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步走向程尤鸢所在的车辆，助理则去交涉处理这起事故。
车窗被敲响。
萌萌眼疾手快地按下后面的车窗。
程尤鸢抬起头，看向迅速赶来的男人，眼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慢吞吞地喊了他一声。
周聿淮见她这模样不对劲以为她受伤了，立即让萌萌打开车门，然后想抱她的时候却被程尤鸢抬手阻止了。
程尤鸢：“老师，我可以自己走。”
周聿淮唇角微抿，下颌角绷紧。
随后，侧过身子让她下车。
萌萌低下头，声音有些抖：“那就麻烦周总带鸢鸢去医院检查一下了，我处理好这边就去医院接她。”
男人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助理和萌萌留下来处理后续，司机开车，带着周聿淮和程尤鸢两人前往医院。
路上。
周聿淮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心里的后怕也缓缓褪去。
过了几秒，他出声询问：“鸢鸢，伤到了哪里？”
程尤鸢如实回道：“磕到了一下脑袋。”
周聿淮眉头微蹙，“肿了吗？”
程尤鸢点点头，“有点。”
周聿淮：“我看一下。”
不等程尤鸢说话，男人就抬手自然地抚上了她的脑袋，眸色深沉，仔细检查是哪里肿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靠近，男人身上清冽的木质香自然而然地也迎了过来。
程尤鸢不自觉地呼吸一顿，脑海中再次闪过刚才出现的场景。
似乎……
曾几何时，他也这般在她危难时刻出现过，也是这般凝重的表情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周聿淮一直注意着她，见她出神出声问了一句：“鸢鸢，怎么了？”
程尤鸢半垂下眼眸，缓缓摇了摇头。
对于这几段突然出现的模糊记忆，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何种心情。
她只觉得有些乱。
她也怀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但直觉告诉她，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可是……
怎么会呢？
两世的记忆都不曾跟这些有过半分重合啊。
周聿淮以为她是不舒服，放缓声音，温声开口：“很难受吗？要闭眼休息一会吗？”
程尤鸢：“不用，对了，老师那些人怎么处理？”
周聿淮：“你想怎么处理我便怎么处理。”
程尤鸢默了两秒，道：“那就正常处理。”
她不希望这样的情况以后再发生。
这次还好，没怎么受伤。
但有些私/生是很过分很过激的，她只担心牵扯到身边人。
周聿淮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声线低沉：“鸢鸢，这不是你的责任，是他们的错，你不用自责内疚，嗯？”
程尤鸢有点讶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随后对他笑了一下，乖巧应下：“嗯，我知道了。”
第149章 见过，或者认识
……
很快，车子到达医院。
因周聿淮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直接从电梯上去就有人前来领着他们走安全通道带程尤鸢去做全面检查。
做全面检查？
得花不少时间吧？
程尤鸢：“老师我只撞到了头，不用那么麻烦的。”
周聿淮温声道：“做个检查才安心，要是你父母他们知道了大概也会这样说的，乖，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都这么说了，程尤鸢也不好再拒绝。
只是他这个乖字怎么那么像哄小朋友啊……
让人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程尤鸢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连忙制止了下来，面对男人看过来的询问视线仰头干笑了一声，“没事没事，可以开始了。”
周聿淮微微颔首，随后让人带她去进行全面检查，他则在外面等她。
程尤鸢出了事定然是瞒不住的。
她刚进去不久，沉景年就过来了。
看见在外面坐着的周聿淮，他眼尾微敛，沉声问：“鸢鸢呢？”
周聿淮：“在做检查。”
沉景年闻言立马拧起了眉头，“伤到了哪里？严重吗？”
周聿淮嗓音平静：“磕到了头，情况还好，避免付姨他们担心，所以让她做个全面检查。”
沉景年嗯了一声，“多谢了，那几个人呢？”
他问的正是跟踪程尤鸢的私/生。
周聿淮听到这个问题眸色暗了下来，闪过一抹凛然厉色，报了个地址给他，“送进去了。”
沉景年又道：“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周聿淮略一颔首，没有拒绝。
