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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如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米小糕推测应该是网上和苏雨漫跟她说了什么，苏雨漫和她私下有交流，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她的真实模样显露无疑，她扬起嘲讽的笑， “不过只是运气好而已。”
“我认同你说的话。”米小糕点头说， “我的运气确实挺不错的。”
刘如玉被堵了一道，她咬了咬牙，她不信她是无懈可击的， “你拒绝了一个十分有名的导演的邀请，做一个普通导购，我不相信，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该不会是，赚什么不当收入吧?”
刘如玉眼神怀疑，她参不透这个人成天游手好闲的能干点什么事?
米小糕摸摸鼻子， “你问这个干嘛，你好奇，我就一定要告诉你吗?我收入合法，大写的良民，你可不要自己心黑，看别人都是黑。”
刘如玉: “……”
她脸色几次变化， “呵，你脾气……可真好。”
“好像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无法激怒你，让你失态。”
“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米小糕闻言好奇， “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地主家的傻女儿，暴发户，仗着有钱为所欲为，没有什么气质，也没有什么头脑，很容易被掌控还有……毫无底线的善良。”
米小糕: “……”
“真是不客气的评价，你说的这些，我认为米粒具备一些，我是完全没有的，你对我的误解挺大的。”
刘如玉说， “是的，我每次接触你，都能够发现完全不同的一点，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容忍我吗?”
“大概是……”米小糕手放到口袋里，漫无目的的走了两步，看着周围静谧环境， “额。简单来说，你还年轻，有未来。”
“我比你大那么一点点嘛~”她一直自诩成熟的老牌成年人，尽管外表上看，表现的不多，她长得和学校里的大学生几乎没有区别，可她已经有了经验丰富的人生。
“像我们这样过来人，对于年轻人总是格外有包容心，因为我们知道人是难免要走错路的，你现在做的一切，我都做过。可我走过来了，我否定你，就是否定过去的自己。”
“因此，我不想轻易的去评判一个人，因为某个人做错某件事就说她是一个坏人，是一个无可饶恕的对象。”
米小糕朝着她笑了笑， “那是偏见。”
刘如玉双手慢慢握紧，她压制着身体的颤抖， “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坏人?你应该知道我做过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有着怎样的心思吧?”
“目前来说，你是。”
米小糕说: “对我来说你是，我也没看到你身上有什么优点，但不代表你没有，也不代表你未来就不会有。”
她想想这么说好像过于不近人情了，她再努力想想，灵光一闪地伸出食指说， “啊!其实你还挺会照顾人的，虽然那是为了别的目的。”
“是的，他很依赖我，就像我离不开他一样，我找你是因为最近的事情，也是因为别的，你的弟弟，他打算向我求婚了，说是求婚也不完全是，他的原话是，希望能够承担我的未来。”刘如玉说。
米小糕脸上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米粒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方面的表达倾向了，这不算什么石破天惊的新闻，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她弟真的是个大傻逼。
刘如玉继续说， “他跟我交代了他的家庭，他说他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哥哥也是，只有姐姐赚到一点小钱，他以后也会赚钱，但是不能保证自己像姐姐那样有钱，但至少会给我一个平稳的生活。”
她脸上的笑容温柔又忧伤，米小糕觉得这次的表情不似伪装，她低下头，肩膀抖动，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 “他真傻，他，真傻。”
她语气冷漠的重复了两边。
“我不会哭的。”
她抬起头，就像她说的那样，她没有哭。
米小糕心里叹了口气，她真的让人又感慨，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有包容心吗?”
“我看到了你身上至少还有点人性的闪光点。”
“你说过我在你眼里没有优点。”
“那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看，我难道要去讨好一个满心利益和利用，演戏欺骗我弟的混蛋吗?”米小糕毫不客气的说。
“我的意思是，你至少还算个人，至于你的哥哥和母亲，我持保留意见。”
“你觉得我还有救，你想要救我?”刘如玉说，她的语气是肯定。
米小糕不置可否， “我是觉得你还有救，但我没能力，也不想救你。我说过，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可你内心的软弱性令你始终否定这一点，你做不了决定，才难以走出泥潭。”
“我的行为，是根据你的决定而改变的，最初我只是觉得，既然是一个会爱别人的人……那她一定还没有坏的彻底，我想继续观察观察，而在楼梯道的提醒，我证实了你确实还到不可救的程度。”
“你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刘如玉说。
不是她的错觉，站在面前的女人，她平日迷迷糊糊，总是乐呵呵，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的样子。可现在完全不同，虽然还是一样的脸，可却令人感觉到——不容置疑。
内心强大自信而且坚定不移的人才能散发的力量，就好像天上的恒星，只要抬头就能看到。
软弱，阴暗，彷徨，犹豫的人会讨厌……是当然的。
讨厌她。
可是除了讨厌，还有一点点羡慕吧。
谁不想成为太阳呢?
