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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沈中鱼【完结】

时间:2024-05-24 23:07:44  作者:沈中鱼【完结】
  李春昼看到红豆脸上依赖和迷恋的神色,笑得更加明艳动人,漂亮之余也有一丝悲哀。
  李春昼从小就知道利用自己的美貌去吸引身边的人,积年累月的练习,让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论是金银还是来自别人的爱慕,李春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
  悲哀则在于,自己明明已经和红豆认识许多年了,然而当下一次轮回开始时,“李春昼”这个名字对于红豆而言,也不过是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所以她们之间的感情要一次次重新开始,只有李春昼保留着徒劳无功的记忆,刚开始时李春昼心里还会有点受伤,到现在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
  李春昼用两臂搂住红豆的腰,就像跟春华楼里的姐姐妹妹们平时相处一样,用自己柔软的身体贴着她的身子,动作间带着红豆并不熟悉的亲昵,李春昼笑着说:“我真的没有骗你,大理寺少卿孙大人也是我的客人,不论你提什么样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满足你的!”
  “别哭了,你这样会让我心疼的……”李春昼用手背轻轻蹭去红豆脸上的泪珠,动作亲近而自然。
  红豆脸色一下爆红,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脑子全空了,李春昼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宓鸿宝皱着眉头把两人拉开,目光警惕地瞥了一眼红豆。
  李春昼让李折旋暂时留在这里盯着被绑的四个人,免得他们逃跑,然后她和宓鸿宝带着红豆回京城报官。
  李折旋一向很听她的话,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只是在李春昼的身影消失在层层树林之后,他依旧保持着扭头的姿势,像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李春昼离开的方向。
  上山容易下山难,李春昼刚走几步就感觉大腿酸得不行,宓鸿宝见状又把她背到自己身上。
  在从郊外往京城走的曲折的山路上,宓鸿宝一步一步地背着李春昼,他们下山时正是晌午,太阳高照,山路上留下宓鸿宝一步步脚印和豆大的汗渍。
  李春昼拿手给宓鸿宝扇着风,时不时用帕子帮他擦擦汗,但是绝口不提自己下来走着。
  山路崎岖,李春昼不想走路。
  宓鸿宝还记着刚刚李春昼跟红豆动作亲近的事,一脸反反复复欲言又止的不高兴神色,脸上写满了“快点哄我”的意思。
  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简直像是故意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红豆得到了一开始李折旋的待遇,时不时就被宓鸿宝回头瞪一眼,她感到茫然又莫名其妙,便低下头不跟宓鸿宝对视。
  李春昼趴在宓鸿宝背上,歪头从侧面看着他,轻声问:“阿宝,我是不是很重啊?”
  “一点儿都不重!”宓鸿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李春昼继续甜言蜜语:“阿宝,我发现你对我越好,我就越离不开你了,唉,这可怎么办啊……?”
  宓鸿宝闻言,更是把美滋滋的神色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因为拒绝跟“前凶煞・红豆”走得太近,所以紧紧跟在两个人旁边的齐乐远抬头看了一眼宓鸿宝,看着他脸上那混杂着傻气和骄傲的表情,齐乐远感觉真是没眼看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不要再因为她的一点甜言蜜语就冒粉红泡泡飘飘然了!没出息!)”
  行至山脚处,三人遥遥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妇,女人背着孩子,男人扛着锄头,像是刚从地里回来。
  此时此刻,齐乐远的心终于落下来,确认他们已经从【子副本】中逃出来,回到正常的副本世界中了。
  宓鸿宝远远地看了那对小夫妻一眼,忽然感慨地说:“其实那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活也不错……”
  李春昼收回目光,笑了笑,却没有搭话,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对于北定侯世子来说,他对田园生活的向往太过理想,也太过居高临下,宓鸿宝不曾顶着仲夏的太阳在田野间辛苦耕作,也不曾忍受过太阳把耳朵、脸颊晒到蜕皮的感觉。
  他只是想体验一下那种生活罢了,毕竟那种肮脏、劳累得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生,只要他想,便可以随时脱离出去。
  就像他们这种人的爱一样。
第18章
  三人一鸡从山上下来,骑了马又去官府报案
  今天的邸报已经张贴在城中各处城墙上了,眼前就围了一圈人在看,还时不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昨天盛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
  与昨天简短的两句话不同,今天这张邸报上写了整整一页的话。
  【若诸君欲详知其狱,则某必极言之矣。
  二十年,第一弃尸案发顺清州,其尸脔割,瘗埋不同,唯留首,俨然在几上。
  其所杀手与玉明同,以顿刀从颈入刀,不选骨隙,直斫骨,随重断颈,然后割剥离割,往往无复两断,故复抽斫,其下苦毒者久之。
  若其死也甚易,其苦乃某。
  其死在第一头,与刘玉明乡里,某年同赴都,若翻其年案,应有记录。汝等尝以玉明为劫人推勘,但以有不见之据,遂释其嫌。
  然自此之后,刘玉明所至,皆有此类,二十年,十八人命,果无疑乎?】
  宓鸿宝皱着眉头把这段话读完,抿了抿唇,直到走至远离人群的地方才说:“我觉得有点奇怪……”
  李春昼倒不是很在意邸报上写了什么,她把玩着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好奇地问:“哪里奇怪?”
