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靳远掷地有声,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远周脸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事儿,我替你压下来就算过去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出去吧。”
时靳远扬手逐客,白远周亦步亦趋地退出办公室。
走出时誉集团大门,他脸上才覆上一层阴霾,放在两侧的双手攥紧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白远周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应如星被时靳远给放走了!
他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人,就因为时靳远计划落空。
白远周浑身气得发抖,可他却不能将时靳远如何。
叮铃!
电话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白远周的脸色越发阴郁。
“事情办得如何了?”
听筒里,传来年轻男人冷厉的声音。
“别提了,被我那好舅舅抓了个现行,给我唱了出调虎离山,私自把人给我放了。”
白远周语气低迷。
“她发现那些照片了吗?”
男人沉默了几秒询问。
“我不确定,不过看她的样子不像是知道了,如果真知道了,那她也伪装得太好了。”
“还是怪你自己不小心,我早和你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枕边人也要提防。”
男人语气不善:“应如星长得挺漂亮,你可别因为她那张脸心软。”
“别忘了,色字头上是一把刀!”
“我知道的。”白远周连忙回应,“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我们的大事。”
他眼中迸出一股狠厉。
“最好不过了,你要真看上应如星就让她成为咱们的人,像以前那些女人一样,要做不到……”
男人顿了顿,森冷的语气令人如坠冰窖:“你知道该怎么做!”
白远周抿紧嘴唇:“放心吧,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天。”
“等我们的大事成了,时靳远也只配给你提鞋,以后你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了。”
白远周狞笑,眉眼笑在一起,“当然,我早就受够他了!”
要不是时靳远,时家和白家不都是他的?
那老不死的东西老来得子,要不然,时家的家当不都得落到他手里?
这些年,时靳远独大,一手撑起时家,就连他爸妈都畏惧三分。
他与时靳远年纪相差不大,可辈分、身份却截然不同。
从小就被两相比较,他永远比不过时靳远。
这么多年的压迫,终归有一天,他都要让时靳远体验一遍!
应家。
应如星回到家的时候,应声声和应父都不在。
她洗了澡清理了身上的伤口,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正准备下楼找点吃的,就听见开门的动静。
“混账!”
“啪!”
应父冲进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应如星猝不及防。
她愣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将她从迟钝中拉出来。
“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得罪白家了?”
第八章 白家要退婚
应如星回过神来,舌尖抵着内侧,讽刺地笑出了声:“我得罪白家?”
她手腕上被白远周捆绑的红痕还在,应父却跟瞎了眼似的看不见。
不问她为什么受了伤,反倒是质问她如何得罪了白家。
“姐姐,不是你得罪了白远周,还能有谁?”
“你都不知道,父亲刚才有多丢脸,多生气!”
应声声走上前拉着应父的手,“爸爸,手打疼了吧?”
“我给您找膏药,你别生气了,好好和姐姐说。”
应声声挽着他的胳膊,扶他到沙发坐下,拿了清凉的膏药来给他涂抹。
不知道的,还以为挨打的是他。
应如星看着这一幕,怒极反笑。
“还是声声懂事,你要有声声一半懂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打了我,还要我懂事?”
应如星冷笑。
“杀人还得定个罪名呢,不由分说就给我一耳光,还得我谢谢你?你要觉着她好,以后你大可只要一个女儿!”
“混账东西!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应父脸色气得通红,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应声声连忙替他顺气,扭过头斥责应如星。
“姐姐,是你先惹了白家让父亲丢了脸面,父亲才动手的!”
“你非但不认错,还把父亲气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得罪了白远周,现在他要退婚,还要撤掉对咱们家的帮助!”
应声声一副大义凛然之色,帮腔训斥。
“退婚?那挺好啊。”
应如星没想到白远周会主动提出退婚,她知道这是白远周的手段,可不妨碍她落个轻松。
只要能退婚,就能摆脱白远周。
“应如星,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应声声猛然起身,“你明知现在应家有难,白家可以相助,你却不管应家死活,你忘了这些年,父亲是如何把你养大的吗?”
“你忘了父亲对你的付出吗?”
“闭嘴!”应如星冷喝。
“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到你教训我吗?”
她冷眸瞥过应声声,应声声顿时噤若寒蝉,下意识地靠向应父,装出一副委屈害怕之色。
应如星满眼讥笑地看着两人。
这些年应父如何待她的,她记得一清二楚!
