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小二招呼过他们后,肴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当真把聂姑娘带来了!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又来了!只要是不想谈的事,他就连多说一句都嫌累。肴风无奈的想。
“好吧!那你总可以告诉我到京城的目的,我们总不会只是来玩玩的吧?”在等待沈均仇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大略的游览整个京师,这里的繁华热闹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你知道聂雄天的生意是以棉花为主的吧!而他所贩卖的棉花,十之八九都运送到京城。”
肴风点头,但是他却不明白沈均仇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几年前我到过京城,无意间买下一间即将倒闭的织染厂,没想到今日会派上用场。”
肴风愈听愈胡涂,织染场跟聂雄天有什么关系?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既然我现在无法杀了聂雄天,我大可以夺走他的!我要整垮他,然后再亲手杀了他,这样我复仇的乐趣会增添数倍。”沈均仇残酷的说着,阴整的脸庞有抹森冷的笑。
“你要怎么做?”
“明天我会找来负责织染场的刘顺,他就是原来的老板,当初因为一时资金周转不来陷入窘境,我见他颇有能力便助他一把。如今看来我的眼光没错,兴记织染的生意愈来愈好,目前京城在布庄的布料有十分之一是兴记供应的。我打算将这些年来夺得的钱财投人兴记,然后把布料的供应量提升到十分之二,相信这个数字绝对能吸引聂雄天。”
肴风仍旧不甚明白的看着沈均仇,他真的不懂,要整垮聂雄天和织染厂的生意有什么关联。
“均仇,你懂得做生意吗?”这是他的第一个疑问。
“不懂。”沈均仇摇头,“可是刘顺懂。他是个出色的商人,同时也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我让他做什么,他不会有第二句话。”
“均仇,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到底打算做什么,不过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肴风豪气的说。
“会的,从明天起就会有很多事要做了。”沈均仇精明的脑袋已开始运转了。
“那聂姑娘呢?如果我没看错,你只要了一间房。”这是肴风的第二个疑问。明知道会引起好友的不悦,他还是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没错,而且我不打算放她走。”沈均仇决定道。
“均仇,你已经达到羞辱聂雄天的目的了,为什么还不放了她?她是无辜的!你这样折磨她,只怕她真会死去。肴风忧心忡忡的为聂莹莹叫屈,他不想看见她死。
“反正我已经毁了她,也不在乎多毁几次。况且她被一个贼子俘掳了这么多天,没有会相信她是清白的,她回去不见得好受。”反正他就是不打算放人。
见他心意已决,肴风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肴风,相信我,她不会是第二个小桥。她能跟着我来到这里而没死,她就死不了。”沈均仇知道他想起了早逝的小妹。肴风的过往不比他幸福多少,但他却没有炽热的复仇心。
“好吧!希望你至少能够善待她。”肴风抬起头。别具深意的看着沈均仇。
沈均仇避开他的眼神,拿起筷子,毫无兴趣的拨弄盘里的菜肴。
第七章
直到傍晚,沈均仇才回房。他手中拿着烙饼轻推开门,心想聂莹莹该休息够了。
果然,她已经起身坐在镜前梳理头发,房中隐约沁着一股幽香,看来她是沐浴过了。
察觉到有人进来,她转过头注视来人。得到充分休息的她更显清新,水波流转的美国正小心的注视着他。她是一株清丽的芙蓉,即使身上的衣衫破损不堪,也不能折损她的气质。
“你饿了吧。”沈均他将饼放在桌上,然后倚在窗边,双臂环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他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至少不再是一副冰冷吓人的模样。她放心的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烙饼吃着。
仅仅是看着她静静的吃东西,他也能感到异样的满足,仿佛世上的嗔、痴、怨、恨都不存在了。
他要她!
他决定不再抗拒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经过这几天的日夜相处,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已然动摇,他根本知自己怎么能克制住碰她的冲动。既然决定不放她走,他也就没必要继续折磨自己了。
走到她身边坐下,他轻柔的执起一束乌亮的长发,凑近鼻端嗅闻它的清香,“你好香。”
聂莹莹望进他那深不可测的黑眸,其中闪烁着蛊惑人心的迷咒。随着他的逼近,她却是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她一定要说些话保持清醒,以免溺死在他那两泓深潭之中。
“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了。” 他的唇欺上她的项,在她的耳边低语,一只手来到她的腰际。
她一定是病了!否则她不会任他摆布,毫不抵抗,她甚至在享受他的温存!
