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真相,苏云倾应该比他清楚。
他不想再等了,只想弄明白。
深夜,沈珩带着南风来到长公主府门口。
丁管家迎上来,给沈珩见了礼,“给沈督主请安,我们主子今晚吩咐不见客,沈督主请回吧。”
沈珩自从当上东厂督主之后,哪里吃过闭门羹,知道苏云倾是刻意的避着他,这会儿看丁管家的眼神,也没有那么的友善。
丁管家的身子更低了,“这都是长公主殿下的吩咐,还请沈督主莫要为难奴才。”
丁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沈珩一个眼神,南风上前一步,直接将长剑架到了丁管家的脖子上,“你确定还要拦着沈督主?”
丁管家心里叫苦,自己可真的不敢得罪这位祖宗啊,可是主子的吩咐……
沈珩还没有容他想完,就迈进了长公主府的大门。
见丁管家都被拿下了,沈珩又是带着人过来的,下人们也不敢上前招惹,怕引来杀身之祸,更何况还有主子的吩咐。
沈珩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长廊,来到后院,那是苏云倾的寝殿。
本想直接冲过去,却看到殿外有一个大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在候着,那个大太监的外形倒是很像陈海,但看不清面容。
殿内烛火通明,偶尔传来苏云倾的娇笑声。
沈珩站了一会儿,随后转身,离开了长公主府。
“万岁爷今晚不是在凤仪宫吗?怎的会来到了长公主府?”路上,南风听着沈珩的话,很是不解。
“万岁爷没来,只不过是长公主的法子罢了。”沈珩淡声道,苏云倾的法子,连南风都骗不了,还想骗过他?
“那您不直接进去拆穿她?”南风皱眉,这可不像是他干爹的性子。
沈珩冷静的分析,“既然她用了这个法子,就说明了她不想见咱家。”就算是见了,也不会说实话的。
最后一句话,沈珩没有说出来,毕竟自己的秘密,谁都不知道,就是连南风,也不知道。
沈珩抬手,制止住了南风的脚步,“你先回去,咱家自己走走。”
南风看出了自己干爹这是有心事儿,便行礼恭敬的告退了。
关于沈珩的吩咐,他没有质疑的资格,也从来不会质疑,这是能做沈珩干儿子的保命之道。
毕竟想要坐上他这个位置的人也有的是,他不敢不本分。
已经是深夜,沈珩独自走在夜色中。
就在刚刚,他差点儿就要直接闯进苏云倾的闺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脚步。
既然苏云倾现在不肯说,那自己依旧是有成百个法子,让她开口。
*
长公主府内,苏云倾这会儿,刚刚沐浴更衣完毕,正在铜镜前,让银冬帮她搅着头发。
“启禀主子,沈督主刚刚过来,都已经闯进来了,但是没有一会儿就走了。”丁管家进来禀报。
苏云倾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刚刚在门口守着那几个,记得打赏下去。”
“是,奴才告退。”
等管家恭敬的退下去,银冬才敢开口问,“殿下,沈督主今晚是……”什么意思?
苏云倾冷哼一声,起身在殿内的香炉里点了些安神香,“不用管,他来几次,本宫躲他几次,不信他不急。”
银冬听不出苏云倾这话的喜怒,也不敢再接什么话,难道沈督主把主子得罪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她为何不知道。
“别皱眉头了,现在沈珩不会动本宫的人的,因为他不敢。”苏云倾说完这话,被银冬搀扶着上了床榻。
银冬灭了殿内的最后一盏蜡烛,苏云倾躺在床榻上,却无法入眠。
第五十八章 承悦生辰宴
安乐公主苏承悦的七岁的生辰宴在锦瑟殿举行,彼时已经是九月初,京城没有那么的燥热,反而是多了几分的凉爽,微微的风中,还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
锦瑟殿内,众人欢聚。
昭懿长公主苏云倾坐在金阶下右侧的第一个位置上,这是离着帝后最近的位置,彰显着苏云倾的身份,只不过后面挨着的是柔贵妃,苏云倾不免就觉得有些晦气。
苏云倾从进殿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和柔贵妃说,知道人家贵妃娘娘今日心情不好,自己又何必去招惹她。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端着一壶酒进来,恭敬的在苏云倾的脚前跪下,“启禀长公主殿下,陛下担心您今晚喝醉,特赐果酒一壶。”
“多谢皇兄恩典。”苏云倾说完,银冬看到了她的眼色,将果酒从托盘上拿起来,放到了苏云倾的手边。
“奴才告退。”那小太监给苏云倾磕了头,快速的退了下去。
银冬上前,给苏云倾斟满了一杯果酒,笑道,“万岁爷还是最疼主子的,这果酒,别人可是都没有呢。”
苏云倾端起酒杯,浅浅的闻了一下,这果酒味道可真的是有点儿重啊。
苏云倾微微皱眉,将酒杯递给了银冬,银冬会意,认真的检查了一下,随即在苏云倾耳边低声道,“主子,这酒味道不对。”
