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知微皱眉,“映画应该没这么多心眼吧。”
“呵,看来关于他俩的传言,并非完全都是假的。你被这江映画耍的团团转呢,但我可不是你!”
苏知微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林语柔面露不耐,大抵是觉得苏知微实在愚蠢,跟她说这些,实在浪费时间。
“江家来提亲,而我很满意这门亲事,既然你同意,那就回去准备亲事吧,我要风风光光的嫁进江家。”
“自是应当的。”
对苏知微的反应,林语柔很满意。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林语柔起身要走。
不过走之前,她又打量了苏知微一眼,“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好像长得有些像?”
苏知微一怔,再看林语柔,那眉眼间好似真有一些像,她笑了笑:“有吗,我不觉得啊。”
林语柔撇嘴,“你很美,但不及我。”
说完,林语柔得意的往外走去。
苏知微垂下眼眸,嘴角扯了一下,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会输得很惨。
这林语柔,上一世似乎也急着嫁人,没能嫁给江映画,便嫁给了其他人,但她比她还先死。
好似是因为不守妇道,与野男人苟合,被她夫君捅死了。
林语柔走后,明镜进来。
“姑娘,咱也回吧。”
苏知微点头,起身往外走,“对了,明镜,你觉得我和那林二姑娘,像吗?”
不想明镜重重的点了一头,“像。”
“多像?”
“五六分是有的。”
苏知微蹙眉,她先时确实没看出来,连上一世都没有发觉。不过也是,上一世她和林语柔也就见过两次,两次都是在慌乱之中,也就没太在意她长什么样。
下了楼,苏知微往外走的时候,一穿着戏服的,画着浓妆的高大男人挡在了她跟前,而且还蹙着眉头打量她。上下打量,仔仔细细打量,还摇头叹气。
苏知微往后退了一步,这人也太没礼貌了。
“白老头,你挡着我家姑娘的路做什么?”明镜皱眉问。
原来明镜认识这人,苏知微也打量起了这男人,他就是刚才在台上打旋子的大武生。
因为画着厚厚的妆,实在看不清真面容,但年纪约莫在四五十岁的样子。
他用一种挑剔的目光瞅着她,还一连叹了好几次气。
“小九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病秧子,他不是最讨厌总生病的人么。”
苏知微一下了然,原来这人和谢凛认识。
“我和谢凛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他喜欢你,有错?”男人问。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这样说,你能明白吗?”苏知微些微有些生气。
生气什么呢,在这个男人眼里,好似她配不上谢凛似的。
可谢凛在他们眼里再好,她不也没瞧上。
男人面上一喜,“你不喜欢他?”
“是。”
“那你给我写个保证书,保证绝不会和小九在一起。”
苏知微呵呵一声,“你有病吧?”
她只不过不想别人误会她和谢凛的关系,才随口解释一句,至于他信不信,她并不多在意,可他竟然还要她写保证书!
纯纯的有大病!
“完了,你俩这是互相喜欢啊。”
这男人大大叹了口气,接着竟唱了一句:“虞姬,虞姬,奈若何啊!”
苏知微觉得和谢凛认识的人,大多都不太正常,除了明镜,于是赶忙拉着她跑出去了。
坐到车里,苏知微问明镜那武生是什么人。
“哦,我家主子有一段时间痴迷戏曲,便跟那白老头学,若要认真论起来,他应该算是我家主子的师父吧。”
“你家主子兴趣爱好真广泛,师父应该很多吧。”
“那倒是,天南地北的都有。念佛的,唱戏的,神医毒手,武林高人,甚至乞丐堆里都有。”
苏知微笑,谢凛好似就是那样的人,可以是堂堂楚王,搅动风云,也可以是狠绝的杀手,让人闻风丧胆,更是一个明朗少年,爱玩爱闹。
这个人,就像一个谜。
“那白老头说他不喜欢生病的人,为什么?”
“因为生病就代表着死亡,主子曾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去,所以他讨厌身边人生病,也不想让生病的在他身边,这样他就不会去面对死亡了吧。”
苏知微苦笑,“那他岂不是很讨厌我。”
“可主子不讨厌姑娘,一点都不讨厌。”
苏知微摇头,“不是不讨厌,而是不付出感情,我生我死,于他又有什么关系。”
回到后院,天色已经很晚了。
走在廊子上,苏知微总觉不自在,好像有双眸子在暗处盯着她,让她不由得脊背发寒。
她下意识走快了一些,可那莫名的恐惧却如影随形。
“明镜,你有没有察觉?”
“啊,察觉什么?”明镜不解。
苏知微摇头,她说不清,只是心跳越来越快,整个人也越来越慌。
而廊庑一下,一穿着宝蓝色锦袍的高大男人在那儿,看着那一抹远去的必应,眸色越来越沉。
这时韩城走上前,“殿下想要的话,小的给您掳来就是,一个孤女罢了,还不任由您玩弄。”
这韩城以为可以讨好跟前人,结果却反手挨了一巴掌。
“殿下,这是为何?”
