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多宝冷笑一声,“不肯说就算了,我们也不稀罕知道。”
这个秦酥,看来与他母亲所说,确实能吻合上,是一个无利不起早之人,且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身上想必也带着个危险十分的“系统”。
她若盯上了自己,那娇娇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她若真的是祝国寺老方丈预言之人,或许真的能帮到我们。”夜纪之有些不甘心的道。
靳多宝摇头,“我不信命,更不信什么预言。”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只信自己,和我的娇娇。”
说完这句话,靳多宝忽然恍惚了一下。
脑袋里涌进无数画面。
过了一会儿,他晃晃脑袋,眼神变得越发的坚定起来。
夜纪之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叹息一声,“你若想保护沈玉娇,最好还是带她,再带上沈玉衡一起,去西南找太子堂兄。
我一路看着,秦酥敢剖腹取子,也敢徒手捏蛇。
她表面上看着天真单纯活泼,但这人是一条阴冷的毒蛇。
她做每一件事,都有明确的目的!且一击必中。
她不像你娘,心中有天下百姓,她只想自己成神。
她给人的感觉我说不出来。
她或许也没错吧,只是她盯上你了,沈二姑娘就是活靶子,就是她的敌人。
我装模作样那么久,也不过只是取得她的一丝丝信任,她说希望我能以未来王妃身份诱之,让沈二姑娘主动放弃你。
否则!你可知这意思?否则,她便会出手。
沈二姑娘……”
他不知想到什么,有些羡慕的看靳多宝一眼,“她太蠢笨了,斗不过秦酥。”
说着,又笑了,不正经的上前捶靳多宝一拳,“不过,你放心,等你走了,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靳多宝深深看一眼夜纪之,“我不记得娇娇同你有何关系。”
夜纪之从怀里拿出个小小的银铃。
“你可还记得五年前,我与夜福安,在秋猎中打起来,掉下了山坡失踪之事?”
五年前的秋猎,熊孩子夜福安和夜纪之打架,双双失踪。
原是两人踩到沟壑,掉下了山坡。
他们二人在山中迷了路,找不回秋猎之地,好不容易走到官道之上,竟然已到了祝国寺山脚下。
被当乞丐对待的两人,饥饿难当,正好遇见沈家老夫人在施粥,便上前去讨一碗。
但他们如何能抢过那些真的乞丐。
抢不过就算了,还被人挤到一旁,趔趄倒在地上。
拦住了沈家车架。
“她那姐姐和老夫人,便叫人把我们拖开。我与夜福安想到一起,想让他们帮帮忙,带我们回衍城。
可惜,我们拿不出证明身份的东西。
便被老夫人教导沈玉菡,命令人打了一顿。
那沈玉菡也是个心善的,虽然打了,但偷偷给我们留下了不少银钱,叫我们去治病。
说她难以违抗家中长辈之令,还同我们道歉。”
靳多宝撇他一眼,“那你们该惦记的是那沈玉菡,与我娇娇何干?”
夜纪之笑了,“沈玉菡这人,脑子好使,她那般做,是脑子好使,权衡利弊之后的抉择。只有沈玉娇,实在蠢笨,算计都写在脸上,但心肠也是真的软……
见我们那凄惨样,在沈玉菡权衡利弊之时,便把身上唯一一对银子做的铃铛扔过来。
嘴上说着若真是富贵人,以后见了她,一定要还她!
你不知晓,那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沈玉菡金尊玉贵,身边丫鬟头上一颗小小的玉珠都胜过给我们的那些银钱。
沈玉娇不同,她丫鬟都比她穿的好,被老太太骂了,只敢哭,背后恶狠狠,小声的骂回去。
连算计人都笨拙得很,叫人一眼就能看穿。”
“原来你喜欢蠢笨的。”
靳多宝一语中的,夜纪之倒是坦荡,点头,“跟你们这些筛子成精,全是心眼子的人在一起久了,就喜欢那样的。
你不也是嘛?”
靳多宝颔首,“娇娇是我妻,你另寻吧。”
夜纪之摇头,“说不定呢?”
靳多宝真是要被他这无赖样子气笑了,“滚吧。”
夜纪之耸耸肩,“无趣。”
随即又想到什么,“我听闻夜福安变了个人?”
