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倾回眸,看着楚夫人哭哭啼啼的样子,这么的能演,不像是将死之人啊。
“本宫知道你的心情,只是蔡佳佳和蔡文彬不是你的孩子,本宫是不会同意你们相见的,至于楚子刚,本宫说了不算,得问沈督主。”
苏云倾坐下,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道,“这样吧,本宫派人请沈督主过来,有什么诉求,楚夫人自己和他说。”
苏云倾挥手示意管家去给沈珩传话,这么好的一场戏,不看白不看嘛。
*
东厂。
牢房。
沈珩坐在太师椅上,皱着眉头看着那一份儿口供。
“残害良家妇女,草菅人命,你可认罪?”
跪在一边的犯人道,“沈督主,罪臣认罪……罪臣认罪,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罪臣的家人吧。”
“你的家人会不会受牵连咱家不知道,但是你,必须得死。”
沈珩说着,指了指对面牢房正在被链子拴着双脚的楚子刚,讽刺道,“瞧瞧人家楚公子多有福气啊,本就是死罪,奈何上面有人保着,那免死金牌,可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享用啊。”
“他也配!”那犯人看了一眼楚子刚那狼狈的模样,跟着沈珩一起讽刺了一句,他不是没有听说,这位楚公子之前可是驸马爷呢,害得长公主殿下险些没有办法生育了,凭什么这种人都能够活着,而自己反倒要去死?
“说得好,赏。”沈珩扬手,“就赏个全尸吧。”
楚子刚身上的伤口还痛着,心里有气但是脸上丝毫的不敢表现出来。
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见识了沈珩这么多手段,真的不敢招惹他了,否则,他不一定要拿着什么东西吓唬自己呢。
见沈珩审完了犯人,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南风进来禀报,“干爹,长公主府上的管家过来了,说长公主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看到楚子刚在这儿,南风故意大声说道,“听说是楚夫人到了长公主殿下府上,说自己命不久矣,想见见楚公子、蔡小姐还和蔡公子,蔡小姐和楚公子都在暗卫营,长公主殿下说了不能见,至于楚公子,长公主殿下说看您的意思。”
这几句话,像是南风故意的透露给楚子刚的信息,蔡佳佳和蔡文彬都在苏云倾的手上,而楚夫人现在闹到已经需要东厂的人动手的地步了。
“沈督主。”楚子刚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够苦苦的哀求,“求求沈督主高抬贵手,放过罪臣的母亲。”
第二十八章 沈珩嘲讽楚夫人
楚子刚狼狈的跪在地上,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对着沈珩磕头求饶,他知道沈珩的手段多且狠辣,他的母亲已经上了年纪,哪一个手段也承受不住啊。
可是他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多亏了宁将军的出手相救,才能够勉勉强强的留住了一条性命,除了求饶,什么办法也没有。
沈珩正要抬脚出门,闻言回眸,眯着眼上下打量了楚子刚一眼,淡声说道,“这才几日的功夫啊,楚公子就这么的规矩了?”
“不知道一会儿楚夫人过来,会不会也会这么的规矩,不过不规矩也没有关系,慢慢地调教嘛,楚公子觉得呢?”
楚子刚摇头,“求求沈督主,不要让罪臣的母亲承受牢狱之苦,求求沈督主,给沈督主磕头了。”
楚子刚狼狈求饶的样子,看一次还有些兴致,看多了沈珩也觉得心烦。
“沈督主,您有什么就冲着罪臣来好不好,放过母亲吧。”
这句话倒是让沈珩颇有兴趣,“你这般聒噪,吵得咱家头疼,听说前几日,蔡小姐在暗卫营对着长殿下不敬,被长公主殿下毒哑了呢,这法子还真的不错,咱家需得好好的效仿。”
南风听懂了这话的意思,连声说道,“请干爹放心,这事儿奴才一定办好。”
楚子刚缓过神来,沈珩已经带着南风出去了。
楚子刚狼狈的趴在地上,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已经尝够了,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
沈珩从东厂到长公主府,是半个时辰之后。
此刻楚夫人还在地上跪着,长公主苏云倾正坐在石桌前品茶,周围奉了冰,又有银冬在一边打扇,虽是在炎热的夏季,苏云倾倒也是十分的凉爽。
沈珩依旧身着一身黑色的蟒袍,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苏云倾这才发现,除了前两次沈珩来长公主府的时候拿了长剑之外,最近几次都没有拿过。
这把长剑,也足以说明了沈珩的态度。
“微臣叩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金安。”沈珩对苏云倾,依旧是低头微礼。
苏云倾抬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石凳,“坐吧,尝尝皇兄刚刚赏下来的茶叶。”
沈珩谢恩之后,直接将长剑递给在一边候着的南风,撩袍落座。
管家见状,立刻躬身上前,斟满了一盏茶水轻轻放到沈珩面前。
沈珩端起茶盏,徐徐进了几口,道,“这茶不错,池边品茶是一件美事儿,只不过微臣瞧着长公主殿下今儿倒是有些忧愁。”
“这不是请沈督主过来为本宫分忧了吗?茶也喝了,沈督主该办差了。”苏云倾拿着一块银冬刚刚做的玫瑰酥品尝着,沈珩来了,她就只负责看着就行了。
沈珩倒是不急,喝完了一盏茶才瞥了楚夫人一眼,“咱家听说,楚夫人快死了?”
