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打岔,沈艾秋原本乱糟糟的情绪居然平静了很多,晚上居然也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谢今朝起得很早,换了一身运动服一大早上在院子里压腿。
沈艾秋正准备去做早饭,被他喊住了:“早上别做早饭了,我待会出去跑步,顺便买回来,其他活儿也先别干,等我回来再说。”
搞得沈艾秋有些莫名其妙的。
谢今朝回来的时候,不仅拎回来了豆浆油条,还带了一副橡胶手套给沈艾秋:“这几天手上的伤好之前,就戴着这个干活。”
这手套也不知道他哪儿弄来的,没有后世那些专门做家务用的手套小巧灵活,但结实是真的结实,防水功能妥妥的。
“这没必要吧!”这多大点事儿啊,那伤口还没有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冬天去河边洗衣服冻出来的裂口深呢!
沈艾秋是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她就不是这么娇贵的人。
谢今朝板着脸:“要是被我发现你不戴着干活,要扣工资的。”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是我故意难为你啊,要知道这伤口上都是有细菌的,你用这手做菜,万一弄到了菜里,感染我了怎么办。”
要不是沈艾秋上辈子在叶秀丽那儿看过那么多书,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文盲,她就真信了。
“好,我会戴的,谢先生您放心吧!”
“又叫我谢先生?”
“记住了,下次不会。”
沈艾秋送安安上幼儿园,特地跟老师们又交待了一遍,除了她本人跟叶秀丽或者谢雪樵来接,其他任何人,不管是谁,都不能让对方把安安接走。
老师们昨天已经被园长批评过了,想起来也还有点心有余悸,这离婚了夫妻双方抢孩子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呢!
有人将心比心,挺同情沈艾秋的,觉得她自己带个孩子不容易,也愿意帮她。
但也有人心里不以为然,等她一走,就翻白眼:“自己家里的事都处理不好,关我们什么事啊!白白害得我们被批评,要我说啊,咱们幼儿园就不该收这样的人。”
一样米养百样人,小小一个幼儿园,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的。
中午叶秀丽他们过来吃饭。
叶秀丽才端起碗,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这碗沿上怎么有个豁口呢,按道理小沈那么细致的人,不应该会拿这样的碗给她用才对呀!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昨天晚上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一时还没缓过来,算了,不计较,待会吃饭的时候当心点儿就可以了。
她一个念头还没转完,沈艾秋就带着歉意开口了:“我早上一时没注意,这碗都成这样了,叶阿姨,谢叔叔,你们吃饭的时候当心点儿,先将就吃完这一顿,我下午再去买新的。”
叶秀丽这才发现,原来不止她手上这个,这一桌四个人手上的碗,全都是带着豁口的。
不仅是碗,就连装菜的碟子也都一样。
“怎么,昨天晚上家里来贼了,把咱家里的盘碗都磕了?”
沈艾秋看了谢今朝一眼,没有说话。
叶秀丽瞪着谢今朝:“怎么,是跟小沈吵架了,发脾气砸的?”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不就是几个碗嘛,又不是买不起,买新的就是了。”
叶秀丽撇撇嘴,不是吵架了就行,这个儿子向来幺蛾子多,懒得管。
下午的时候,胡冬玲来了一趟,她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喜滋滋的,两只手拎得满满的礼物过来的。
“秋儿啊,我是特地来谢谢你的,谢谢你帮我找了个好工作。”
“谢就谢嘛,还给我拎这么多东西来,这是不把我当姐妹啊!”沈艾秋看她拎来的礼物,都是一些高档的礼盒,价钱肯定不便宜,这一堆至少大几十块是要的。
快顶一般人半个月工资了。
“哪儿呀,这可不是全给你的,主要是让你帮我转交给叶教授,多亏了她帮我介绍了这份工作,这事儿是你帮着牵线的,你也欠了叶教授的情,我总得懂事点儿不是?”
“也行,那我就帮你转交给叶教授,说是你的谢礼了,对了,你这个主家怎么样,活儿多不多,他们家的人好相处不?”
第40章 怕什么来什么
胡冬玲告诉沈艾秋,吴大妈人挺热情的,也大方,给她开了一百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呢!
活儿也不多,就平时在家里干的那些,做做卫生,一日三餐,还有早晚接送小孩。
这样吴大妈就可以放开手脚安心地去医院照顾他们家老头子了。
至于其他人嘛,就那儿媳妇人有点儿傲,不过也不会瞧不起人,对她客客气气的。
胡冬玲对这份工作很满意。
说完之后,她匆匆忙忙就要走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去干活了,这个点儿,也该去接孩子了。”
沈艾秋看看时间:“我跟你一块儿过去吧,顺便去接安安。”
她怕周宏志那边的人再过来骚扰,决定这些日子还是自己辛苦一下,早晚亲自接送。
“不是说叶教授他们帮你接吗?”说起这个,谁能不羡慕呢,没听说过,给人当保姆还能带着孩子一块儿上门的,这就算了,主人家还帮忙给孩子找幼儿园,还帮忙接送。
说出去也没人敢信啊!