“奴婢这就将那个小太监拿下,再派人回禀陛下。”银冬立刻反应过来,刚刚来的那个小太监,根本就不是御前的人。
宫宴之上,有人要公然的谋害长公主殿下,这可不是件小事儿。
银冬性子急些,更是容不得自己的主子受半分的委屈,抬脚就要走。
苏云倾拽住了她的袖子,“悦儿生辰宴,不要生事,将酒换了。”
今日是国宴,来的除了嫔妃皇嗣和文武百官们,还有一些附属国家的使臣,虽然看不惯苏云倾的人不少,但是敢在这个场合生事的人不多。
苏云倾能猜到是谁,也能猜到,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银冬不理解苏云倾的意思,但是也只能照做。
大约一刻钟后,御前大总管陈海的声音在锦瑟殿内响起,“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安乐公主殿下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恭迎圣驾,“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叩见安乐公主殿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安乐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一片叩拜声中,帝后领着今日的小寿星承悦步上金阶,俯视众臣。
永明帝扶着皇后在凤椅上落坐,让承悦坐在皇后身边,随后才吩咐,“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起身,苏云倾落座的时候,看着高台上,沈珩在一边伺候着圣驾,心里唏嘘,不知道他今日是何种滋味。
永明帝已经吩咐了开宴,嫡出公主的生辰宴,自然是少不了众人献礼的环节。
“悦儿,瞧瞧小皇姑姑给你准备了什么?”苏云倾起身,吩咐银冬呈上礼物。
沈珩有眼色的步下金阶,接过银冬呈上的礼物,这才看清苏云倾席面上的果酒,早就已经被换了。
苏云倾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高台之上的帝后和承悦浅笑着。
承悦每年最期待的,就是帝后和苏云倾的生辰礼物,这会儿哪里还能忍到沈珩将礼物呈上去,直接欢快的步下了金阶,走到苏云倾面前,“小皇姑姑,我能直接揭开红绸吗?”
见苏云倾没有反对,高台上的帝后也没有说话,承悦直接将红绸揭开,闪着紫色光芒的首饰争先恐后般的映入她的眼帘,小家伙根本就看不过来。
“这是什么?”承悦看到托盘最下面是一张纸,上面还写着字呢,读了好几遍,觉得难以理解,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悦儿,这也是小皇姑姑送你的礼物,京城的一家首饰铺,你是掌柜的,等你哪日不去尚书房,小皇姑姑就带着你去看看,好不好?”
几件首饰就能使承悦开怀一整日,更何况是一家首饰铺呢?
“真的吗?”承悦惊喜的看了看苏云倾,又看向了一边的沈珩。
苏云倾颔首,沈珩接话道,“回安乐公主殿下,是真的,长公主殿下怎么会骗您呢?”
“谢谢小皇姑姑。”承悦踮起脚尖,让苏云倾坐下,直接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可见有多喜欢苏云倾送的礼物啊。
苏云倾的礼物让承悦惊喜,其他人的礼物自然也是不差的。
苏云倾精心准备的礼物是自己对承悦的疼爱,那别人准备的礼物多半就是对嫡出公主的巴结和奉承。
温玉辰按着苏云倾说的,给承悦打了一块玉佩,承悦也是连连点头,小舅舅送她的生辰礼物,终于不再是文房四宝了。
就是连柔贵妃和宁家,在这样的场合,送给承悦的礼物也不敢太怠慢。
等到蒙古王子献礼物的时候,气氛很明显不对。
“蒙古王子见过启朝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安乐公主殿下,今日是安乐公主殿下的生辰,蒙古特意奉上一个牡丹屏风,祝安乐公主殿下生辰喜乐。”
帝后还没有说什么,殿内就传来了柔贵妃的笑声,准确的说,是嘲笑声,“纯妃,你们蒙古拿不出像样的礼物,后果怕是你们承担不起吧,这屏风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兄长的意思?”
蒙古王子正是纯妃的亲哥哥,大皇子时轩的亲舅舅。
比起其他附属国送的贺礼,一个屏风,确实是略显单薄。
纯妃没有回话,等着蒙古王子先说,“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这屏风虽然不是价值连城,却是蒙古王妃亲手绣的,还请陛下与皇后娘娘不要嫌弃这份儿心意。”
蒙古作为附属国,国力弱,但实在是本分,要不然不可能主动送公主来和亲。
“陛下,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臣妾瞧着那屏风倒是不错。”皇后开口道,那么大的屏风,上面的花样也不少,蒙古王妃至少得绣三个月,怎么能不算用心呢?
