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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等钟卉迟一个人路过时，那位老奶奶仍旧在，只是硬纸板上的内容又换了套说辞。
这一次，钟卉迟低头，仔细瞧了瞧那只铜碗。
没有粉色的百元大钞了。
这件事，钟卉迟始终没告诉过梁恬。
大概是她相信那句“你尽管善良，福报都在来的路上”。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如今竟也要做妈妈了。
明明她自己看着也还像个小朋友。
钟卉迟只回复了一句话：
【恭喜恬恬！希望你做了妈妈之后也仍旧能做小朋友。】
凌宜人在国外，有着时差。
等到她回复时，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了。
她说，她大概率不会结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想当孩子的干妈。
大概是怀孕后，梁恬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她十分积极地在群里“开导”凌宜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可能你上一秒还在声称自己是不婚主义，下一秒就在街头遇见真爱了呢。】
末了还补充一句：
【但是孩子干妈你当定了哦。】
凌宜人是怎么回复的呢，回了一句让大家都瞠目结舌的话。
【没事，太孤单的话，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父留子啊。】
大家都笑了，凌宜人在国外多年，是真的变了许多。
当初那个性格温吞的女孩，好像也飞向更辽阔的天空了。
像是候鸟迁徙般，随季节变化飞越南北，看不同的风景，感受各异的晴雨天气。
已经在广阔天地翱翔过的飞鸟，就不会局限在那些逼仄的情绪中了。
长大好像也没想得那么糟糕。
至少，大家还能像曾经那样围在一起肆无忌惮的聊天。
只不过是从面对面变成了隔着手机屏幕。
至少，大家都变成了更好的人。
只不过每个人衡量幸福的标准不同。
后来也不知怎的，话题就自然而然转移到了钟卉迟身上。
是于清浅先挑起的话题，她说：【迟迟，恬恬都当妈了，但你和高湛的喜酒我们都还没喝上呢。】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屏幕前的钟卉迟微愣了下。
随后，梁恬也跟着应和。
【是啊是啊，迟迟你俩从大学算起，到如今复合也算挺久的了，结婚这事儿，没提上日程？】
钟卉迟也不知道该怎么答。
没提上日程吗？
可是明明几年前，高湛就特意请Dilla为自己设计了戒指。
但...高湛从未提起过那枚戒指的事。
思绪忽地飘到几天前的一个夜晚。
自从复合以来，二人也算是开启了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偶尔在钟卉迟的独栋别墅里，偶尔在高湛的私人住所。
那晚高湛应酬时喝多了酒，是陈鑫送回来的。
说是喝多了，但其实人很清醒，走路也稳，就是有点头晕。
但不妨碍他做某些想做的事。
钟卉迟本意是想去厨房给他泡杯蜂蜜水。
谁知男人直接将她抱起，放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
他亲着她的耳垂，时而轻咬下，有些色气话混在里面，湿热的，让人又羞又恼。
他身上带着点酒气，但并不难闻。
浑身是滚烫的温度，紧贴着她的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
甚至能感受到身体某一处的变化。
后来，钟卉迟的那条睡裙堪堪落在地面，睡裙上叠放着一件蕾丝的布料。
男人的每一处吻都落在她想不到的地方。
循序渐进，但却是极为漫长折磨人的。
钟卉迟仰着脖颈，喘息，吐气，逐渐呼吸错乱，意识迷离。
总之高湛有的是方法拿捏她。
他们是极为合拍的，钟卉迟一直这么觉得。
高湛太尊重她的感受和体验，一切恰到好处。
“啪嗒”一声，男人修长的手指去解自己的皮带。
够着那盒子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草。”男人低骂一声。
这感觉就好像是箭在弦上，但弦突然断了。
钟卉迟羞恼地推开他。
高湛没辙，去够手机的外卖软件下单。
但此刻的感觉像是要爆炸，一切濒临崩溃边缘。
这时候钟卉迟突然小声说：“我安全期，一次应该没事吧。”
女孩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还有自己刚印上的痕迹。
这种视觉与听觉的冲击，血液一下子直涌上来，沸腾着，滚烫着。
是真的要疯。
但他绝不能这么做，因为没有绝对的安全。
男人意识回拢，清醒了些，十分克制的退开一定距离。
他声音低沉，夹着一些晦涩的情绪。
“宝贝，别开玩笑，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
下一秒，他听见钟卉迟说：“出意外了我们就结婚呗。”
第132章 “我们再去一次南梅山吧”
钟卉迟那几句大胆发言就像是滚动播放般，还回荡在高湛的耳边。
厨房里暖黄的灯光泛着为温暖的色泽，照在她姣好的面庞。
此刻微红的双颊，已经泛情的眸子。几分欲拒还迎的羞，无声化有声。
是旖旎氛围下最好的催化剂了。
高湛大概是听懵了，忽地低笑。
他说：“你这些话像极了渣男在床上哄骗女孩时会说的。”
钟卉迟反应迅速，她说：“那这话我收回，换你对我说吧。”
高湛又笑，他将自己的衬衫套在钟卉迟身上。
宽大的白衬衫遮住女孩婀娜有致的身材。
但...一些若隐若现的欲，似乎更让人抓狂。
高湛：“我不说，我又不是渣男。”
钟卉迟：“......”
