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舔了舔牙，陪笑道：“妈。”
“别叫我妈！连妈的话都不听，我没你这个儿子！”
“动这么大火，小心张皱纹。”
程绫咄咄逼人，气势强硬：“那个女的呢，我听墨婉说，那个女人在家！”
秦乐默默从程屿的背后冒出头，有点瑟瑟发抖的喊：“阿、阿姨。”
程绫实在太过生气，话也不过脑的说了出来：“哈，原来就是你勾引了我家儿子！”
“妈！”
一听程绫这么对秦乐说话，程屿也怒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说话？！”
“难道不是吗？你这些年过的跟个和尚似的，怎么偏偏我让你结婚的时候，就蹦出了个女朋友了？！”
……和尚？
秦乐眨了眨眼睛，看向程屿。
他没骗她。
秦乐眼睛笑得弯了起来。
程绫看到秦乐莫名微笑的样子，更是生气了，“你，现在滚出这里！”
她的手，用力指着秦乐的鼻子。
程屿紧蹙着眉，把她的手撇开，“妈，不要这样！”
秦乐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不喜不悲的说，“阿姨你好，我叫秦乐。”
“我管你是谁！从现在开始，滚出这里！”
秦乐脸微微沉下来，“阿姨说话如此粗俗，竟然能生出个如此教养良好的儿子，也是诧异。”
“什么！？”
程绫一向受人尊敬惯了，竟然还头一次遇到小丫头片子这么说她。
她睁大眼睛，眼瞳颤抖，不可思议。
“阿姨外面天冷，我们还是进来聊吧。”
秦乐恭敬地朝程绫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像个女主人一样，在前方带路。
程绫气的脸都狰狞起来，她恨恨地看了一眼秦乐的背影，又看了程屿。
程绫气不过，又一巴掌打在了程屿身上。
“你个逆子！”
程屿无奈的只是笑笑，不说话。
挽着提包，程母哼哧哼哧的走了进去。
秦乐走进厨房，冲了杯大麦茶，里面加了冰糖，口感会更润更甜腻一些。
客厅里，桌炉边，程绫一脸敌意的看着她走进去，目光如矩的打量着她的全身。
倒是个漂亮女人。
程绫心想。
秦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摘了下来，露出程屿吮吸出来的大片痕迹。
秦乐走近去，委下身子，给她递水。
程绫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她转过头，对着坐在她斜对面悠哉游哉的儿子，心里气恨得牙痒痒。
一个从小性格就冷静温润的男人，怎么会选择在婚前做这些事情。就连当初和他一起长大的阿雅，两个人也是极有分寸的谈了半年。虽然她后面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分的，程绫只记得阿雅哭的很伤心，程屿则静静坐在书房里，对外界的哭声一点感觉都没有。
最后，还得是她这个当妈的出场和解，两人这才和谈好了。
秦乐坐下来，坐到程屿身边。
女人的声音润润的，不卑不亢，不喜不悲，“阿姨，您先喝口水。”
秦乐同样在打量着程绫。
眼神像钢铁战士，炯炯有神。
大麦茶没放冰块，水面平静无波。
三个人的呼吸声，彼此交融在一起。
程屿看了一眼秦乐，又看了一眼程绫。这里是属于女人的战场，因他而起。
程绫直勾勾的盯着秦乐，“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今天。”
秦乐眼神亮亮的，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程绫拔高了分贝：“今天！？”
女人睁大眼睛，错愕的看向程屿。
程屿蜷着手，抵在唇上咳了咳，“嗯，小乐说的没错，我们今天在一起的。”
“程屿，你疯了吗你！？为了不想娶白家小姐，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两手猛地拍响桌子，杯子里的水都被震了出来，程绫整个身子因为气愤而不停颤抖，“那还能是怎么样！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一时爽快找来的一个陪玩女！”
秦乐听了，在心里不由得笑出了声。
程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也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秦乐她不是什么陪玩女，她是我女朋友，以后会是我老婆！”
“还老婆呢，你看我不削你！”
程绫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儿子居然会走上这样的“岔路”。
气氛剑拔弩张，秦乐坐在一旁，声音轻悠悠的传来，“阿姨，我们真心实意在一起的。”
