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这种性格的去招待客人,结果就是只能提供一个住处,其他的全部免谈。
蒋莞了解了他们的关系,若有所思。
“那也不能就把她晾在客房吧,还没到睡觉时候呢。”她毕竟比贺闻朝善于言辞,也顾全大局:“更何况她还没吃晚饭……我也没吃,你是不是也没吃啊?要点外卖一起吃吧。”
这个时间动手做是来不及了,更何况男人刚刚出差回来,眉宇之间难掩疲倦,怎么舍得去做饭?
贺闻朝似是有些不耐,但听了‘她也没吃’这几个字,就没反驳这个建议。
蒋莞踮起脚亲了口他的下巴,微笑着得寸进尺:“我们吃披萨好不好?”
“……”
“年轻人最喜欢吃垃圾食品了,我买给你妹妹吃。”
明明是自己想吃,还推到别人身上。
贺闻朝看着蒋莞狡黠的模样,哭笑不得。
一周不见,其实他只想抱着她睡一会儿,但现在……还是一会儿再说吧。
“嗯。”贺闻朝点点头,走到床前把手表摘下,结果一垂眼睛,就看见床上那蓝白相间的校服――之前蒋莞急急忙忙脱下,扔在上面的。
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南一高的校服。
如今出现在他这里,显然是某人特意带过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贺闻朝黑眸微闪,轻轻笑了笑。
蒋莞点完餐走出卧室,发现陈予秋果然没吃那两个饭团。
小姑娘坐在沙发上沉着脸,一副闹脾气的模样。
她走过去陪她坐着,问:“你叫什么啊?”
陈予秋‘哼’了声,不说话。
蒋莞心想她要是这样的话,贺闻朝那个脾气可能连客房都不让她住了。
要是真闹起来,势必会惊动白若眉那边,弄的长辈也不愉快。
想了想,她好脾气的当起和事佬,找了个话题:“你喜欢吃披萨么?”
“嫂子,你倒是比我哥热情多了。”陈予秋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们俩是要结婚了么?”
要不然怎么提前‘管起闲事’了呢?
蒋莞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忍不住轻叹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真欠揍啊――就是缺少社会毒打。
蒋莞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眼下主动了两次都碰了软钉子,也不打算继续和她示好了。
她耸了耸肩:“反正我要的是披萨,你只能吃这个了。”
陈予秋怔了下,反倒笑了,突然觉得这个未来嫂子挺有意思。
不过她连贺闻朝那个便宜继哥都不打算认,何况是这个嫂子呢?
披萨送上门的时候,蒋莞去卧室叫贺闻朝出来。
他风尘仆仆的回来,刚才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身米白色的休闲服,黑发微微湿润。
“我没胃口。”贺闻朝正拿了个包收拾东西:“你们吃吧。”
“你干什么呢?”蒋莞看他把日用品从行李箱折腾到另一个包里,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吃完饭去你那儿。”贺闻朝平静道:“陈予秋住客房,我在这儿不方便。”
就算大平层足足有两百多平方米,他也不想和她住在一起。
蒋莞这才知道那姑娘叫陈予秋,她愣了下,没拒绝这个提议。
她比谁都了解贺闻朝的‘排他性’,他性格孤傲的很,是不可能单独和陈予秋住在一个屋子里的,但是让只见过一次压根不熟的继妹自己住在这里……也很奇怪。
总之就是怎么搞都很奇怪。
蒋莞挠了挠头,也不想管了:“我先出去吃饭了。”
她饿了,不能委屈自己的胃。
刚到的披萨热气腾腾,芝士还能拉丝,她就着冰可乐和炸鸡吃了两块,本来平坦的小腹都微微鼓起来了。
陈予秋话说的不客气,嘴上却老实,见到吃的还是乖乖跟着吃了。
就说嘛,年轻人都抗拒不了垃圾食品…蒋莞得意的想着。
唯有贺闻朝是个油盐不进的,末了也没吃这些披萨,等着她们吃完就拎着蒋莞的领子把人提起来:“吃够了吧?”
他递给陈予秋一张门卡:“你进出门用这个,晚上睡觉反锁。”
很官方的一句嘱咐,却让陈予秋微微瞪大眼睛:“你让我一个人住这儿?”
“嗯。”贺闻朝点头,没有半点遮掩的说出避讳:“孤男寡女,不方便。”
“……”
说完,他拉着蒋莞就走。
电梯间里,蒋莞咬了咬唇,心口惴惴的有些不安。
“你这个样子,”她犹豫道:“陈予秋会告状的。”
贺闻朝:“嗯。”
听着就是压根不在意的态度。
蒋莞忍不住扯他袖子:“你妈妈会不开心的!万一过来找你怎么办?”
