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绮岿然不动,继续好整以暇的喝着茶。
“你聋了?”
“我好着呢,就是不想去。”
杜母绷不住了,她已经在闺蜜们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幸灾乐祸。
“王姐,”
她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穿着围裙的保姆王阿姨立刻走了出来。
杜母招手,指了指司绮,“带她去里面吹吹冷气,这孩子大概是中暑了,说话糊里糊涂的。”
后半句是对桌上几个富太太解释的。
司绮眼皮都没抬,轻笑了两声,对正走过来的王阿姨摆了摆手,
“你别折腾了,”她对杜母说,这次,没有再叫婆婆,“我有正事来的,办完了就走。”
杜母脸色漆黑,“什么事等下午再说。”
司绮怎么可能听她的,她放下茶杯,从包里摸出其中一份《离婚协议书》,从容的放到对面的桌上,直接切入了主题。
“这个你看看,我自愿净身出户,但是之前装修你们家那套房子的钱要还给我的,而且,我今天就要。”
*
眼色这种东西,一般是越有钱有地位的人,越没有。
越有钱,越塑料。
旁边几个富太太交换了个看戏的眼神,明显激动了起来,坐直了身体,对司绮七嘴八舌的‘关心’起来,
“噢哟,离婚协议书啊?小司这是和今何吵架啦?”
“净身出户?乖乖!这么意气用事哦,你这孩子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呀?来给阿姨说说,阿姨给你评评理呀。”
“不过我说啊,老姐妹,人家那个装修钱确实要还给人家的,咱们也不差那点钱对吧,不然传出去,人家还说你欺负穷人呢....”
杜母的脸越来越黑,一掌拍在桌上,将手边讲究的餐具拍的叮当作响,
冲司绮骂道,
“你大白天放什么屁,脑子瓦特了?”
“赶紧给我滚回去!”
这下是脸平日里的贵族矜持做派也装不下去了。
司绮耸了耸肩,又从包里摸出了一个ipad,随手点了两下,递了过去。
“杜太太看看吧,小心别让别人看到了~”
杜母低头不屑的一瞟,瞬间瞳孔一缩,手里快速一翻便将ipad盖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倒没有看出来你竟然坏到这种地步了?”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司绮。
司绮一脸惊讶,“你以为照片是我P的?杜太太,继续往后翻,还有视频呢,视频总不能也是假的吧。”
杜母咬紧了牙关又看了几秒,终于狠狠将ipad摔在地上。
脸色忽然惨白忽然潮红,明显气的不轻,就是不知道是被谁气的了。
司绮叹了一口气,再次开了口。
“我说了,五百万,我现在就要。不然呀...不知道在座的阿姨们有没有兴趣观赏一下我手里的照片呢....”
“哎哟,什么照片呀?”
离她最近的那位富太太已经凑了过来,一脸的求知若渴。
杜母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
“你跟我上楼。”冲司绮冷声道,
司绮歪了歪头,“嗯?”
杜母咬牙切齿,但依然要维持体面,
恶狠狠的问,“不是要钱吗?”
“哦!好呀!”
她这才站了起来,路过地上的ipad,还顺便捡起来拍了拍灰。
半个小时后,司绮神清气爽的从曾经让她心驰向往的小洋楼里出来,带着银行卡上、刚到账的五百万。
身后传来保姆王阿姨的尖叫声,
“太太?太太你怎么了!快叫救护车!我们家太太晕过去了!”
司绮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她又不是圣母,怎么可能同情敌人。
而且,杜母并不是她气倒的,要怪,就怪她伸了个好儿子。
蒋星璨的车还在路边等着,司机见她出来,远远地便下车来帮她拉开车门。
“司小姐,去哪里?”
“谢谢,去银行。”
第20章 放火,应该这样放
蒋星璨和大部分纨绔富二代一样,是不需要做事的。
但就算他不做事,名下巨额的资产、股份和日常的庞大开销,也需要专业的人来打理。
像他们这样的纨绔富二代,手下一般都有一个七八个成员组成的助理团队。其中包括专业的会计师、律师、职业资产经理人,都是行业最顶级的人才,当然,以及.....