  “我也说不出来……我再想想……”宓鸿宝低下头认真思考起来。
  李春昼并未下马,而是把自己腰上挂着的二皇子府的令牌摘下来,递给红豆,让她带着令牌直接进去找孙大人。
  齐乐远则趁机打开通讯频道,其他人果然已经就着这件事聊了很久了,他把消息记录翻到进入子副本前看过的位置。
  【梁嘉佑】(渔民):“我靠,今天的邸报你们看了吗?什么意思啊?”
  【琳琅】(宫女):“……大概意思就是说‘如果诸君想要详细了解这起案件,那么我就必须从最开始的地方讲起。
  二十年前,第一桩杀人抛尸案发生在顺清州,死者的尸体被凶手切割成块,掩埋在不同的地方,唯独留下脑袋,端端正正地放在家里的桌子上。
  他们被杀死的手法跟刘玉明一样,用钝刀从脖子入刀,不选骨隙,直接砍骨,靠刀的重量砸断颈骨,然后再切割分离,往往没办法一刀两断,所以还要抽刀再砍,刀下人会痛苦挣扎很久。
  所以若是让他死得太轻松,痛苦的反而是我。
  死在第一桩杀人抛尸案中的那个人与刘玉明是同乡,他们当年一同进京赶考,如果翻看当年的案卷,里面应该有记录,你们曾经把刘玉明当成凶手调查过,只是因为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便消除了他的嫌疑。
  可是从此往后,刘玉明所到每一处,都有类似的案件发生,二十年,十八条人命,你们真的没有怀疑过他吗?’”
  【梁嘉佑】(渔民):“!!!难道之前的连环杀人案都是刘尚书干的?”
  【梁峰雨】(农民):“我觉得还是不要听风就是雨吧,毕竟这个凶手也没给出证据,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阿平】(乞丐):“我们这边打听到的消息说刘玉明一个月前刚刚公开在百姓面前说过自己一定会将这名凶手捉拿归案,然后将其凌迟处死。”
  【施固】(乞丐):“他的原话是‘此等大奸极恶之人,吾若不能将其捉拿,剥皮揎草,使其遍尝冤魂之痛,宁辞归山林,终不仕宦。若杀者畜生时藏在都下人众中,汝听之,我当在此,汝更有杀者,汝当冲我来,勿伤大梁百姓!’”
  【梁嘉佑】(渔民):“姐!姐姐姐姐!翻译一下@琳琅”
  【琳琅】(宫女):“‘这样大奸极恶的人,我如果不能把他抓住,把他的皮完整剥下来,做成袋状,在里面填充稻草后悬挂示众,让他尝到死在他手中的冤魂的痛苦,我宁愿辞去工作归隐山林,再也不继续做官。如果那个杀人的畜生此时此刻就藏在京城的人群之中,你听好了,我就在这里,你如果还要继续杀人的话,你就冲我来,不要伤害我大梁的百姓!’”
  【严清泽】(客商):“我知道了!会不会是杀人凶手把刘尚书说的‘一定会抓到他’的话当成了对自己的挑衅,所以才故意把他给杀了?”
  【尤如容】(仵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简直是对朝廷贴脸嘲讽啊。”
  【成颖初】(妓女):“其实还是有点奇怪,这话说得太漂亮了,反而像是故意的。”
  【王汝玉】(王家二小姐):“可能是为了让百姓安心?”
  【钟志业】(内阁大臣):“我跟同僚打听了一下刘玉明这个人,他在大梁民间好像很有名,就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个案子以及他与凶手之间纠缠多年的较量,所以刘玉明在百姓心里地位很高。”
  【严清泽】(客商):“那他应该是好人吧?”
  【梁嘉佑】(渔民):“?那这件事我管定了!”
  【古财】(客商):“……傻叉,凭你一个人能做什么?连副本都没怎么下过的人就别说大话了。”
  【成颖初】(妓女):“那么凶手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呢?给刘玉明泼脏水?”
  【严清泽】(客商):“对于古人来说,毁掉他的名声恐怕比拿走他的命还要让人难受吧,这是有多大的恨意?”
  【施固】(乞丐):“我今天看到不少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很多百姓都在看热闹,现在民众态度普遍分为三类,一类是支持刘玉明的,一类是相信凶手的,还有一类则保持中立,第三类人最多,而前两类人数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梁嘉佑】(渔民):“啊?不是说刘尚书是好官吗?”
  【毕袁思】(毕家大公子):“群众是没有脑子的,记仇不记恩,只要有热闹看,谁在乎处于热闹中心的人是好是坏?”