夜渐深沉,寒风骤起,然而房内两人之间的热潮却高张。
恍惚间,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腾空,沈均仇正抱起她移向床边。原来昏乱的脑袋倏地清醒,意识到他要做的事,她开始挣扎,不顾她的抵抗,他将她抱至床边,牢牢的钳制在怀里。
“不要!”她苍白着脸,颤抖的双唇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
沈均仇奇怪的皱起眉头,他能感觉到身下女人明显的害怕,她再这么抖,只怕她全身的骨头就要拌散了。
“你又要报仇了吗?”她一点都不喜欢她曾经经历过的,她以为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不再那么恨她了。
沈均仇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想起了那一夜。对她而言,那的确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回忆。
他放开惊慌的佳人,站起身走至桌前,然后又折回在床沿坐下,手中多了一小瓶酒。
“想不想试试?这东西喝下去后会很暖和的。”也会让人神智不清。他坏坏的在心中补上一句。
接过斟满的酒杯,聂莹莹狐疑的瞅着他。他的神情温柔放松,就像在小木屋中一样,尝了一口杯中的酒,好甜!她又喝了一口。
“如何?”沈均仇问。这酒虽甜却是性烈,所以仅能小酌,但对从未沾酒的人而言,只怕一口都嫌多。
“嗯,好喝。”聂莹莹赞道。他笑起来真好看!他该常笑的。她偏过头看着异于平常的沈均仇,他又在下魔咒了吗?
“喜欢就多喝些。”他又斟了满满一杯。
这酒真好喝,她才喝了一点点整个人就暖烘烘的,适才的害怕早就不见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愈看愈觉得他笑得有些像不怀好意的狐狸。
“莹莹,”沈均仇拿开她手中的酒杯,由她配红的脸颊看来,她已经全然放松。“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软软的趴靠在他的怀中,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他的呢哺好似轻柔的羽毛般搔痒她的耳朵。
“你也好香呢!闻起来好舒服。”她咯咯娇笑,真的醉了。
沈均仇慢慢褪去她的外衣,这次她乖乖的没有半点反抗,仍旧依偎在他怀中。
“你一定懂得下咒,让人只见你笑一笑就失神了。”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庞,含糊的嘤咛着。
我真不愧是个无恶不作的盗贼!沈均仇在心中夸赞自己。随便耍个小伎俩,她就服服贴贴的倒在他怀中了。
他剥去她身上最后一件衣裳,轻轻将她推倒在床榻上,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聂莹莹虽然觉得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不合礼教的,但她的身体却违背了理智,贪恋他所带来的温暖与舒适,任他的手、他的唇她身上下着令人喜悦的魔咒。
她告诉自己,再一会儿就阻止他,再一会儿就好了……
☆☆☆
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聂莹莹脸红如火。纵使微醺,昨夜的记忆却是可怕的清楚。
她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才会与他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第一次她是被逼迫的尚情有可原,可第二次她连挣扎都没有就献上自己,甚至享受整个过程,这就不可饶恕了!
“醒了?” 沈均仇支起身子,见聂莹莹静默的呆坐一旁,不禁感到一丝忧虑。
他不晓得在燕好过后要如何哄女人,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和燕楼在一块时,他从未有此困扰。基本上他鲜少去理会别人的感受,可她泫然的模样却触动了他的心弦。
“别哭呀!你我都清楚,我没欺负你。”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
聂莹莹哭了起来,这还不叫欺负?先是毁了她的清白,现在连她仅存的尊严都毁了!“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她偏过脸,不愿让她的羞辱。
他握住她的下巴,扳回她的脸,望进她湿洒的大眼,使劲将她拉人怀中,“若是早几个月,我会很乐意听到这句话,现在可舍不得了。”他促狭道。
舍不得?
她的内心狂跳,他可是有一点点在乎她?
将脸深深埋人他宽厚的胸腔,她不禁低语,“我好恨!真的好恨!”
“嗯?”
