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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捕快凶巴巴：“敲敲敲！你这个疯子！这个月八次了！”
“这击怨鼓是给真正有冤屈的人，你这样敲法，若是坏了，让那些真正有冤屈的人怎么报官！”
此话一出，百姓头脑一热，附和道：“就是，就是，拿了银子就该回去，还闹什么！”
说着，将手里臭鸡蛋，烂菜砸在女子身上。
第34章 柳依依
女子不为所动，继续敲打。
捕快见状手轻放在佩剑上，恐吓道：“你要再不走，我可要以损坏公物押送你进大牢。”
看她还怎么嚣张！
楚倾珞从刚刚丢鸡蛋时机闪开了，听到这话，扬言：“大人，手下留情，莫要跟一个疯子斗气，我这就带她走。”
众人目光朝她看过来，心想：这是谁？
看着脑子不是很精明的样子，怕不是个傻子？疯子力气可大了，不然这需要男人才能干的活，她自己就能干完，这敲鼓也有百来下了，都不见她停歇。
捕快也不想惹事，大人原本就想解决她，可这人逃过一劫，兄弟们这才需忍受多些时日，现下有个人能帮忙平息，他们自然愿意。
楚倾珞凑在女子身边，对方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冬一捏着鼻子，拽着楚倾珞试图想一块走了。
楚倾珞摆摆手，一脸无畏低声道：“对方想杀你，你应该知道，这样下去你只会被杀，跟着我，他们动不了你，但你要听本小姐，”
对方动作一滞，扭头，双眼空洞看着她，似乎在确定这事。
“仇，要当场报不是吗？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倾珞悠悠说着，像是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一般，精准握住命脉。
女子当真停下，鼓棒随着垂落的手脱离掉在地上，声音干涩答应：“好。”
虽然她从未见过这小姐，可她若能帮自己，是谁不重要！
冬一心提到嗓子眼，那疯子手中鼓棒比小姐胳膊还粗，担心小姐被打，从疯子将鼓棒丢弃，她两眼转化成崇拜看着小姐。
小姐，这也太厉害了！连疯子都能被驯服！
其实她压根就不知她们谈了什么。
直至这疯子跟在她们身后走远后，众人你看看我，疯子这是正常了？
妈耶，老天有眼了？
捕快满不在意，能带走这祸害就行，开始驱赶：“谢谢父老乡亲们，这没事了，大家散一散，留给真正需要的人。”
百姓对官员总抱有畏惧又从服的心理，很快叽叽喳喳人群，散得一干二净。
女子浑身脏兮兮，没有一块让人舒服的，楚倾珞只好带着她回夙家，万万不可让先生同小青看到这模样。
否则，还真当这人是疯子。
女子沉默一路，半句也不说，到夙府难得见她双眼闪烁，进去后冬一让她往西，她绝不往东。
就在冬一感慨，看来这人也不是个疯子。
谁料到对方刚穿好衣裳，湿漉漉的头发未来得及擦拭，乱闯在夙府，冬一怀里抱着帕子，一边追一边高喊：“停下，停下！你给我……哎哟！”
跟侧边走来的小允迎面相撞，摔倒在地的小允，捂着屁屁，正想破口大骂，低头看是冬一姐姐，立刻朝她伸出手。
“冬一姐姐，你没事吧？”
怪她，拿着被褥没有看到人。
冬一一手捂着腰，一手指着西边：“快去，追那个疯子，不用管我，照顾好小姐。”
那疯子，怕是去找小姐的。
小允哪能懈怠，拔腿跑出去，才到小姐院子，眼见这疯子被浑身黑的男人揪住衣服，就在小允想说些什么。
楚倾珞开了门，黑着一张脸，冬一的声音都传到她这，她是好奇，但不至于将自己人都搭进去。
“丢出去！”
“是！”暗卫说一不二。
“别，我只是着急找你，你别丢我出去，”女子发疯扭来扭去，脸色煞白：“求求你，要你真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
她深知以她村姑的名头，怎么可能有官府愿意帮她，可今日这个小姐竟然能进夙家！
夙家是什么地方！
那是国家栋梁所在，别人兴许办不到，可夙家定能！
“是，本小姐是想帮你，可不帮反咬一口的白眼狼，”她顿了顿，发现对方神情错愕，火气更甚。
“本小姐的婢女对你也是仁至义尽，可你呢？”一句反问，把那女子问懵了，她也只是没有停下而已。
那冬一奴婢的惨叫声她也听到了，可不是她造成的。
此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姐，冬一姐姐是在追逐她的路上摔了，同我…”
越说越小声，小允紧张咽了咽口水。
楚倾珞一副了然：“你人都在我府上，你还害怕什么？”看看，把她两个婢女伤成什么样了。
“去，让青衣请鹤先生过来。”
小允点点头，一瘸一拐地走出门，既然小姐有高手相助，她也该去看看冬一伤得如何。
