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设有点杂。”
造型师:“……”
就画!
难得遇见底子这么好的顾客,可以肆意发挥,绝对不能错过。
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花可以画,但是要把吻痕挡住。
造型师:“成交。”
等姜清慈也换好跟檀灼同款但不同色的超短裙出来时,差点被惊艳到。
“不行,我不能跟你穿同款。”
“谁丑谁尴尬。”
赶紧去换另外一套。
檀灼卷翘的眼睫掀起,瞥了她一眼,“六点了,还去不去了?”
姜清慈很淡定:“展览八点开始,急什么。”
檀灼幽幽问:“这真不是什么不正经场合?”
谁家正经艺术展八点开始。
“正经是正经,就是可能跳着跳着,露个腹肌、胸肌、人鱼线什么的。”
“再来个湿身play。”
“还可以让前排观众互动摸胸肌,我拿得是最前排,绝对让你亲手感受不一样的手感,是好姐妹吧?”
见檀灼沉默了,姜清慈故意道:“你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
“之前微信里可信誓旦旦说自己家庭地位,看个猛男钢管舞秀完全没问题。”
激将法相当管用。
檀灼立刻冷哼了声,“他才管不着我!”
“我们就是没有感情的塑料夫妻。”
姜清慈瞥了眼她锁骨下已经描绘成一支妖冶玫瑰的吻痕,这叫塑料?
倒也反应过来,“怎么,跟朝总闹脾气了?”
“跟我说说,别憋在心里。”
造型师已经离开了,化妆间只有她们两个。
檀灼望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她从未画过这么浓丽的妆容。
指尖轻碰了一下眼下的珍珠。
似不在意道:“没什么,就是他有秘密,不告诉我,所以有点不高兴。”
“朝总这样深不可测、满腹权谋的人物,有秘密很正常,越位高权重,越是不会轻易被人看穿心思,不然岂不是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
姜清慈起初还是很平和的安慰,突然话锋一转,慢悠悠问了句:“那你呢,为什么想要知道他的秘密?”
檀灼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水波潋滟的眸子里闪一丝迷茫,被姜清慈问住了:对啊,为什么?
“可能是……好奇?”
姜清慈轻拽了一下她垂落手臂上乌黑卷曲的发丝,“我记得你可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为什么偏偏对朝总好奇?”
见檀灼在思考,姜清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句:“好奇是藏不住的爱意正在萌发。”
“你别胡说!”
檀灼被她这话吓了一条,也不想东想西了,立刻反驳:“什么爱意萌发,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在他眼里,自己什么秘密都没有,完完全全被看透,而她却看不懂朝徊渡,一点都不懂。
更重要的是,她看不懂也就算了,叶蓁蓁懂!
明亮灯光下,少女美艳绝伦的脸蛋满是杂乱情绪,而她自己却恍若未觉。
姜清慈笑了笑,“最好别是。”
“根据我的经验,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尤其像朝徊渡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若是小姐妹真爱上了,得不到回应,这不是初恋就要砸进去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姜清慈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哎呀,男人嘛,你得多寻摸寻摸,多多尝试,才能有比较。”
“走,我们去摸肌肉小奶狗。”
檀灼:“摸?”
姜清慈:“呸呸呸,说错了,鉴赏,品鉴,嗯品鉴一下艺术。”
一进展厅,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纸醉金迷的气息,光线暗淡斑斓,有种迷离感,但与酒吧的不太相似,好像特意请灯光师设计过,很有艺术感,并不是那种低俗的光,高级的迷离。
姜清慈确实花了大价钱购买前排位置,不但能近距离与演员互动,还有一杯杯看起来很漂亮的鸡尾酒可以随意取用。
观众们穿得跟她们差不多,若是真穿得正常进来,才会显得奇怪。
她们完美融进现场。
酌洲巷是北城大学附近的巷子,里面住着的大部分都是北城名校退休的老教授们,青砖黛瓦,浸透着真正古老书香底蕴。
朝徊渡十岁之前,便是住在这里。
自从回了朝家,虽然两个城市相隔开车仅需三个小时,可朝徊渡极少回来。
当年既然做出决定,他便不会后悔。
顾老即便年迈,可身上温润的书香气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朝徊渡亲自为外公泡茶。
这一手茶艺,还是外公从小教的,如今依旧是分毫不错。
隔着袅袅升起的茶雾,顾老看着对面成熟矜贵的男人,恍然间,仿佛又看了曾经那个书香气十足温润少年。
每次泡出完美的茶时,都会掩不住眉目间的愉悦,而现在……却没有什么能进入他的心,那种简单的愉悦,不复存在。
听着外公低叹,朝徊渡面不改色地将茶盏奉上,“外公请用。”
与面对朝老爷子那冷淡疏离完全不同,面对顾老,他是真的尊敬。
“嗯。”
“上个月你抄的经文,字迹怎么乱了?”
