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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背着她回来时，路过一家精品店，橱窗里的小桌子上摆着各种幼稚的小玩意。女孩一眼瞄到了维尼熊，兴奋地两条小细腿乱蹬让他停下。
她拉着他晃悠悠地走进去拿了就不撒手了，一直捏着，还塞到他手里让他捏。年糕一样，有弹性的一款解压玩具。
秦婉习以为常地接过：“行。一定帮你转达。”
小酒鬼搂着秦婉，软绵绵地扒拉在她身上，二人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徐以安收回视线，重新回了一群大男人鬼哭狼嚎的包厢里。
“安哥你便秘啊？”
门刚推开，顾瑾拿着麦冲他喊了一句，声音响彻整个包厢和过道。
徐以安：“……”
他突然想摁死这个傻逼。
顾瑾走到他面前，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道：“我草，施主你印堂发黑，这是要走桃花运啊。”
顾瑾原本只是随口瞎说，没想到徐以安听完后不仅没像往常一样说他傻逼，还反问他：“是么？”
听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闷骚的愉悦。
“你不对劲，”顾瑾嘿嘿一笑，嗅到苗头后接着问：“是不是你的白月光干的？”
一群人开始围着他问七问八。都好奇徐以安的白月光到底是哪家妹子，能敌过他们的白月光系花。
一直到聚会结束，徐以安回了planet，顾瑾还跟着追问：“安哥你快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睡不着啊。”
“那就别睡。”
“安弟，你这就不厚道了。咱们两兄弟有啥不能说。”
“给你一秒换称呼。”
“安哥。”
“滚。”
“你就告诉我今晚你是不是见着你喜欢的妹子了？”
最后被他烦的没办法，徐以安嗯了一声，把门关上：“你可以滚了。记得锁门。”
第87章 第八十七颗小星星
清晨的暖阳洒入室内。
落在眼皮上，眼皮里呈现着一片淡淡的红。
姜永宁睁眼时对着天花板愣神等着“重启”，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意识逐渐回笼后，她发现这个天花板好像跟前晚的不大一样。
她艰难地从卷了好几层的被子里抽出自己的手。
“呃……？”灰色柔和的面料有些陌生，袖子宽松得能当唱戏的戏服。
她撑着柔软床垫坐起身，发现自己睡觉再次卷着被子旋了九十度。与此同时，她的一只脚正搭在某人腰上，另一只脚腿窝微屈，脚掌踢在他胸口。
一米八几的人什么也没盖，侧身躺在床的边缘，被她的一只脚抵着，稍一翻身，背后便是床底。
还挺……弱小无助。
怕吵醒他，姜永宁小心翼翼地把脚收回来。
徐以安忽然睁眼精准地握住了准备悄无声息撤退的她的脚脖子。
姜永宁：“老大，早啊。”
被捉住了稍微有一丁点儿的心虚。
她讨好地笑了笑：“睡得好吗？”
徐以安被气笑了，声音带着些没睡醒的慵懒：“你说呢？”
小酒鬼前半夜怕热各种踢被子，怕她着凉他一直不厌其烦地给她盖，生气了还给了他一巴掌。后半夜酒精作用过了，又怕冷，把他当暖炉一样抱，抱着抱着突然又卷了被子翻滚，把他踢到床沿，连翻身的位置都没留给他，还挺霸道。
姜永宁打了个哈欠：“对不起，我睡相不太好。”
经常醒来头不在床头的人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只是睡相？”
“啊？”
“酒品也不太好，所以以后我不在时不要喝酒。”
这会儿她就不止一丁点心虚了，她拢共就喝过两次酒，一次大学社团活动后在A大附近一起喝的，薛恬当时也在场。
那次过后薛恬再也不敢喝多了，因为大家说她喝醉了抱着包厢里的垃圾桶喊宝宝不撒手，最后还是被男同学强行抢走垃圾桶，哭天喊地一番才被哄回去的。
至于她自己，醒来时就在宿舍，睡衣穿反了，兜里还放着一只嫩黄的维尼小熊，翻身时把她硌醒了。不久后秦婉泡了杯蜂蜜送到她宿舍，还跟她说她喝醉后自己偷溜出包厢跑走了，还把一个男人打伤了，还好那位先生不是坏人，也不跟她这个撒酒疯的醉鬼计较。
她当时觉得挺抱歉，想道歉来着，但秦婉说她不认识那位先生。
姜永宁不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使用暴力的事，先是紧张地问了他一句：“你受伤了吗？”
徐以安脸上逐渐显出一个问号：“没。”
姜永宁又仔细想了想，像有个小人拿着小铁锹在敲打她的脑壳，越回想，脑袋越疼。看到灰色宽松卫衣的袖子后想起了什么，她掀开被子快速往里头看了一眼，两条腿光溜溜的。
徐以安：“我没对你做什么。”
姜永宁：“我对你做什么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双方都顿了顿。
姜永宁慌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肯定不会对我做什么。我是怕我对你做了什么。”
