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事就交给爱卿了!”
顾庭昱满眼欣慰,秦逸淮的脾性如何他是知道的,顾庭昱自然放心。
半月后,唐砚书与唐母抵达了泸州的知州府,看着眼前的凄凉,唐母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说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泸州这里,哎!”唐母是不甘心的,他辛苦培养出来的儿子如今只是一个知州,未能在天子面前露面。
“娘,没事的,知州已经很好了,如今京城中国公爷独占一头,咱们到这来还能远离纷争,过几年清闲日子。”
唐砚书倒是想得开明,唐母心疼的看着儿子,好好的一门亲事就这么被搅黄了。
“唐大人!”突然一女子轻轻唤了一声。
两人转身,镜幽一身油紫色交领窄袖长衫,迎着日光,女子眉目清明,一支青簪盘于青丝之间。
唐母看着眼前的镜幽,不由得眼前一亮,宛若那白雪之下依旧挺拔高贵的松针树。
要所以真清风自来,旁人不由得心情舒畅。
镜幽规矩的行了礼,她身后的人端着托盘都好像是些稀奇的宝贝。
“唐夫人!”镜幽抬手行礼,每一个动作都能恰到好处,唐母轻轻点头。
“唐大人初到此地,想必有很多地方不知道,属下镜幽,清渊阁阁主陪侍。”
镜幽垂眸,一字一句都说得格外真挚。
江湖人士啊!唐母听到镜幽自报家门,不由得抓紧了身旁儿子的衣袖,这江湖中人大多是穷凶极恶,可是眼前的镜幽却没有这种感觉。
“儿啊,江湖人可不能接触太多。”
唐母也不避讳,直接在镜幽面前对着唐砚书告诫道。
“唐夫人不必忧心,清渊阁虽然是江湖门派,但是从未做过杀人越货的买卖。”
镜幽抬手再次行礼,唐母虽觉得镜幽不错,可是毕竟是江湖中人,多有不妥。
“不知唐大人可否借一部说话!”镜幽轻轻挑眉,唐砚书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走,还是答应了。
二人于一处屋檐下而立,镜幽深吸口气。
“大人,你不必害怕,我们阁主就是当今皇后,这是她让属下交给你的书信。”
镜幽从腰间掏出一封信,唐砚书有些不可置信的打开信封。
他只听闻当今皇后是江湖中人,可是不曾想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清渊士。
唐大人今安,当今天下动荡,几方势力拔地而起,泸州一带国公爷已麒云门江湖之意豢养私兵,意图不轨。如今我身在后宫之中,分身乏术,特派镜幽在你身边驱使,苏知州被害皆是国公爷怕事情败露而杀人灭口,我已和陛下传气,在泸州安插精兵营,望大人与我等同仇敌忾,国安时定不忘大人相助之恩。
唐砚书只觉一股冷意直袭脑门,他知道国公爷野心大,不曾想居然这么大,如今这差事落在了自己头上,况且陛下也知晓。
对上镜幽渴望的目光,这不答应也不行啊!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微臣在所不辞,只是这精兵营太多会引起百姓猜忌,也会让打草惊蛇。”
唐砚书轻轻合上书信,眸中也多了几分笃定。
“大人此事就不用担心了,交给属下即可。”
第34章 有牢狱之灾
这半月天气越发的热了,齐锦夕手里的扇子已经没办法解暑,眉宇间时常都弥漫着一股焦躁之气。
顾庭昱时常会独自一人来到冷宫与她说说话。
太后中毒的事还没有一个结果,齐锦夕自然是出不去。
朝堂之上,顾庭昱头戴金丝双龙翼善冠,一身松花色圆领大襟龙袍,看着眼下乌泱泱的大臣,眉宇间的神色透着威严。
“陛下,臣要状告当今吏部尚书徐谌舟豢养私兵企图谋反。”
一身紫袍的桢维清拿着笏板,站出来,字正腔圆的吐出这些字,声音很大,在金銮殿中的所有人都可以听见。
顾庭昱眸色微颤,看着桢维清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深意。
“微臣冤枉,微臣之前一直都在调查国公爷贪污受贿一案,从姑苏而来的征税中,国公爷利用职务之便,将一般数目收入囊中。”
徐谌舟站出来,跪在地上与桢维清叫板起来。
“臣有尚书大人与前泸州知州苏知州的通信证据,而且苏知州府中的管家眼下也在金吾卫牢狱中。”
说罢桢维清就从怀里抽出了一份认罪书,双手奉上岑福走下去递给了顾庭昱。
顾庭昱垂眸看着手里的认罪文书,金吾卫在桢维清手里怎么行事,他也是略有耳闻。
这份认罪文书,只怕是屈打成招吧!
