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多管闲事了。”
其实刚到南城那段时间,周屿有来找过钟卉迟。
他在C国创立了自己的游戏公司,已经开发出了爆款游戏,身价翻了不少倍。
在南城重新遇到周屿时,他只说自己在南城有项目合作,这段时间会经常过来。
于是那段时间里,周屿辗转于C国和南城之间。
时常约她吃饭,逛街,偶然会问起她与高湛之间的事,但都被钟卉迟应付了过去。
周屿那段时间的不断示好,钟卉迟不是没有感受到。
所以她尽可能地远离了他。
直到某个夜晚,周屿手捧大束鲜花来到她公寓楼下时,钟卉迟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周屿是来表白的。
“小迟,我当初选择去C国是因为看到你获得了幸福,所以我不能再打扰你。”
“可是如今你已经是单身了,有些话不说出来,我怕日后会有遗憾。”
“也许在很早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因为我的胆怯,自卑,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小迟,我不逼着你立马给我答复,只想求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然而钟卉迟的回应,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残忍。
“周屿哥,其实你在情人桥上写的许愿牌,我看到了。”
周屿表情一怔,眼神有一瞬的呆滞。
“那时候的我无法给予你回应,现在的我,包括未来的我也同样无法给予。”
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周屿心上凌迟,将他的心脏撕裂成碎片。
周屿想,钟卉迟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因为无法给予回应,所以不会给他一点期望。
那天分开时,周屿鼓起勇气问了一个问题。
“小迟,假如当年和你一起救下小猫的人是我,那我们之间,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钟卉迟毫不犹豫地摇头,态度坚定,“不会。”
“因为你不是高湛。”
第80章 “那就期待下次再见”
Flavor Treasury餐厅位于帝都江海大道附近,是一家无国界餐厅。
该餐厅有各种不同的料理,又坐落于江边,环境优美,餐品丰富,近几年来已经变成了网红餐厅。
每天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需要提前预约。
祁礼将吃饭的地点选在这个餐厅,是因为当初经常和钟庭舒,钟卉迟来这里吃饭。
那时候,这还只是个刚刚开业的小餐厅,没想到如今已经发展得这么好。
餐厅内,靠窗边的位置上,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冲她们招了招手。
——“迟迟,这里!”
放眼望去,祁礼长身鹤立,穿着一件纯黑色的冲锋衣,眉眼间自带冷感。
男人黑发细碎散落额前,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掺了点慵懒的感觉。
钟卉迟与钟庭舒快步上前,在位置上落座。
“祁礼哥,好久不见呀。”
祁礼不是话多的性子,他勾唇,笑着说:“好久不见,迟迟真的越来越漂亮了。”
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祁礼时,钟卉迟发现他虽然有许多变化,但仍旧很亲切。
他们从学业谈到工作,再谈到近况,聊了许多。
钟卉迟突然觉得,真正的朋友即便许久未见,但也不会生疏。
交流期间,钟庭舒突然问祁礼,“你父母不是定居国外了吗?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祁礼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柠檬水,神色有一瞬的异样,“我想着回国发展。”
钟庭舒是何等的人精,他一眼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他了然一笑,紧接着冷不防来了句:“少来,说人话。”
祁礼默默说道:“他们老是催婚,还老爱给我介绍女孩子。”
“我真受不了了,我要回国自己住。”
话音落,钟庭舒面色一顿,这遭遇怎么莫名熟悉呢。
一旁的钟卉迟直接笑了出来,她拍了拍钟庭舒,对着祁礼说道:
“祁礼哥,那你和钟庭舒应该会相当有共鸣,因为他也正在遭受这样的困扰。”
祁礼轻掀眼眸,挑唇一笑,“真假的?”