这回换徐以安有些心虚了，女孩说得斩钉截铁，这方面对他满满的信任，他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脖颈，忽然反应过来她的话后，笑问：“你能对我做什么？”
他用一只手就能把她双手锁住。
姜永宁小声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孤男寡女还能干什么，还好她没对他做什么。
徐以安：“……”
姜永宁看了一眼手机，昨晚她喝醉后，他们的小聚会也就散了。温离颜和江景到青年街逛，薛恬和顾瑾四处游玩到凌晨四点还没回来。薛恬只给她留了条微信。
【郡主，我和顾瑾今晚都不回去啦，七点半再回去。】
姜永宁只好在徐以安和顾瑾的房里刷牙洗脸，等薛恬回来后再回去洗澡。虽然昨晚洗澡后才去的酒吧，但也沾了一身酒味。
今天planet的团建行程安排对她一个脚扭柴的可怜人士而言还是不太友好。考虑到昨天密室大伙儿吓得不轻，身心俱疲，上午没有行程，让大伙儿睡到自然醒，下午则是非常浪漫又有趣地在沿海公路骑自行车，还能加强一群码农的身体素质。
但这也就意味着上午她没事干，下午她还是没事干。
刷牙洗脸后，姜永宁又捂嘴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
徐以安：“还困？”
姜永宁嗯了一声，不对，什么叫“还”，她又没睡很久，六点就醒了。宿醉还头疼呢。
倒是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睡好的样子，刚起床时看起来还挺疲倦的，怎么这会儿精神抖擞，眼神清明的样子，是不用睡觉的吸血鬼吗？
她反问：“老大，你不困吗？”
徐以安：“不困。”
虽然他只睡了两个小时，但熬夜对他来说是常态，已经习惯了。
姜永宁不知道他只睡了两个小时，只知道以她的睡相，酒店这张一米八的床只够她一个人的，他应该没睡好。而且听他的话就知道他觉肯定也没她多。
“上了年纪觉是要少一些的。”
徐以安：“……？”
******
姜永宁喝完徐以安给她泡的蜂蜜水，换回衣服要回对面时，薛恬和顾瑾恰巧在门外。她正要开口说话，二人举起手掌，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一副“不用说，我们都懂”的表情看着他俩。
姜永宁推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巴掌，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的位置说：“顾瑾，你这里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听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诌，徐以安唇畔弯了弯。
不提还好，一提顾瑾就无语，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个妹子打，打哪儿不好，偏偏打他英俊无比的脸。
他哼笑一句：“想不到阁下还会看相，那你说说看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故意说反话，俗称阴阳怪气，得索赔呀，坑一顿，游戏里抢抢狙击枪还是可以的。
姜永宁呃了一会儿后一本正经地回复：“会看的，之前研究过一段时间，薛恬还给我买了一套易经，在我床底下放着呢。”
“你这得多行善积德才能逢凶化吉。”
顾瑾：“……”
行吧。
显然，这姑娘压根不记得昨晚的事。他随口一问：“你还看这个啊？”
姜永宁点点头：“嗯，就业艰难，要是哪天被裁员了，天桥底下我摆摊算命，甜甜坐旁边写小说。”
“我再赠你几句。”
闻言，薛恬配合地把顾瑾的头摁下来，姜永宁仔细端详了顾瑾的脸，摸了摸压根不存在的胡须：“施主田宅宫还挺饱满，是大富大贵的面相啊。”
顾瑾：“田什么玩意儿？”
姜永宁：“天机不可泄露，说多要折寿的。”
徐以安：“……”
第88章 第八十八颗小星星
薛恬玩了个通宵，这会儿回到酒店房间才感觉到脑海里蹦迪般的空茫，被姜永宁催着洗漱完后乖乖爬回了被窝里补觉。
姜永宁随后洗了澡，也一瘸一拐地回到床边。本来想趁空闲刷刷手机，还没刷五分钟，哈欠又开始止不住地打。
昨晚虽然她断片断得早，但醒醒睡睡，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还是有些疲乏，便钻回被窝抱着薛恬一起睡了过去。
等到快十一点，她才慢慢清醒过来。摸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想起今天下午要组队到海边租借自行车，中午是要一起吃饭集合的，她轻轻把薛恬叫醒。
想着自己也得解决午饭问题，她决定跟着薛恬一起去和大伙儿吃，然后她自己再单独回来。
刚开门，遇到了易成扬，他还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徐以安也正好开了对面的门走了出来。