说罢徐谌舟也不甘示弱的拿出了桢维清贪污受贿的奏折奉上,顾庭昱看着眼前的两人,他们都有意扳倒对方。
顾庭昱深吸口气,看着手里的认罪文书,上面确实写得清清楚楚是徐谌舟与苏知州通信有意谋反。
“既如此,尚书大人,褪去官袍,押入刑狱等候发落。”
顾庭昱挥袖,徐谌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帝王。
一瞬间他的眉宇间染上了憔悴,桢维清一脸得逞的笑意都快溢出眼眶,看着徐谌舟更是充斥着挑衅。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徐谌舟必须倒而且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徐谌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努力的让自己镇定,随后乌纱帽被摘下,被侍卫带走。
下朝以后,众人更是议论纷纷,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徐谌舟被关在大狱之中,徐锦黎知道此事以后,马不停蹄的就跑到御书房来,只为了给爹爹求情。
岑福看着会在门外的徐锦黎眸中染上心疼,看着依旧处变不惊的顾庭昱也开始着急起来。
“陛下!”岑福轻轻唤了一声。
顾庭昱眼眸都没抬一下,徐锦黎在外面都快跪了半个时辰了,可是顾庭昱依旧没有要心软的意思。
“你也想劝朕?”
顾庭昱挑眉,看着岑福的眼神带着几缕锋芒,岑福垂下眼眸,轻轻摇头。
“奴才不敢!”
岑福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身侧。
顾庭昱深吸口气,他又怎会不知这是桢维清故意的,可是他们想看到的就是尚书府落难。
“朕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可是这只不过是朕的缓兵之计,尚书大人在狱中不会有事。”
顾庭昱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的朱砂笔,如今朝中势力都在桢维清的掌控之中,顾庭昱还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岑福连连点头,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敢多言。
“可皇后娘娘那边要如何解释?”岑福有些担心,毕竟齐锦夕的性子,可不会放任不管。
“不要让她知道!”
顾庭昱抬笔的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岑福颔首不再多言。
日光正盛,徐锦黎抬眸看着眼前的烈阳,纹丝未动的御书房殿门,她的双膝传来酸痛,可是她依旧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娘娘,咱们先回去吧,想必今日陛下不会出来见咱们了。”
水蓉心疼,在尚书府时,夫人可是捧在掌心里宠着呢,如今跪在这里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哪里受得住。
徐锦黎摇头,脸色变得煞白,她倔强得不肯起来,倘若顾庭昱不见她,她就一直跪。
她的额头划过豆大的汗珠,精致的妆容现在都显得格外狼狈,一身的娇媚之气,现在都显得格外硬朗。
父亲蒙受不白之冤,她怎么能在这宫中安享荣华。
岑福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看着跪在烈阳之下的徐锦黎,眉宇间也染上了几分无奈。
“娘娘,你快歇会去吧,今日陛下是不会见你的。”
岑福手里抱着拂尘,徐锦黎眼底是无力和失望,看着岑福,她眼里甚至还翻腾着希望。
“公公,再进去通报一声可以吗?”徐锦黎咽了咽唾沫,唇色苍白,眼圈微微泛红,看着就如同将死之人。
“不会的,陛下已经说了,今日谁也不见。”
岑福轻轻摇头,皱着一双眉头,也是无奈之色。
徐锦黎的身子猛的软了下去,水蓉和岑福赶紧扶住。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明明他们前几日还情深意切,为何今日就这般无情。
徐锦黎无法忽视心里的空寂,为什么顾庭昱这么狠心,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徐锦黎看着紧闭的房门,就仿佛山川银河,她仿佛永远都推不开这扇门。
徐锦黎眼圈泛红,眸中闪烁着泪光,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当初爹爹和娘亲不让自己进宫是有原因的。
一滴清泪无声落下发髻上的珠钗都松散几分。
“娘娘,朝堂上的事就不要管了,陛下自有安排,你快回去歇歇吧。”
岑福轻轻挥袖,徐锦黎呼吸都在颤抖,她不敢想,娘亲一人在府中是多么的孤独无助。
眼前的御书房萦绕着一股阴气,让徐锦黎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帝王的一句话。
徐锦黎垂眸擦掉眼泪:“多谢岑福公公,倘若可以,能否将这些打赏给牢狱中的官差,让他们莫要折磨爹爹!”
徐锦黎颤抖着手取下发髻间的珠钗,这些东西都格外值钱,这些并不是皇帝赏赐的,而是自己从宫外带来的,只求着爹爹能在那里面过得舒服些。
岑福接过珠钗步摇,看着努力压抑着情绪的姑娘,眸中也染上了淡淡的泪意。
第35章 被保护起来
齐锦夕深吸口气可是依旧没办法缓解心里的闷烦,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总感觉这心里压了一块石头,很不舒服。
躺在逍遥椅上,手里的团扇也扇不走浮上心头的闷热。
耳边传来的虫鸣更是让她静不下来。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心里总不踏实?镜幽在泸州出事了吗?不应该啊!
