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区保安看到她,吃了一惊:“楚小姐,你这是?”
“我没事,能让我进去吗,我忘记带门卡了?”
“当然。”保安忙给她打开了门。
楚意道过谢后,继续往里走,走到别墅外,她按了门铃。
桃姨出来开门,看到是她,先脸色一沉,又见她脸上的伤,有些吃惊,“你这是怎么了?”
“桃姨,先让我进去吧。”她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桃姨皱眉,“北倾吩咐过,不能让你进门。”
楚意怔了一怔,“什么意思?”
“你偷偷带两个孩子逃走,还差点出事,北倾怎么可能还要你。”
这时突然雷声炸响,楚意身子颤了一下,有些艰难道:“他要赶我走?”
桃姨看她穿得单薄,而且一身伤,到底有些不忍。转回屋里,给她拿了雨衣和厚衣物。
“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至于两个孩子,我会照顾好他们。”
说完,桃姨转身往里走。
“桃姨,让我看两个孩子一眼,求求你了。”
“不可能。”
“桃姨,只看一眼,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他们了。”
桃姨叹了口气,狠心道:“长痛不如短痛吧。”
楚意一下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瑜儿……
豆包……
他们是她的孩子!她的命!
一阵猛风袭来,楚意手上的伞被掀走了,冰凉的雨泼到她身上,也不只是雨还是泪,将她的双眼给糊住了。
胸口疼得厉害,她甚至没有力气起身去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渐渐地,她软到地上,意识开始飘远……
第十三章 跪下
这时明亮的车灯照过来,楚意激灵了一下,努力撑起身子,转头见晏北倾从车上下来。
他手里打着黑伞,穿着银灰色的西装,在大雨中缓步而来。背着光的那张脸,犹如黑暗中的昙花,霎那芳华,却美得极致,透着妖冶和神秘。
及至走近了,楚意也看到了他眼里的冷。
“晏北倾……”
“以后,别再来这里了。”他道。
见他要进去,楚意想起身追过去,可双腿一时使不上力。
“晏北倾!”她大吼一声。
见晏北倾回过身来,她咬了咬下唇,转而跪了起来。
巨大的屈辱,让她在冰冷的雨水中却犹如炙烤在烈焰上,冷与热交替,摧毁着她的意志。
她是为了两个孩子!
这是一个母亲最后的妥协!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求你别赶我走,让我继续照顾两个孩子。”
晏北倾凤眼微眯,“楚意,本来我可以留你,即便以后结婚,是你一直不安分。”
“我只是一时糊涂,晏北倾,求求你了,饶过我这一回!”
“你没有机会了。”
见晏北倾又要走,楚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爬过去抱住他腿。
“那年我生瑜儿,你说过不会让我和孩子分开的。”
“我说过,但你似乎忘了你做了什么好事!”
“白栀……”
“你不配提她!”
晏北倾怒吼一声,像被触怒到逆鳞,猛地将楚意甩开。
楚意在雨水里滚了一圈,惊慌的抬头,见晏北倾眼里分明燃着怒火,脸上满是疯狂的恨意。
白栀是他那个初恋,也是他唯一深爱的女人。
两人发生误会,白栀自杀被救之后,很快出国了。
但在几个月后,她始终忘不了晏北倾,回来过一次。
那一次,正赶上她生瑜儿。
白栀去医院见过她,而她没有把白栀回来的消息告诉晏北倾。
那时候,她确实自私了。
在怀瑜儿的那几个月里,晏北倾把她妈妈转到了疗养院,用名贵的药物维持生命,让她住到他家,每次产检都陪着,他在尽一个父亲的义务,而她爱上了他。
因为她的隐瞒,导致白栀失望之下再次出国,之后再没有回来过。
而晏北倾在知道这件事后,一直很恨她,很恨,很恨。
可她错了吗?
楚意这几年,一直反复问自己,但在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错不在没有告诉白栀,他俩其实连情侣都算不上。
错不在没有告诉他,白栀回来过。
而错在短暂的半年相处中,她爱上了晏北倾。
一直错一直错,时至今日。
楚意看到了晏北倾的决绝,无声笑了几声,而后撑着地慢慢站起身,身子晃了晃才站稳,而后她一步一步走向晏北倾。
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我要告你,我要从你手里夺走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听了这话,晏北倾没怒,反而一笑。
“凭你?跟我争?”