“不要紧,是个小人,掀不起风浪,小小年纪已经往府里抬了几房美娇娘,也就那点出息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日一早,沈玉娇醒来,发现靳多宝已经不在身边,心中一阵失落。
她起床洗漱后,来到前厅,见靳多宝已经在那里等候。
“娇娇,你信我吗?”
他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下巴在她的脑袋上摩挲。
“怎么啦?”
沈玉娇对他的情绪是敏感的,立即察觉到,应当是有事发生了。
第五十一章 离去
“娇娇,我要回西南了!这次去有十分要紧的事情,也许三两年方能回来。
且……”
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昨晚答应她,要离秦酥远远的,今日又要带着人一同回西南。
换作是他,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沈玉娇福至心灵,直接问出口,“秦酥会追着你一同去。”
“是。”他低沉的回答。
沈玉娇闭上眼,睫毛轻颤,强忍着没有落泪。
靳多宝抱着她,感觉到她的颤抖,心都要碎了。
“娇娇,这事是有缘由的,你听我与你说,我……”
“靳多宝。”
沈玉娇抬起头,望着他,眼里有水光在闪,“你要做事,我不拦你,也拦不住。”
她从他怀里退了出去,“原本也是我得寸进尺了,妄想了。”
自成婚以来,她第一次如此恭敬向他行礼,“侯爷,您请随意。
我原本该感恩戴德的,也原是我对不住你!
为了不成为皇妃,便说了胡话,将您拖入这泥潭之中。”
说着,把头上的玉簪拔下来,轻轻放到他面前。
又行了一礼后,方才离开。
其实她有些在赌的成分,还以为靳多宝会叫住她。
但哪里想到,直到她回了屋,他都没有挽留。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有些难受,扑倒床上抱着锦被无声的哭泣。
没过一会儿,忽然被一个温暖的身躯从身后抱住。
“气性这般大,都不听我把话说完。”
沈玉娇挣扎起来,想从他怀里挣脱开。
靳多宝双臂收紧,叫她动弹不得,“娇娇,别闹,让我抱一会儿,我心都碎了。”
沈玉娇哭着说:“你走,我不想听你说话。”
“好,我走。”
靳多宝只得松开她,转身往门口走去,他想去拿他母亲留下的本子,来与她一同看,告诉她一切。
沈玉娇自己先崩溃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即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追出去,从背后抱住他,“靳多宝,你个大骗子,说话不算话!”
靳多宝转过身,望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也不好受,泪眼婆娑。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娇娇,你听我解释。”
沈玉娇闷声闷气的说:“你说。”
靳多宝把她拉进怀里,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道:“我答应你,不与秦酥再有瓜葛,可这次去西南,我必须带着她。”
沈玉娇猛地抬起头,瞪着他,“为什么?”
他把人一把抱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给你看样东西,或许你就明白了。”
靳多宝抱着她回到房里,从床榻下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个暗红色的本子。
他把本子递到沈玉娇手里,“你打开看看。”
沈玉娇接过来,翻开第一页,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多宝启。
她再往下翻,是本子的主人记载的一些日常琐事,其中有很多是关于靳多宝的。
沈玉娇一页一页翻看着,神色越来越凝重。
等翻到中间部分,她开始明白,为何靳多宝一定要带着秦酥去西南了。
“这是母亲的写的本子,她临终前交给我的,让我一定要保管好。”
靳多宝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你已知晓这些,是否能原谅我这次的说话不算话?”
沈玉娇抬头看他,“秦酥她……”
“她那般厉害,手段层出不穷,我的娇娇,我怕保护不好你,我只能带她远离你。
娇娇,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我也怕,你生的这般美貌,若是我不在身旁,你被人抢了去要怎么办才好?
娇娇!娇娇!我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太子或夜纪之在,只怕要感叹,一直情绪稳定的靳多宝,竟然也有落泪的时候。
沈玉娇想着本子里的那些事,打了个冷颤。
里面提到,秦酥手段狠辣,她最后会被挫骨扬灰。
沈玉娇虽然有一些不信,但又隐隐觉得,本子里写的惊天大秘密是真的。
实在害怕最后落得那个本子里提到的下场。
但是她对靳多宝是真的起了爱慕之心,他也是为了保护她才不得已这么做的。
可她同样也怕他和秦酥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呢!
纠结之下,只能垂着头,神色不明。
靳多宝伸手,轻轻摩挲她的脸,“娇娇,你信我,好吗?”
