点把他踢成太监的女人，要是没什么本事的话，他是完全不相信的。
但许辞在学校里，在家里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明明，她只要强硬一点，就不会被欺负的。
许辞拉着他的胳膊，也不多解释，“树大招风，我不想被针对，做好自己就行了，我挺喜欢现在这样子的。”
小白兔就不会对任何人有威胁。
朝闫不懂她。
周一放学按例是许辞值日，因为周五要开家长会，许辞被钟芳华临时安排去学校的校史室打扫，算作开放日的一个“景点”。
学校的校史室是常年开放的，平日里不常见，许辞也是第一次进去，教室在学校的一楼，但是灰扑扑的。
朝闫一下子拍开了灯，刺眼的灯光打在脸上，让许辞不由得闭上了眼，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校史室里陈列着建校以来，学校的荣誉，他们这个学校也算是百年老校了，出名的事情不少，朝闫被其中一个版块吸引了过去。
那已经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说是当时战争的时候，敌军就是在他们学校的地址上投降的，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了“牛逼”两个字。
“快点扫吧，不知道还要弄到几点呢……”
许辞拿起扫把，准备挨个扫，校史室里有几个展柜还是空白的，当时的许辞还不清楚，这几个空的展柜上，将来会放上她的名字，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是一个可望而不及的东西。
她忽然往前望去，却一下子怔住。
在最近的展柜上，她看到了陈郁的脸。
连同扫地的动作也一下子停住。
照片上的陈郁比她看到的样子更为青涩，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穿着校服，摆着最标准的笑容。
“国际物理大赛金奖，全国优秀高中生代表。”
“高考全国理科状元，毕业后放弃B大，毅然选择上京医学大学。”
朝闫把下面的介绍给读了出来，然后不由得瞪大了眼，“这家伙这么厉害，平时也没看出来啊……”
许辞有些迷茫地转过头，“你认识？”
“我认识啊，我爸妈工作上的朋友的儿子，见过两面，挺谦虚的，这都考状元了，家里都没有宣传一下。”
“对了，陈湘她哥啊，陈湘没和你说过啊？你居然不认识？”
许辞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扫把。
第343章 暴雨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反正我爸妈一直夸他。”
朝闫没纠结许辞到底认不认识陈郁的问题，走到墙角拿了拖把，“你先扫地，扫完我把这里拖一下，早点搞完，早点去回家。”
许辞“嗯”了一声，但是眼神还在上面一直看着，看着照片上青春的少年和下面的履历，心里的崇敬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到底是多优秀的一个人，才能被挂在校史馆。
许辞不知道，但他知道，这样的人得是神。
许辞纠结陈郁是不是神的时候，陈郁正被人一口一个“郁神”叫着。
上京的六月，晴雨不定，早上的大太阳放到下雨可能就是狂风大作，手机上不断有新闻画面闪过，说是晚上有雷暴大风天气，辅导员也发了通知，说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尽量不要出宿舍。
柳九秋在宿舍群里发了一张照片，校门口的梧桐树被妖风连根拔起，砸倒了旁边成排的自行车，所幸没什么人。
上医大帅逼：【捏妈，这风是要人命，哪个渣男发誓了？是不是萧昀？】
萧昀本昀：【乐.jpg】
只有三个人的宿舍群里，两个人热闹地不行，你一句我一句，萧昀忽然把凳子往后一撑，滑到隔壁桌边，“郁神，荆恒钏有没有和你说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他早上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应。
宿舍群里少了一个的就是他，倒不是玩孤立那套，只是荆恒钏用的是还是摁键的老人机，没有qq，平常和他联系也是发短信和打电话。
去年刚开学的时候，他一个人背着大大的行囊来的，柳九秋他们不能说家境好，但也是中等往上的，一眼就看出了荆恒钏的窘迫，没少关照他，柳九秋还说打算买个手机送他当生日礼物。
奈何这家伙的自尊心高的要命，说什么自己只是对电子产品不感兴趣，没收下，他都这样子说了，柳九秋也不好再自讨没趣。
“他出门的时候好像没带伞。”萧昀瞥了一眼荆恒钏的床位，他的那把伞挂在老地方。
陈郁这才把目光从书上挪开，意识到了什么，“他有说他去哪吗？”
“没说，应该也是去兼职了，他能去哪呢？”萧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雷鸣划过漆黑的夜空，明明是五六点的光景，但是已经看不见一丝光亮了，空气中满是溅起的尘土的味道。
陈郁起身，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不出两分钟又出来了，抓着自己的雨伞往外走。
萧昀探着个脑袋问，“你去接他啊？”
陈郁：“嗯。”
宿舍楼下，时不时地有淋了一身雨的人回来，宿管阿姨站在楼下叮嘱他们赶紧回宿舍，这雨还要下好长一阵的样子。
陈郁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荆恒钏没接他的电话，这不符合他的作风，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撑着雨伞钻进雨中。
*
上京第一人民医院。
吵闹的走廊里，荆恒钏坐在冰冷的不锈钢座位上，一直在给对面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发消息。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荆恒钏：【我已经提前和您打过招呼了，我是有事才提前走的。】
【这个月我女儿月考要是考不上前十，到时候工资你也别想要。】
荆恒钏：【她已经有很大进步了，从二百名上了五十名，您的要求不能太高。】
【我还不能要求我的女儿进步了是吧？现在的家教都这么脾气大的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给我女儿上什么迷魂药了，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举动，不然我举报到你学校去！】