沈艾秋便把昨天的事跟她说了,听得胡冬玲火冒三丈:“这家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我就知道那死老太婆来了肯定没好事!那他们要还是纠缠不休,该怎么办呀?”
沈艾秋想起昨天安安哭成那模样,眼中露出狠厉的神色:“想抢安安,门都没有,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重生一回,她当然想开启新的人生,好好过日子,但如果有的人不想让她好过的话,那对方也别想好过,反正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谁怕谁啊!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两人还没走到幼儿园门口呢,就发现那边闹哄哄的。
“这老人家真可怜呀,被儿媳妇打成这样,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不行,我们得跟园长反映一下,有这样的家长,孩子肯定也不是好的,咱们的孩子不能跟这样的人一起上学。”
沈艾秋走过去,就看见吴土英坐在地上“嗷嗷”地哭,鼻青脸肿的,一只手裹着夹板吊在脖子上,看着还真是备受欺凌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沈艾秋随口问站在旁边的家长。
她平时送安安来上学的时间比较早,遇不上什么家长,下午一般也不是她来接孩子,所以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家长认识她的。
“这老太太,儿媳妇是个不安分的,攀上高枝跑了,还把他们家唯一的孙子给带走了,她想去把孙子接回来,结果就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旁边的人也来插嘴:“听说那儿媳妇是给我们学校的教授家当保姆,结果跟主人家勾搭上了,这才跑的,还把那孩子弄到了咱们幼儿园了,你说,咱们的孩子哪能跟那种人一块儿上学啊,我们打算联名向园长提意见,你们参加不?”
胡冬玲是个火爆性子,听到这里已经按捺不住了:“胡说八道,她说什么你们都信吗?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她这是冤枉人!”
这时旁边的人上下打量她一番:“看着面生啊,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恶毒的儿媳妇吧?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挺有本事的啊!”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说……”
胡冬玲本来是挺泼辣的,但在大学这种地方,在这些她以为是文化人的面前,天然就有一种低人一头的感觉,以至于急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艾秋拍拍她的肩膀:“别着急。”
走到刘土英的面前:“你说我打你了?”
刘土英猛地抬头看见沈艾秋,立刻指着她破口大骂起来:“我呸,死贱人,你还敢来,快来看啊,就是这个贱人,不要脸的臭婊子。”
听她骂得难听,周围的人都皱起眉头,在大学校园这种文明的地方,真的很少听到这种粗言秽语。
刘土英不光骂人骂得口沫横飞,她还吐痰,一口口浓痰往地上吐,把人恶心得直往后退。
明明刚才对她还挺同情的家长们,这时候也恶心反感起来。
沈艾秋忽然抬起手,正反两个巴掌,“啪啪”地扇在了刘土英的脸上:“既然你说我打你了,那我就先把这个罪名坐实了,不然白担了虚名,我多吃亏啊!”
周围的人纷纷嘀咕:“怎么还真打人啊!”
“死贱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刘土英叫嚷着伸手就朝沈艾秋抓过来。
沈艾秋没有跟人打过架,但不代表她不会啊!
上辈子离婚前,被周宏志家暴,差点被打死。
离婚后经济宽裕了些之后,晚上空闲时间花钱报了个班,学防身术,学一些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怎么样尽量保护自己的招式。
还看很多中医方面的书,学穴位,知道抓住那些位置,能让人身体麻软,使不出力气来,还知道怎么样能让人暂时说不出来话。
刘土英用农村妇女打架的方式,凶狠地朝沈艾秋扑过来,很快就被她有技巧地抓住,没受伤的那只手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
“老实点儿。”沈艾秋一只手抓住刘土英,另一只手按在她的颈侧,不让她说话:“没错我是带着孩子离开了她儿子,但那是因为他儿子出轨包养小三,还家暴,对孩子也不管不问,我带着孩子跟他离婚有什么错?”