楚夫人从刚刚沈珩进来的时候就一直战战兢兢的,当初就是这个阉人拿下了她的儿子,现在自己又见到了他,他又怎么会放过自己呢?
但是她这次既然敢过来,就不是没有准备的。
“是,请沈督主开恩,让臣妇见一见自己的儿子,要不……”楚夫人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这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
“要不臣妇就算是死,也……也不能瞑目啊。”
“长公主殿下面前,还请楚夫人莫要哭哭啼啼的。”沈珩起身,拿着长剑,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夫人,眼神中带着狠厉,似乎是下一秒,楚夫人就要身首异处了。
“是。”楚夫人应下,怯怯的解释,“只是事发突然,臣妇……臣妇实在是伤心,这才……失了规矩的。”
“咱家也不是不知道楚夫人现在的心情,只不过东厂有着东厂的规矩,若是罪臣回家探亲,只有一种情况是被允许的,那就是父母双亲有一方真的死了,既然楚夫人现在还没有咽气,咱家是断断不敢放人,楚夫人见谅。”沈珩虽然言语中还有些恭敬,但是语气却是满满的讽刺。
“您要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现在出来也不是不行,您要是现在就咽了气儿,咱家立刻去带人,让他出来,给您披麻戴孝,让你风光下葬如何?”
楚夫人咬着嘴唇,不敢发作。
“瞧瞧咱家这记性,您又不是诰命夫人,这后事能有多风光啊,您说这楚公子也真的是个不孝子,好歹说几句甜言蜜语哄着长公主殿下开心了,让长公主殿下请万岁爷赐你个诰命夫人做,再对着长公主殿下不敬啊。”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您之前是诰命夫人,现在长公主殿下已经把楚公子休了,只怕是您的诰命夫人也要被收回去了。”
“这后事儿啊,还是风光不了,没准儿还会有人说这是你们楚家的报应呢。”沈珩摇摇头,似乎是格外的惋惜。
楚夫人气得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双手颤抖着。
苏云倾拿着帕子捂着嘴轻笑,沈珩连臣子们都敢嘲讽,更何况是楚夫人。
“臣妇是真的命不久矣,有大夫可以作证,沈督主何必……何必为难臣妇?”
“没人要为难你。”苏云倾接话,语气里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楚夫人一对二,肯定是说不过的,竟然直接捂着嘴哭了出来,“臣妇……就是想见见……儿子……最……最后一面。”
这样的哭声,苏云倾和沈珩都听得心烦。
“看你哭得这么的带劲,本宫倒是怀疑,你是真的命不久矣,还是在诓骗本宫?”
“既然你说有大夫可以作证,大夫呢?”
楚夫人支支吾吾的说了是哪一位大夫,苏云倾就让管家去传人了。
命不久矣?可真的能扯?
这人到底是被逼到了什么地步,才敢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管家脚程快,一刻钟的功夫就带着孙大夫来到了长公主府。
银冬瞧见了熟人,躬身在苏云倾耳边禀报了些什么,苏云倾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草民叩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万安,叩见沈督主,沈督主万安。”
第二十九章 用嫁妆收买人心
“这不是回春医馆的孙大夫吗?你今儿不过来,咱家还要带着人去找你呢。”沈珩坐在石凳上,端着茶盏瞥了孙大夫一眼。
孙大夫心底一颤,能劳烦沈督主带着人去找的那都是什么人?那都是已经活够了的人。
自己虽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可心底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
“怎敢劳烦沈督主大驾,沈督主……有什么吩咐,草民恭听。”
孙大夫话还没有说完呢,沈珩就已经将自己带来的那把长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众人一看沈督主今日要在长公主府大开杀戒,连忙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位沈督主。
苏云倾只是微微的抬眸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身为医者,只会拿银子办事儿,多少百姓因为给的银子没有满足你自己的私欲而活活病死在家的,孙伟,别说你配不配做一个医者,你配做个人吗?”沈珩的脸色阴沉得不行,眼神狠厉,声音冰冷,没有掺杂着任何的温度。
孙大夫想摇头否认这一切,可是长剑架在脖子上,他连动都不敢动,只是开口求饶,“沈督主开……开恩。”
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怎的还是被东厂的人发现了?
