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她紧紧抱着傅平冲进厨房,对着傅野,眼睛亮亮的,就像是一泓清泉:“傅野,你知道吗?崽子喊我阿娘啦!”
傅野看着女人抱着孩子,夕阳照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这些天下来,谢元禾忙里忙外,瘦了一点,身上的尖锐也磨平了不少,变得很是温和。
“嗯。”傅野突然变得很冷淡。
谢元禾发现他态度不对,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他了,赶快放下崽子,推了推他,高兴也散去了,她最喜欢的毕竟还是男神。
于是她轻声道:“崽,你先出去玩会儿呗,阿娘待会给你弄,现在阿娘要和你爹商量点事儿。”
傅平先是看看傅野,又看看谢元禾,发现俩人之间的氛围忽然变得不好了,立刻点点头。
“老公,我对崽子说的话也做到了,你怎么反应这么冷淡哇?!”谢元禾拉着傅野的手臂,走前了几步,“刚刚在外面你还和我关系那么好呢!”
男人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如同沾了世界上最浓的墨,凝望时见不到底,似笑非笑:“我觉得你不缺我那点好,也不缺热度,因为我看你挺火的。”
这话说的,有歧义,跟猜哑谜似的,谢元禾装傻:“啊老公,你说什么?”
“听不懂?那没关系,你就装傻下去。”傅野冷嘲了一句。
最终还是谢元禾败下阵来,没办法,谁让她喜欢傅野,于是拉了拉他的衣角:“好嘛,我哪里有什么热度?”
傅野目无表情地念出一句话:“余生那么长,我只想和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有机会!”男神跟她表白了,她还不赶紧答应!
谢元禾嘴上的话比脑子转得快,然而在傅野冷冰冰的视线中,她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卧槽!不对!回答错误,应该是没机会!
“不对不对!”谢元禾终于清醒过来了,“我申请再次答题,没机会!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句话分明就是宁卫城对她,哦不,是对原主说的。
因为谢元禾把自己跟原主分得很开,又怕傅野误会,脱口而出:“宁卫城特别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死了。”
我敲,更不对了!
要是男神之后去调查,就会发现压根不是这样,于是她连忙补了一句,“诶呀,我要怎么跟你说呢?!”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大脑就开始疯狂运转,要怎么填补这个坑呢?
“我的意思是——喜欢就要双向奔赴,他虽然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他,所以不就相当于他喜欢的人已经死了?我真不知道他还喜欢我!”
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自己摘出去。
“小的时候我跟他一起玩儿,关系是好了点,但后来他入伍了,我家和他家都闹翻了,之后就没有联系了,要不是这一次他回来,我还真想不起他。”
“那你这次上山,为什么又跑过去找他?”
“我又不是专门去找他的,我原本是打算去找叔爷,但是在叔爷家遇到了宁卫城,你也知道宁卫城身份不简单。而且他父亲当年也参与过水库的修建,我就想着借来用一用。”
谢元禾说完这话的时候,傅野的手微微攥紧刀柄,剁的力气更大了,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
“那你有事为什么不找我?”傅野想到了上一次卖平平,她也是这种理由,他倒要看看这次还有什么借口。
“你地里还有活啊,从早上割禾晒谷,到打猪草洗牛棚,晚上得空还得去打猎,哪有这么多时间啊!我都怕你累着!”
谢元禾处处为傅野着想,她眨巴眨巴眸子,“我实在不忍心再给你负担!”
“噢?是吗?”傅野懒懒抬了个眸子,“不给负担,但会给个绿帽?”
谢元禾:……
她不是这个意思。
谢元禾抓了一把头发,有些自暴自弃,“诶呀,那下次有事,我找你行不行?!”
“我没宁同志厉害,这些事儿解决不了,你去找你青梅竹马的宁同志吧!”
第23章 亲一口就哄好了
“你要我怎么说嘛,我就真的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她都说到这份上了,傅野还不相信。
她一个着急,拉了一把傅野,原本只是想亲在他的脸颊上,没想到傅野正好偏过头。
于是柔软的唇贴在了男人冰冷的薄唇上。
谢元禾心脏爆炸,但是飞快地使坏,伸出了舌尖,而后眨眨眼,连忙后退一步。
“这下,你信了吧!我也就只喜欢亲你!只稀罕你酱婶的!”她后面那句话说得飞快,有些含糊不清。
而傅野瞳孔一缩:……
那张冷峻刚毅的脸原本是小麦色的,这会子莫名多了一点粉色。
谢元禾还想嬉皮笑脸来着,就是那一双雄鹰一般锐利的眼多了两份神气,让她不敢乱动。
“我,就亲亲你,没犯啥事吧……咱们可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呢。”
她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而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谢元禾先是抬头看看屋顶,发现上头已经修葺好了,于是又低头看看水泥地,“好了,我去教崽子弄东西了,哈哈,先走一步!”
