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多半也有薄靖言的意思。
想到这里,沈妤心中的愧疚和恨意更深了。
薄靖言……他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在他的眼里,就连孩子都是可以虐待的!
一想到她当初竟然爱上过这个男人,沈妤就觉得一阵恶寒。
可栀栀从小身体就不好,被惊吓了一番,又没有吃东西,才昏昏沉沉地睡了几个小时,身体就开始发烫了。
滚烫的温度让沈妤从昏睡中惊醒,她立刻去摸栀栀的头,指腹间传来的高温让她慌乱不已。
“啊……啊……”
沈妤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脸颊,却摸到了她紧闭的双眼。
栀栀发烧昏迷了!
沈妤的心一沉,她立刻抱着孩子朝门口冲去,四处摸索,却绝望地发现,这里不光连一个灯的开关都没有,就连门都被从外面锁起来了。
“砰砰砰!”
“啊……呃呃……!”
沈妤用力地拍打着地下室的大门,用尽全力的想要呼喊,嗓子眼里却只能发出一些嘶哑的音节。
栀栀的身体软绵绵的,沈妤更加心急如焚,环顾一圈,只在地上找到一块砖头。
顾不得一切,沈妤拿起砖头就朝门锁的位置砸去。
“砰!砰!砰!”
巨大的声响终于惊动了佣人,她带着起床气,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敲什么敲!贱|人!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大门上的铁窗被打开一半,一双恶毒的眼睛朝里面看了过来。
沈妤立刻扑上前,抱着孩子比划。
可是佣人看不懂手语,更是恼火的咒骂道:
“死哑巴,话都说不出来,比划什么呢?再吵信不信我打你一顿!”
“呃呃呃……!”
沈妤急得都快哭了,她着急地指着怀里的孩子,手不住的拽门,想让佣人放她出去。
佣人被吵得烦了,终于看了一眼她怀里的栀栀。
“孩子病了?”她问。
沈妤眼底有希冀,连连点头请求。
可下一秒,佣人的话,就直接让她如坠冰窖。
佣人冷笑道:“一个野种,就算是死了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骗我放你出来,别做梦了!”
她说完,直接将铁窗关上。
沈妤一惊,立刻再次敲门,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用力,佣人都没有再理会了。
漆黑的房间里,沈妤近乎绝望地跪在栀栀的身边,小家伙的手脚已经冰凉,甚至肌肉都开始抽动起来。
高热抽搐!
沈妤更加焦灼,她摸索着尝试找到什么可以使用的东西,却在白天那个男人递来的西装外套上,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她立刻摩挲着取了下来,竟然是一枚胸针。
夜色浓郁中,铂金的材质透着淡淡的银光。
将胸针掰直,沈妤深吸一口气,摸索着栀栀身上的穴位,凭借着记忆中的医学知识,以及肌肉记忆,开始一个个地刺进她的穴位。
与此同时,楼上,卧室。
薄靖言辗转反侧,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白天薄修砚将西装外套,披在沈妤肩膀上的举动。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攥着,烦闷的让他喘不上起来。
“砰砰砰!”
闷闷的声响忽然传来,让薄靖言本就焦躁的情绪更是燥郁难安。
他直接坐了起来:“王妈!”
薄靖言低吼出声,卧室门被打开来,王妈站在门前。
“少爷,您有什么事吗?”
“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薄靖言揉了揉眉心,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突的跳着。
“啊……没什么,就、就是一点小事,佣人已经解决了。”
王妈闪烁其词的样子,顿时就让薄靖言拉长了脸。
“是不是沈妤,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强压着怒火问,语气都拔高了一层。
“就……就是她在砸门,好像是那个孩子生病了,所以才……抱歉少爷,是我们没有处理好,您放心,她已经安静下来了。”
“混账!”
薄靖言愤怒的低吼,立刻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
第10章 打断她的傲骨
地下室。
沈妤挤出了栀栀手指间的血,颤抖着手去触她的额头。
温度明显降低了不少,沈妤也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
“呃呃……”
她抱起栀栀,尝试呼唤,最终还是吻了吻小家伙的额头,用外套盖住她。
只要熬到天亮,熬到有人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沈妤在心中默默祈祷,眼泪不自觉地滴落。
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砰!”