她嗓音清朗,中气十足,压过闹哄哄的场面,清晰地传进围观群众的耳中。
“至于打人,她这身伤是哪里来的我不知道,但刚才的两巴掌,大家都看到了,确实是我打的,一巴掌是是因为他们想跟我抢孩子,不顾孩子的意愿,偷偷把孩子带走;还有一巴掌,是因为她侮辱了我的雇主。”
“没错我是当保姆的,我的雇主看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帮忙让我家孩子在这边入学,我非常感激他们,但他们都是堂堂正正的好人,我们之间也是清清白白没有丝毫不正当的关系,他们不应该因为帮助了我就受到这样的污蔑。”
她说话吐字清晰,条理分明,比刘土英那夹杂着无数粗言秽语的哭骂来得有说服力多了。
围观群众当然是更愿意相信她说的多一些。
“说得好!”谢雪樵和叶秀丽走了过来,站在沈艾秋的身边,“我们就是她的雇主,孩子也是我们介绍入园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只管向我们提。”
第41章 鱼死网破
“原来是谢教授和叶教授啊!”
“早说是叶教授家,我们就不会误会了呀!”
两位教授学识渊博,在各自的专业领域上都是很有知名度的,而且夫妻俩一直以来感情都很好,以才貌相当、伉俪情深而著称。
要说什么保姆第三者插足,破坏雇主家庭的事,放在别人家还有一点点可能,在谢教授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保姆我之前送孩子来上学的时候见过,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也挺有气质,不像是农村出身没有文化的人啊!”
“要不是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谁愿意离婚啊,有这样的婆婆,那家里肯定是个火坑啊!”
亏得这些家长们都是比较有文化素养,讲道理的人,听完沈艾秋的解释,舆论一下子就全都站在她这一边了。
“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她跟那家人就没有关系了,那老太婆这样来闹事,可以送派出所了吧!”
“对的,可以告她寻衅滋事,还有诽谤,没有任何证据就在这里败坏别人的名声,这种行为绝对不能姑息。”
“不是,那刚刚说的,跟园长提意见,还要不要提啊?”
“谢教授和叶教授推荐入学的孩子,性子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咦,我想起来了,我知道叶教授经常来接的那个小孩,叫做周岁安是吧,是我孙子的同学,待会等接了孩子我问问,看那孩子怎么样。”
“周岁安啊,我也知道,我女儿很喜欢他的,说他讲故事特别好听,班上的同学都喜欢听他讲故事呢!”
“既然这样,那提意见这事就先放一放,等了解清楚情况了再决定。”
幼儿园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沈艾秋到底是不想让安安看见自己亲奶奶这个样子,跟叶秀丽他们说了一声,让他们帮忙去接安安,她把刘土英送去派出所。
就算明知道送去派出所她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但吓一吓她也是好的。
沈艾秋也没有想到,这老太婆的战斗力居然这么强,本以为昨天让她吃了点苦头,至少能消停几天呢,没想到她断了一只手还能上蹿下跳。
说起来沈艾秋也是好奇:“你又得罪什么人了,怎么被打成这样?”要知道这人在乡下的时候,战斗力可是很强的,沈艾秋从来没见她被打得这么惨过。
刘土英脖子上的钳制被放松,终于能够说得出话来了,憋了半天的骂人的话喷粪似的喷涌而出。
沈艾秋皱了皱眉头,刚想让她闭嘴,就看见一块圆圆的大石头被塞进了刘土英的嘴巴里,撑得她“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沈艾秋看着面前的谢今朝:“你怎么来了?”
“怕他们再来闹事,特地过来看看,不过好像来晚了?”
“不晚,正好,我正打算送去派出所,你刚好帮忙送过去。”
谢今朝上下打量一番刘土英:“啧啧,都弄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劲头来闹,看来是苦头吃得还不够。”
派出所里,匆匆赶来的周宏志对沈艾秋怒目而视放狠话:“姓沈的你把我娘害成这个样子,我跟你没完!别以为攀上了野男人我就不敢动你了,给我等着!”
沈艾秋语气平静:“别以为我怕你,既然你打算跟我鱼死网破,那就来吧!”
刘土英在一旁煽风点火:“别听这女的胡咧咧,她能有什么本事,这种不要脸的贱女人,就该抓回乡下浸猪笼。”
一旁的民警用力敲了敲桌子:“那是违法犯罪!”
周宏志却想到了沈艾秋手里的账本,有些色厉内荏:“你别忘了我可是安安的亲爹,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安安将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回去的路上,沈艾秋一直精神恍惚。
“怎么了?在担心那姓周的吗?”谢今朝问。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沈艾秋说。
她一开始确实是打算捏着周宏志的把柄,让他不敢对自己做什么,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相安无事。
可是刘土英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衡。
让她意识到,只要有这一家人存在,她跟安安的生活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稳。
“我就问问,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你手里是不是有那人的什么把柄?”
“没错,我手里有一本账本,记录了他一些违法犯罪的事实,还有行贿的记录等等,足够把他关进去,坐个十几二十年的了。”
谢今朝琢磨了一会儿:“你没有这样做,是因为如果安安有一个坐过牢的亲生父亲,对他将来的前途会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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