谢元禾逃得很快,傅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幽深。
他沉心静气下去,只是唇瓣之间依旧残留着那余温。
心脏加速跳动,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如同他第一次扛枪对着敌人的瞬间。
原本打算剁肉做肉饼的,傅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剁得太久成了肉泥,只好加了一点番薯打成的粉末,揉搓成了肉丸。
晚上大家都喝了一碗野菜肉丸汤。
傅平晚上睡觉之前还想抱着那飞机,而谢元禾则是睡得四仰八叉,将这张床占了一大半。
傅野叹了一口气,将她的手脚都移了一下,让出了一个小小的位置,躺下之后,他吹灭了蜡烛。
转了一个身,盯着窗外的月光,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整理思绪。
谢元禾只喜欢他吗?
好像从她脑子摔了一道口子开始,就是了。
那他喜欢谢元禾吗?
看了一眼睡得熟透的女人,他不自觉地移开眼神,怎么还有这种念头?
他对谢元禾不是还有怀疑吗?说不定这就是她的新手段,就像崽子说的,这些都是糖衣炮弹。
他怎么可能去喜欢她,他早晚要离开这里的。
视线落在了那架飞机上,细细观察后,他猛地觉得这架飞机做的还真不错,他在部队都没见过这么精致的,要是能卖出去赚外汇就好了。
要这么说,谢元禾还是很聪明的。
傅野想了大半宿,没能睡着,只好小心翼翼地朝着后山而去,不一会儿,一只鸟儿从山林间飞出。
男人爬上树桩隐蔽了身形,看着昼伏夜出的动物们,出都出来了,那就再整点东西回去吧。
只是没想到,还有人跟他一样,大半夜的不睡觉!
看着那聋哑女单薄的背影,傅野悬挂了数年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地了……
第二天,谢元禾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崽子坐在一旁,身边是碎了个螺旋桨的飞机。
他嘴一撇,红了眼眶,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
“阿娘,爹爹不小心把飞机撞坏了。”一大早起来,傅平就想要玩,他爹让他先洗漱吃饭。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他爹矗在旁边,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傅平看着男人手里碎了的飞机,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但他想到娘还没醒,愣是忍住了。
“你爹玩的?”谢元禾看着那力度,有些好笑,“你怎么不让你爹修啊!这很简单的。”
男神不可能不会啊,这可是没点技术含量的东西。
“爹爹他去上工了。”傅平怎么可能说自家爹爹不会呢?
于是非常孝顺地打掩护。
“行,那我吃饱了给你修,咱们再把这个飞机弄好一点,让它飞的更远,飞的更高!”
谢元禾其实有想过把这架飞机升级成探寻无人机。
但是手中的东西不够,收集资料的话,影像肯定是做不到了……
诶?不过原主嫁过来的时候,谢家好像陪嫁了一个收音机。
她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等她弄好的时候,发现村子外头有车子经过,车上还印着什么通讯维修,开的路也是往水库方向去的。
谢元禾一喜,这个宁卫城动作真快啊,这么快就找人来水库修通讯设备了!
等到晚上,谢元禾和傅野聊起这事儿,不禁赞叹了几句:“也不是我真想夸宁卫城,他这人是真实在,上头就立刻派人下来了。”
傅野听完之后,被气得有些不想说话。
这明明是他的功劳!
仔细想想,自己又不能说出来,更加生气了,冷嘲热讽了一句:“是是是,就你那青梅竹马实在。”
谢元禾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没带脑子,讪讪一笑,舔着脸又来了一句:“当然,这比不上我崽的爹啦。”
“我有什么可比的,也就只会种种庄稼,做个饭,洗个牛棚。”傅野冷冷一笑,没理她。
“不是啊,你可是个做大事的人!这种事情只是为了磨练你的意志……”
再说了,这环境,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做啊!
总不能把锅碗瓢盆当淬炼试剂的仪器吧?
今天,谢元禾还去了卫生所,一问才知道如今的药物都是定量的,花钱不必说,最重要的是拿不到手。
也不是没想过去城里,但她实在没这么多时间了。
好在她回来的路上看到山里挺多草药。
这些大自然的宝贝肯定不能浪费了,家里那些锅碗瓢盆消毒完拿来萃取,也不是不行。
洪灾之后要是遇到什么头疼发热,还能应付一下。
谢元禾夸宁卫城实在,确实没错。
但是她不知道,宁卫城确实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县城,只是管这件事儿的人出差开会去了,只说会给领导发一个急电。
真正起作用的,其实是另一封急信……
第二天,谢元禾去找了村子里年纪最大的族老。
族老拿出一本日志,谢元禾看了一眼,发现这水库的蓄水量居然可以达到4.05亿立方米。
于是谢元禾马不停蹄地让宁卫城再去一趟县城的气象局,借气象降水记录数据。
只是没能借走,宁卫城怕谢元禾失望,便自己看的时候,偷偷背下一部分的数据。
回来告诉谢元禾后,谢元禾想了好久。
这数据确实会让大宁河水位上涨,淹没一部分庄稼,但也不会这么严重地让大宁村往后数年都恢复不到原本的生机。
“你在想什么?”傅野这天下工突然变早了,而且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西瓜,圆鼓鼓的身子,看起来特别喜人。
傅平见到了西瓜,扬起那小手手就开始拍着,听着那干脆的声响,美滋滋地想着这肯定是个甜瓜。
“爹,这是哪里来的呀?”