围绕程尤鸢的话题结束后，两个男人便陷入了沉默与安静之中。
趁着程尤鸢在做检查的时间，助理分别把电脑送了过来，他们一边等她检查一边处理落下的工作。
大半层走廊，安静的只能听到敲打键盘的声音。
其中要转去别的室的时候，周聿淮和沉景年纷纷起身，跟着程尤鸢一块过去。
看到沉景年，少女乖巧地喊了一声哥。
沉景年应了一声，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头还痛吗？”
程尤鸢：“还好，不怎么痛了。”
将近两个小时，所有检查才全部做完。
检查结果无法当场就出，要等到下午才能拿到。
这个点已经十二点多了，沉景年让助理在这里等，然后他们三个一起去吃饭。
程尤鸢眨了眨眼，不自觉地看向一旁的周聿淮，“老师？”
怎么办？
本来说好要补他一顿饭的……
周聿淮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微微弯了下墨眸，道：“嗯，走吧。”
沉景年就在程尤鸢另一边，自然看见了两人之间的小“互动”，面无表情地盯了周聿淮两秒，然后率先牵着程尤鸢的手往前走。
沉景年：“鸢鸢，走了，我饿了。”
程尤鸢噢了两声，注意到身后的男人于是转过头喊他，“老师，走呀！”
周聿淮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对于沉景年的幼稚样还觉得挺稀奇。
不过，这样的时候以后或许会更多。
男人微微垂下眼帘，抬起脚步跟上了前面的兄妹两人。
……
三人去的是就近的一家中餐厅。
等菜的期间，包厢内莫名有种诡异的安静。
程尤鸢坐在中间，周聿淮和沉景年两人分别坐在她两边。
少女看了看左手边，又看了看右手边，思考着应该主动说什么话来打破这份沉默。
不过还好，沉景年先她开口：“鸢鸢，西京演唱会结束后会回家吗？”
程尤鸢：“应该不会，直接去下一站提前做准备。”
沉景年微微颔首，“好。”
大多是兄妹两人聊天，程尤鸢时不时会将话题抛给周聿淮，让他也参与进来。
如果不是知道两家相熟多年，有合作的关系，程尤鸢还以为这两人之间怎么了呢。
菜全部上齐后。
周聿淮先给程尤鸢盛了一碗汤，又擦干净手，给她剥虾放在她另一个碗里。
男人动作自然又熟悉，看过去像是做过了许多遍一样。
沉景年：“……”
他凝眸注视着这一幕，默了两秒，随后也开始给程尤鸢夹菜。
他也是知道她的口味的，所以桌上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一时间。
程尤鸢的菜碗里很快就堆满了。
两个男人隔着中间对视了一眼，随后又一致挪开视线。
程尤鸢左看看右看看，不偏不倚，一下子给沉景年夹菜，一下子又给周聿淮夹菜。
“哥哥，你也吃。”
“老师，你也吃。”
忙的她一时间都顾不上自己吃。
周聿淮见状温声开口：“不用给我们夹菜，你自己吃。”
程尤鸢：“噢，好。”
不过好在她的协调端水下，一顿饭还是安稳和谐地过去了。
饭后。
萌萌正好打来电话，现在要去机场了。
沉景年刚想开口说话，周聿淮便道：“我送你过去。”
程尤鸢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跟电话那头的萌萌说不用特意过来接她，她自己过去机场。
正好，她也有些话想问周聿淮。
萌萌：“好，那你注意点。”
由于是私人行程，所以粉丝们并不知道她今天飞往西京。
程尤鸢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程尤鸢：“哥，那我们就先走了，过些天见。”
沉景年深深地看了一眼周聿淮，到底没说什么，闷声应了个好字，“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想想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妹妹有危险居然第一时间给周聿淮打电话。
这个男的凭什么？
程尤鸢不做他想，乖巧点头：“好，知道啦。”
沉景年：“去吧，路上小心。”
……
去往机场的路上，车内只有周聿淮和程尤鸢两人。
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空调安静运作着。
程尤鸢撑着脑袋，垂眸思索着事情。
医生告诉她，她的脑袋并没有任何损伤，红肿这几天就会慢慢消下去让她不用担心。
她倒不担心这个，她只是在想另一件事。
当时在撞上车窗玻璃的那一刹那，脑海中多出的几段模糊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记忆中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程尤鸢抬起眼皮，侧过头，安静地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周聿淮察觉到她的视线，“怎么了？”