“她在澜城,每天都忙案子。”贺闻朝淡淡道:“不会因为这芝麻大的事儿就过来。”
听他这么说,蒋莞轻轻松了口气。
“怎么?”贺闻朝看她,似笑非笑:“你很紧张?”
一瞬间,蒋莞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随后就是控制不住的怦怦直跳。
眼下的感觉就像是九年前埋下的隐患自以为藏得够好,却但凡有一点马脚就能狠狠的扎她一个回旋镖,让她坐立不安。
“没有。”蒋莞勉强笑了笑:“有什么可紧张的。”
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贺闻朝抬了抬唇,没再说话。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十一层,他拉着明显失神还不自知的蒋莞走了出去。
至于她魂不守舍的原因,他没去问。
回到自己家里,蒋莞帮着贺闻朝整理他的东西,却在包里看到自己的那套校服。
她带过去本打算给他惊喜,结果因为陈予秋意外打扰,被她完全抛诸脑后的存在……糟糕!!
蒋莞想起什么,连忙冲到洗手间拉开门。
贺闻朝正在手洗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被她激动的样子弄的一惊,忙问:“怎么了?”
“我我我……”蒋莞眼眸乱飘,磕磕绊绊的说着:“我刚才拿了些东西去你家,忘记拿回来了!”
“你赶紧去帮我拿回来!”
“……应该是你去吧?”贺闻朝无语:“这都几点了,我一个男的去?”
“我不去,你去。”蒋莞面颊诡异的红着。
贺闻朝沉默片刻:“你拿了什么东西过去?”
“……我不想说。”蒋莞用手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大小:“就一个纸箱子,我放在客厅沙发边上了,啊啊啊你快去给我拿回来吧。”
“要是让你那个妹妹看见了,我就不活了!你看着办吧。”
话说到这份上,贺闻朝也知道蒋莞拿了什么过去了。
大概又是一些她的‘小巧思’,就和校服一样,但估计是更过分,露骨的一些……
贺闻朝笑了笑:“拿回来行。”
“让用么?”他隐约猜到是什么了。
蒋莞面颊红扑扑的,低声道:“拿过去…不就是让你用的么。”
明知故问啊喂。
“行吧。”贺闻朝答应,决定为了自己‘福利’去一次。
-
京北的房子没那么好租,尤其对于一个实习生来说,如果遇到没宿舍的公司,光是高昂的租房费用就让人负担不起。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陈予秋一时半会儿没搬出去,继续赖在贺闻朝那里。
毕竟荔景花园可是三环内的小区,黄金地段,出门就是地铁口,离她实习的公司也近,她可舍不得放弃这种白住的机会。
为此白若眉还特意给贺闻朝打了个电话,劝他多留陈予秋一段。
贺闻朝不为所动,冷冷道:“你们要是没钱给她租房子,我掏钱。”
“……你什么时候说话能不这么尖锐?”白若眉无奈,叹息道:“这不是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姑娘一个人在京北,我们不放心么,才想让你帮着照顾一下。”
至于租个房子的钱谁还没有了?她知道贺闻朝这么说就是埋汰他们。
可贺闻朝听着却觉得愈发刺耳。
因为白若眉口中的‘我们’指的是她和陈泽西,而他们细心关照的对象则是陈予秋。
他不过是个便宜继哥罢了,凭什么给她当免费保姆?
贺闻朝可没有所谓的家庭荣誉感,之前在澜城忍着陈予秋是给白若眉面子,不想让她在新家庭难堪,但没道理回到京北还要忍让。
一腔讥讽都到了嘴边,他刚要说,就听电话对面的白若眉冠冕堂皇道:“你们现在是继兄妹,以后也避免不了来往,趁着这个机会多多相处一下不好么?”
……
贺闻朝觉得他妈真是脑子里面进水了。
“您指的多多相处是同居?”他气笑了:“您没事儿吧,让孤男寡女住一起?我们有血缘关系么?”
“闻朝,你这么吓唬妈妈有什么意思。”白若眉不满:“秋秋都告诉我了,你有女朋友了。”
“……”
“还是没有,她骗人的?”
贺闻朝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有。”
“真的有啊。”白若眉知道儿子向来不屑于说谎,立时很惊喜:“那你要真的不想让秋秋住一段时间我就去陪她吧,顺便看看你的女朋友。”
“……让她住吧。”贺闻朝想起蒋莞一听到和白若眉相关时那心虚样儿,做出了妥协:“你还是在澜城和陈叔好好过日子。”
别回来捣乱。
白若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有些疑惑:“不想让我见见你的女朋友?”