“我恨自己竟然放弃逃跑的机会,忘掉你曾经做过的事,就这么跟着你到这儿。我好恨自己!”
“为什么不逃?你曾经有机会的。”暗哑低沉的嗓音就像是柔软的丝绸般在她耳边缭绕。
“你知道?”聂莹莹惊讶的抬起头。
“你以为燕楼的小把戏骗得了我?告诉我,为什么不走?”他挑起一道浓眉,等待她的回答。
“因为……”她嗫嚅着,“因为如果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他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
聂莹莹又羞又恼,他还要什么?他都已经把她逼到这待地步了!
她想要逃出他的怀抱,却被硬生生的拉回。
“怎么了?”沈均仇紧紧地盯着她。
“我不甘心!”她又将脸埋人他的怀里,“我不甘心自己竟然这么想看见你。明知道你恨我,还是想要再见着你!”抛弃所有自尊,她决定表明自己的感情。
“不走是因为想看见我?”他语带讥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看不起她!
聂莹莹只觉被狠狠的掴了一掌,掏出真心表白后,所得到的却是他残酷的残踏,早该知道他是没有心的!
眼泪扑籁籁的流下,她挣开他的怀抱,她再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
“错了,是不是?”她的心好痛!曾经以为她能够坚强的接受一切可能的结果,然而她错了。
不理会她的抵抗,沈均仇重新将她紧拥在怀中,下颚抵住她的头顶磨蹭,“傻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跟了我,你将永远不能回家,甚至不能再当聂家人。”
二十二年的仇恨教给他的是拒绝与冷酷,所以他无情的回应聂莹莹,但她绝望的神情却揪痛了他的心。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已放不开这个原本只是拿来当作复仇工具的女人了?
她努力地想弄懂他的话,她实在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
“你了解我和你爹之间的仇恨有多深吗?我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亲手杀了聂雄天!我双手血腥,满身罪孽,我杀过的人只怕比你所能想像的更多。我活在我一手建造的地狱中,没有人救得了我,你敢跟着像我这样的男人吗?莹莹,你比我更疯狂!”他对着仇人的女儿倾吐封闭多年的痛楚。
感受到沈均仇传来的微微颤动,他不经意流露出的苦涩教她心伤。他肩上积压着怎样的仇恨?他从何时开始背负这将纠缠他一辈子的恶梦?
他好可怜!
“让我来补偿吧。我再也不回锦州了!让我抚平你的痛苦好吗?”她怯怯的说,怕又会遭到打击。
“你明白你说的话吗?跟着我,你将不再是千金小姐。我能忘记你是聂家人,可是我不会放弃复仇的,你懂吗?”他目光如炬,直视她的灵魂。
“我什么都不要了。如果你不要我,就杀了我吧!”她跌回他怀中。只要不再回锦州,他就不会杀爹爹,爹爹也找不到他,这样就不会有问题!聂莹莹笃定的想。
沈均仇双臂收紧,觉得冰冻的心似乎有个角落崩塌了。若说这世上有什么值得他感激的事,也许就是让他遇见聂莹莹吧!她为他晦暗世界带进一道曙光。
老天爷何其慈悲,又何其残酷!它给他一份爱,而他唯一的爱却来自他唯一的恨,这是怎样的玩笑?
肴风皱着眉站在沈均仇的房门,犹豫着该不该敲门。
平常这时候沈均仇早该醒了,可是他在楼下的食堂等地半天都不见人影,怎么回事呢?
还是叫他看看吧!他抬起手,用力拍打门板。
沈均仇仇前来应门,身上只随便套了件罩衫,显然刚从床上起来。
肴风眼尖的瞥见床上熟睡的聂莹莹,雪白的香肩露出棉被外,他不禁张大了嘴巴。
沈均仇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立刻走到床边拉好被子,确定不再有一丝春光外泄。
“均仇,你们……”
穿好衣服后,沈均仇与肴风一同走进食堂。早膳的时刻已过,食堂中只有几个客人。
肴风奇怪的看着沈均仇,虽然他脸上是一贯淡漠的神情,但似乎多了种异于以往的神采,好像……不再那么冷冰冰的难以接近。
“均仇,我问人,刚才我看到的是不是和我所想的一样?”他一脸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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