楚倾珞坐在石凳上，阴沉着脸，食指敲着石凳，周围安静得很，女子被揪着命运喉咙，半晌，她微抬头。
“行了，你放她下来吧，然后你也去换一件便服，”一身黑衣在她面前晃悠，真心碍眼。
暗一没有错过嫌弃的眼神，暗藏在面具下的嘴角抽动，皇后娘娘，您来管管公主吧！
他快伺候不下去了！
嗖一声不见踪影。
被放开的女子，大口大口喘着气，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头重重磕在地上，嗓子带着沙哑。
“小姐，小女子名叫柳依依，跟弟弟柳明轩相依为命，原先在城内做一笔小买卖，日子也过得可以，”似乎想到接下来痛苦的过往，声音有些哽咽。
抬起头，早已泪痕满面：“可一个月前，我弟弟丢了，小姐您可能不知道，我弟弟绝不会乱跑，他很听话，素日也不曾学过字，”
至今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日，他在桌上放了字条，我找人念给我听，竟是跟我告别，这…绝不可能的，我报官，大人给我五两封口费，让我不要张扬……”
见上方的人没有开口，柳依依用膝盖一步一步朝她面前挪去。
“小姐，您定有法子把我弟弟找到的是吗？求您，我给你磕头了。”她果断朝地面一个接一个磕，不到四下，鲜血布满额头。
可见力度之大。
楚倾珞一脸复杂，伸出拦截的手，喟然道：“凭你说的这些，本小姐帮不到你。”
一句话将女配一打入冰窖，额头的痛都比不上现在浑身发冷。
她知道了。
第35章 赢得文试
从大人拿五两时，她就该知道官官相护，怎会因为她一人得罪大人，嘴角慢慢往下，苦涩道：
“既是这样，小姐又何苦给我机会？让他们杀了我不是更好？”
她不懂，给她微茫希望，又亲口抹杀，心中恨意欲增，说的话咆哮似的。
“大胆！怎么说话的你！”
暗一依然蒙着脸，身上的衣裳已变了样。
楚倾珞长叹一口气：“本小姐知道你急，但此时真急不来，”一步一步分析道：
“第一，你不清楚你弟去了哪里，第二你有亲眼看到官府的人将你弟弟拐走吗？又或者说有看到嫌疑人吗？”看着对方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楚倾珞无奈摊手：“看，你自己都没有证据，你想让本小姐怎么帮你？”
当然，据她猜测估摸这事离拐卖儿童十有八九。
柳依依犯难，这期间她也想找人，可无疑是大海捞针，况且这乌城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信她的话。
忽地，她伸手从兜里面掏出一张纸，借花献佛：“小姐，这是那个人留下的字据。”
“只要顺着字据，定能找到他，况且不是大人做的，那他为什么要给我封口费？”
楚倾珞只觉两眼发晕，接过纸，郑重朝她道：“你累了，回去冷静，本小姐要的是一些有用的消息，倘若你只能提供这些，”她微停顿，无奈摇头。
“怕是连皇上来了，都没办法帮你，林一，将人请下去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楚倾珞不想多说废话，让林一暗中跟上，直接下达逐客令，大步朝冬一房门走去，也不知两个丫鬟如今怎样。
“哇！疼疼疼！青衣姐姐，你轻点！”
楚倾珞人还在大老远的，就听到小允的杀猪声，脚步更快了一些。
房间两个人趴在软榻上，青衣手中拿着药膏，弄好一切才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人。
青衣惊讶得微微张开嘴，福身：“小姐，您怎么来了？”
冬一同小允听闻连连扭头，还想起身行礼，楚倾珞朝她们摇摇头：“不必了，情况如何？”
转眼看向青衣，青衣咧嘴一笑，口中满满调戏：“小姐，没事的，就是小允大惊小怪，大夫说只是轻微擦伤。”
“那就好，若是不够银两，向我禀明就是。”
“小姐，我们皮糙肉厚的，今日休息好就可以的，”冬一跟小允异口同声说。
青衣收起药膏，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对楚倾珞说道：“小姐，刚刚鹤大夫说，他有事想见一下您。”
“好。”
她抬起刚迈出的脚，转身对着冬一说：“那疯子还伤不到你小姐，下次让小六他们上，莫要伤自己，本公主身边待不惯其他人。”
言外之意，冬一早已成为不可替代的一部分，直至她走出房屋，冬一眼眶还是红红的。
庭院里。
“鹤先生，久等了。”楚倾珞眼神轻瞥就看到那人坐在石凳。
鹤清扬见她开口，连忙转身，抱拳一礼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在下思来想去还是回去吧。”
“哦？敢问先生为何千里迢迢来这乌城，可是为了半月后的比试？”