她在黑暗模糊的阴影里摸索着，甚至连看清自己的道路都做不到，而她已经抵达那个不可触摸的终点了。
看见终点的诱惑，令她她想从这里走出来了。
“不一样吗?我始终如此，未曾改变。”
“改变的人，是你。”
刘如玉感觉心灵震颤了一下，有什么轰隆隆的升起，可那太壮观，太不可思议，和以前那条泥泞阴湿的小路完全不一样，她还没有走上去的勇气。
她看到了，可是
“那又如何?”刘如玉沉默片刻后说， “那我就不决定，你要怎么行动?”
她笑着说， “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办。”
刘如玉走过来，脸上笑容绝非善意， “和你成为一家人，似乎也挺不错的。”
她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这个时候她个人的感情，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变成甩不掉的牛皮糖，粘着她，看她跳脚，也很有意思。
米小糕发现个子矮真的很糟糕，谁能都俯视她!
等到刘如玉彻底走掉，米小糕似乎对着空气叹口气， “她动摇了，可太固执了，真是难搞的女孩子。”
轻微的踩在枝叶上的声音，一道身影走近。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没那么容易。”
“她还是在犹豫，无法做决定，我需要推她一把。”
“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帮你。”那个人说。
米小糕闻言眼睛一亮，看向了洛稚， “那太好了，你要怎么帮我呀?”
“很简单，约她出来，让她说真话。”
米小糕撇撇嘴， “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她根本就是滴水不漏。”
“除了上次在她家门口，她没说过任何话，也许那个时候我应该开着录音笔的，不过我弟也是个大傻子，他的脑子被恋爱细胞塞满，其他人说的话，哪怕是有证据，他也一概不会相信，除非让他亲耳听到。”
洛稚说， “那就让他亲耳听到。”
米小糕抬眼看他， “你是认真的?”
他轻笑出声， “当然，不能再认真。”顿了顿后，望着米小糕，一双黑眸暗沉，仿佛无底深渊，令人头晕目眩， “你好像不太相信……”
“我的吸引力。”
说完后眼光转向了别处，米小糕莫名觉得失落，他口气转淡， “那倒也是，对你似乎不太管用。”
第四十二章
“老姐你把我带我这个地方干什么?”
米小糕按照洛稚的指示把米粒带到了音乐教室。
“你难道要给我弹钢琴?姐我怎么不知道你会乐器?”
米粒停下挣扎看着旁边的三角钢琴开玩笑说道。
“我不会弹钢琴，也不会任何乐器，今天带你来这里是有别的原因。”米小糕的表情难得严肃，她双手抱胸，看着米粒问， “刘如玉是你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吗?”
米粒被老姐的直球弄得愣神，他面上浮现出一点点窘迫， “问什么干嘛啊!”
“没什么就是确认一下。”米小糕说， “你应该知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往往一个人的恋爱故事都不能从头到尾都是圆满，总会经历一些挫折，而有些挫折很可能就会导致一段恋情直接结束，如果接下来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米小糕琢磨着自己弟弟脸上的表情， “你能够承受的住吧?”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恐吓我?你总不会是自己谈不了恋爱，就看不得别人好吧?”米粒看着米小糕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你莫名其妙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和玉玉关系好得很，我们的爱情牢不可破，你的这点三言两语休想动摇我爱玉玉的心!”
米小糕脸上一阵抽搐，弟弟还真是铁打的恋爱脑!
她突然发现米粒和刘如玉还真的挺配的，两个人的固执表现真是挺有夫妻相!
“你就这么肯定她对你的心，就一定是完全真诚的吗?”