见门开了，易成扬收回手：“姜永宁，一起吃饭吗？我在这附近找到一家特别好吃的火锅。”
初春还未完全回暖，空气中滞留的寒意让她听见火锅，还是特别好吃的火锅几个字后，条件反射地点头：“吃！”
被人捷足先登的徐以安：“……”
薛恬悄悄瞥了一眼徐以安，又偷偷看了一眼易成扬，而后嘿嘿一笑，识趣地跟姜永宁说了拜拜自己先走了。这边无声的修罗场一定很有趣。
徐以安轻咳一声：“我也饿了。”
姜永宁笑眯眯道：“他们12点才开始吃，你现在去还来得及，甜甜也才刚出发呢。”
徐以安：“……”
常听别人说他直男，他有时候觉得姜永宁也是个直女，小脑袋瓜里大概只有直直的一根筋。
他决定再讲明白一些：“我也想吃火锅。”
“好呀好呀！走走走！人多热闹呢，”姜永宁一听，像找着战友一样高兴，却又转念一想：“可是老大你下午不是要去骑自行车吗？不跟大伙儿一块你就掉队了。”
徐以安大手一抬，摁在她脑袋上：“我不去。”
想了想，怕又会被人捷足先登，他接着说：“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
姜永宁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吃过一顿火锅。
尴尬。
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两个人就像两块大石头，全程一句话都不说。全靠她一人的小嘴叭叭叭。
“成扬，你看，这个电视剧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嗯。”
沉默。
“老大，你看，这个游戏是不是挺好玩的？不过游戏好像要氪金才会比较强，游戏平衡做得不行，不氪金的玩家游戏体验感都不好了。”
“嗯。”
沉默。
“你们看，这家火锅店好多人呀，一定很好吃。我刚搜了一下，还是个网红打卡地点呢！”
两块大石头异口同声：“嗯。”
沉默。
这两人怕生也太厉害了。
她决定换一个方式提问题，就提那种回答起来不能是“嗯”的，而且能加深他们对彼此了解的问题。
姜永宁打开手机页面，搜索了planet的几款市场人气特别高的游戏，跟易成扬介绍了一番，还跟他介绍了最近上线的女性为主要受众的游戏宣传方案是她做的。
易成扬看着她越说越骄傲，如果有尾巴，都得翘起来了，不由笑了笑。
“好啦，这些都是我老大的公司做的，厉害吧！你喜欢哪款游戏呀？”
怕话题延展得不够，她紧接着问：“要不要一起玩？”
“我不玩游戏。”
“……”
请这块石头不会说话就少说点。现在有请下一块石头。
她还是打开了搜索页面，把易成扬三个字敲进去：“哇，原来成扬拿过这么多奖呢！老大你看，这部电视剧我和甜甜还有颜妹都看过，特别有意思。”
她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终于引出问题：“最近他有一部电视剧就要播了，我们一起看好嘛？”
“我不看电视剧。”
“……”
这块石头也还是别说话了。
妥妥的话题终结者，还让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姜永宁此刻就是万分后悔，还不如跟着薛恬去和大伙儿吃饭。
她也不再说话，就埋头吃着。
易成扬用公筷给她涮了一片肉，夹到她碗里。
徐以安用公筷给她涮了一棵菜，夹到她碗里。
易成扬用公筷又涮了一片肉夹到她碗里。
徐以安用公筷又涮了一棵菜夹到她碗里。
……
没多久，她面前的小碗叠得越来越高。
姜永宁：“停停停。我饱了。”
易成扬：“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徐以安：“多吃点菜，不要挑食。”
本着不浪费的传统美德，她叹了口气，用筷子把青菜摞到一旁，夹了肉片沾了酱料往嘴里送。
隔壁桌的阿姨见着了，笑着说：“姑娘好福气呀，哥哥和男朋友都这么疼你。”
姜永宁笑着朝阿姨回应：“谢谢阿姨。”
“但是也别光吃肉，哥哥让你多吃点蔬菜也是为你好的。”
徐以安：“……”
之前因为她叫顾瑾哥哥，他心里还醋了一把，这会儿真成她哥哥了，反而更郁闷。
易成扬明显感觉某人周遭气压徒然低了几个度，他无声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喝了口热茶。
姜永宁没反应过来，继续跟隔壁桌阿姨聊天。她憋了一中午，这两块石头都不说话，难得有位亲切的阿姨跟她聊天，话题从介绍本地风土人情，到阿姨年轻时曲折离奇的恋爱故事，姜永宁听得津津有味，出火锅店前还加了她的微信，一段忘年友谊就这么形成了。
直到回酒店，姜永宁还开开心心地跟阿姨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微信，完全把两块惜字如金的石头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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