程绫冷哼了一声，“真心？什么真心？你是哪家公司的！居然敢勾搭我儿子！”
程屿无奈起来：“妈，是我先勾搭她的！”
程绫气的想要尖叫：“你给我闭嘴！”
她半个身子伸出去，跨越整张桌炉，一巴掌打在了程屿身上。
程屿没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沉闷的声响在空间了荡了荡。
程绫后知后觉自己下手重了，气稍微敛了敛，只是那矜贵威仪的面容，还因怒气而锋利着。
第97章 净挨打
“阿姨，其实我们已经认识了一年。”
“然后呢？”
“过程有些曲折，只是今天才确认在一起。”
“那你们早些时候干嘛去了？非要等到今天？”
这下，程绫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程屿因为不想娶白墨婉，所以随便找了个女人来搪塞她。
这个蠢儿子，他要是不想娶了，用得着做这些吗？
而且还、还……程绫又往秦乐的脖子上瞥了一眼，心头又是酸涩，又是苦辣的。
“妈，我喜欢秦乐。”
程屿郑重地说，眉宇严肃，眼神坚毅。
程绫看了一眼程屿，胸脯猛地鼓起，然后塌陷。
“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时间和白墨婉撞上，只是巧合。”
“一年前，秦乐是我的病人，我喜欢上了她。但是当时，她不便接受我的心意，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程绫挑了一下眉，“居然还是你追的人家？”
她怎么也想不出，她的儿子居然会有一天跟她说出这样的话。
到底是长大了，整个气质清沉而又充满魅力。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女人眼里有多香饽饽，没想到就这样糟蹋在了一个叫“秦乐”女人的手上。
“是，我追的。”程屿看了一眼秦乐，笑了笑，“只是一开始，人家还不要我。”
秦乐瞪了一眼他，脸颊微微气恼。
这样说，不就是在程绫的心口上添火嘛？
两人对视，眼神拉丝，不明不晦，流转着气氛，是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意思。
感觉到被忽视，程绫用力咳了一声。
程屿和秦乐收回视线，把目光同时落在了程绫身上。
程绫拿起刚刚秦乐端过去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后，慢条斯理的说：“你呢？你也喜欢程屿？”
“嗯。”秦乐认真的点了一下头，说：“就是他了。”
是的，就是他了。
其他人，秦乐谁也不要。
程屿听着心暖暖的，忍不住把秦乐抱在了怀里。
两人刚确立关系不久，完全还正处热恋期。干什么都想粘着对方，恨不得自己的身体里长出了对方的样子。
程绫看的嘴角抽搐。
是她老了，不懂年轻人的风趣和情调，看着他们蜜里调油的样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桌炉下，秦乐牵住程屿的手，十指交扣，反正一定要粘在一起。
程绫忍不住，提醒道：“妈还在呢。”
程屿压抑了一下内心的冲动，问起正事：“白家人怎么说？”
“白墨婉的父母当然是生气，差点连生意都做不成，还好墨婉她大度，一直在他们二老之间斡旋，项目才好继续合作。”
“好吧，等哪天有机会，我上门道个歉。”
毕竟是他失约在先，礼数总得做到位了。
程屿和母亲和和气气聊了几句，程绫的火气总算是消了下去。
毕竟这种事情，程屿已经做了决定，他的人生自己做主，他喜欢就好。
许久，程绫终于把还算和善的目光落在了秦乐身上。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
“大陆平城人。”
“多大了？”
“二十五。”
“做的什么工作？”
“待业。”
程绫脸色骤变。
程屿连忙帮衬道：“小乐她因为身体原因，不适合上班。”
程绫胸膛用力鼓起，然后塌陷。
“年轻人总有一些冲动的时候，程屿，你不要给我乱来。”
程绫指的是他们有可能未婚先孕的事情。
程屿是她儿子，当然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
程屿郑重地说：“嗯，改天找个良辰吉日，我们就打算领证了。”
话音一落，秦乐和程绫同时错愕起来。
秦乐看着他，还有些没回过神，程绫更是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
程屿看他们一脸怔忪地样子，又重复说了一遍。
“程医生？”
秦乐不敢相信，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些。
程屿倒是没有所谓，反正经历完这一次，他是不可能放秦乐跑了。