“记住,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样,非是你等肮脏之人可觊觎的。”
第九十六章 婚事
韩城细细品味着这话,又看面前之人仍望着苏知微离去的背影,那眸子极深,缠绵而忍耐。
他试探的说道:“三王之乱前,殿下似与我说过,您在扬州遇到一个美人,只可惜名花有主,莫不……”
齐王谢璋怅然道:“是她。”
韩城垂眸,没想到这苏知微竟是齐王日思夜想之人,只是……
“当年三王之乱,您曾去扬州筹集粮饷,但那苏家却不识抬举,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扮成马贼去抢,当然一切都是为了大局。只是那时候,他当是有机会将这苏知微抢到身边的,何至于让她嫁给江墨砚啊。”
谢璋冷哼,“苏家和萧家退亲后,本王曾去提亲,可苏家那两个老东西却不同意。那夜,本王确实无奈,扮做马贼闯进苏家。杀了那两个老东西,将他们姐弟逼至湖边。却不想她如此刚烈,带着弟弟跳下冰冷的湖水,待本王要去抓他们,谢韫的人入城了,还打着剿匪的名号,本王只能先行离开,让江墨砚得了便宜。”
韩城心想原是这么回事,他就说这齐王便是怜香惜玉,但到嘴边了,他也不会放过的。
至于现在忍着,倒不是因苏知微是江墨砚的夫人,他有所顾忌,而是他娶了一位有背景手腕硬的齐王妃,他想成就大业,还得借助齐王妃娘家的势力。
“不过殿下,那夜,您就真没碰她?”
齐王眯眼,“本来我已经将她拖到草丛了……”
苏知微坐在罗汉床上,手支着条案,不知何时睡着了,然又突然惊醒。
她呼吸急促,大口喘着气,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她又梦到了那夜,马贼闯进她家,家仆一个个倒下,父亲被杀,母亲护着他们往外逃,以肉躯抵挡那些马贼手上的砍刀。
她拉着弟弟疯了一般的跑,可还是被一个马贼追上,踢开弟弟以后,将她拖到草丛里。
他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如野兽般的眸子,贪婪的盯着她,用力撕扯她的衣服。
害怕和绝望笼罩着她,那一刻她想到了死。
而这时,另一带着蒙面的黑衣人突然出现,踢开那马贼,二人打到一起。
苏知微趁此机会拉着弟弟就跑,可还是被逼到跳入湖中。险些丧命。
救她的黑衣人是谁,她不知道,只记得他应该年纪不大,武功是极好的。
“姑娘,你身子怎么在发抖,冷吗?”
进屋的是明镜,她负责这院的安全,夜里总会醒几回,看到这屋还亮着灯便进来了。
苏知微其实不冷,但还是裹紧了身上的毯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心里不安,好似有事要发生了。
“谢凛,什么时候回来?”她突然问道。
“主子刚走不久啊。”明镜答道。
“是么。”她以为好久了呢。
翌日用过早饭,东院的许嬷嬷来传话,说是江母让她去东院商量江墨砚和林语柔的婚事。
许嬷嬷走后,莲心撇嘴,“亏得姑娘已经不在意大爷了,若在意的话,岂不是会伤心,他们江家可真会欺负人。”
苏知微摇头笑了笑:“是啊,他们可真会欺负人。”
来到东院,江母满面笑意的跟她说:“林家同意这门亲事了,还说希望这个春天就把婚事办了。”
苏知微笑,“那自是极好的。”
江母点头,“他家姑娘已经二十二了, 早错过嫁人的好时候了,而且还是庶女,我们江家肯娶她,还是做正室,他们家偷着笑才是。不过不管怎样,这门亲事,我还是很满意的。
“那林二姑娘应该错不了。”
“是,等她嫁进来,我也能松口气了。”
说到这儿,江母又看向苏知微,“只是这聘礼,自然要准备的丰厚一些,毕竟咱们江家也是有头有脸的。”
“是。”苏知微低头不接话。
江母咳嗽了几声,道:“我到底年纪大了,身子不中用,便由您来准备聘礼一应事宜吧。”
“这……”
“你不愿意?”
