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实在气不过便故意拍了拍说这话的人的头像。
群里的人看到她的名字压根不在意,该聊什么还是聊什么。
没有陆野庇护的许星,谁又会尊重一分。
倒是突然就有一个来自群里的姜佳颖加了许星的微信。
许星知道姜佳颖,之前还有新闻报道说陆家要跟姜家联姻。
许星通过对方好友后,姜佳颖发来信息:【你要眼睁睁看着陆野娶苏今沅吗?】
许星愣了神。
……
赵安帮苏今沅接了一部都市家庭剧的女配角色,她即将要公开跟陆野的恋情,要想不被骂,只能先接这种以口碑为主的上星剧。
这部剧就在北城拍摄,拍摄时长三个月。
拍摄结束后,刚好赶上跟萧然的那部仙侠剧上线。
上线当天,杨云嵩可劲上了一波营销。
平台那边也没吝啬给流量,买热搜。
再加上这部剧质量非常不多,全俊男美女阵容,剧情新颖好看,特效做的也好,上线没两天这部剧就爆了。
赵安看着这数据都痛心。
他忍不住又给苏今沅打去了电话,问她:“沅沅,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热度,是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当红花旦的。”
苏今沅很羞愧地跟他说:“我正在试婚纱。”
赵安挂断了电话。
苏今沅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也有些晃神。
她身上穿的这件婚纱是纯手工定做,裙摆上镶嵌了九百九十九颗钻石,华丽到不可方物。
此刻她无疑是世俗意义上的幸福新娘。
可是在听到赵安让她考虑一下的时候,她不是不遗憾,不犹豫。
陆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今沅在发呆。
他走上前抬手勾了下她的下巴,“想什么?”
苏今沅回过神,她朝他看去,相比于她的婚纱,他就是一件普通的黑色西装,只是陆野本身宽肩窄腰,穿这样简单的西装显得格外好看。
苏今沅笑着看他说,“我在想,我这个选择做得值不值得。”
她虽然没说是什么选择,但陆野也听明白了。
陆野问:“所以值得吗?”
苏今沅扬唇说:“本来有点犹豫,可是现在看到你就觉得好像挺值的。”
陆野眼底噙了一点笑,“不是好像。”
“嗯?”
陆野说:“等结婚之后你会发现这个选择不会后悔,很值得。”
苏今沅心底微动,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275章 他很早就爱你
今年过年,苏今沅是跟外婆一起过的。
她没回苏家。
只是在电话里听到苏天赐说,苏屿川已经将外面那个女人跟儿子也接回了苏家过年,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苏今沅庆幸于自己没带外婆回去过年。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她是一点都不想参与。
晚上十点的时候,苏今沅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接听后对面响起了楼砚礼母亲的声音。
苏今沅当时就沉默了下来,甚至想挂断电话。
但楼母气息很弱,声音里带着哀求地说:“苏小姐,我就在你家楼下,我能否见你一面?我有点事想当面跟你沟通,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楼母太卑微了,俨然不像是当初趾高气昂地在苏今沅面前,让她离自己儿子远一点的女人。
苏今沅并不想与她单独见面,即便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拒绝道:“抱歉,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我想跟你说说砚礼的事。”
“阿姨,你放心,我已经快结婚了,我跟砚礼哥已经没有任何联系。”苏今沅以为她又要来赶自己走,立刻便说。
楼母立刻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苏小姐,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你给我十分钟行吗?就当是可怜我一个做母亲的人,我只要十分钟。”
苏今沅深吸了口气,冷声说:“你可以在电话里面说。”
她不认为有什么事需要见面跟楼母说的。
楼母道:“我想请你救救我儿子,苏小姐,我儿子病得快要死了。”
话到最后,楼母的声音里都带着浓烈的哽咽声。
那是一种没法遮掩,下意识的痛苦哽咽。
苏今沅当时就愣了下,她迟疑地问:“你说……什么?”