程尤鸢沉默地盯了他几秒钟，最后缓声开口问他：“老师，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或者认识？”
话落的瞬间。
男人忽然踩下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出一阵尖锐声，一双墨眸幽沉沉地望着她。
第150章 错觉么……
程尤鸢被他这种眼神看的心中一紧，指尖微蜷，嘴角轻轻抿了起来，“老师，怎么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强装淡定地收回目光，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指尖正在细微地颤抖。
过了几秒。
周聿淮缓缓开口，嗓音低沉微哑：“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程尤鸢看着他的神情，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毕竟……这话说出去令谁都会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吧。
她和他分明之前并没有见过，又怎么会凭空多出这么几段模糊记忆。
周聿淮注视着她，“鸢鸢，说给我听一下吧。”
闻言，少女抬起薄薄的眼皮。
对上眼前男人黝黑深邃的瞳孔，她慢慢开口：“当时磕撞的那一下，我脑海中突然多了几段记忆，其中，有你的身影。”
说到这里，她轻轻笑了一下，似是想调节现在这有些奇怪的氛围，“或许产生了幻觉也说不定，毕竟撞到的是脑子。”
男人默默听着，握紧方向盘。
半晌，才低声轻喃：“或许吧……”
程尤鸢又笑道：“不过说实话，老师一直很帅呢。”
周聿淮被少女的话语唤回思绪，顺着她的话微微牵起唇角，一边若无其事地踩下油门继续开车，一边状似无意间问起：
“一直？为什么说是一直？”
程尤鸢没多想，以为他是好奇这段似是幻觉的记忆，如实回答道：“唔，因为好像有好几个年纪段。”
从青涩到成熟稳重，每个阶段都有着不一样的魅力。
真的很帅，也很吸引她。
作为颜控的她，周聿淮的脸和身材气质在她眼里绝对是顶级。
听到这话，周聿淮的眸色愈发深沉晦暗，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和色彩。
他又问：“那么那几段记忆中的我在做什么呢？”
程尤鸢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记忆中的“周聿淮”并没有确切的行为动作，好像大多都是在看着她……
她呃了一声。
这怎么说？
说出来不得觉得她好自恋啊！
程尤鸢干笑回道：“做什么啊……也没做什么，记忆挺短的，感觉没几秒钟。”
周聿淮低低道：“这样么……”
程尤鸢：“嗯呐，老师是很好奇吗？”
周聿淮应了一声，顺着她的话说：“是挺好奇的，毕竟鸢鸢多出的记忆中有我。”
程尤鸢：“是吧，我也好奇呢，总感觉是错觉。”
周聿淮没有接这话，微微抿起唇角。
错觉么……
剩余的时间，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程尤鸢看似安静温柔，相处久了会发现，她其实也是个活泼的性子。
在周聿淮面前，她的话还是比较多的。
大多都是她说，周聿淮默默地听，然后给予她回复。
两人相处的模式自然又舒服。
不多时。
车子停在萌萌所在的地方。
看见萌萌的身影，程尤鸢冲着驾驶座的男人道别，“老师，我走了！欠你的一顿饭下次一定补！”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周聿淮唇边不禁浮现起笑意，颔首应下：“好，等你。”
程尤鸢：“那，老师再见！”
周聿淮：“嗯，再见，飞机落地给我发条消息。”
程尤鸢麻溜应了个好字。
看着少女的背影缓缓远离，直至消失在眼前，男人才缓缓收回目光。
回到公司。
他在办公室沉默地坐了很久。
助理得了他的吩咐，不敢进去打扰他。
直到——
程尤鸢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清晰显示她的脑部并无什么问题。
男人听完助理的汇报，沉默地点了点头，嗓音微哑：“知道了，出去吧。”
程尤鸢这段多出来的记忆，对她自己并未产生什么影响。
然而。
对于周聿淮而言，他却已无法维持一贯的平静。
……
与此同时。
另一边，程尤鸢和萌萌已经落地西京机场。
坐上车，两人直奔现场进行彩排。
原本萌萌跟李华说了私/生跟踪的这件事后，李华想让程尤鸢晚一天休息好再来。
但是演唱会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晚去一天的大概率就没时间彩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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