母亲去世之后,他就把这个只与自己相差一岁的妹妹带进了应家。
婚内出轨,还有私生女。
她母亲的婚姻,着实成了个笑话。
没有了母亲的她,也失去了父亲的疼爱。
应父对应声声的亏欠弥补和愧疚,都在后来的日子里给了她。
应声声要什么有什么,而自己却活得像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现在,她还有脸提从前?
“她是你妹妹!”
应父大喝,“她教训不了你,当老子的总能教训你?”
他抬手,作势又要给应如星一巴掌。
可这一次,应如星却没让他如愿。
偏头躲过他的巴掌,应如星眼底凉意满布。
对上她的双眼,应父手也僵在空中。
后背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冷涔涔的。
手逐渐落下,像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威严般,他板起脸道:“不管你怎么说,白家这门婚事不能退!”
“就是,可不能退,应家还得靠姐姐你嫁去白家来扶持。”
应声声附和点头,又往应父旁边躲了一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无论如何也要把白远周哄回来!”
“我要是不呢?”
“你敢?!”应父瞪大眼。
“姐姐你可不能这么自私,咱们应家,可都指望着你嫁过去呢。”
“白家这婚事要是退了,咱们应家怎么办?爸爸怎么办?”
应声声添油加醋说道:“而且传出去也不好听,爸爸脸上无光,人人都知道姐姐你被白远周玩烂了退婚,以后谁还敢要你啊?”
“还有,摊上你这么个姐姐,声名狼藉的,以后我也不好找婆家啊!”
“所以这婚事,绝对不能退!”
应父闻言,连忙点头:“声声说的没错,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得顾全大局!为我、为应家,还有声声着想!”
应声声听见应父赞同,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应如星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无尽悲凉涌上来。
“我自私?还是你们自私?”
“这门婚事我从来就没同意过,都是你一厢情愿定下的!为了你、为了应家,为了应声声,可唯独没有为了我!”
“拿我当筹码,换你们的荣华富贵是吧?到底谁自私?”
应如星气得浑身颤抖,遏制不住地大吼。
眼泪蓄满眼眶,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爸,原来姐姐就是这么看我们的!”
应声声红着眼眶,委屈出声。
应父指着她,颤抖着手。
“你简直无法无天了!我不和你说这么多,总之白家的婚事你自己去挽回!要是做不到,我就停了你的生活费!”
“反正你现在翅膀硬了,长能耐了,自生自灭去吧!”
应父拂袖而去,转身上楼。
房门摔得震天响,整栋屋子都跟着颤了颤。
应声声憋回了泪水,笑得猖狂:“怎么办啊姐姐,嫁给白远周那个花花公子,还是自己出去自力更生呢?你还没毕业,难不成出去卖?”
“我要是你啊,就顶着应家大小姐的头衔嫁人,以后做个富太太吃香喝辣。”
应如星抹了把脸,笑的苍白:“好啊,那我和白远周说说,让你嫁给他。”
“应如星!”
应声声变了脸色,白远周那种花花公子没半点真本事,全靠着家里才混个名头,才不是她想要的。
这种人渣,留给应如星就行了。
“踩到你尾巴了?”
应如星面色沉冷,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颌。
“应声声,管好你这张嘴,不该你掺和的事情别掺和。”
“应如星你以为你躲得过去?”
她一把挥开应如星的手,气急败坏地喊道:“白远周不会放过你的!”
“你让他难看,害他进局子,你以为他不会报复你?”
“那又如何?那也是我和他的事情。”
应如星指尖翘起,狠狠划过她的脸颊:“我只知道,你要是管不好你这张嘴,我也管不好我的嘴。”
“前段时间被付教授褒奖得了青睐,你还沾沾自喜吧?你说,要是父亲和付教授知道你那篇出彩的论文,是花钱找人代写的……”
应如星勾唇,“会如何?”
第九章 舅舅,故意在更衣室等我
应声声脸上血色尽褪:“你……”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既然知道,肯定就有证据。”
应如星快速说道,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要不想这件事被我说出去,最好就管好自己的嘴。”
应声声抿紧嘴唇,狠狠瞪了她一眼:“算你狠!”
望着应声声落荒而逃的背影,应如星松了口气。
第二天。
应如星下楼就撞见了正准备出门的应父。
昨夜不欢而散,两人碰面时,应父仍旧板着脸。
应如星也没给他好脸色,扭头钻进厨房。
门口处传来应父的声音:“卡我已经停了,什么时候你和白远周和好,什么时候再恢复。”
应如星顿了下,应父径直离去。
听见关门声响,她立刻打开手机,调出手机银行界面,果不其然那张副卡上显示着“冻结”两个字。
应如星低咒了声,这下好了,本就拮据的生活更加贫困了!