以及帮他们处理、像司绮这样身份的女人的人。
也不知道蒋星璨一年里需要包养几只金丝雀,才能让助理能够如此的熟能生巧。司绮刚从银行出来,一位穿着黑色通勤正装、戴黑框眼镜的干练女助理便已经等在了车门旁。
“司小姐你好,我叫李然,是星少的生活助理。”
李然长得不算特别漂亮,是那种一看就很有手段,做事干净利落、话并不多的妹子,是司绮喜欢的那种类型。
果然如她所认为,李然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之后,直接跳过了寒暄,开始机械化的聊正事。
她先递给司绮一个漂亮的粉色信封,“这是给您的信用卡,主卡账户是星少名下,每月最高额度为五十万,密码您可以自己设置。
当然,在您与星少关系结束之时,该卡便会被注销,所以不用归还。”
“好。”
司绮将黑色的卡从信封里掏了出来,随手扔进了自己的包里。
接着,李然打开了手里的ipd,问她,
“司小姐,住宅方面,临江路的公寓还是富豪汇的独栋洋房?”
司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想了想,“公寓吧。”
“好的。”李然在ipad上点了点,继续问道,“车的话,白色宾利欧陆还是红色法拉利Roma?”
“红色。”司绮也不由自主的跟上了李然的节奏。
“好的。”
又操作了几下,李然合起ipad。
她抬起头来对司绮露出一个职业微笑,“那可以了司小姐,我现在带你过去吧。”
比起那些喜欢滔滔不绝炫耀自己的专业、或者显摆自己知道很多内幕的人,司绮道更喜欢李然这样公事公办、直接了当的风格。
她将司绮带到了位于临江路的一栋管家式服务公寓楼,半个小时之内就帮她办理好了所有的入住业务。
下午六点整,李然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她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下班。
而司绮则是简单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在十分钟后出门。
她在楼下的餐厅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并没有开蒋星璨的车,而是打车回了果园村。
*
蒋星璨又不是什么没有故事的男同学,他是S市最有钱有势的浪荡子,怎么可能因为睡过几次就睡出感情。
这一点,司绮自始至终都很清醒。
他对她的多看一眼,只是因为她和那位白雪公主长得一眼可见的像,怕她这种虚荣肤浅的女人,流入市场后,作践了白雪公主的名声。
司绮很清楚,如今又给房子又给车子的包养,这只不过是蒋星璨换一个方式,换一个笼子,将她藏起来的手段罢了。
说是说的金屋藏娇,但蒋星璨是必然不可能来找她的。
至少不可能这么快。
司绮自然乐见其成,毕竟她点头答应跟了蒋星璨,也只是为了暂时稳住他而已。
*
回到湖边的小房子已经又是夜里十点了,对面的房子黑灯瞎火的,看起来今晚许熹并没有来这里。
司绮摸出钥匙开门,走近了才发现院子的大铁门上全是坑坑洼洼的打砸痕迹。
很明显,白天她不在的时候,那家人来闹过了。
老房子的围墙修的很矮,成年人随随便便就能翻过去。
他们并没有翻墙进去,大概是因为进去看过来,发现里面每道门都锁的死死的。而强行破门进去的话,则会损坏很多门窗。
把这栋房子已经当成自己所有物的那家人,自然舍不得。
司绮又是孤零零一个小姑娘,一看就很好欺负。
于是他们选择留下打砸的痕迹,威胁她。
这肯定不是威胁的全部,肯定还会有后招。
这正中司绮下怀,因为她就等着他们来欺负自己。
*
进了院门,空气中瞬间飘来一股刺鼻的味道。
是汽油。
司绮当做没有闻到,径直上了二楼的卧室。
房子里的热水器、燃气都是通的,她简单的梳洗过后,像没事人一样上了床,熄灯睡觉。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凌晨一两点,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
窗外终于又响起OO@@的声音,有人翻墙进来了。
躺在床上一直睁着双眼等待的司绮立刻坐了起来,在一片漆黑中勾了勾唇。
她光脚走到窗户边,站在窗帘后面往院子里看。
翻墙跳进来的是两个男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三十岁左右,应该是那位表姨婆的两个儿子。
两人进了院子,手里都提着两桶汽油。
他们鬼鬼祟祟的在院子里看了一圈,迟迟不肯动手,仿佛是不愿意烧坏任何一处角落,因为舍不得。
磨蹭了几分钟,最终在堆在院子一角的杂物上淋了一点汽油,放火点燃了。
然后又捡了两块装修剩下的砖头,将一楼二楼的窗户砸坏了两扇。
做完了这些,两个人翻墙飞快的跑了,连刚才剩下的汽油都没有带走。
一直在窗帘后面冷眼旁观的司绮冷笑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就这?