那眼里的轻蔑,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个低贱的生物。
“晏北倾!你这个混蛋!”
楚意抬起手,想打晏北倾,却被他一把抓住,她猛地踮脚咬住晏北倾的下嘴唇。
狠狠的一下,满口血腥。
晏北倾眉头一蹙,用力推开她,伸手抹了抹,手背都是血。
“拼命?呵。”
他舔了舔嘴唇,凤眼淬着寒气:“我等着你。”
说完,他转身进去。
太冷,太累,太痛了。
她夺不回来自己的孩子……
在晏北倾眼里,她太渺小了,根本连跟他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
短暂的对峙过后,晏北倾轻松脱身,而楚意却像是抽筋拔骨了一般,再次跌倒在地上,任凭风吹雨打,她无法抵抗。这样晕晕沉沉许久,她终究咬牙撑起来,朝别墅外走去。
保安见她这般狼狈,不由吃了一惊,“楚小姐,你这是……我给你拿把雨伞吧!”
保安忙回保安室,等他拿伞出来,却只见雨中一个瘦弱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这些有钱人是真不把人当人啊。
保安感慨了一声,闷头回保安室了。
楚意身无分文,没法住酒店,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亲人朋友,一路走来,漫无目的。走了许久,见对面商场还亮着灯,她转身就过马路。
这时一辆跑车疾驰而来,看到她时,急忙刹车,但也来不及了。
哐的一声!
寂静的街道上,这一声尤为响亮。
第十四章 被抛弃了
楚意瘫坐在地上,听到这声巨响后,惊愕的睁开眼,发现跑车撞到了路边的大树上。
到底是名车,只车头凹进去了一些。
这时车门打开,一个穿牛仔裤黑夹克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
“靠,你他妈是人是鬼,急着找死还是投胎?”
这一吓,楚意心脏跳的厉害。
她艰难的抬头,想给对方道歉,毕竟是自己没有看红绿灯,然看到对方的脸,她却大吃一惊。
这种震惊,更多是恐惧。
那人也看到了她,同样的吃惊,只是随后阴骘一笑:“楚意,竟是你!”
面前的人叫江池,晏北倾的死对头。
但其实‘死对头’是他自封的,在晏北倾那儿,他根本不值得一提。二人也算发小,但自小晏北倾就是江池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而江池则是晏北倾父母口中‘江家那废物’。
从小到大,江池一直活在晏北倾的打压下,对他自然没有好感。
偏偏二人都喜欢上了白栀,但白栀选择了晏北倾。
晏北倾和白栀分手后,他乐颠颠出国去陪白栀,打算趁虚而入,可几个月后,白栀忍不住回国。
也就是她生瑜儿那次。
白栀再次伤心出走,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总之很快江池回来,叫嚣着要杀了晏北倾这个负心汉给白栀出气。
那天是在北城医院,江池堵住了晏北倾。
用江池的话说,他最受不了晏北倾一副谁都瞧不上的嚣张样儿,或许是晏北倾当时说了什么,江池一怒之下拿出刀,真朝他刺了过去。
正好那次楚意去医院做产后检查,看到这一幕,当下冲过去挡住了那一刀。
虽有江家疏通关系,可晏北倾压着,还是拘留了半年。
他出来后,江家吸取教训,直接把他送出国了,好像是弄到非洲那地方搞什么挖矿的项目了。
楚瑜小腹隐隐作疼,她永远忘不了,他刺她那一刀时猩红的双眸。
江池歪头笑着,阴恻恻的,“当年老子没有捅死你,算你走运,今儿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楚意瑟缩了一下,“你还想再进去?”
“想啊!”
楚意咬牙,起身想跑,但被江池一把抓住,接着塞进了车里面。
他欺身上来,掐住楚意的脖子,同时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遍。
“啧,你这是被人打劫了?”
“放……放开我!”楚意楚意胸口疼得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到江池手伸进她衣服里,她吓得全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冒了出来,“你要干什么?”
“你说要是晏北倾知道,他的女人被我玩了,他会如何?”
楚意看到了江池眼里的狠和疯狂,而四下无人,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会怎样,因为这身伤是他让人打我的,还有我也不是他的女人,我被他抛弃了,深夜被赶了出来。”
“你以为我信你?”
楚意咽了口吐沫,稳了稳道:“不信的话,让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你以为我蠢?”