应父说到做到,应如星这会儿是悔不当初。
昨晚到底还是太冲动了!
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应如星心里烦躁,电话突然响起来,是冯樱。
两人互诉近况,约了在网球场碰面。
化悲愤为力量,应如星只想狠狠发泄!
“话又说回来,你要是昨天不闹这么一通,你父亲只怕会变本加厉。”
“现在除了生活困难点之外,至少他没办法再拿捏你。”
冯樱宽慰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应如星嘴里虽说着悔不当初,可心里却不后悔。
比起被逐出家门,她更厌恶嫁给白远周。
她知道,落在白远周手里,不会比在应家好过。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要实在过不下去不还有我吗?再说了,我还能多给你介绍几个兼职。”
“也只能这样了。”
应如星叹了口气。
两人说笑着往球场里走。
刚走了没几步,冯樱就停下脚步:“说什么来什么,冤魂不散。”
应如星抬头就看见了白远周。
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那笔挺的西装下,藏着一个龌龊、肮脏的灵魂。
眼里掠过丝冷意,应如星刚要拉着冯樱掉头,从白远周身后走出来另一个人。
鹤立鸡群。
简单的运动服在他身上也遮不住他矜贵气质。
犀利的瞳孔快速掠过四周,俊美的脸上带着疏离却不失得体的淡笑。
“时靳远。”
冯樱胳膊肘拐了拐她,应如星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男人。
男人的视线看过来,眯了眯眼,又掠开。
要不是旁边还有个白远周,应如星这会儿已经主动上去搭话了。
她拉着冯樱,朝更衣室走去。
人群里的男人和旁边的人低语了几句,随后也朝着更衣室走去。
冯樱去了个洗手间,再进更衣室时,应如星已经换好了衣服。
“我看见时靳远进了隔壁的男更衣室,我帮你看过了,没有其他人。”
应如星眨了眨眼,冯樱快速推了她一把,“机会难得。”
“我去外面给你守着。”
应如星舔了舔唇,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运动服,没有犹豫地脱掉了外套,转身走进了男更衣室。
男更衣室不大,陈列着一个个的柜子。
一进门,应如星就看见赤裸着上半身的时靳远。
他的后背宽阔而平脏,肩胛骨和脊柱之间的线条流畅而有力。
听见动静,时靳远迅速转身,视线落在她身上,微眯起眼。
应如星毫不遮掩地打量他,腹部坚实有力,清晰完美的线条彰显着他的坚毅和自律。
两臂的肌肉不夸张,微微隆起,尽显男人的性张力。
男人嗓音慵懒低沉:“这里是男更衣室,你要是说你走错了地方,我会觉得你的谎言拙劣。”
应如星挑眉:“我没有走错,我就是来找你的,时舅舅。”
“白远周都要和你退婚了,还喊我舅舅?”
应如星往前走了两步,“你不喜欢吗?”
她靠近时靳远,踮起脚尖,吐气如兰。
“不喜欢。”
时靳远毫不留情地推开她。
应如星踉跄两步,稳住身子,眼底溢出几分散漫:“不喜欢,还故意在这儿等我?”
时靳远拿起旁边的衣服套上,“应如星,上次我就和你说过,女孩子要自重,这次我不介意多送你一句,女孩子不要自作多情。”
“不是吗?”应如星眨了眨眼,一个扭身挡在他跟前,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将时靳远摁在了柜门上。
“舅舅你明明就换好了衣服,却还要跟着我来更衣室,不是为了等我是什么?”
她温软的眸露着水光,软得令人呼吸一滞。
“衣服湿了。”
时靳远声音透着几分凉薄。
“哪里湿了?我摸摸,看看舅舅有没有说谎。”
她说着,手就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冰凉柔软的指腹触碰到坚硬结实的肌肉时,应如星明显感觉到男人身子一僵。
深邃的眼瞬间暗沉下来,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架势。
下一瞬,时靳远捉住她的手。
“应如星。”
他目光顿住,凉薄的眼里透着警告。
“舅舅,你捏疼我了。”
应如星嘟起红唇,软声软气。
几乎是她开口的瞬间,时靳远就将她的手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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