皇后说了这话,承悦也说喜欢,永明帝自然是将屏风收下了,可是柔贵妃,依旧是不依不饶的。
第五十九章 沈珩质问苏云倾
“纯妃,听到了没有,皇后娘娘这是嫌弃你们蒙古送来的礼物寒酸呢。”柔贵妃拿着帕子捂着嘴偷笑。
纯妃回道,“臣妾觉得,陛下与皇后娘娘断断没有这个意思,反而是珍惜蒙古对启朝的这份儿心意。”说着,还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的时轩。
时轩很机灵,接着纯妃的话往下说,“儿臣也觉得是这样,且这屏风,舅母绣了两三个月呢,大皇姐不嫌弃就好。”
承悦越看那屏风反而是越来越喜欢,毕竟她也见过皇后给永明帝绣礼物,费功夫且伤眼睛,一针一线皆是心意。
“时轩,你母妃这么疼你,难道没有教你规矩吗?本宫和你母妃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孩子在这里多嘴。”
蒙古王子看着柔贵妃嚣张的样子,险些就要发作,时轩再怎么不好,那也是皇子,柔贵妃连时轩都敢随便的教训,更何况是他的妹妹?
这还是当着他的面呢,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的妹妹和时轩在这后宫之中过的是什么日子。
“时轩再是小孩子,那也是皇嗣,是皇家的血脉,既然是皇家的血脉,就容不得任何人置喙半分!”永明帝和皇后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苏云倾就重重的将自己手里的筷子摔到了席面上。
“时轩身上一半留着皇家的血,另一半则是留着卑贱的血,本宫说他两句,那算是看得起他。”这么多人听着,柔贵妃不可能被苏云倾震慑住,说话自然是口无遮拦的。
苏云倾勾了勾唇角,“时轩是皇兄的长子,是我启朝唯一的皇子,柔贵妃娘娘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嘛。”
当着众人的面,苏云倾直接讽刺柔贵妃,柔贵妃怒视着她,“苏云倾,没有皇子的嫔妃大有人在……”
苏云倾直接抬手打断了柔贵妃的话,毕竟再许她说下去,她可谁都敢僭越,“是大有人在,但是为了得到皇子,不顾人性命的,您可是独一份儿啊。”
谁都能听出来,苏云倾说的是珍婕妤的事儿,只有沈珩觉得,还真的不一定。
“你这话什么意思?”柔贵妃直接站了起来,她干什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不是污蔑她吗?
“没什么意思,这酒不错,本宫醉了。”苏云倾起身,脸上哪里有半分的醉意,“皇兄皇嫂恕罪,倾儿不胜酒力,想先行告退。”说着,身体还微微的歪了一下,幸好银冬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永明帝皱眉,脸上满是担心。
沈珩见状,上前一步道,“陛下放心,微臣安排人送长公主殿下回去。”
苏云倾今日确实喝了不少,永明帝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抬眸吩咐沈珩,“你亲自送她回去,朕这边有陈海。”
“是。”沈珩微微垂眸应下,退到一边,吩咐了陈海几句,就连忙快步的跟上了苏云倾的步伐。
苏云倾走后,刚刚的话题也就此打住,永明帝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柔贵妃一眼,有些事儿,自己既然做了,就别怕别人说。
*
长公主府门口,苏云倾的轿撵稳稳的停下,银冬掀开帘子,一只胳膊伸到了轿撵里,苏云倾抬眸,见是沈珩的胳膊,也心安理得的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沈珩扶着苏云倾慢慢的朝着寝殿走去,刚刚绕过前院,沈珩回眸,对着所有人吩咐,“银冬去给长公主殿下准备醒酒汤,其他人不得再上前一步,违者,杀!”
沈珩刚刚说完,南风就提剑站在了沈珩的旁边,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众人诚惶诚恐的低着头,不知道沈督主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对着他们发火。
虽说沈督主对长公主殿下还有些恭敬,但是作为下人,谁敢招惹沈督主?
“他不敢杀你们,都侯着吧。”苏云倾说完,直接被沈珩拽着,进了自己的寝殿。
众人一看这个架势,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候着了。
沈珩一只手提着剑,一只手拽着苏云倾进了寝殿。
知道苏云倾回来,寝殿内已经点上了蜡烛和安神香,香炉上烟雾缭绕,整个殿内都有着淡淡的香气。
沈珩摁着苏云倾坐在软榻上,利索的抽出长剑,直指苏云倾的额头。
苏云倾想起,自己重生第一日休夫之后,说出沈珩的秘密时,沈珩就是这个反应,如今又是这个反应,只能说明沈珩是被逼急了。
但那日都没有怕的事儿,今日就更不害怕了。
“本宫是嫡出长公主,沈督主要问什么话,想按着东厂那一套来办?”苏云倾不紧不慢的在沈珩手里拿过长剑,扔到了殿门口。
沈珩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是有本事将苏云倾的嘴撬开,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本来是想着将所有的事儿都告诉沈督主的,但是看沈督主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本宫也就不说了,沈督主杀了本宫,想想怎么和皇兄交代吧。”
沈珩直接将手中的匕首扎到了殿门口,突然攥紧了苏云倾的胳膊,目瞪欲裂,“不是阉人,安平村,纪太医,苏云倾,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是宁家还是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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