傅平想着是不是宗叔叔他们又来了?
没想到傅野却说:“这是县长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家里种的,给一颗我们尝尝。”
是哦,谢元禾猛的想起,傅野还救过县长。
谢元禾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让傅野帮着分析。
傅野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刚刚说的,那只是照往日的记录,可如果加上极端暴雨呢?”
对啊!
极端暴雨会导致水位不断上涨,最坏的局面会冲垮堤坝,整个平宁水库都毁了……
这已经不是囤不囤货的问题了,是要逃离这个地方才能保命啊!
这天后,谢元禾更忙了,一个人从早上出去之后,差不多要到深夜才回来。
崽子跑过来问:“娘,你去哪里了哇?怎么老是不见你!”
谢元禾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在干一件大事。”
傅野关切一句:“那你自己出去的时候小心点,早点回家。”
“我不是一个人去呀。”谢元禾伸展了一下身子,扭了扭酸痛的手臂,“宁卫城跟我说检修水库的工作人员这几天都在,我和他们一起去看看。”
傅野听完之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好后,没再说话。
崽子坐在饭桌前,头一次觉得这个家好像分成了三部分。
他娘每天白天不知道在干什么,回来就累的倒头就睡;他爹每天晚上不知道干什么,趁着他们都睡着的时候,偷偷出去。
他们都瞒着他。
娴姨中途来了一趟,说她的调令很早之前就下来了,她过几天就要回城了,问他知不知道他和爹爹什么时候走。
傅平叹了一口气,头一次对娴姨的智商产生了点疑惑,他说:“娴姨,我才五岁,我知道个什么?”
第24章 男神杀人了
真要走,爹爹肯定会跟他说,但这会子爹爹阿娘忙的都跟没他这个儿子似的。
姜雅娴语塞,怎么这小崽子不好骗了,嘴巴严实了起来,问了好几次都讲不出什么东西。
……
另一边,遥远的海岛。
一个头发微白,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隐藏在黑暗之中。
他开口,声音沙哑,潜藏着怒气:“傅正勋还不愿意回来?”
“是,消息传回说,他还是想寻回……夏小姐。”
男人猛地转过身,眼镜透出冷光,他抓起桌面上的瓷杯,一下砸在女人的脚边。
“夏灿阳早就已经死了,傅正勋还寻什么?他疯了是吗?”
就这样见不得他好,非要寻回来取代他的位置?
女人沉默,甚至不敢抬头看男人一眼,
他们都是夏灿阳女士一手教导出来的学生,面前的男人甚至还继承了夏女士所有的遗产……
他为什么不愿意完成夏女士的遗愿?
“好好好,你们带不回傅正勋,没关系,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个儿子。”
傅正勋五年前带回来那崽子,取名为傅晋宁。
晋宁,那分明就是晋原钧为他孩子取的名字?!
晋原钧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还知道他设计毒杀夏灿阳的事情。
可是五年前他明明动过手脚了,飞机失事,那为什么还会有一个孩子?!
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两年前傅正勋为了保住孩子,自愿离开,这已经超出了我们可控的范围,这一次他不回来,一定是寻到了什么证据,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那个孩子,得死。”
“傅正勋,也得死。”
他们多年前都是夏女士的学生,是好兄弟,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所以所有阻挡他的人,都得死。
女人听到这一句话,身子一僵。
老大这是要让她一命换一命,所以这次不是傅正勋死,就是她死……
而远在大宁村的傅正勋却不知道,有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准备向他袭来。
谢元禾和宁卫城以及工作人员又上山了,这一次她们扛上去的装备更多。
同时还有各路救援队伍都集中了,小到跟上山的民兵,大到穿着救援服,开着皮划艇的警察。
村支书开了村子里的喇叭,开始不断循环:“今日要开展平宁水库的防汛泄洪紧急演练,模拟水库因受连续强降雨影响,开闸泄洪,大家不要在河边逗留,要看住孩子,不要下水,不要靠近河边!”
然而某一个瓦房外,一个高大的男人接过了矮小男人手中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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