苏知微笑了笑,“为了夫君好,为了江家好,我自是愿意的。”
“那太好了。”江母满意的点头,又道:“放心,便是那林二姑娘嫁进江家,砚哥儿到底爱重你,我这个婆母心也向着你。”
苏知微嘴角扯了扯,谎话说多了,她是真不怕天打雷劈啊。
“有婆母这句话,知微必定尽心。”
这话音刚落,江映画气冲冲进来了,她头发有些乱,左脸红肿,上面还残留着巴掌印。
一进厅堂,她就哭,“娘,那林语柔委实不讲理,见面就让婢女打我,看我的脸打的。她这般泼辣,断不能让她嫁进我们江家。”
以前见江映画受委屈,江母必定是赶紧上前哄着,抱着,替她出气,现在看到她,只觉厌烦的紧。
“人家平白无故为什么打你,定是你又挑事了。”
“娘,您当真不疼我了?”江映画哭着质问。
“我疼你,也要你有良心才行。”
“我怎么没良心了,我这些日子天天在您跟前伺候,您就一点不念我的好!”
江母皱眉,“做儿女的伺候父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你要这么不情愿,以后干脆就别进我这院了。”
听到这话,江映画便知哭也没用,江母执意要江墨砚娶林语柔了。
苏知微在这儿,有些话,她不能直白的说,只道:“娘,这林语柔不是个善茬,您若非让哥哥娶她,那这个家就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江母沉下一口气,却也不受苏知微威胁,“韩家那宅子说来也是我江家置办的,如今还空着吧,你若觉得在家住的不舒坦,便搬过去吧。至于我这儿,你不想来的话,以后都不必来了。”
江映画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凝住了,紧紧盯着江母。
“娘这是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么?”
江母闭了闭眼睛,“你要这样想的话,也行。”
江映画腾地一下起身,再看了江母一眼,而后抹掉眼泪,大步往外走。
苏知微眼睛眯了眯,对江母道:“婆母,那韩城十分护着二姑娘,会不会对您不利?”
第九十七章 害子
“他敢!”
老夫人怒喝一声,“这里到底是江家,他没那个胆子!”
苏知微默,她居然认为韩城没胆子,这人吃喝嫖赌,杀人越货,还没他不敢干的事。
尤其,江墨砚不在家。
回到西院,苏知微让明镜注意江映画那边的动静。等到午后,明镜回来说韩城偷偷出了江家,然后又指派一人去药堂买了一包烬兰花花蒂。
这边江映画亲自在厨房熬了一锅鸡汤,等到晚饭的时候送到了东院。
苏知微掐算着时间,估摸差不多了,便带着明镜过去了。
她过去时,江母手里正好有一碗鸡汤,已经喝了一半了。
“婆母,这汤里有毒!”苏知微喊道。
江母听到这话,端着汤碗的手一抖,而后忙放到了桌子上,再看向苏知微。
“你说什么?”
苏知微走进厅堂,那江映画狠狠瞪了她一眼。
“娘,别听她乱说!”
苏知微深吸一口气,眉头蹙起,装作担心的样子,“儿媳怀疑这汤里有毒。”
江母看了看面前已经喝了一半的汤,“这是映画熬的汤,怎么可能有毒。”
“我的婢女看到韩城派人去药堂买烬兰花花蒂了,只怕那韩母教过他如何炼毒,我又想到今早上的事,便……”苏知微默了一下,“便多了个心眼。”
一听烬兰花花蒂,江母脸一下变得青白。
她太知道这种毒了,苏知微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便是因这毒,少量服用可慢慢损毁五脏六腑,大量服用可立即丧命。
想到自己喝了一半,她急忙往外吐,可哪里还能吐出来。
“娘,她胡乱猜测的,您竟也信,枉费我用一下午的时间熬这鸡汤给您赔罪了。”江映画气道。
江母将面前鸡汤推开,虽感觉身体没有异样,但还是怕得很,赶忙让许嬷嬷通知管家找大夫。
“等大夫来了,一验这汤里有没有毒就知道了。”
江映画暗暗咬牙,恨苏知微怀她的事,当下只能借着火气将那一碗鸡汤摔地上,然后捧着装鸡汤的瓷盅就要往外走。
“既然娘您不领我的心意,那就算了!只是若这汤里真有毒,您也喝了半碗了,怎么会没事!”
江母原想让人绑住江映画,但听到这话,又怕冤枉了她,一时有些犹豫。
苏知微此时也有些拿不准,难道她预料错了?汤里没有毒?
正当她怀疑的时候,一个婢女匆匆跑来,“老夫人,不好了,小公子突然吐血,眼下要不行了。”
一听这话,江母脚下发软,忙让许嬷嬷扶住她。她脸已经青白,指着江映画。
“你、你连松儿都害!”
江映画抿了抿嘴,“娘这话可冤枉死我了,我再如何也不会害松儿啊。”
“我也以为你如何都不会害松儿,毕竟……”江母咬了咬牙,“早上我们闹得很僵,晚上你就送来了一盆鸡汤,我便多了个心眼,开玩笑般问你不会下毒了吧,你说怎么可能,然后就给松儿盛了一碗,我见松儿喝了,这才卸下了防备,你……你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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