厚重的铁门忽然被打开来,明晃晃的灯光刺得沈妤睁不开眼睛。
她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逆光中,薄靖言竟然出现在了门口。
沈妤下意识的护住怀里的栀栀,眼神警惕地望着他。
薄靖言眼神犀利的扫过她怀里的孩子,发现她面色红润,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沈妤偏过头,不想去看他。
可薄靖言却怒目而视:“不是说孩子病了吗?大半夜的吵闹,沈妤,你就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是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甚至来不及多想就冲到了地下室。
明明是她先背叛了自己,还和一个野男人生下了一个杂种,可他在听到她在地下室闹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第一时间赶来。
【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回家。】
沈妤打手语,望着薄靖言的眼神中皆是一片冰寒。
陌生的眼神,甚至那件衣服还裹在那个小杂种身上,这一切的一切,直接点燃了薄靖言内心的愤怒。
他大步上前,狠狠地把衣服拽开丢出去。
“沈妤,你休想!我告诉你,在你还没有给慕瑶捐骨髓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你别以为二叔比我强,就想要去勾引他!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你就只配去夜总会做台!”
薄靖言咬牙切齿地开口,恨不能把面前这个女人掐死!
不知名的嫉妒让他的愤怒简直直冲天灵盖,可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薄靖言拿出手机,上面跳动的名字让沈妤眼底一刺。
瑶瑶。
宋慕瑶。
他用那么恶毒的话羞辱她,却那么温柔地对待一个陷害她的女人……?
沈妤胃里一阵翻滚,咬着唇抱紧栀栀。
可薄靖言那忽然温柔起来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地往耳朵里钻:“慕瑶,怎么了?”
“靖言,我好痛,你来看看我好不好,医生跟我说,我以后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了,呜呜呜,我们的宝宝……我真的不想活了……”
凄凄切切的哭声从手机里传来,夹杂着薄靖言柔声细语的安慰,在狼狈的沈妤面前,显得那么刺耳。
他说:“好,瑶瑶,你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薄靖言眼神凶狠地朝这边投来。
“沈妤,瑶瑶因为你失去了子宫,你居然还抱着这个野种宝贝的不行,你的罪孽永远都赎不清,你给我起来,去医院照顾瑶瑶!”
他说着粗鲁地拽起沈妤,拖着便往外走。
沈妤用力挣脱,拉扯之间,栀栀虚弱地张开了眼睛。
“呃呃呃……”
沈妤着急地去检查栀栀的状态,这一举动,更是惹恼了薄靖言。
“果然是装的,你们母女两个蛇鼠一窝,还真是骨子里都是虚伪!”
薄靖言抬了抬手,一旁的佣人立刻会意,马上上前去抢孩子。
“呃呃呃……啊啊啊!”
沈妤想要护住栀栀,可是她一整天水米未进,根本就挣不过那些佣人,只能被佣人摁着,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把孩子抢走。
“啊啊——!”
沈妤嘶喊着,赤红着的眼睛中透着愤怒。
栀栀孱弱地伸出一只手,随后又无力的捶了下去。
沈妤心痛不已,哭着摇头。
薄靖言掐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抬:“沈妤,我警告你,你要再敢反抗,我一定不会再管她!”
一句话,瞬间就让沈妤僵硬在原地。
栀栀和她一样,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所以任何一点小病,尤其是发烧,对于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而且,栀栀的心脏病也一直需要药物维持治疗。
这些年来,都是宋墨谦在照顾栀栀,作为医生,尽管他的手因为受伤不能再做手术了,却还是开了一家很小的中医诊所帮人看病。
但即便如此,宋墨谦微薄的收入,也仅仅只够勉强维持两人的生活,这昂贵的药物,更是不能断的。
断药对于栀栀来说,无异于要她的命,薄靖言的威胁,精准地掐住了沈妤的命脉。
她放弃了挣扎,面露恳求,甚至要屈膝给他下跪。
“那个小杂种果然是你的软肋。”
薄靖言恶狠狠地说着这句话,看着满脸泪痕的沈妤,他眼底更是泛起了一层浓浓的恨意。
“沈妤,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就那么爱那个野男人吗?我当初那么爱你,甚至都舍不得碰你一下!你居然跟好几个男人搞在一起,还怀了孕!”
一想到六年前那个捉奸的场景,薄靖言就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
在得知她怀孕以后,他甚至还去监狱见过沈妤,提出只要她去打掉孩子,他就可以让她在监狱里好过一点。
可她却直接挂断了电话,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薄靖言恨极了沈妤的绝情,没想到即便是到了监狱里,她依旧一身傲骨。
索性,他就把她的傲骨打断!