沈玉娇抬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男人和自己的小命,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靳多宝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娇娇,谢谢你。”
心中有了决定,沈玉娇反而放轻松了。
保命要紧!但也不能显得她是个小人不是?
“我只有一个要求。”沈玉娇抬起头,望着他,“你必须毫发无损的回来。”
她一副不舍又情深的模样。
“好。”
他看着她兔子般红肿的眼睛,心中真是一万个舍不得,一万个难受。
他回来的有些晚了!竟是昨夜在自己说出那般愚蠢之话后才回来的!
若能提前些时日,早早的布置好,就不必与他的娇娇分开。
前世他就是太过自信,才会让娇娇落得那样的田地,这一次,再不会了。
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我答应你。”
沈玉娇发现,今日的靳多宝不知怎么,或许是要离开了吧,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时刻要与她贴在一处。
眼神里还多了好些她看不懂的情愫。
最后还写了不少承诺书给她。
“娇娇!这一次,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沈玉娇迷迷糊糊睡着,听他这么说,敷衍的应了一声。
第二日一早,靳多宝便十分不舍的离开。
“娇娇,你要等我!我等你长大,你要等我回来!知道吗?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想做什么便做,谁要是欺负你,你打回去。
你是我的夫人,你若是闯了祸,有我替你兜底。
我一定日日给你写信。
娇娇!娇娇!
你冷了要添衣,渴了要喝水……”
沈玉娇:……
一丝丝的不舍都没有了,她都要怀疑靳多宝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你一路小心。”
靳多宝又保证,“我保证不离开你阿兄半步,让他能时时替你监督着我!”
“好!”她浅浅应下。
便送他到门口,目送他离开。
这一去,不知归期。
第五十二章 花尧
沈玉娇站在门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状的难过。
她看着靳多宝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她相信他会回来,但未来的不确定性还是让她感到一丝忐忑。
回到屋内,沈玉娇拿起靳多宝留下的那些承诺书,一封封地拆开阅读。
他的字迹潇洒有力,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她的深深的喜欢之意。她轻轻抚摸着信纸,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温暖。
日子在平淡中一天天过去,沈玉娇按照靳多宝的嘱咐,过得自由自在。
现在距离天德学院开学,还有一月时光,散漫的不知要如何是好。
她只能读书、写字、练武,偶尔还会去街上逛逛,买些喜欢的东西。
时不时回沈府一趟。
如今也不知沈傲天如何运作的,沈老太太离了衍城回老家去,连带着把沈玉菡也带走。
柳如眉被圈禁在了城郊一处庄子,常年不见天日,
如此这般,她前世被火烧死的怨气与仇恨算是完全消弭不见。
但接踵而来更深刻的担忧,便是靳多宝母亲,清月侯爷在书册上写的关于秦酥的可怕之处。
书册上写了,秦酥为了陷害她,会先陷害沈家通敌卖国。
棋子是沈父不久后即将带回家的下属之子,花尧。
他表面上羸弱不堪,实则暗地里是千金阁第一杀手。
那人起先是对沈家充满感激之情的,但接下来会在一次伤重被秦酥救下后,同她产生深厚的感情。
两人恩爱了好一段时间,最终花尧会被秦酥以救命之恩相要挟,陷害沈家。
之后他良心不安,以死谢罪,撞死在沈傲天坟前。
不行不行,她得现在就开始防备着。
那册子上也没写人什么时候来,只说在她与靳多宝婚后,开学之前。
沈玉娇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决定要采取行动来预防这一切的发生,干脆带着青翡和青锋搬回沈府。
把靳家的管家财叔吓了一跳。
“夫人,是不是府中哪里不满啊?您说,我们一定改!为何要回娘家住啊?”
沈玉娇微微一笑,解释道:“财叔,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多陪陪我阿爹。
府中一切都很好,没有不满的地方。
我回去同我爹爹小住一些时日,开学时便回来!”
财叔虽然有些担心,但见沈玉娇态度坚决,也只能点头答应。
“夫人可要早日回来。”
那依依不舍人的模样,怪渗人的。
财叔也不想,但侯爷离开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把夫人照顾好的,要防备着那些狼子野心想把夫人拐跑的人。
在府上他还能防一防,夫人回家,他鞭长莫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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