后来大概是暖灯下的女孩实在太靡艳，像是中世纪复古油画里的感觉。
神圣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实在美好到太想让人破坏了。
内心深处那点恶劣的心思无数遍浮上来，又有冰凉的水将其浇灭。
反反复复，倒是更灼心了。
高湛握着女孩的手，声音喑哑极致，唤了声“宝贝”。
下一秒，钟卉迟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拉着移动了位置。
僵硬，滚烫。
钟卉迟的脸突然热的不行。
男人的声音掺了点欲色，蛊惑至极。
“宝贝，你帮帮我。”
思绪回拢，钟卉迟在微信群回复了大家的问题。
【你们这么想喝喜酒，不然我向高湛求个婚？】
大家被这句直球又突兀的话惊到。
梁恬直接发了条语音。
钟卉迟点开，能听出发语音的人是在笑着的。
【迟迟，你和高湛性别互换了吗。】
钟卉迟笑笑，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谁主动不都一样吗。
*
梁恬怀孕的消息，虽说怀孕头三月不可对外张扬。
但高湛和贺思卿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梁恬心大，还笑着说：“害，这些不都是自己人吗，知道了也无妨。”
顾亦远因为她怀孕的事，操碎了心。
每天忙完工作后就是留在家照顾她。
贺思卿他们约过他许多次出来喝酒，但都被他以“要在家照顾老婆孩子”为由拒绝。
贺思卿在被无数次拒绝后，忍无可忍，对着电话那头骂：“我说你有点太夸张了吧，就出来一两个小时也不行？！”
“那怎么行！”电话那头的人义愤填膺，“我身边的朋友就属我最早当爸了，你们这群单身狗屁经验没有，我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好好照顾恬恬。”
末了，他又问了句，“欸，我湛哥在你旁边不？”
贺思卿一愣：“在啊，干嘛？”
“那你把手机给他，我有话和他说。”
贺思卿：“我按免提了，你直接讲。”
免提开着，顾亦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湛哥，兄弟先你一步当爸了，以后可以给你分享经验。”
包厢里的众人：“......”
只有高湛，笑得开心，客气地回了句：“昂，谢谢了。”
电话挂断。
贺思卿无语的撇撇嘴，低骂了句：“你连婚都没求，就想当爸？”
“你这不纯纯渣男吗？迟迟妹妹瞎了眼啊看上你。”
众人笑成一片，三言两语调侃着高湛。
高湛又莫名回忆起那个晚上，钟卉迟那句语出惊人的话。
他神色是难得一见的得意，“笑屁，至少老子有女朋友，你们有吗？”
这下，大家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一屋子的单身狗，这话真的扎心了。
*
几年后又重回南梅山，是很临时的决定。
某个加班的夜晚，高湛来电视台楼下接钟卉迟。
很突然的，钟卉迟问他：“高湛，你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其实也不突然，今天新领导任职，让大家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期间，领导突然问她：“卉迟，你的名字很特别，有什么寓意吗？”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寓意。
当初赵姝还未到预产期，钟卉迟就迫不及待地要降临在这个世界了。
钟沐林后来回忆起那时刻，他说他正在誊抄的诗句，正好抄到那句：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
“卉”字有积极向上，热情开朗之意。
至于“迟”嘛，是因为钟卉迟是早产儿，一出生就被放在保温箱里。
夫妻俩心疼得不行，觉得这孩子可以迟一点来。
于是就有了“钟卉迟”这个名字。
名字的寓意其实包含着父母对自己的另一种情感。
隐晦的，又或是深沉的。
总之，钟卉迟觉得这层寓意很美好。
