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光挥退了屋里的丫鬟婆子,朝云山云岚使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把徐老夫人捆起来,扔到床上。
徐老夫人手脚被缚,动弹不得,摇着头呜呜呜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令光缓缓走近,居高临下逼视着她,唇角的凉意让徐老夫人心头一颤。
“你不是想知道那丫鬟去哪儿了吗?不妨告诉你,她想害本宫,让本宫杀了。”
“呜呜呜....”
徐老夫人睁大眼睛,摇着头,显然不敢相信是真的。
萧令光见她有话要说,把她嘴里的破布扯出来。
徐老夫人嘴巴得了自由,张口就朝萧令光脸上吐出一口浓痰。
萧令光额头紧皱,嫌恶地躲了过去。
徐老夫人咬着牙,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毒妇!等我儿子回来,就让他休了你!”
萧令光冷笑,要休,也是她休了徐斐这狗东西!
“把给她准备的药端过来。”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嘴脸,萧令光唇角蓦然绽出一抹冷意,挥手让云岚端来方才的药。
许是黑心事做多了,听到要给她喂药,徐老夫人吓得脸色发白,警惕地问:“什么药?”
萧令光面带笑意,可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徐老夫人如坠冰窟:“毒药。我还在里头加了你那天想喂给我的红花。”
“你.....你知道了?”
徐老夫人浑身一个激灵,嘴唇抖了抖,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令光笑了,那笑意让徐老夫人绝望得想死:“对了,我还在这药里加了一味‘灭无声’,让你也尝一尝,有口说不出的滋味。”
“你....你敢!”徐老夫人瞪着眼珠子,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嬷嬷,发疯似的嚷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叫人!”
老嬷嬷是徐老夫人的人,方才在门边徘徊,没有跟着丫鬟婆子出去,如今见此情景,便决定跑出去求救。
让云岚拦住去路:“哪里去?”
“你从这屋里偷出去不少好东西,给你那不争气的赌鬼儿子,这事让她知道了,你觉得她会饶你吗?”
萧令光眼含刀锋,落在老嬷嬷身上,只瞧得老嬷嬷心头发颤,嗫嚅着嘴唇,脚步如生了根,不敢再动半步。
“你.....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看我儿子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徐老夫人没想到,身边最信任的人竟会背叛她,气得又是一通咒骂。
萧令光面如寒霜,讥讽道:“你还是祈祷见着你那宝贝儿子时,还能说话。”
“不.....”
徐老夫人眼看云岚端着药碗过来,脸色霎时白了,就要往后退,却已无路可退,让云岚结结实实灌了一碗药。
“不.....啊啊啊啊....”
萧令光加大了药量,毒药很快发作,不过转眼的功夫,徐老夫人的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抓着脖子痛苦地在床上打滚。
萧令光看她终于恶有恶报,勾唇冷冷一笑,长舒了一口气。
能有今日,都是他们母子咎由自取。
她面带讥讽,嘴角划过浅笑:“你就在床上乖乖等着,等徐斐回来救你吧。”
徐老夫人嘶哑地怒吼着,却已经无法伤她分毫。
萧令光勾唇,脸上绽出醒来后第一抹快意:“别急,徐斐也躲不过。”
这才是第一步。
上辈子他们母子如何对她,这辈子她就如何还回去!
目睹这一切的老嬷嬷后背已经凉透,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萧令光笑了,这就怕了?
“驸马回来,你知道该怎么说?”
老嬷嬷忙说:“老奴知道,老夫人突然高热失语,大夫也无能为力。”
“很好,这里就交给你。你若敢把今日之事透露出去,你和你那好儿子也别想活了。”
老嬷嬷脸色发白,跪下来磕头:“是,奴婢一切听从大长公主吩咐。”
此间事已了,萧令光回到她的飞凤阁,吩咐云岚:“把他们几个召回山庄。”
“是。”
萧令光身边有四大护卫,上辈子都让她派出去保护徐斐,如今想来,当真讽刺。
徐斐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巴不得瞒她越紧越好,又如何肯让她的人留在他身边?
可怜她忠心耿耿的护卫,上辈子惨死在这逆贼的刀下。
如今,再不会让他们浪费功夫在徐斐身上,明日过后,她带他们回京城,那里才是他们一展抱负的地方。
天色已晚,惠春山庄里一切井然有序,并没有因为今日之事有任何改变。
萧令光在屋里耐心等待,就见云岚推门进来禀报:“大长公主,驸马回来了。”
就在云岚送信的功夫,徐斐的车驾已经到了山庄门口。
终于回来了。
萧令光握紧拳头,忍下胸中翻涌的恨意。
上辈子成亲当晚,徐斐喝得酩酊大醉,一睡到日上三竿,紧接着第二天父皇驾崩,他以国丧期间不能同房为由,提出去山中清修。
她信了他,还当他复礼克己一片孝心,却没想到他竟是为了给窦妙瑛守贞不肯圆房。
而他所谓的去山中清修,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和窦妙瑛私会,并暗中密谋杀害皇兄!