井玄在院子里清扫落叶,齐锦夕晃动着手里的团扇。
“最近秦婕妤没有找你麻烦?”齐锦夕好奇的问,平日里这个时候秦婕妤总要过来嘲讽一番,可是今日都没有过来。
井玄摇头,今天秦婕妤确实没有来,齐锦夕也觉得纳闷,今日都没什么乐子。
此时宫墙之间一股气势汹汹的气息正在朝着冷宫涌来。
徐锦黎让人砸开了齐锦夕的门,看着凶恶的太监井玄根本就拦不住他们,还被打了一巴掌。
“做什么?”齐锦夕怒喝一声,这半月来一直都在静心养伤,如今身体初愈徐锦黎又来找麻烦。
徐锦黎抖抖衣衫眉宇间是高傲之气,齐锦夕深吸口气,只想着徐锦黎年纪小不和她一般见识。
“你在这冷宫还真是过得清闲啊,是不是外面血流成河你都不会多过问一句啊?”
徐锦黎的话说得云里雾里,齐锦夕有些不明所以,转动着手里的团扇,上下将她打量一番。
眼尾泛红,好似刚刚哭过,齐锦夕深吸口气:“你是陛下心尖尖的人,你有什么事不去找陛下来找本宫?”
齐锦夕靠着逍遥椅,眉宇间满是不屑的冷意。
顾庭昱贵为九五之尊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可齐锦夕就是看不惯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也是尚书大人的孩子啊,为何会被教成这样?
徐锦黎冷哼一声,眸中闪过屈辱。
“如今爹爹在牢狱里受苦,而你却在这里恣意享乐,你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徐锦黎指着齐锦夕骂得十分不客气,齐锦夕调节气息,一旁的井玄准备搭腔,却被拦住。
“你说什么?”齐锦夕瞪大眼眸,进了这冷宫宛若与世隔绝,她当真是现在才知道尚书大人被抓的消息。
徐锦黎眸中闪烁着屈辱的泪光,可是看着齐锦夕她又不知道该相信谁,心里翻腾的情绪几乎让她全身颤抖。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想想办法,怎么把爹爹从牢里救出来。”
徐锦黎有些着急上前抓住了齐锦夕的手,听着她哽咽的声音,齐锦夕心里也生出一股恶寒。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公府都已经开始打压尚书府了吗?
“哎哟喂,这是什么天大的热闹啊!”秦婕妤倚靠着破财的门,眉间染上讥笑,一身西子色单薄的长衫,狼狈中又带着几分让人难以忘怀的妩媚。
齐锦夕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冷的,指尖也渐渐没了知觉。
“本宫自会想办法。”说罢齐锦夕就进了屋,徐锦黎想要抓住她,想再说些好话,却被齐锦夕狠狠甩开。
“别来烦本宫。”齐锦夕回眸时眸中的光带着几分不善,徐锦黎被吓得愣在原地。
徐锦黎败兴而归,这个齐锦夕不是他们徐家的人当真是靠不住。
齐锦夕在屋檐下踱步,如今徐家失势,她在冷宫里,徐谌舟在牢里,徐锦黎又是一个靠不住的废物,顾庭昱为什么要这么做?
伴随着夜火笙歌,齐锦夕双目干涩得紧,为何今日顾庭昱还不来?
正当她想着,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迎着一阵夜风,顾庭昱进门就直接将人圈进了怀里。
“皇后,朕真的好想你。”顾庭昱抱着她一脸满足,齐锦夕却推开了他。
“尚书大人为何会被抓进大牢?”
齐锦夕对上他的眼眸直接就说出了这句话,顾庭昱眸光躲闪同时也多了难言而喻的阴鸷。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庭昱伸出手,齐锦夕却有意回避他的亲近,顾庭昱伸出的手悬在半空齐锦夕也依旧没有半点心软的样子。
“国公府的人办事如何,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况且你亲口告诉过我,他们都想让你死。”
齐锦夕愤怒至极甚至在他面前都忘记了礼数,一双泛红的双眸盯着他,顾庭昱却泰若自然。
面对齐锦夕急迫的气息,顾庭昱反而还喝起了茶。
“岳丈豢养私兵意图谋反,朕难道还要留着他吗?”
顾庭昱眉宇间划过戾色,见她这样的态度,齐锦夕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闷痛。
烛火摇曳,齐锦夕捂着胸口,他是皇帝,自然是有自己的猜忌。
“豢养私兵的人分明就是国公爷,不仅仅泸州有,姑苏也有!”
齐锦夕有些气愤眼下她已经开始慌不择路,她不允许尚书大人有事,顾庭昱抬起眼眸,对上齐锦夕的眼眸意味深长一笑。
“皇后这么说,你也知道啊!”
顾庭昱抿了一口茶,齐锦夕心下突然一紧,对上他的眼眸,染上了慌乱,她趔趄的后退,扶着桌子根本就站不住。
清风谣谣,伴随着夜色齐锦夕穿着玄青色斗篷来到了地牢中,看守的侍卫接过她手里的银子,掩护着她进了地牢。
幽暗的地牢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夜火灼灼,齐锦夕的脚步声在地牢里都显得有些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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