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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你是谁？
傅云深在许辞身旁坐下，不锈钢的座位，坐上去有点凉，他起身脱了外套，让许辞垫在身下。
许辞没推脱，端着傅云深买的粥，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粥的盒子是精心包装过的，上面还有店家的名字。
许辞知道这家店，是家挺有名的中餐厅，价格高昂不说，每天光是排队都能排上好一会儿。
粥很好喝，浓稠的米粒伴着鲜甜的鸡汤，许辞一口接着一口，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思绪有些飘忽。
做磁共振这件事情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只是因为发生了昨天那样的小插曲，傅云深才把它提前。
至于那条视频上的内容，她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许辞知道自己向来记性不是那么好，但这么刺激的事情，她不可能会忘记，事情发生之后，她尝试着回忆着过去，将那段记忆拉出来。
但却惊讶地发现，她有一段长达半年的记忆空缺，空白地像是一张纸一样。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磁共振的报告出来，傅云深进去拿，许辞借口上洗手间离开。
她一路往洗手间方向走，却在门口的时候，转弯，径直去了陈郁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陈郁正在电脑前写东西，干净无痕的镜片上倒映着飞速显现的字符，听到动静，朝门口瞟了瞟，杵了一下，情绪很快转换过来，“有事？”
他抬了抬眼镜。
许辞也不避讳，直接走进去，“陈郁，我有事情想问你。”
“嗯？”
“昨天的那段视频，我没有印象。”
“是你记性太差。”
陈郁头也不抬，“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挂一下医院的精神科，用科学的方法帮你提升记忆力。”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许辞急了，音量也不自觉地跟着提高，“陈郁，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恳切。
陈郁打字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底转瞬浮过流光，阴晦地看不清情绪，声音甫一冷了下来，“你以为，能有什么算得上重要的东西？”
许辞一下子被问住了，此刻的陈郁面色冰冷，让许辞有些陌生，让她有些陌生，这种情绪从来不应该出现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许辞僵了一会儿，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自己的喉咙，酸的慌。她踌躇着整理自己的预言，正准备开口继续的时候，林清鸢推门而入。
林清鸢见陈郁没接电话，就直接找来了，没承想一进门就看到了许辞，愣了一下，反应也快，“你也在这里？不怕被媒体拍到继续大做文章吗？你已经把陈郁弄成这样了，还不满意吗？”
陈郁的名声在这件事情中受损是不争的事实，许辞舔着后槽牙几度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但林清鸢的语气还是让她不爽，搞得这次的始作俑者是她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冲林清鸢笑笑，“正好你也来了，顺便问一下，婚服的设计还要继续吗？不过这边就算是不做了，定金也是不退的。”
“谁说我不要了，你马上去做，我这里很急的，不缺你这点钱，要是到时候赶不上婚礼，我可是要去费烈娜那里要说法的！”
许辞眯眯眼，有些意外。
听林清鸢话的意思，是不打算取消婚礼了。
陈家和林家婚约继续？
这林家的心可真是大，能装十斤委屈。
许辞从陈郁那里走的时候，林清鸢朝陈郁那里走过去。
她走远了，没听清楚。
傅云深在检查室门口等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突然有点肚子疼，耽误了点时间，结果怎么样？”
“等柳九秋过来详细看看。”
“好。”
许辞拿过傅云深手上的报告，都是一些数据，她也看不懂，回到车上就塞进了后备箱。
刚到酒店，许辞就拿着衣服去了浴室，她出门的时候穿的少，没承想医院空调的温度竟然出奇的冷，冻地她打了好几个喷嚏，估摸着要感冒。
许辞放了一浴缸的温水，准备去进去泡泡。
傅云深接了个电话去房间了，她也没管，半躺在浴缸里等水漫过身子，一世朦胧，许是觉得单纯泡澡太无趣，许辞拿起手机刷微博。
她和陈郁的新闻还挂在热搜上，不用特地搜，就能自动推送，这段视频她这两天反复观看，正准备划过去的时候，忽然顿住。
视频更新了。
不是她之前看的那条，但是主角还是她和陈郁。
许辞眉头一拧，点进主页。