她好恨!
重来一回,她一定要揭开他们的阴谋,亲手杀了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云岚见她神情激动,不放心地劝道:“大长公主,驸马身边有高手,您身子还没恢复.....”
她直到此刻都不敢相信,对大长公主宠爱有加,百般依顺的驸马,竟会下毒害大长公主!
如今护卫都不在身边,若让驸马知道老夫人的事,大长公主的处境会很危险。
萧令光重来一回,身上背负着国恨家仇,只想慎思而行,并不打算打草惊蛇。
驸马身边有窦妙瑛给的大内高手,身手了得。
她身上的毒还没解,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没必要冒这个险。
她稍一思索,吩咐云岚:“给我一碗滚水。”
云岚怔了片刻,很快明白过来,忙去小厨房端来热水。
大热的天,萧令光灌下一碗热水,额上顿时冒出细汗。
她脱去衣裳,躺回床上:“给我扑粉,越憔悴越好。”
若想让徐斐相信她中毒已深,就得骗过他。
“是。”
事不宜迟,云岚忙取来胭脂,把萧令光的脸和唇都涂上一层粉,乍一看,还真像中毒已深的模样。
外头徐斐的脚步声已经到廊下,云山在门外行礼:“驸马回来了。”
云岚才把手中的胭脂归位放好,徐斐已经推门而入。
第004章 驸马回来了
徐斐风尘仆仆,顾不得整理因为跑马而凌乱的衣冠,就直奔床前。
“阿儇,听说你病了,我不放心,连夜赶了回来。你如今可好?”
看着萧令光苍白的小脸以及毫无血色的唇,徐斐满眼深情疼惜,关切地问道。
萧令光极力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呕意,唇边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染了风热,让你挂心了。”
她声音飘忽无力,脸色更是惨白,徐斐皱紧眉头,取出帕子替她擦汗,柔声劝:“不可疏忽大意,我这就让大夫来瞧。”
“你知道的,我不喜喝药,让我睡上一觉,醒来就会好的。”萧令光耐着性子应付。
徐斐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好看的笑眼里溢满纵容:“好好好,都依你。不过咱们可说好,若是过了今天还不好,你要乖乖喝药,不许胡闹。”
“知道了,你快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裳吧,身上都是汗味,恶心。”
萧令光面对他这张伪善的脸,胃里就忍不住一阵翻腾,嫌弃地抽出手,转过身去。
徐斐蹙眉怔了片刻,随后笑了起来:“好好好,有人嫌弃我了,我这就去净身沐浴。”
他起身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脸上已然不见笑意。若不是为了给瑛儿多争取些时间对付朝中那些老狐狸,他何必耐着性子与她虚与委蛇?
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萧令光脸上哪还有方才的羸弱病气?起身唤来云岚:“你跟着他,看他要做什么,见什么人。”
“是。”
上辈子她完全被蒙在鼓里,不清楚徐斐在山庄到底安插多少眼线。
父皇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若想一招致胜,就得摸清他在山庄的底细。
“小心,他为人警惕,莫要让他发现端倪。”
云岚答应,跟出门去。
一夜噩梦难眠。
天还未亮,萧令光就起身。
云岚一早就等在门外,听到屋里动静,忙进来侍候她梳妆。
等到屋里没人,她小声说:“驸马昨晚果然去找林大夫。”
萧令光并不意外。
上辈子林大夫早就投靠徐斐,两人勾结瞒着她,导致她中毒越来越深。
“那林大夫已经答应配合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请放心。”
“不过是利益熏心的小人,不足为惧。”
上辈子林大夫能投靠徐斐,就能投靠她。
何况她许他儿子官职,他想不答应都难。
“是。”云岚道:“林大夫说大长公主身上的毒他没法儿解,解药在宫里。”
“无碍。”
等她收拾了徐氏母子,定会回京讨要!