荆恒钏一闭眼就是窒息的监控。
最后还是没回她消息，隔了一会儿手机上多了一条消息。
【荆哥哥，我妈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太担心我的学习了，我会努力的，你下个礼拜还会来给我上课的对不对？】
荆恒钏沉默了一下，还是回了个【嗯】。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夹杂着路人的脚步声，扰的人心烦意乱，手机上还有几个人的消息没回，荆恒钏也没心情回了，起身往抢救室门口走去。
时不时地有医生进出。
他拦住一个医生问，“荆萍怎么样了？”
医生正在赶着去另一个地方，随手指了个护士，“你去找她。”
几番推搡下来，荆恒钏抓住了护士长，护士长已经折磨地有段时间了，疲惫地看了他一眼，又确认了一遍名字，“人已经没事了，转入普通病房了，但是她这个状态，你们家属要常年看着的啊……”
荆恒钏没听完护士的话，转头朝着普通病房的方向走去。
护士长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正要走看到荆恒钏落在座位上的手机。
“诶……”
荆恒钏走的很快，压根就没有听到护士的声音。
护士长拿着手机，准备还回去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过时的摁键手机，来电音很大，护士长手忙脚乱地将电话掐灭，却摁到了接听键。
对面清脆的声音传来，“你人在哪？”
护士长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上京第一人民医院。”
对方估计也被她的声音吓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嗯”了一声之后挂断手机。
……
车窗外暴雨如注，车灯穿过雨幕，偏偏这会堵车了，司机烦躁地拍着喇叭，不断地看着不远处的路况。
陈郁手机掏出来又放下，终于在五分钟后车子动了一下开到了医院附近，陈郁付了钱冲下去。
医院这边的雨下的更大了，陈郁虽然撑着伞，但雨滴还是顺着伞骨滴在他白色的衬衫上，露出精壮的骨骼。
一路上有人看过来。
这家医院是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一进门就有两个相熟的老师认出了陈郁。
陈郁也只是粗粗地打了个招呼就往里面走。
问了一圈后，问到了荆恒钏的位置，走廊上吵闹声不断，陈郁推门而入的时候，荆恒钏正在给床上的女人喂水。
听到声音转头，有些说不出的意外。
第344章 你就是个废物
“你怎么来了？”荆恒钏起身，将杯子放在一边，床上的女人躺着脸色发白，手腕上还有明显的包扎伤口，这个位置的伤，不难让人猜出是什么问题。
陈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他身边，看着病床上的女人，低头轻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荆恒钏愣了一下，才说，“已经稳定下来了，住了两天院，两天以后就能出院了。”
“这种事情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一直没回消息，柳九秋他们挺担心你的。”
荆恒钏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自己因为心情不好而不想回消息的事情，他低着眉头，俊朗的眉眼这一刻显得更加浓重，见他不想说话，陈郁也没再继续问下去，这个话题到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陈郁在这边呆了一阵子，确定了荆恒钏这边没问题之后，准备离开，这边离不开人，荆恒钏得呆着。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了进来送账单的护士，陈郁拦下了护士，接过单子，随后去了收费处。
花费不多，但是他知道这对荆恒钏来说不是一笔小费用，平常宿舍的开销，他都是帮荆恒钏分担一部分的，尽量不给他本就困难的生活增添麻烦。
况且这些钱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刚付完钱，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是陈湘的。
陈湘：【哥，下个礼拜我们有家长会，你方便回来吗？爸妈好像都没空诶！】
他下滑对话框，切到日历里，日历里显示这两天陈文臣和沈若惊都不出差，他又切回去，看了一眼，没着急回，收起手机，往医院外走。
护士把结好账的账单再次拿到病房里，荆恒钏熟稔地接过账单，先是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一万多，沉默了一下，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护士率先开口了，“刚才来的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吧？他已经帮你把医药费都交了，还预交了一万的费用，这接下来的费用应该是够了。”
荆恒钏一愣，“什么？”
护士显然没明白荆恒钏话里的意思，还在那里夸赞陈郁，“你朋友人不错。”
荆恒钏算是医院里的老熟人了，和护士们都很熟，护士都多多少少知道荆恒钏的情况，眼下，刚说完，荆恒钏却忽然夺门而出。
“诶，你干什么去？”护士没有拦住荆恒钏，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医院走廊里。
医院外面，雨依旧在下，天气预报说这场雨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外面时不时地有救护车进来，一片混乱，荆恒钏站在门口一直眺望，却也没看到陈郁的身影。
雨落在他手上已经付完钱的账单上，打湿了一大片，他这才看到诊断单上的名字，苍遒有力的字，看到字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他低着头在缴费口缴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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