楚倾珞咄咄逼问，她不明白这群读书人的想法，心中抱着大志，却低不下头。
鹤清扬犹豫片刻，最终无奈点点头。
“那你这是自认为没比就开始输了？倘若真是这样，本小姐也不浪费时间在你这。”
“这怎可能……”
鹤清刚接话，心中暗道不好，抬头撞见对面打趣的眼眸。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楚倾珞勾起嘴角，浅笑解释道：“先生莫要有负担，你能过来定能猜到本小姐身份不低，上位用下位时，定是下位还有所可用。”
她丝毫不避讳点破，明摆着你对我有用，不然我也不会用你。
鹤清扬听闻，嘴角抽动，口吻迟疑：“那小姐，您是想要我做什么？”
“赢了这次文试！”
她语气坚定，不让人反驳，好像笃定他能夺冠似的。
没想小姐竟对他期望真高，他绷直嘴角，抿了抿试探开口：“若我不能如小姐所愿……”
“无妨。”楚倾珞微微颔首，满脸毫不在意，反正她要找鹤神医，说不准他们二人还能碰上面。
况且，若鹤先生能拿下第一，对她而言更好，起码鹤神医最后不会沦落到绝境。
楚倾珞刚谈妥，送走鹤先生，另一边的暗一前来觐见，动作慌张，完全看不出是个暗卫。
见到楚倾珞，他的脸色难看极了，破口而出：“公主，不好了，那女的死了。”
死了？
楚倾珞拧紧眉头，这才过多久，这些人就这么急？
“你同我细细道来。”
“是，公主，我一路跟随，一不留神，她拐进暗巷，等我追上只看到凶手，”暗一脊梁一寒，“是白天知府门口的捕快，说什么…坏了他们大人的好事，”
暗一咽了咽口水：“那女的…是被先奸后杀，甚至他们为了让人认不出来，划伤脸。”
虽说皇宫常有之事，可他万万不知这外面杀人灭口会做到这种境界。
楚倾珞心中大为震撼，对方能这么大胆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想必也不是一次两次。
“尸体呢？”
“被他们丢在猪槽。”
……她微微张开口，落入猪槽，那是死无葬身之地。
暗一身手好，必然是柳依依察觉自己被人跟踪，想就此摆脱，却没想聪明反被聪明误。
未曾想身在暗巷，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她。
沉默许久，她吐气长叹：“好，我知道了，今后你都在我身边，依旧用你进宫前的名字。”
“是。”
暗一拱手，但心中震撼，长公主看起来做事毫无头绪，可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就单凭林一的名字，确实是他未进宫用的名字，直至到皇宫才有代号暗一。
而在知府，没人知道今天的事竟被人看到，捕快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今日那娘们不错啊！”
“嘘！不要命了？小心被大人听进去了！”
说是这么说，可嘴角却没有放下。
“你说，下一个人会是谁？”
第36章 算计凉川
“肯定是外地来的先…”
话还没说完，一个端着酒打着饱嗝：“说起外地，这几天倒有几个，有个大夫带的小孩，长得白皙，大人肯定喜欢！”
在小院的鹤长青狂打几个喷嚏，奶声奶气：“不是吧？难不成爹爹要回来了吗？”
小手慌乱将各种药粉倒在瓶内，这可是他偷偷背着爹爹调制的痒痒粉，切莫不能让爹爹知道。
爹爹乃正道之人，素日定不会研究这些歪门邪道，也不允许他接触。
奈何他实在太想要见识一下，只能偷鸡摸狗了。
将桌上打扫干净，耳尖听到大门打开声音，慌乱将瓶子放在袖口，开窗通风，一切做好准备。
这才开门，果真，鹤清扬回来了。
“爹，姐姐怎么说？”
鹤清扬伸手接过身扑过来的人儿，慈爱摸着他脑袋。
“姐姐说啊，你要是乖乖听话，她就让我们留下，”随后严肃看着他，“若你不乖，姐姐就会赶我们走。”
鹤长青听完紧促眉头，小脸皱成一团，声音抗议：“爹爹，姐姐才不会说这样的话，你又在骗我！”
惹得鹤清扬哈哈大笑，旁边的阿英见状也跟着笑起来。
那日青衣跟小允都搬走了，她们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没想到搬进来这父子。
私底下她们在讨论，这对父子跟小姐是什么关系，对待他们也绝不敢半点懈怠。
倒是这小孩，长得真让人怜爱，关键人小但聪明。
要是她们的孙子有这么聪明就好了。
从那日，已过两日，期间楚倾珞派人每日关注，看是否能有缘结识到鹤神医，一边又开始悄无声息让人打听这乌城丢孩子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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