“他快死了,他马上就要死了。”
除夕,北城下了暴雪。
路上铺陈着厚厚的冰雪,街边都是堆砌的雪墙,冷空气直往人身体里钻,即便苏今沅出来的时候戴了帽子口罩跟围巾,但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挂着显眼车牌号的红旗车停在苏今沅家小区门口,苏今沅走出去一眼就看见了。
楼母像是不怕冷似的站在车边等她。
苏今沅走到楼母面前叫了一声“阿姨”。
楼母红着眼点头,伸手替她拉开了车门,弓着背脊同苏今沅说:“外面冷,上车说吧。”
苏今沅并不习惯于楼母这样卑微。
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今天居然对她这样的卑躬屈膝,苏今沅看她的时候,瞥见楼母鬓发处已是一片银丝。
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楼母时候的样子,苏今沅感觉她老了十多岁。
苏今沅坐上了车,楼母紧跟着上车。
车并未开出去,她们只在后排说话。
苏今沅看着楼母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原本想问楼砚礼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现在楼母的状态让她不敢问。
倒是楼母先出声开了口:“苏小姐,请原谅我在这样的时刻来找你。”
苏今沅摇头。
楼母将一个文件袋递到苏今沅面前,“这是砚礼的检查报告。”
苏今沅接到手中,她将里面的病历单抽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可她能看懂最后的那句“胃癌晚期”。
苏今沅怔住。
楼母出声说:“他去年就生病了,但一直瞒着我跟他父亲。”
苏今沅感觉手里的病历单,犹如巨石般沉重。
她低声说:“他也没有跟我说过。”
只是这一瞬间,苏今沅脑子里那根微妙的线好像突然接上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可如果这份好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他根本没有以后的话,一切好像就能说得通。
苏今沅抿了抿唇,压抑住鼻尖酸涩感觉,出声问:“阿姨,是砚礼哥不愿意接受治疗,你想让我去劝他吗?”
楼母轻轻点了点头,但又很快说:“我跟他父亲帮他在国外联系了一位很权威的医生,但他并不愿意去国外,他只想留在国内治疗,我是很想让你帮我劝他,同时也很想让你考虑我之前说过的事情。”
苏今沅一怔。
楼母看向苏今沅,“如果你愿意嫁给砚礼,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我跟他父亲没有其他孩子,以后楼家的家业,都会是你的。”
苏今沅终于明白上次楼母为什么在寿宴上说出那样一番不理智的话。
她久久没出声。
楼母开口说:“我知道你跟陆总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按理说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跟你提这件事,这样很不道德,很强迫人。可请你原谅我作为一个母亲,想要为唯一的儿子实现心愿的心情。”
她真切地说,“如果你愿意嫁给砚礼,无论砚礼未来是生还是……只要最终结局定了下来,你都有重新选择别人的机会,我不会强迫你。当然,我也不需要你为砚礼留下一个孩子,我只想你能好好陪陪他。”
苏今沅摇头,她嗓音嘶哑着开口:“阿姨,即便我不跟砚礼哥结婚,我也很愿意陪他,不需要走到这一步。我跟砚礼哥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的感情。”
“你不知道吗?”楼母有些不解地看她。
苏今沅问:“什么?”
楼母看着苏今沅的眼睛好半晌,确定她并没有装腔作势的意思,才自嘲地摇头,“你真的不知道。”
苏今沅有些不明所以。
“砚礼他五年前就见过你,我以为那时候你们就认识了。”楼母突然说。
苏今沅愣了下,“什么?”
楼母痛苦地拧紧眉心,“五年前,不,应该是六年前了,他总喜欢往北城舞蹈学院跑,我那时候就调查过你。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你,与你这个人无关,我厌恶你的家庭背景。”
苏今沅第一次知道这段过去,她呆滞地听着楼母的话,对于这段过去毫无印象。
她六年前还在舞蹈学院,压根没听说过楼砚礼这个人。
“我太厌恶你了,我不能忍受我唯一的儿子跟你这样的人有什么接触,所以我逼着他结了婚。”
那是那么早的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候苏今沅甚至都还没有认识陈最。
第276章 我的遗憾也是遗憾
楼砚礼从小就是一个克己守礼的人。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应该要做什么样的事,又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是父母眼中的好儿子,是弟弟妹妹眼中的好兄长,他怀着众人的期许,成为他们眼中最优秀的人。
他有好学历,有好相貌,有好工作,也有好品性。
他甚至没有缺点。
楼母对这个儿子太满意了,这个儿子是她一辈子的骄傲,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她那样优秀的儿子看上了一个舞女,一个小三所生的女儿。
那是怎么样的耻辱。
好像纯白的纸面上泼下一团乌糟的墨汁。
她太着急冲洗掉白纸上的墨,以孝道相压制,以各种手段逼迫,让他同意了跟她看中的世家小姐结婚。
那是她极为满意的一段好姻缘。
对方言情书网,有才情有相貌,跟楼砚礼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谁都要夸她一句命好。
楼母当时也曾暗自窃喜自己生了楼砚礼这样一个听话懂事的儿子。
可不过五年,楼砚礼离婚,不再顾忌她的任何打骂迁怒,千方百计都要跟苏今沅纠缠到一起。
她去年还曾以为自己儿子是迟来的叛逆,突然不想循规蹈矩的生活,就想追逐爱情。
直到楼砚礼病情加重被送去医院,她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病入膏肓。
“砚礼他从小听话懂事,从没有让我跟他爸操心过。他做的唯一出格的事,就是看上了你。”楼母说。
在得知病情的初期,他就毅然决然地要离婚。
说不上他究竟是为了苏今沅,还是就想为自己活一次。
可知儿莫若母,楼母明白楼砚礼的遗憾在哪里。
“苏小姐,我就是想让他少一点遗憾。”
车窗外又落起了大雪。
苏今沅垂着眼,手指紧紧地攥着。
“苏小姐,算我求你。你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能答应。”
苏今沅出声说:“可是砚礼哥遗憾是遗憾,我的遗憾就不是遗憾了吗?”