“你抓我不就是想羞辱他,只有让他知道,才算羞辱吧?”
江池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而后吐出眼圈,想到什么,他恶劣的笑了笑:“打吧。”
楚意慌忙拿出手机,给晏北倾打过去。
可响了几声,对方拒接了。
她手在发抖,赶忙又打过去。
晏北倾,拜托你接电话!
晏北倾!
然,又是拒绝。
江池等得不耐烦了,从她手里夺过手机,再打过去,却已经关机了。
“靠!你玩我啊!”
楚意胸口如针扎般疼起来,她用手捂住,一字一句道:“你看……他不要我了……电话都不接……”
“行,那算你倒霉!”
江池把楚意扯起来,发现她脸色青白,像是快要死掉的样子。
“你怎么了?”
“江少,我能求你一件事吗?”楚意苦笑。
“你求我?”
“看在我们也算认识的份儿上。”
江池觉得好笑,于是应道:“你说。”
“明早你给我收尸吧,麻烦直接送我去火葬场,骨灰随便他们处理就好。”说着,楚意一口气提不上来,努力拍打胸口,急喘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气息,“今晚,我会好好伺候你,当是还你的恩了。”
江池看楚意这样,不像是装的。
“靠!”
“谢谢……”
江池咬牙,虽然打算和晏北倾弄个鱼死网破,但刚出来就进去,而且还和上次一样折在这个楚意手里,他实在不甘心。
关键是,晏北倾毫发无损!
楚意嘴角扯了一下,“能在此时相遇,我们也算有缘分了。江少给我收尸,我做了鬼也会感谢你的。”
江池一听这话,只觉晦气的很,赶忙把楚意往车外拉。
“你赶紧下车!”
“江少不是想报复晏北倾?”
“那又怎样?”
“江少现在救我一命的话,我就帮你。”
被他扔下车,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去医院的路上,江池抓了好几回头,他是想羞辱楚意,怎么就成救她了?
“你确定已经不是晏北倾的人了?”
帮敌人的人,他还没这胸襟。
“我恨他。”楚意咬牙道,这话绝对发自肺腑。
“行吧。”
第十五章 玩物
来到医院,楚意直接被送进抢救室,好在捡回了一条命。
三日后,楚意被江池从医院带出来,盛装打扮一番,陪他去参加一个酒会。
“诺,这是修我那辆跑车的费用。”
黑色商务车里,江池一身西装革履,整的人模人样的,将一张修理单给了楚意。
楚意脸上没什么血色,但化了妆,倒也看不太出来。
她看到修理单,竟有五十万。
“我现在没钱。”
包丢了,连着身份证和卡都丢了。
“还有住院费,对了,我还他妈救了你一命。总之这些,你都要还的。”江池点上烟,抽了一口,“当年我是怎么进去,你最清楚,这笔账咱们慢慢算,但你最好乖一点,不然,哼,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晏北倾也去,但你别打歪主意!”江池提醒道。
楚意回过神儿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们两家公司在竞争一个高级疗养院项目,你去帮我搞定那个国外代表,他就喜欢你这一款。”
楚意强忍恶心,“你觉得我有这本事?”
江池嘿了一声,“我就想看看,见自己孩子的妈去陪别的男人,他会作何反应?”
“冷眼旁观。”她替晏北倾回答了。
“万一他激怒下从那老外手里抢人,那他们快要谈好的合作不就废了,到时我就能趁虚而入。”说着,江池十分得意。
酒会在一欧式酒庄里,楚意跟着江池进去。
“江池,这里。”
不远处一穿着黑色条纹西装的高个子男人喊了江池一声。
楚意看过去,她认识这人,也是晏北倾的发小,名叫顾长安。
那顾长安看到楚意,愣了一愣,而后撇下其他人朝这边过来了。
“江池,你怎么把她带来了?”顾长安小声对江池道。
江池笑了笑,而后拉住楚意的手,“她现在是我的人。”
顾长安皱眉,“你别胡闹!”
“怎么就是我胡闹了,我玩个女人,怎么了,碍你眼了?”
“你明知道她和北倾的关系。”
“是不是他晏北倾呼吸过的空气,待过的地方,睡过的女人,我都不能碰,他谁啊?”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江池笑道:“床上确实不一样。”
楚意站在一边,对江池放的屁,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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