那个账号连着发了好几条视频，都是她和陈郁，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暧昧。
如果说第一个是巧合的话，那么后面几条又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关于她和陈郁的视频？
带着疑惑，许辞点进了聊天框，尝试性地发了一条消息。
【你是谁？】
很快，消息就被显示已读。
但没有回答。
对方没有回她，许辞也没有办法再发消息。
许辞洗好，换了浴袍，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门铃同步响起。
傅云深也听到了门铃，从房间里出来，和许辞对视了一眼。
他们这边从没有人来，许辞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的时候，门外的人出声了，“许辞，是我！”
……
看到站在门口的陈湘时，许辞完全是懵的。
陈湘朝里面望了两眼，随后看向傅云深，“我能进来吗？”
傅云深没反对。
陈湘一边换鞋一边道，“我和我妈闹僵了，她这几天天天来烦我，借我住两天，避避风头。”
许辞才想起来之前告诉过陈湘自己的住址，但陈湘懂礼数一直都没来，才让她把这茬忘记了。
陈湘打算拍许辞的时候，许辞下意识地往退后了一小步。
自从上次察觉陈湘的冷淡之后，许辞就没再和陈湘聊过天，陈湘也没找她。
许辞以为陈湘因为陈郁的事情要和生分，戒备的心理一下没转换过来。
动作不大，却在只有三个人的空间，被格外放大。
陈湘的手悬在半空。
“辞辞，你怎么了？”
第216章 怎么可能？
许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解释道，“头发还没干，怕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她刚洗完澡就出来了，头发确实没来得及吹干，这会湿漉漉地搭在肩膀上，陈湘没多想，大大咧咧地进来，手上的甜点往茶几上随意一放，“你们吃饭了吗？我正好也没吃，小厨房里有什么食材，我去做就是了。”
陈湘动手能力极强，厨艺是连宋齐雅都要夸赞的程度，她转向傅云深，“傅先生有什么忌口吗？”
碍于许辞的关系，陈湘对傅云深还是明面上过的去，加上刚才进来的时候，傅云深也没为难她，陈湘也考虑到了傅云深的晚饭问题。
“不必了，我有事，不吃。”傅云深拎起沙发上的外套，随手套上，走到门口的时候想到了什么，转身吩咐陈湘，“辞辞喜欢吃软一点的饭，你煮饭的时候水放多一点，顺带蒸个蛋，除了盐之外不放任何调料，菜煮清淡一些，能不放的尽量不放。”
他说的极平淡，但让许辞一震。
她最近是有在保持健康的饮食，所以每次做饭的时候，调料放的都很少，很多时候，蔬菜直接水煮，尽量保持原汁原味，没想到傅云深竟然全部记住了。
陈湘“哦”了声，直到傅云深离开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差遣她！
但看在许辞的面子上，还是没和他计较。
小厨房里的蔬菜不多，只能做个简单的家常菜，陈湘捏着个快烂掉的番茄发愁，肉疼地把番茄切块，做了个番茄蛋汤，还有一份简单的京酱肉丝。
饭桌上，陈湘把炖好的蛋往许辞面前推，她炖蛋的技术也不错，水汪汪的，看着就很不错。
“你现在还喜欢吃这个呀？”陈湘有些意外，从前许辞就喜欢这么吃。
许辞点点头，“小时候就吃习惯了。”
以前的事情，陈湘没提，避开了陈郁，说，“傅云深好像对你挺好的，这种小细节都记得，这要是一般的男人，说不定还没这么上心呢！”
许辞只是笑笑，“表面功夫而已，谁不会做。”
她一下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饭，思绪却在放空，冷冷地看着已经被她戳的不成样子的米饭。
吃完饭，陈湘把碗一样一样地收进洗碗机，走出来的时候，许辞已经帮她准备好了洗漱的用品，从干净的毛巾到新的牙刷，任何小细节都不放过，激动地陈湘直接抱住她“啪叽”一口亲在她脸上，“真不愧是我的好闺蜜，你姐妹我就先去洗澡了，要是你想进来也行。”
“姐妹我的酮体，只对你一个人开放！”
陈湘朝许辞做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
许辞忙不迭推她进去，生怕她一会儿还会说出让人震碎眼睛的事情。
就算是隔着厚重的卫生间的门，许辞还是能清晰地听到陈湘的歌声从浴室里飘出来。
她脱掉拖鞋，脚收进沙发里，整个人蜷成一个球，抱着平板开始选电影，她有段时间没好好放松了，正好趁着陈湘在这里，找个人陪她看一部电影放松。
挑了一阵，挑了一部喜剧电影，是今年年初上映的，评分不错。
调好投影仪设备，许辞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瓶冰镇碳酸饮料，放了些冰块和薄荷，做了两杯简单的茶饮。
再回来的时候，手机上多了条消息，是傅云深的。
说是这两天有事不回来，正好陈湘在，能陪着他。
刚才傅云深打电话的时候，许辞就才猜到了事情有些棘手，眼下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她回了一个“嗯”，陈湘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辞辞，你的吹风机在哪？”
……