贺闻朝淡淡道:“还没到见家长的程度。”
现在领着蒋莞去见白若眉,她得直接吓跑了。
白若眉听了也不再说什么,只嘱咐他多多照顾妹妹,算是帮她的忙。
一句‘帮她的忙’仿佛无形的枷锁,让贺闻朝垂在身侧的手指捏了捏。
他的母亲在有了新家庭后好像已经忘记,他是最厌烦和半生不熟的人相处,互相无言却硬要装做一团和气的性格了。
第59章 雾见天
让陈予秋住在荔景花园, 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譬如贺闻朝可以正大光明的把自己的东西往蒋莞家里搬,越来越多。
原因也很让人无法拒绝:只要陈予秋在十五层住一天,他就不能回去住。
蒋莞当然不会撵他去和那个继妹住, 对于这种‘半同居’转为稀里糊涂的‘同居’情况,也十分坦然地接受了。
反正和贺闻朝同居没有半点坏处,有人给做饭给打扫房间继续当‘田螺姑娘’这件事就不说了。
重点是她还能每天抱着他睡觉, 多完美啊!
――除了晚上‘运动’有点累之外。
可蒋莞不明白的是:“你继妹要是长期在京北实习的话, 不打算出去租个房子吗?”
一天两天可以, 一个月两个月也不是不能忍受, 但如果长期住在别人家里的话……正常人都会不好意思吧?
况且陈予秋和贺闻朝也没有血缘关系, 她不会觉得别扭么?
“她说公司的宿舍名额五月份有空缺,到时候就可以搬过去住。”贺闻朝漠然的解释着:“在此之前先在这里过渡一下。”
“我本来想找个短租房让她搬走, 可我妈打电话说她不放心,毕竟陈予秋是第一次来京北,人生地不熟。”
“如果我执意要让她搬走,她就过来陪她住一段。”
蒋莞听着有些不是滋味, 喃喃道:“你妈妈对她还挺上心的。”
从前她和白若眉有过一面之缘, 那次谈话中,对方给她的印象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对贺闻朝的态度也是控制多过关心。
可她现在反倒对继女这么上心,还让亲儿子帮衬着……蒋莞是个护短的, 心里着实不爽。
贺闻朝见她面色不虞, 以为她是害怕和白若眉见面,便淡淡说了句:“放心,我妈不会过来的。”
“知道你不想见家长。”
“你误会了。”蒋莞依偎过去搂住他的手臂, 轻声道:“我没有不想见家长,就是, 就是……”
再等等吧,她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贺闻朝不想听她‘就是’之后半天编不出来的言论,生硬地转移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这是他给的一个台阶,蒋莞轻轻舒了口气。
她笑笑:“你做什么就吃什么。”
晚上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看着头顶暗色的星空灯,没有做其他的事,氛围却格外温馨。
“贺闻朝。”蒋莞问他:“你渴望亲情吗?”
这是她这几天就很想问的一个问题,在这样一个轻松的状态中,很自然的就问出来了。
旁边躺着的男人分明没睡着,却不言语。
蒋莞笑了笑,侧身依偎在他怀中,声音柔和:“你可以和我说心事的,什么都可以说。”
她知道如果真的对亲情一点期待都没有,贺闻朝不会帮白若眉的忙。
他留下陈予秋不是为了找机会和她同居,相反的,这才是一个借口――本质就是贺闻朝他不忍驳了母亲的面子而已。
他总是看着冷冷的,容易被人误会,实际上比谁都心软。
“就是帮个忙而已,举手之劳。”贺闻朝回避这个问题,淡淡道:“睡觉吧。”
他说着,像拍小孩儿一样的拍了拍她的背,轻轻抚摸,哄她睡觉。
蒋莞忽然就有些难过。
只有她知道白若眉一定不会喜欢自己的,如果到了见家长的那一步,他会很为难吧?
-
陈予秋的出现牵连出来白若眉,蒋莞不可避免地想到过去的事情,意识到她和贺闻朝早晚有一天要见双方家长的这个事实,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
祸不单行,不准时的经期也跟着来凑热闹。
蒋莞强撑着精神去上班,面颊苍白的连腮红都遮不住。
“莞姐。”崔莹都看出来她状态不对,轻声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儿。”蒋莞疲惫地挥了挥手:“姨妈来了,不打紧。”
女生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她月事期间一贯是有些疼的。
这次只不过是因为心情不好,内分泌失调,疼的更严重了一些。
崔莹作为女孩子,当然也能理解月经时那种痛。
看似能忍,实则一波一波疼起来的时候像是钝刀子割肉。
“莞姐,不如你回去休息吧。”她柔声劝慰:“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了。”
分公司招聘的员工在适应之后,整体运作也就渐渐走上正轨了,她作为管理者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比如最近两天,都没什么要紧事。
蒋莞听了也没坚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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