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仔是个很爱猜忌的小人嘛!”龙绍麟稍微活动筋骨,用壁虎功趴在车底盘可不是件轻松的消遣也!
“不会是他发现你埋伏的人啦?”自从梦莲的大哥大之讯号在侦测器上失去踪影,龙绍祥深锁的鹰眉就未曾展开过。
“不会啦!特种部队那么烂的话还称得上‘特种’吗?”龙绍麟安慰着。
由于他透过王佑鑫公司的卫星,摄影拍出讯号消失点附近的地形,据他断定,纯纯一定是关在那儿唯一的小茅屋里。因此他派出两百名野战部队,分为A,B两组。
A组负责他们的外围,准备杀得七仔和其余党措手不及,但刚刚小组长才与他联络,并无歹徒的踪迹,B组则偷袭茅屋抢救人质,状况如何现在只等对方通报。
终于,有了回应,B组小组长的声音从他耳机传出。“麟,你们最好过来看一下!”
就这么一句,龙绍麟领着一半的人马橐橐达达朝“可能出事”的地点飞驰奔去,另一半依旧留守原位监视侍命。
“上帝保佑纯纯不要有事……”龙绍祥祈祷着,由于他过于激动,龙绍麟尚不敢让他开车呢。
远远他们便鹄望到众多绿衣队友正在用耳机式麦克风互相通话,一些队员从不同的方位陆续归队,几个人抬着担架回来。
龙绍麟和龙绍祥才下车,就有人来报告:“我们以地毯式的搜索,只发现三名伤患,除一位叫阿猫的两腿骨折外,另两名已失去知觉,一位失血过多恐有生命危险,一位确定是七仔则中蜂毒命在旦夕。”
换了口气,他又说:“队员八人受轻伤,全是落到陷阱里造成,至于你想要找的……”
“怎么样?”龙绍祥紧张地抓住他的双臂。
“对不起,我们仍在搜寻中。”他行了个军礼,退下。
“怎么会这样?纯纯难道已遭毒手?”想到她或有不测,龙绍祥寒毛倒竖,急眼睛都红了,他愤慨地冲至担架旁揪着三嫌犯咆哮:“人呢?我的纯纯在哪里?把我的纯纯还给我!”
担架上已昏死的人软绵绵地任他乱摔,血被抖得四处洒溅。
再这么抖下去,他们的骨头都要散了,龙绍麟可不想让他们如此轻易就解脱,他要让他们在狱中度过下半辈子哩。他连忙地拉住龙绍祥。“你别慌,我想纯纯不会有事。”
“你那么肯定?”龙绍祥问。
“你看看,”龙绍麟对纯纯的作怪本事有信心的很。“七仔和他的手下,还有我那几个受伤的人员,我想这些应该是纯纯的杰作!”
“嗄?”龙绍祥瞳孔渐渐收缩。
“你忘了,她是咱们龙家出名的小捣蛋。”龙绍麟戏谑地眨眼。
“这……我去帮忙找,她必定是藏在某一个地方。”麟说的一点都没错,春天再度重回龙绍祥的心房。
“我认为也只有你找得到,毕竟你对她的感应特别灵敏。”龙绍麟大笑。
***
纯纯卧在浓郁绿荫的树干上睡得可舒服呢,却让闹哄哄的杂音吵得她不得不醒,她悠悠忽忽地坐起身,像动物般舔着被自己刚刚做陷阱时大意划破的伤口,俯瞰树下那密密麻麻的人头在林间穿梭。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过小憩一下呀,怎么来了这么多不认识的人?
纯纯骇惧地不知如何是好,泪汪汪的将故意涂上和枝干类似颜色的泥身贴紧树枝,以免被下面的人发现,祥哥哥为何还不来救她?她好怕喔!
树下一直传来叫她名字的声音,有远有近,她吓得不敢乱动,双手紧抱着树干假想它是龙绍祥以寻求安全感。
“祥哥哥,救我!”她低啜不迭,泪珠越滚越大,都怪她贪玩,所以才会受惩罚,她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一个熟悉的呼唤传入她的耳里,她矍地睁大泪眼趴在枝上往下寻。“是祥哥哥!”她绝对没有听错,是他!
终于她看到人群中的龙绍祥,他正站在她处的树荫下,纯纯破涕转喜,灵巧地钻下树木,此刻此景像极她第一次在龙家的大厅醒来,入眼的全是陌生人,然后他如耀眼的北极星乍现,瞬息消弭她的不安。“祥哥哥——”
专心搜索的众生皆被她的乍然冒出惊住,少说百枝的枪口倏地将他俩团团围住,她大小姐竟然无动于衷地冲上来抱住龙绍祥。“祥哥哥——”
“不许开枪!”龙绍麟大叫。
龙绍祥则讶异地瞅着怀里衣衫破损的泥人。“纯纯?”
果真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纯纯居然是躲在他们仰头可见的那株大树上。大伙失笑,亦叫他们这些受过严训的队员汗颜。
“祥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我怕死了……”纯纯在他胸前磨来磨去,亚曼尼的上衣眨眼布满泥印。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龙绍祥箍紧她,仿佛不这么做便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我再也不要离开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纯纯哭诉着。
“我也是。”龙绍祥吻着她的泥发,然后说出两人初见时的那句话。“不过你真该彻底洗个澡,你身上的味道真令人不敢苟同!”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
呵呵,当然没有!