从前的沈妤有多明艳,在监狱里就有多狼狈。
他不是不知道监狱里那些下作的手段,尤其是在面对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富家女时,那些人心里的恶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放大。
所以,薄靖言直接放任不管,任由那些想要磋磨她的人,肆意凌|辱她。
可这么多折磨,都没有让她低头,原来全都是因为不在乎。
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却对一个小杂种爱得那么深,甚至不惜低下头求他。
沈妤摇头,眼底尽是无尽的失望和荒芜。
她没有做过这些。
可这些年,她都已经解释倦了。
因为,不管她怎么说,他们都不会相信,甚至还会曲解成别的意思。
太可笑了。
沈妤颓然而麻木地任由佣人带去浴室,冰冷的水兜头浇下来,让她几乎喘不上起来。
等到医院的时候,宋慕瑶的病房里,已经有很多人了。
打开门的瞬间,沈妤便脊背一僵,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腾而起。
第11章 助纣为虐
VIP病房内。
一群熟悉的老同学全部都围在宋慕瑶的病床前。
一个个光鲜亮丽的身影,衬托得躺在病床内的宋慕瑶格外孱弱。
她一张娇容苍白如纸,但即便是病恹恹的样子,眉眼间也依旧有种林黛玉般的病态美。
“呵,瞧瞧,这是谁啊!”
林菁率先开口,故意用做了长长美甲的手掩住口鼻,一脸的嫌弃。
“怪不得呢,大老远的我就闻到一股馊味了,原来是杀人未遂的杀人犯沈妤来了,啊,不对,现在应该叫宋妤了吧?”
“薄少,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一起来啊!她当初可是害得慕瑶成了植物人!”一旁的夏茉茉附和着。
“是我让靖言带阿妤姐姐来的。”
宋慕瑶虚弱的出声,一旁的人连忙把她搀扶起来,她靠在床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她露出藏在肥大病号服下的手臂,上面还缠了很多绷带。
“天啊,慕瑶,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啊,你看看这些伤,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是我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她当年可是存了杀心的,不然怎么会开车撞人!”
夏茉茉说得义愤填膺。
“是啊,瑶瑶,这个女人简直太恶毒了,当初居然和好几个男人开房呢,说不定还带着心脏病!”
林菁嫌恶至极,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薄靖言逐渐阴沉的脸。
宋慕瑶见状,立刻打断道:“好了,不要再说了,阿妤姐,你坐吧!”
如今的宋慕瑶看起来一副善良的小白花模样,苍白的娇容搭配上湿漉漉的眼神,简直让薄靖言怜惜不已。
“瑶瑶,她是来赎罪伺候你的,你不用对她这么客气的!”
薄靖言声音透着厌恶。
说完,便径直走到病床边,细心地替她把耳畔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
亲昵的举动,让那个沈妤不想再看下去,直接移开了视线。
却不料,这一举动,直接引来了变本加厉的嘲讽。
“呵,沈妤,你装什么呢,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恐怕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吧?你装什么清高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听说那个宋墨谦就是个变态猥琐男,你们一家子简直都烂透了,听说宋家以前还虐待过瑶瑶!”
沈妤攥紧了拳头,美眸眼底赤红一片,颤抖着手打手语。
【我哥哥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她在说谎!】
当初,宋慕瑶虽然被夏芳偷偷调换了,但她一直都对宋慕瑶很好。
本来以宋墨谦的成绩,都是可以保研医学研究生的,可为了宋慕瑶,夏芳逼着宋墨谦直接毕业去找工作。
可即便如此,宋墨谦也没有过一句怨言。
直到有一次宋墨谦拿到了一个家属体检的体验券,带着宋慕瑶去体检,检查出了白血病,宋墨谦想要做配型却没有成功,这才发现了端倪。
宋慕瑶以死相逼,终于让夏芳说出了实话。
伤心的宋慕瑶在一个雨夜闯进了沈家,哭着说自己才是沈家的孩子,一切才真相大白。
愤怒的宋慕瑶因此记恨上了宋家,于是,便谎称宋墨谦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经常性|骚|扰她,惹得沈佑护妹心切,这才搞出了医闹事件。
而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宋慕瑶的一面之词,却让宋墨谦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可宋慕瑶却置身事外,几次三番装作念旧情的样子,就是不肯把姓氏改过来。
但沈妤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因为只有宋慕瑶不改姓,沈家人对她的愧疚才会越来越深,而对沈妤兄妹的报复,就会越来越狠。
沈妤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强压下心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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