所以，她突然也很好奇高湛这个名字的寓意。
高湛想了想，答道：“我爸信佛，他虔诚拜佛祈福，求的是事业风生水起。”
“后来的确顺风顺水，他一直都说，是幸得佛祖保佑。”
“后来我出生，名字是寺庙里的住持起的，我五行缺水，都说遇水则发，生意人或多或少都讲究这个。”
“于是住持赐名，单字一个湛，三点水，算是补了五行。”
“而湛这个字，寓意清澈明亮，光明磊落，如湛湛青天，如湛恩汪濊。”
高湛出生后，高氏集团更是上了一大个台阶，生意越做越大。
自此，高远阔更加虔诚信佛。
钟卉迟听得津津有味，笑着调侃：“没想到啊，你的名字还有这样的故事。”
“不过也还挺神奇的，高叔叔的生意路真的是顺风顺水啊。”
“说不定真是神佛冥冥之中的指引呢。”
高湛也跟着笑，忽地提到南梅山：“那照你这么说，之前在南梅山的时候，你说佛渡正缘不读孽缘，但我们分手之后不是又重新在一起了吗。”
钟卉迟倒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下，她答：“可能，佛祖庇佑我们。”
“而分开，只是佛祖给我们的考验。”
是啊，神佛庇佑，分开的人才能在兜兜转转之中遇见。
《秒速五厘米》中有这样一句话：人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
所以，相爱的人分开，分开后又相爱，天大的运气了。
车子行驶在四下无人的街道，车窗微开，有风透进来。
高湛突然说：“迟迟，我们再去一次南梅山吧。”
“我想谢谢佛祖，把你又送回我的身边。”
第133章 永远常伴彼此左右
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高湛与钟卉迟启程南梅山。
兰竺寺在南梅山上，山路迢迢，沿途都是苍翠树木，有些参天古树已经屹立百年。
南梅山没有缆车，想上去一趟也实属不易。
但拜佛，最讲究一个诚心诚意，一步步山路上去，是实打实的虔诚。
钟卉迟想，来这儿的人大多是有所求的。
健康也好，事业也罢，总归是怀揣了点什么祈愿的。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通了缆车，想必也没什么人会去乘坐。
上一回来时正值夏天，天气炎热，上山路更加艰难了些。
这回天公作美，温度适宜。
二人手牵手，一步步沿着山路往上走。
高耸入云的古树直立，遮住太阳，也带来一丝荫庇的凉。
一进庙，就有不少线香在卖，价格涨得快，比前两年来时高了不少。
大多数老人来这儿都是自带的，生意其实并不好。
但不乏像钟卉迟她们这样的年轻人，运气好时也是挺多人买的。
高湛倒是一点也不稀奇，扫了码输入付款金额。
另一处的十八籽手串倒是卖得畅销，来的人几乎人手一串，买下后就去开光。
十八颗珠子串在一起，代表着十八界，也就是世间十八种烦恼。
一直以来都被人们视为平安，吉祥的象征。
高湛与钟卉迟也去请了两串。
钟卉迟这回来一是还愿，二是想重新祈愿。
高湛也一样。
左脚先踏入主殿，殿里香火弥漫，带着檀香的薄烟窜入鼻腔。
在主殿敬香，跪拜，虔诚的心愿在灰烬里燃烧。
这一回，他们都许了同样的心愿。
——永远常伴彼此左右。
幽深的寺庙传来梵音，神佛大概也能听见二人炽烈的，震耳的祈愿。
他们想，这回一定如愿。
功德箱里可以任意投币，旁边有平安符，投币后便可拿走一个。
高湛和钟卉迟都投了，分别取走一个平安符，交由对方。
二人一起将平安符放进了自己的钱夹。
毕竟拜佛讲求的就是一个心诚则灵。
主殿旁的一位大师，在看到高湛后，行了一礼，意味深长道：“施主，你又来了。”
“困住你的，有答案了吗。”
高湛望了眼身边的女孩，恭敬地回以大师一句：“嗯，我找到我的答案了。”
钟卉迟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望着大师，又将视线转移回高湛身上。
大师又说：“这位女施主，就是你之前口中的爱而不得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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