  【古财】(客商):“滚,一张嘴就是冷嘲热讽,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东西。”
  【毕袁思】(毕家大公子):“你干嘛跟吃了枪药似的,见谁都要骂……”
  【洪武】(翰林院编修):“其实在这种封建制度下,百姓都是被皇权驯化过的,你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们很多人看热闹时是呆立不动的,而且目光呆滞,就像家畜一样。”
  【梁文是】(商人):“好了好了,别再往下扯了,反正都是假的,NPC而已,这件事线索不够查不出来,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离开副本吧。”
  【施固】(乞丐):“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甄行的死也被牵扯进无头尸案里来了,城里都在传他和刘玉明是被同一个凶手给杀死的,越传越邪乎,现在官位稍微高一点的大臣都开始人人自危了。”
  【成颖初】(妓女):“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昨天说过的三件事――调查刘尚书死亡的案子、玩家甄行大脑消失、系统给的童谣线索,指向的就是同一条线了。”
  【钟志业】(内阁大臣):“内阁已经决定重新调查二十年前的那桩案子了。”
  【黄元武】(客商):“等等,童谣为什么也跟无头尸案有关?”
  【施固】(乞丐):“系统给的线索是跟凶手相关的,如果杀死刘玉明和甄行的凶手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只要按照童谣里给的线索查下去,我们就可以找到那名凶手。”
  【毕袁思】(毕家大公子):“我们这边儿马上到春华楼,很快就可以见见那个规则里的【花魁】了。”
  ***
  等从官府回来,刚一走到春华楼门口,宓鸿宝就被北定候府派来的二十多个侍卫七手八脚地绑了起来。
  昨晚夜不归宿的事情果然败露,宓夫人给家丁下了死命令,不惜让宓鸿宝受伤也要把他抓回去。
  宓鸿宝还惦记着没来得及跟李春昼一起吃中午饭,在侍卫面前奋力挣扎,可惜依旧被绑成了个生无可恋的粽子。
  李春昼站在门前看着他被一群侍卫强行扛着离开,慢悠悠地挥手跟他告别。
  一般从下午开始,春华楼就会一点点热闹起来了。
  李春昼来不及回后面的小院,把红豆交给刚刚赶过来的池红,让池红带着红豆去换身衣裳,好好休息,然后就在李妈妈房间里换了身干净衣服,重新梳妆打扮好,准备见今天约好的客人。
  午热还没过的时候,就有七八个年轻人结伴一起进了春华楼,虽说几人看上去确实是一副不差钱的样子,但是其中有几个,一看就是姑娘家伪装打扮的。
  在花街柳巷里呆久了,人的眼光难免逐渐毒辣,不少嫖客和妓子都注意到了他们,也不提醒,乐得站在远处看热闹。
  李春昼刚一走出房间,就注意到了下面那场闹剧。
  不少楼上的姑娘正摇着团扇看热闹,春华楼里的姑娘们相貌都是拔尖儿的,只是并排着站在一起,就有种花团锦簇的感觉,她们见李春昼出来,便挥着扇子跟她打招呼,招呼李春昼过来看热闹。
  李春昼笑笑走过去,往栏杆上一趴,托着下巴开始看戏。
  这几日春华楼一直不太平,老鸨担心他们这一伙公子小姐是打着闹事的主意来的,因此几人刚出现,她脸上就带上客套的笑容,匆匆迎过去,问道:“几位公子是生面孔呀,不知来我们春华楼是有什么事?”
  毕袁思收回打量春华楼内部布局的视线,看上去对眼前这幅酒池肉林奢华至极的场面有些不适应,来之前,他们只将春华楼视作恐怖游戏的副本地点,想着抱团一起来能安全点,却没想到楼内竟是这样一副喧喧嚷嚷、醉生梦死的场景,热闹得不同寻常。
  世上转瞬即逝的美景往往很难留住,好比夏花秋月,而春华楼就是那个各色花卉常开不败的瑶池仙地――一切愁苦现实都与这里无关,大梁如梦如幻的盛景在这小小楼阁中肆意铺展开来。
  毕袁思从眼前繁华奢侈的场景中回过神,清了清嗓子,问:“你们家花魁在吗?我们要见她。”
第19章
  李妈妈是个完美的控场者,整个春华楼的氛围调动和姑娘们的来去都要经过她的手,既要维持好在客人和姑娘们面前的话语权,又要有亲和力,不仅说话的语速要控制好,同时她的眼睛,笑容,动作都必须完美地跟随着对方。
  除此之外,每每开张做生意的时候,李妈妈的眼睛还要随时关注春华楼里各处动态,以防止有客人喝醉了闹事,或者是性子不合的姑娘当众撕扯起来。
  在毕袁思说出这番要见花魁的话以后,李妈妈就笑了,她说:“我们家花魁自然是有的,只是她一向不见生客,郎君要是不介意,我找位漂亮姑娘来陪您喝酒可好?”
  今年的花魁大选还没有开始,李妈妈口中提到的花魁指的自然是去年的花魁谷绶病
  整个平康坊里,妓子的身份等级划分很严格,而来这里消遣的熟客也知道根据自己的身份和财力选择合适的姑娘,像谷绶埠屠畲褐缯庵滞放萍负醵贾唤哟上层的达官显贵,其他客人要见头牌,往往需要提前很长时间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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