米小糕还没有忘记刘如玉说过她不爱米粒，只是因为离不开他而已。
而为什么离不开，米小糕心里模糊有点感觉，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完全脱离自身环境的，人活在社会上并不是孤零零的个体，而是一个关系网，这些关系网从各自身上延伸出去。
有人善于交际，的关系网四通八达，遍布各个地方，出门在外哪里都是朋友，对他们来说世界是畅通的，这样的人在社会上生活的如鱼得水，相较的，他们通常也会有比较高的物质需求，因为和人社交是需要成本的，而一个囊中羞涩的人，很难担负起高水平的消费。
总不能每一次聚会都腆着脸让别人付钱，长久以往就很容易变成上下层级的关系，除非是铁杆，否则别人多少都会看不过去。
刘如玉很可能就是想要交际，可是囊中羞涩的人。
家庭底蕴真的很重要!
想往上爬，就要认识上层的人，可是想认识上层的人，你就得付出同等的代价，刘如玉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也是富者越富，穷者越穷的原因。
为什么有那么多漂亮女孩要拼了命的结识富家公子哥，去整容，塑性，出卖身体?
很多人看不起这样的人，可这是社会必然，她们追寻是的更好的上等人的生活。物欲，本来就是人积极向上的源泉，当一切方法都毫无用处，这当然是最容易看到的捷径，代价只是一身骂名而已。
谁在乎骂名?那是狗屁!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米小糕忍不住陷入这样的思考当中。
对于刘如玉来说，米粒是一条新的关系线，就像是一根绳索，可以把人从无法挣脱的深渊里拉出来，而等到了光亮的地方，才发现原来呼吸是如此简单的事情，是一个动作，而不是求生本能。
可是她没有靠自己，她想要走捷径，那就要有重新坠入深渊的准备。
米粒就是刘如玉抓住的那根绳索，依托着他，站到了阳光之下，如果可以，她可能更加希望这个人是洛稚吧!
可是洛稚看透了她，米小糕感觉到他对刘如玉格外冷硬，他显然拒绝了她的求救，可以说是求救吧。
米小糕反复思考过还是觉得求救这两个字其实并不夸张。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里洛稚说过，他们是同类，他救不了她，他也是身处黑暗里的人，如果他拉她一把，只是把她从一个深渊拉往另外一个深渊而已。
类似。
米小糕猛然想到，在那筒子楼前，刘如玉黑暗空洞的眼神为何如此眼熟了，那是因为洛稚的脸上从来都是这副表情，只是因为被淡漠和冰冷所掩盖而已。
他说，他们是同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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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怀疑刘如玉对我的真心，别开玩笑了过了暑假我们谈恋爱就一年了，你觉得你弟弟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够让一个女孩把一年的时间花费在我的身上?”
米粒的表情出现了一点不耐烦， “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你不相信她!因为她找你借钱对不对?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为了金钱而斤斤计较的人。”
米小糕停止了有些蔓延的思绪，听到米粒的话不禁笑了，懒得和他叽歪，她指着音乐教室墙角的窗帘后面，因为被钢琴挡住隐蔽性还算好。
“她的真心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要她自己说了算，你现在藏到那里去，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出声和动作。”
米小糕说，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如果你是对的，我现在就回家，并且从此你和刘如玉的事情我不管不问，你们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但要是她和你谈恋爱是别有目的……”
她脸上的笑意减淡，耸耸肩说， “我也不能做什么，你是我弟，如果是别人我才懒得管这种破事，我只希望你从此能够多长一个心眼，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他们应该快要到了。”
米小糕举起手表，离约定的时间很近了。
“他们?”
米粒疑问，他看着米小糕， “你打算做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说的话作数吗，你不在阻拦我和刘如玉在一起了?”
“我信守承诺。”
从来都是满脸笑意的姐姐突然之间不笑了，她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米粒几乎从没在姐姐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除了在他小时候中二病，米小糕劝说他好好学习，一个不靠谱不正经的人，靠谱正经了，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信任感。
他知道米小糕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说明她是在认真的。
米粒心里惶恐，有点不安起来，他相信刘如玉，可是，米小糕的话依然给他的心里带来了阴影。
“快点到窗帘后面去。”
米小糕从小竖立的淫威产生了作用，米粒很听从她的话，他犹犹豫豫的站到窗帘后面，米小糕走过去替他整理好尽量不露出破绽。
“神神秘秘的。”米粒嘴里嘀咕。
可他太胖了，窗帘鼓起来一截看起来实在太过明显，不得已米小糕让他蹲了下来，钢琴可以挡住他的体型。
“这也太蠢了。”他心里不愿意。
“要不了多久，你就忍耐一下吧!”
米小糕找到另外的地方躲起来。
几分钟后，无事发生。
“姐，我能出来了吗?”米粒忍不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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