“给你个保全自己家人的机会,这位夫人给了你多少的好处?又命你做什么?你若是敢少说或者说错了什么,咱家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招惹到了沈珩,算是孙大夫倒霉,他现在不敢不说实话啊,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一家老小,也不敢欺骗啊。
“这位……这位夫人给了草民……二十几箱珠宝首饰,说……说让草民过来作证,说她已经……已经命不久矣了。”
“草民实在是不知道……这位夫人要欺骗长公主殿下和沈督主啊。”
“要不然的话,就是给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草民也不敢啊。”
“长公主殿下饶命,沈……沈督主饶命啊!!”
“首饰呢?”苏云倾想到了什么,适时开口。
“在……在草民医馆的后院……一共……二十箱,正要去卖了,还……还没有动。”
“去搜!”苏云倾抬手下令,管家立刻带着人要去搜,沈珩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苏云倾一定要人搜那些首饰,还是给南风使了个眼神,让他带着东厂的人去帮忙了。
*
苏云倾和沈珩的人一起动手,自然是干脆利索些,还没有半个时辰呢,底下的人就抬着二十几箱金银珠宝放到长公主苏云倾的面前。
苏云倾起身的时候,银冬上前搀扶着,她踱步到那些珠宝首饰面前,一箱箱的过目。
银冬看了几眼那珠宝,感受到苏云倾周身的怒气,便恭顺的低下头,不敢再看,难怪主子要动怒呢,这楚夫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是父皇留给本宫的嫁妆,本宫都没舍得动过。”苏云倾的眼眶有些红了,即使是重生一世,也见不到最疼爱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了。
父皇驾崩在五年前的那个雨夜,不久后,母后伤心过度,随着父皇去了。
那一年,自己才十二岁,还是个没有及笄的小姑娘啊。
父皇临走前,留下遗旨,大启永远不用她和亲,违者斩,她的婚事儿,自己做主,任何人不得违抗。
三年后,楚子刚假装救了她,又一年后,楚子刚说喜欢她想娶她。
她怎么就傻乎乎的相信了?
当初皇兄皇嫂还劝她慎重考虑,毕竟楚家的官职在这里摆着,实在是配不上千尊万贵的昭懿长公主殿下。
可她呢,请出了父皇的遗旨也要嫁给楚子刚。
真的讽刺啊,她拼了命都要嫁的男人,最后要了她的命。
这些嫁妆,是父皇给她的疼爱和底气,没想到啊,楚家的人竟然敢这么的糟蹋。
苏云倾收起思绪,再回眸的时候,看楚夫人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沈珩站在一边,从听到苏云倾说那是先皇留给她的嫁妆的时候就将苏云倾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这是沈珩第一次看到,原来千尊万贵是昭懿长公主殿下,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这份儿脆弱,来自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这倒是,和自己颇有几分相似。
“长公主殿下,您先坐下消消气。”沈珩伸出自己的胳膊,想要扶着苏云倾。
苏云倾还在盯着楚夫人,抬手竟将手直接搭到了沈珩的手上。
感受到彼此手的温度,二人皆是微微一愣,随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到石桌前落座。
沈珩斟了一盏茶,递给苏云倾,苏云倾喝了茶之后,倒是真的缓和了一些。
“本宫已经休了楚子刚,就和你们楚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属于本宫的东西,你们楚家没有资格留着。”苏云倾将茶盏重重的放在石桌上。
茶盏和石桌碰撞的声音已经表明了这位主子的不悦,在场的人除了沈珩,皆是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丢到地上。
“长公主殿下,这嫁妆……既然是进了我楚家,就……就应该是我楚家……”楚夫人还没有辩解完呢,银冬就过去,狠狠地抽了她一个巴掌。
“本宫出嫁前,皇兄金口玉言的就说过,本宫的嫁妆一共有二百台,这都是本宫的东西,永远都是。”苏云倾看着从孙伟那里搜出来的嫁妆,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嫁妆,都被楚家怎么处置了。
虽然她不缺这些珠宝首饰,但是楚家欠她的东西,不能不给。
“沈督主掌管东厂,知道欺骗本宫是什么罪名吗?”苏云倾脸色缓和了些,偏头问沈珩道。
沈珩接话,“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那拿着父皇遗物贿赂人呢?”
“拿着御赐之物行贿就已经是死罪,更何况是先帝爷留下来的。”
苏云倾突然笑着讽刺,“楚家救了宁将军,宁将军手里有免死金牌,本宫还真的不敢杀了她呢。”
沈珩眯了眯眼睛,怎么又是宁家?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要是你们楚家将本宫的嫁妆全都还给本宫,本宫就不计前嫌,高抬贵手放了你。”
第三十章 好好算账
苏云倾的那些嫁妆,都被怎么处置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楚夫人这个当家主母,却是一清二楚,现在别说是将嫁妆都还回来,就是三成甚至两成,楚家都不一定能够拿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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