钟卉迟连连点头,“是啊,他昨晚出门见你前,还在被爸妈催呢。”
下一秒,她想了想又接着开口,“不过祁礼哥,你长得又帅,人又优秀,应该比我哥容易脱单。”
说罢,她还露出颇为担忧的眼神,望向了钟庭舒,时不时摇了几下头。
“哎,我哥就悬了。”
钟庭舒气得不行,“钟卉迟,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祁礼见到这场景,眸光微动,浅浅笑出了声。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俩还是一点没变,一会儿我又得拉架了吧。”
话音落,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三个人边吃边聊,等到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钟庭舒本想着三个人一起去附近的公园逛逛,以前他们经常去那里玩。
祁礼摇摇头,有些惋惜,“下午还约了一个合作商见面,只能下次啦。”
突然又想到什么,他继续开口,“对了迟迟,我过几天要去你们电视台,到时候我约你一起吃饭。”
钟卉迟一愣,随即又了然地笑笑,“好呀。”
*
祁礼的助理已经开了车过来接他。
钟卉迟和钟庭舒决定去商场逛逛。
很快就要到赵女士的生日了,兄妹俩想着去给她挑份生日礼物。
钟卉迟一到商场,就直奔奶茶店。
钟庭舒不爱喝奶茶,就先去了H家专柜逛逛,叮嘱钟卉迟一会儿在专柜门口汇合。
谁知等她拿了奶茶去找钟庭舒时,竟然看到他在专柜门口与一位女孩起了争执。
走近一看,与钟庭舒吵架那位,竟然是初夏。
之前财经访谈里采访高湛的那位女主持人。
“初夏?怎么回事,你怎么和我哥吵起来了?”
初夏抬眸,看了眼钟卉迟,又没好气地瞪了眼钟庭舒。
她有片刻的惊讶,指了指钟庭舒,“迟迟,你说这玩意儿是你哥?”
钟庭舒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嫌弃,他偏头看向钟卉迟,问道,“这人谁啊?”
“我同事,初夏。”
初夏双手抱胸,冷嗤一声,“迟迟,真是苦了你了,有这么没素质的哥哥。”
话音落,钟庭舒也不爽起来,“你说谁没素质呢,这位小姐,咱俩到底谁更没素质?”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
钟卉迟赶忙上前将二人拉开。
在二人“添油加醋”的阐述中,钟卉迟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钟庭舒在专柜看中一条限量的手链想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赵姝。
他向销售咨询了许多关于这条手链的信息,却迟迟没有买单。
初夏来专柜就是为了买这条手链,但她晚钟庭舒一步。
进来时正好看到钟庭舒拿着手链喋喋不休地问,等了很久也没买单。
初夏以为他并没有想买这条手链的意向,于是对销售说,“这条手链我要了,买单吧。”
钟庭舒责怪她不懂先来后到,她责怪钟庭舒不买东西还浪费时间。
两个人没谈拢,就吵起来了。
事情以初夏买走了手链作为结尾。
钟庭舒回家的路上都还在骂骂咧咧。
*
高氏总部大楼。
助理陈鑫拿着文件进来,“高总,今天下午3:00,江盛的小祁总约你在春山茶馆见面。”
高湛掀眸,抬起手上的腕表,看了眼时间。
他随手拿起椅背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嗯,走吧。”
春山茶馆。
祁礼望见包厢外落拓高挑的身影,连忙起身迎接。
男人面容清冷,气质卓然,礼貌道了一句,“高总,久仰大名。”
高湛神情恣意,与他短暂握手。
“你好,祁总。”
高氏最近开发的项目引起了许多公司的关注,有不少公司已经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
祁礼刚回国,江盛这些年的发展一直在国外,他有意打开国内市场。
与高氏合作便是很好的机会。
祁礼与高湛年龄相仿,对于项目的见解也有一些相似之处。
两个人今天的见面还算愉快,也算是初步敲定了合作意向。
结束时,祁礼笑着与他道别,“高总,我想我们不仅仅可以是合作伙伴,也能成为朋友。”
高湛散漫不羁的眉眼间染上些许笑意,“那就期待下次再见。”
第81章 “不太熟”
在破晓的微光中,钟卉迟缓缓睁开了眼睛。
耳边是清晨凛冽的风声,如远古的吟唱,穿透窗缝,轻拂着室内的暖意。
她置身于房间中,暖气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将她从寒冷的梦境中温柔唤醒。
窗外的万物在一片雾气中显得落寞而萧条,但远处的松树却仍在努力地与寒冬抗衡。
钟卉迟忍着困意艰难起床。
她今早约了自己的大学导师顾之澜教授做新闻采访。
顾之澜是《新都报》的主编,大学期间担任钟卉迟的专业课教授。
第一次上他的课时,钟卉迟大一。
他穿着一身得体考究的中山装站在讲台上。
在他的身上,钟卉迟看到了“温文儒雅”最好的诠释。
岁月带给他的不是皱纹,而是深刻的思想沉淀和极高的文学素养。
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第一堂课上,顾之澜对大家讲了某位伟人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铁肩担道义,妙笔著文章。”
钟卉迟专业成绩名列前茅,是顾之澜的得意门生,毕业后两人还保持着联系。
在做记者的这条路上,顾之澜给过她太多帮助与引导了。
钟卉迟一直很尊敬他。
顾之澜自退休后就搬进了城郊的别墅里,那里环境清幽,很适合养老。
从市区开过去,大约得一小时。
钟卉迟刚坐上车,就接到了徐南知的电话。
男人清浅的声音传进耳中,“迟迟,我今天回帝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吃个晚饭?”