她一回家便如冬眠的熊宝宝大睡特睡连躺了两天,第三天问题便全来了,他尚未来得及修理她偷跑出去而惹出这么多麻烦,她已恶人先告状,四肢圈住抱枕埋在凉被里哭得捶胸捶床,把龙家老小的心都哭痪了,暗地皆猜她可能是受到绑匪的欺侮。
“你别再哭了,不论发生过什么事,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呀。”龙绍祥掏心掏肺的表态。
“呜……呜……”纯纯的哭声并没有因此停止,有时似嫌呜声不够,想到时还会改为嚎啕——“哇哇……”
“小精灵你别再哭了……”再哭下去连他都想跟着哭啦。
幸亏恶有恶报,七仔和阿狗咎由自取,在送医的途中相继不治死亡,否则他真会拿菜刀去病房里狂砍他们两个。
“我想我病了。”纯纯倚在他怀里抽鼻噎吁,泄洪的水库没有关闸的迹象。
“你哪儿不舒服?哪儿痛?”怪他大意,不忍吵醒熟睡的她才没带她去医院彻底检查。
她拉他的手放在她起伏的左胸上。“这儿!当你在我身边时它会跳得很快,可若你不在身边时它又会抽得很厉害。”望着他,她再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傻瓜!”龙绍祥疼怜地吻着她,他知道她对他是特别的,可是他却不能确定这个“特别”所代表的意义,如今听她这么说,他悬空的心终于安心地落下来了。“那不是病呀,你不会死,那就是‘爱’啊!”
“爱?”原来这种痛楚就是“爱”?爸爸死前嘱咐她要去追寻的人生至宝?“那为什么梦莲告诉我,订婚那夜你和她在隔壁房做爱,我这边就一直痛呢?”纯纯指着心脏。
“我没和她……”以前他是有很多女人,可是自从与纯纯认识后,他已经禁欲很久了。
“她又说你们常常做。”纯纯眼泪崩堤遽出,越落越多。
捱在门外听的龙爸和龙妈禁不住开始骂道:“这就是祥不对了,怎么可以……”然后拉拉杂杂斥了满笼。
一旁跟着偷听的龙绍麟哪敢多嘴,只好“全力”附和,他怎能提说那夜的梦莲是他约的。“是呀,真是不对,等下我去帮你二老教训、教训!”
“我真的没有和她……”屋内的龙绍祥击鼓鸣冤。
“你好可恶!”纯纯将鼓踢掉掀住他的衣襟,和他鼻对鼻、眼瞪眼地忿吼。“为什么你从来不和我做?”
外面偷听的众生跌成人堆,原来小女子怪的不是他的不忠,而是气他没有和她……
“你说、你说!”纯纯抓着他甩,但是龙绍祥稳当如山坐的好好地,反而是她被自个儿的劲道给击得晃前又晃后的摇摆不定。
“那是因为我珍惜你呀。”龙绍祥既好气又好笑,他稳住她的身子,缓缓柔蜜地靠近她。“你晓得当你失踪时我有多心焦?我得知你被恶人绑票时有多心慌?当我看到他们抬担架时有多心忧?而当我见你平安无事时有多心喜?我爱你呀,小捣蛋!”
“你真的爱我?”纯纯仰起盈盈水钻似的双瞳望着他。
“当然爱,从你闯入我的生活起,我便已经不能没有你,否则我怎能忍受那么多的煎熬?”他欺上她的唇。
纯纯就是在等他这句话。
她懂的知识或许有限,但起码她晓得自己只要他,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抱住他不放。犹记得爸爸说:“只要你第一眼看到对方就有想搂他的冲动,毫无疑问的,他便是你这生的伴侣。”
那时她并不了解其中的涵义,直到她遇见他……但还是该给他一点责罚。“还有!”
“又有什么?”龙绍祥垮下苦瓜脸。
“你教我那些东西全是为了和麒哥哥他们打赌对不对?”纯纯再次揪住他的衣领。
“我……”他面有羞色。“这点我承认是我不对,可那只有在最初的时候……不!也许一开始我就心存不轨……想藉题接近你。”他举起右手。“我发誓,我是真心爱你,你是我生命中的精灵,若所言有虚,我愿意……”
纯纯捂住他的嘴,这会儿倾出的泪水是因喜悦而落。“我也爱你!”
“嫁给我吧!”他磨蹭她媚嫩的颊。
纯纯扣住他的颈,以热吻表示她的回答。
门外的龙爸龙妈悄声退下,龙绍麟仍留在原处舍不得动,他的耳朵还紧贴于门上,嘴角漾着贼不溜丢的谲笑。
龙妈反身扭拧住他的耳朵拖着离开。“别凑一脚啦,想要的话自己加油吧,现在只剩下你了。”
龙绍麟痛得哇啦大叫。接着被迫悲惨地听取龙妈的“耳提”面命两个半小时,听得他耳膜都长出茧来咧!
白驹过隙,光阴似箭。第四天即是三兄弟打赌两个月的到期检定日,更是龙家双喜临门的大日子,喜事第一桩是补请龙绍麒的红色炸弹,第二桩则是龙绍祥和纯纯的结婚典礼。
免不了地,龙绍麒以龙绍祥大闹医院的丑事狠狠地嘲笑他几番。
关于纯纯是否通过“淑女”考核,也就是龙绍祥到底赢了这场赌注没?笔者仅能说见仁见智,大家对输赢颇有争议,最后连当事人纯纯也加入讨论表决中,她讲的话不多,从头至尾仅重复“为什么”三字便已达到搅局的效果,整个婚礼庆典在辩论中进行,但可以论定的是……新婚的人最大!
这样你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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