楼母一怔。
苏今沅黑亮的眼睛朝楼母望去,“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可是突然让我嫁给一个我当兄长一样敬着的人,我做不到。更何况我跟五哥已经决定要结婚了,如果我答应了你,去填补砚礼哥的遗憾,可我自己呢?”
她异常理智地开口,“你说砚礼哥很久以前就喜欢我,可我并不知道这件事,甚至你现在跟我说他喜欢我,我都不敢相信,我对砚礼哥从来就没有爱情。我也不能因为他的感情所以就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
苏今沅深吸了口气,说:“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需要我去帮你劝说砚礼哥好好接受治疗,我可以帮忙,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楼母急了,她质问:“难道你就不能当哄哄他吗?等他以后……你依旧可以跟陆野在一起,你想跟谁在一起都行。”
“这种事不能哄的。”苏今沅摇头,“而且我相信砚礼哥也不希望我因为同情怜悯所以跟他结婚。”
苏今沅望向楼母痛苦而焦急的脸,出声说,“阿姨,他自小便是天之骄子,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非得让他在喜欢的人面前那样不体面吗?他此前甚至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生病了。”
如果楼砚礼真的想要以此博取她的怜悯,他有无数的机会,用不着楼母找上来门来。
苏今沅想到楼砚礼的上一段婚姻,她叹了口气:“你已经逼他过了五年他不喜欢的生活,到了现在你还想逼他吗?”
她依稀记得她记忆里初见楼砚礼的模样,他身上总有一层笼罩在身的沉郁压抑,旁人眼中的克己守礼,不知道是他多少次阉割自我情感才能成就的美名。
“我没有逼他!我这是在为他好!你没有孩子,你当然不会明白做父母的苦心,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怀着遗憾去死,我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来送给他!”
楼母突然就哽咽了起来,“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血,我宁愿自己去死都不想他有什么事,我怎么可能逼他!”
苏今沅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你觉得很好的东西,并不是他想要的。阿姨,我会去看他,劝他好好治疗,其他的我做不到。”
她伸手推开车门,下了车。
“苏今沅!”
苏今沅站在雪地里看向她,朝她鞠了一躬,“抱歉。”
外面太冷了,呼啸的寒风夹着鹅毛大雪直往人领子里灌。
她慢步往小区里走,不敢走太快,怕滑倒。
只是风吹得她鼻尖酸涩难耐,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地想,世事怎么这样无常?
回忆起楼砚礼,她总先想到他望向她的眼睛,那是那样一双温柔的眼睛,像辽阔的大海,浩瀚无边,包罗万象。
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无论做出了什么样的蠢事,他都不会责怪她,只会问她有没有事。
再之后想起的才是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每次见面都会送她的礼物。
当时觉得他礼物送的实在太过贵重,现在想想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送出的那些礼物?
是见一面就少一面?
还是想着这说不定就是最后一份由他亲手送给她的礼物?
苏今沅回到家后,暖气蒸腾而上,将她发稍的雪融成水。
她将帽子围巾摘了,又将外套脱下。
外婆刚煮了汤圆从厨房出来,看见她便叫她来吃汤圆。
苏今沅应声答好。
“那么大的雪,谁叫你下去?”外婆问。
苏今沅没说楼砚礼的事情,只说朋友刚好从楼下路过,所以来给她拜个早年。
外婆点点头,又笑着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苏今沅手里,“压祟钱。希望我们沅沅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苏今沅鼻尖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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