“另外……”云岚面有难色,接下来的话似乎很难说出口。
“但说无妨。”萧令光摆摆手,没有什么比上辈子的遭遇更糟糕的。
“是。”云岚答应,小声道:“山庄十六名护卫,皆已经投靠驸马。”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萧令光冷笑:“心怀二心之人,不要也罢。”
成婚第二天,父皇驾崩,皇兄登基未满一月,也驾崩了,她心中悲痛,没心思过问山庄的事,一切都交给徐老夫人打理。
这也给了徐氏母子机会,在山庄里笼络人心。
这些人说好听是山庄护卫,实际已经是徐氏母子的人。
倒是父皇给她的四名护卫,那才是她的人。
好在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萧令光才刚梳妆好,就看到徐斐急匆匆进来。
他紧皱着眉头,好看的脸上是隐忍的怒意,一来就质问:“阿儇,昨日你怎么不跟我说母亲生病的事,还病得如此严重?”
萧令光胸中翻江倒海的怒意,衣袖下双拳紧握,青筋凸起。
这狗东西还有脸来兴师问罪!
那碗药,不就是他们母子商量好的吗?!
“阿儇.....”
徐斐见她光顾站着不说话,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唤了她一声。
萧令光唇角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讽,轻笑道:“瞧我,近日身上不好,府里很多事都顾不上,一时倒忘了告诉你。”
徐斐微挑眉梢,上前握住她的手。
触到她冰凉的手,又见她脸色憔悴,唇色苍白,说明那毒当真在她体内扩散了。
他确认过后,很是得意。
很快唇角闪过一抹笑意,脸上换了一副关切的表情:“身子重要,还是让林大夫来瞧瞧吧?不然让我如何放心?”
他还想让林大夫来确认一遍!
“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是身上懒怠罢了。”
面对他如此虚伪的嘴脸,萧令光身上一阵恶寒,借着整理衣裳的功夫,抽回手。
转身吩咐云岚:“你请林大夫去给老夫人瞧瞧。这天怪热的,老人家只怕受不住。”
云岚答应着就要出门,让徐斐拦住。
他紧盯着萧令光的眼睛,似是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不必了,我今早已经请林大夫瞧过。”
萧令光并未躲避,一双明媚眼眸坦然直视着他:“林大夫怎么说?”
徐斐摇头,眉心紧皱:“林大夫也说不出什么病因,只说是如今外头暑气正盛,母亲年纪大了遭不住。”
正是因为林大夫也说不出什么病因,且府里有人看到她昨日曾去过春晖苑,他这才过来试探。
萧令光脸上如往常一般,闪过一抹忧色:“昨日去春晖苑陪老夫人说话,老夫人曾埋怨天儿热,倒是我疏忽,没有及时请大夫去瞧。”
徐斐盯着她眼眸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她看他的眼神,和往日不同。
但若说哪里不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她发现了那毒药?
徐斐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毒药无色无味,他分了几次喂给她,她不可能发现。
且林大夫是他的人,断然不会把真正的病因告诉她。
他放下心,脸上露出温和笑意:“阿儇好好休息,母亲那儿有我呢。”
萧令光却道:“老夫人病成这样,我作为儿媳,怎能不去探望?”
说话的功夫,就看到小丫鬟一脸慌张跑过来:“禀驸马、大长公主,老夫人方才把喝下去的药都吐了,林大夫也没法子,叫奴婢来请驸马过去呢。”
徐斐面色一惊,抬脚就往春晖院赶去。
萧令光唇角微弯起嘲弄的弧,跟在徐斐身后也去了春晖苑。
“啊啊啊.....”
床上,徐老夫人嘴里发出呜呜啊啊的怪声,不肯喝药,丫鬟婆子按着要给她灌药,屋里乱作一团。
徐斐急得在屋里踱步:“到底是什么病?”
林大夫一脸凝重,上前来:“老夫人年轻时是个勤快人,突然闲下来,旧日的毛病就显了出来。”
“那你说,要怎么办?”
林大夫道:“眼下先让老夫人喝药退热,只要安全度过今晚,醒来后慢慢调养,假以时日,便可恢复。”
萧令光瞧一眼在床上发狂的徐老夫人,唇角闪过一抹讥诮:“眼下还是想办法让她喝药才行,不然如何退热?”
“啊啊啊....”
徐老夫人见到是她,蓦地睁大眼睛,疯狂摇着头,说什么都不肯喝药。
徐斐皱眉,狐疑地打量着萧令光:“母亲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第005章 驸马终于不装了
“老夫人一早起来就不肯喝药,不是现在才这样。”
林大夫心头一紧,忙站出来说道。
徐斐还不知道林大夫已经归附萧令光,这才打消心中疑虑,苦心劝道:“娘,喝了药才会好,您就让他们给你喂药,好不好?”
徐老夫人摇着头,一双眼睛瞪如铜铃,眼神如刀子般死死盯着萧令光。
萧令光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唇角逸出笑意,不慌不忙命令屋里丫鬟婆子:“来人,按住老夫人,给她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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