两人兜兜转转这么久，马上过完这个冬天，就是新的一年了。程屿二十六，秦乐二十五，两人年纪都不算小。早点把秦乐娶回家，不让别人有机可乘。
程绫伸出手，用力指着程屿。那条手臂悬在半空，颤动不已。
“你、你……你个混账玩意！”
程绫坐不住了，站起来，飞步到程屿身边，咣咣几巴掌给程屿干下去。
程屿不躲，就让程绫撒气。
秦乐不敢拦，因为这是她未来的婆婆。
“你倒是想的挺美，你妈我同意了没？！允许了没！？”
“把别的女孩子拐回家，你也没问人家父母同不同意！全凭你自己作主有用吗！？”
“你个混账东西！我真后悔把你生下来！”
程绫气不成声。
程屿净挨着打。
打着打着，就笑了出来。
“妈，行了！”
程屿抓住程绫的手腕，让她停下。
程绫打累了，也坐下来歇息。拿起一旁装着大麦茶的杯子，一饮而尽。
咣当——
杯子重重落到桌炉上。
秦乐有一种下一秒杯子就要碎掉的感觉。
“小姑娘，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程绫一记眼神杀过去，秦乐坐在那，只觉得浑身冰冷。
但程屿没退步，她当然也不会。
反正哥哥姐姐都知道她和程屿的事情，秦乐没有后顾之忧。
秦乐认真的回应道：“嗯，阿姨，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父母呢？”
秦乐耷下眼皮：“我只有哥哥姐姐。”
手心处，她的手掌被人用力收了一下，源源不断地热从程屿身上传过来。
“哦？”
程绫挑了一下眉。
程屿想要接着说些什么，却被程绫一个眼神堵住了口。
“哥哥姐姐？”
“嗯，爸妈离婚的早，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是家里最小的，哥哥姐姐类似于爸爸妈妈把我养大。”
程绫的脸色柔和了一些：“原来是这样。”
“那你哥哥姐姐知道你和程屿的事情吗？”
秦乐笑了一下，“阿姨你放心，我哥哥姐姐特别喜欢程医生。”
“哈，敢情全世界就只有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情？”
原来她旁边坐的这个小兔崽子，早就把别人家的女孩勾搭上了。
第98章 过关了
只是，一句话也没和他妈说过。
程屿听得心慌慌。
确实，对于母亲程绫而言，他在这件事情上做的怪不厚道。
“呃……”秦乐看了一眼程屿。
只见程屿脸上笑得尴尬。
看来，他是一点也没和家里人说啊。
秦乐心里也有些小九九。
两道幽怨的视线同时落到自己身上，程屿只好道歉：“我的，我的问题。”
程绫敛下眼皮，把视线落在木质的被炉桌上。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窗外的小雪停了。
冰雪还未消融，一部分积累在窗柩上，薄薄的一层雪片。
或许是女人之间的心有灵犀。
秦乐松开程屿牵着她的手，从被炉里站起来。
“我去给阿姨倒水。”
“好。”
“……”
这下，偌大的客厅，仅剩下程氏母子二人。
程屿盯着程绫的侧脸，就这么一直看。
半晌，“你和人家小姑娘做那事了没？”
程屿脖子上那些红痕，早就一览无遗地展现出来了。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程绫还是忍不住问。
儿子婚姻大事，作为母亲，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嗯，该干得都干了。”
“别一时冲动，让人家小女孩过早的怀孕。”
“……”
程屿不是女人，在这件事情上，永远想得没有女人细致。
“有了打算了，先去检查身体，做好万全准备，别让人家受苦受累。怀孕不是小事，就算你决心要娶人家姑娘，也不能乱来。怀孕最受累的永远是当妈妈的，妈不是怀疑你的真心，只是你做决定太过草率。你的事业呢？学业呢？以后打算让人家跟着你跑？”
“妈。”
程屿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心头一下柔软起来。
程绫继续问：“你还有多久毕业？”
“读完这个学期。”
“先前带套了没？”
“没。”
程绫一巴掌直接抡了过去：“你真是气死我！”
力道大的很，秦乐站在门口偷听，差点下的杯子都掉了。
“结婚还是小事，人家怀孕了怎么办？”
程屿严重道：“怀了就生，我拿命担着。”
“不准委屈了人家，你要是敢当渣男，妈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是。”
程屿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巴掌印，他从没怀疑过自己母亲的武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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