宽大的客厅，抽拉式的沙发拉开成一张不小的床，主灯关着，只留着几盏氛围灯，幕布上电影正开始，陈湘躺在许辞身上，指挥着许辞把吹风机关小点，不时感慨：“还有个不嫌弃，肯帮忙吹头发的闺蜜真是好。”
电影时间不算长，但看的陈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腔跟着一震一震，好几次，都感觉自己要笑岔气过去了，她这段时间的压力也不小，笑着笑出了满脸的泪。
许辞抽纸给她擦眼泪。
陈湘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睡不着，拉着许辞晚上一起睡。
“行，你等我收拾一下。”
许辞这两天睡的都是傅云深的房间，她自己的房间有几天没进了。
收拾的时候，陈湘忽然叫出声。
许辞出来，就看到陈湘拿着一个小小的指环，“这个是你的？”
指环不大，刚够一个男人的食指，简约的设计，上面还刻着两朵小小的花，很是粗糙。
“是傅云深的吧，一直放在这边的。”
她没什么印象了。
但陈湘的嘴惊得更大了。
“这是我中学那会做的手工。”
她上中学那会，动手能力发达，做出来的小手工数不胜数，那个时候陈郁高中有圣诞节交换礼物的活动，陈郁在家犯了难，她就贡献了自己做的小指环让陈郁带到学校去。
陈湘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我记得，当时我哥的礼物落在了他室友身上，还被同室友笑话了好久。”
“哪个室友？”
“我想想，好像叫什么，荆——”
“恒钏——”
最后的那两个字，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陈湘皱起眉头，却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我记得我哥说过他家境不怎么好……”
她没见过荆恒钏，只能在陈郁的口中勉强勾勒出来这个男人的形象。
干净明快，样貌隽秀到让陈郁都要羡慕上两番的人，智商超群。
唯一的不足就是原生家庭不好，妈妈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小孩，她去过陈郁的宿舍几次，荆恒钏都在外面兼职，从没碰上过。
许辞眉头深了深。
……
上京凤凰山陵园，晚风有些燎人，偏又带着些冷意。
傅云深拾级而上，将怀中的骨灰盒轻轻地放入墓室里，手背上一道划伤已经止住了血，却依旧触目惊心。
刚关上墓室，身后阴郁的影子笼着他，他整个人淹没在黑影里。
傅云深没抬头，拔去坟上的野草，轻挑唇，“你来这里，不会心虚吗？”
墓园环视的路灯旋转到他这边，把身后那个人照的光亮，金丝边框眼镜反光地厉害。
第217章 灵感
陈郁站在他身后，手上捧着一束白菊，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走到他身旁，把白菊放在墓碑前，“听说今天徐敬柏来了这里，把兰兰的骨灰盒拿走了。”
不用等傅云深回答，他手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傅云深对他的关心不屑一顾，“凶手还有可怜被害者的时候，真是稀奇。”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明显的怒意，荆萍和荆兰始终都是很快在他们两个中间，避无可避的刀疤。
陈郁抬了抬眼镜，眸光散漫疏离，像是认命一般，“那是我的疏忽，忽略了你的感觉，所以，我的报应也来了。”
白的刺眼的灯光下，陈郁的左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微微颤抖。
傅云深轻哧一声，没再说话。
夜晚的墓园本应该是惊悚的，但这会，这两人站在这里却平添了一种紧张的感觉，焦灼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直到傅云深起身，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屏幕的灯光倒映在他的脸上，眼底一片白光看，情绪晦明不清，忽然抬头看陈郁，手机上是这两天那个不安分的账号。
傅云深沉目敛眸，意有所指，“是你？”
陈郁没着急回答，眼前掠过一道光，“有些事情，她总得知道。”
陈郁说的模糊。
“陈郁，你可真该死啊……”傅云深冷淡地开口，满含讽刺。
陈郁没搭腔，傅云深一脚踢掉了墓前的白菊花，转身离开。
陈郁没动，直到傅云深走远，伸出右手，艰难地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眼底一寸一寸地沉下去。
*
上京别墅，傅云深和柳九秋是同步到的。
柳九秋刚下飞机，就被他预定了，背着沉重的医药箱，行动起来不是很方便。
傅云深手上的伤疤是和徐敬柏的人争夺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伤口不长，却极深，柳九秋仔细地帮他处理伤口，上药。
“这徐家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也不怕将来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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