*
司绮依旧没有开灯,但自小在这里生活的熟稔让她对小楼的每一处位置都了如指掌。
慢慢从二楼下来,司绮走到院子里,弯腰捡起了那几桶几乎是完整的汽油。
然后抱着汽油,又慢悠悠的进了屋子。
一路从一楼走到二楼,将手中的汽油缓缓倾倒。
厨房,客厅的沙发窗帘、电视,主卧次卧的衣柜、床上、冰箱、空调、洗衣机......
无一幸免,全都淋上汽油。
打火机的开关发出‘嗒’得一声轻响,不到十分钟,整栋楼的每个房间里,瞬间便都窜起了张牙舞爪的烈焰,将这一整栋小楼里、鸠占鹊巢的残留全都吞噬。
呵~
司绮这才开怀的笑了。
放火,就该这样放嘛。
这房子里的家具都是新买的,那家人放火砸窗户,只是想将她这个‘孤苦伶仃’没有靠山的小姑娘吓走,然后再美滋滋的搬进来住,自然舍不得玩真的。
但司绮舍得啊。
满屋子的实木家具,在汽油的鼎力相助下,燃得特别快。
再加上各种厚实的布艺软装,以及卧室墙面上新贴的墙纸,所有的房间一瞬间都沦为了火海。
司绮满意的回头,最后欣赏了一眼。
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渣,用力往自己的大腿插去。
第21章 自己上来
同一时间,许熹终于结束了在隔壁城市的项目巡查,连夜回到S市。
黑色低调的汽车穿过市区喧嚣的霓虹,终于开进了崇明岛上、被农田拥抱的柏油马路。
整个果园村都睡着了,远处依稀飞着一些荧光。
许熹按下了车窗,听着稀稀拉拉的知了声和鸡鸣狗吠,终于觉得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些。
汽车开到了坡顶,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尽头的火光。
“少爷,是对面那家。”副驾驶的保镖回头道。
“嗯。”
许熹神色淡淡的收回视线,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
前方的保镖只好转了回去,不敢再多话。
旁边开车的保镖偷偷从后视镜瞟了一眼许熹的脸色,不知道该往前开还是掉头,又不敢问,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这两个保镖很明显并不是那晚在清浊门前的那两个,不然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马上就到了,司机放慢了速度。
车头一转准备开到一旁的空地上,这时前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
司机赶紧刹住了车,
“少爷,是前天留宿的那位小姐。”
许熹脸上的冷漠终于有了涟漪,司机的话音刚落便抬眼往外看去。
透过慢慢降下来的车窗,他看见了靠在自家院墙边的女孩。
她竟然在家。
司绮穿了一件露腰棉质背心,下身穿了一条刚刚到大腿根的纯棉家居短裤,看起来港式应该是在睡觉。
深夜依稀的月色中,姣好的身材展露无疑。
她的一头长发全都是水,湿淋淋的散在两边肩头,将本来就单薄的背心染湿了一大半。
脸上还算干净,手臂上沾了很多黑色的脏污,但好在并没有看见伤痕。
许熹的视线往下,皱起了眉。
司绮右边大腿上划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鲜血在黑夜中呈现出暗红的颜色,顺着雪白的腿一路往下流,是一眼看过去的视觉震撼。
但她自己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仰着头靠在身后老旧斑驳的围墙上,手里随意的把玩着手机。
围墙后方,声势浩大的火场红光,像是一幕巨大的背景板,衬着她浑身的漠不关心和鲜血淋漓,让人感觉诡异的凄美。
车前方的两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保镖一时都看呆了,车停在那里没有动。
*
看见车灯,司绮抬头冷冷的看过来。
见是许熹的车,脸上才终于有了表情。
她站直了身体,往路中间走了两步,离开了墙下的那片阴影。
像是从阴暗走进了光明,娇笑着朝着后座的许熹挥了挥手。
“晚上好呀许总~”
她叫的是许总。
许熹闻言看向她,神色是明显的询问。
司绮小跑着到了车后门跟前,微微弯下腰和他说话,
“许总,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你知道我了?”
司绮点头,“嗯,我朋友都告诉我了,就是上回清浊的安保经理。”
她的态度依然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并没有因为知道许熹的身份有任何改变。
许熹盯着面前这张言笑晏晏的脸,视线往下,她大腿上还插着一片碎玻璃,
“不疼?”他开口问。
“还行吧。”女孩又是无所谓的一笑。
插得这么深,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
许熹抿着唇不在说话,脸色阴沉。
车上的两个保镖都知道司绮那晚在小楼里留宿,和自家老板至少是认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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