钟卉迟系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她看了眼时间,笑着应下,“好啊,地方你来定,今晚我请客。”
那头有轻微的笑声传来,男人又说,“行啊,你请客,我买单。”
诙谐的语气成功逗笑了钟卉迟,“行,那就晚上见了。”
“我现在还有事,先不说啦。”
徐南知听出她在开车,叮嘱了句“注意安全”后便挂了电话。
到达顾之澜的别墅门口时,天空落了点小雨。
钟卉迟穿的不多,周身被湿冷的寒意裹挟。
保姆来开门时,室内的暖气传来,温暖了许多。
顾之澜早早地等候在客厅,“小迟来啦,我这儿不好找吧,太偏了。”
钟卉迟莞尔,“老师哪里的话,好找的,只是我开车技术一般,路上耽误了些时间,让您久等了。”
“你这孩子。”顾之澜笑下,“那咱们现在开始?”
“好。”
顾之澜带她去了自己的书房,他与妻子是青梅竹马,后来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他的妻子是德高望重的芭蕾大师,曾经在C国的舞团担任首席。
退休后和他一起住进了郊外的别墅。
二人是丁克,膝下并无子嗣。
钟卉迟与顾之澜许久没见,做完采访后,聊了许多。
末了,顾之澜问她:“小迟,你在南城电视台已经有了不错的成绩,怎么突然回来了?”
钟卉迟笑笑,答道:“突然回来的原因,一是因为答应了父母,两年后回帝都,二是因为......”
“那段时间对记者这个行业有点失望。”
钟卉迟清楚地记得,那次,电视台接到消息,某位德高望重的院士因重病在医院抢救。
许多记者都赶往了医院。
医院被堵得水泄不通,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发布新闻,许多记者甚至直接坐在那儿写起了讣告。
后来台里的领导来了消息,要求钟卉迟等人做两手准备,将新闻稿事先拟好。
钟卉迟觉得讽刺极了,人明明还在抢救中,却有无数家新闻媒体提前拟好了去世的稿件......
最后那位院士抢救成功,居然有记者抱怨自己的稿子白写了。
入职以来,钟卉迟自以为已经看过太多人情冷暖。
但没想到,有些现实摆在眼前,远比自己想象中残忍。
伴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顾之澜认真听完了她的讲述。
他悠闲放下手中杯盏,为钟卉迟的杯子里续上了热茶。
须臾,他开口道:“小迟,你还记不记得你毕业时我提醒你的那些话。”
钟卉迟拿起桌上的茶杯,微抿一口。
伴随着茶香,整个人都暖和许多。
她点点头,复述道:“当然记得。”
“您那时候说,以后我的新闻理想可能会死在无数个对舆论环境很无力的瞬间。”
顾之澜笑着点头,“那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努力的让自己的热爱活着。”
“我相信,你回到帝都后仍旧选择继续做一名记者,是因为你还是想改变如今的现状。”
“追求文字的美,呈现复杂的真。”
*
二人相谈甚欢,并没有注意到时间。
直到晌午,门铃声响起,管家来书房提醒,说是高家那位来拜访了。
顾之澜面露惊讶之意,“哦?他怎么有空来?”
听到“高”这个字,钟卉迟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预感。
但转念一想,世界应该不至于那么小。
直到她跟随顾之澜的脚步走出书房,在门外看到了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好吧,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小。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男人一双西装笔挺的长腿迈进客厅,手持黑伞,将湿冷的空气带进来一点。
保姆从他的手里接过伞和一大堆的礼物。
“小湛,今天怎么有空来?”
顾之澜招呼着他坐下。
高湛微微颔首,将散漫的劲收敛许多,眉眼间蓄满无尽暗色。
“外婆总念叨您和您夫人,托我带着礼物来看望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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