没错,朝徊渡不怎么想来,还有个原因是,外公每个月都给他留作业,还要检查并且点评——
他想起那次在朝园祠堂被檀灼中途搅乱。
沉吟片刻,“我下个月补上。”
无论抄写经文亦或者每月十日戒斋每年寺庙短修等规矩,皆是自他决定回朝园后,外公定下的。
直到成年、直到如今掌权,他依旧遵从。
外公的意思是——即便身在地狱,亦要心存善念。
可惜,他不但身在地狱,心亦在地狱。
这些年来,顾老怎么不知他看似遵从,实则只是糊弄。
顾老也是执拗,总觉得能掰过来这个外孙,坚决不死心:“补两遍,并且一边念一边写。”
朝徊渡:“……是。”
淡淡扫了眼旁边外公找出来的古籍原本,若非为了这个,自己也不必自投罗网。
他总会找罪魁祸首讨回来。
原本顾老是打算留朝徊渡住下的。
岂料,朝徊渡接了个电话后,神色冷淡下来,准备连夜回去。
朝徊渡拿起经文原本:“用完后,我再给您送回来。”
顾老知道留不住他,摆摆手:“不必了。”
“本就是檀家的东西,如今也算物归原主。”
“上面缺掉的部分,还是檀老亲自修复,一晃他走了也快十年。”
檀家的?
朝徊渡想起外公与檀灼爷爷的关系,微微颌首:“好。”
本来顾老不欲说他的婚事,实则是他不满这桩婚事,因为当初给朝徊渡订婚书时,意思是让他去解除婚约,再去帮帮人家。朝园那个地方,多么单纯明媚的小姑娘都能给砌磨坏了。
他倒好,直接给娶了换做名正言顺掌权。
为了祖孙关系和谐,顾老才不欲提起。
见他要走了,顾老才忍不住,“既然娶了,就好好对人家小姑娘,不然以后我都没脸下去见老朋友。”
朝徊渡薄唇勾起微凉的弧度:“小姑娘好得很,您放心吧。”
距离绑架这才几天,又敢往外窜了。
还去那种场合。
回到车上,朝徊渡清隽面容沉了下来,语调极淡:“什么时候去的?”
听得崔秘书头皮发麻:“听说五点就出门了,先去造型工作室做了个造型,起初保镖没觉得不对劲,只以为太太和小姐妹出去逛街,等艺术展后,有个保镖看到了海报,才报告过来。”
自从檀灼被绑架,朝徊渡非但安排了明面上的保镖,也安排了暗中保护的,谁知第一次派上用场,居然是去那种演出。
“演出除了这种表演,还有什么?”
崔秘书不敢不说:“还有互动环节……”
“可以摸演员肌肉那种。”
内心咋舌:太太胆子真大,就boss这独占欲,别说是摸别的男人了,就算是看一眼,都得出事吧。
朝徊渡随手将古籍放到空着的座椅内,接过崔秘书递来的平板。
上面正是保镖发来的照片。
虽然是偷偷拍下的,依然能清晰看到少女精致妖冶的妆容,视线下滑,落在她胸口那一株蓝粉相间的玫瑰。
很好,带着他留下的吻痕,去摸别的男人。
“回江城。”
朝徊渡语调寡淡。
崔秘书:“是!”
太太危危危,祈祷她不要上手!
酌洲巷几乎就在北城与江城的交界处,隔水相望,因此不走高速的话,走水路会更近一些,不过开车会比较方便。
但水路两小时内便能回到江城。
艺术表演正式开始已经九点了。
檀灼她们等了将近一小时,不过这段时间去参观了别的作品。
听到表演开始,姜清慈赶紧拉她入座,“终于要来了!”
先从舞台中央慢慢垂下来一根黑色钢管。
八个穿着正儿八经西装的男人上台,随着起舞,舞台上有水珠喷出来……
然后……
开始脱衣服了。
“哇哦刺激的来了!”
旁边有观众尖叫。
“真放得开,我就说这些搞艺术的比搞表演的更放得开,不愧是艺术+表演。”
“等会还有近距离互动。”
“来了来了。”
因为现场声音很大,所以檀灼脑壳都被姜清慈喊晕了,她刚才喝了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但现在后劲儿有点大,晕乎乎地捂着耳朵,“别喊了!”
等檀灼反应过来,发现台上原本穿得整整齐齐的猛男们,已经脱得只剩下衬衣了,腿部固定夹,束缚在大腿位置,水珠浇在身上,肌肉轮廓慢慢浮现……
“天啦噜,这肌肉,这腿,这湿身play,啧啧啧,怎么样姐妹,没白来吧?”
“等下互动……”
听着姜清慈叭叭叭,檀灼忍不住想打呵欠,水雾迷离间,她想起了肌理之上缠绕着锁链经文的朝徊渡,比他们这样刻意的表演,更性感,更蛊惑。
然而下一秒。
一个个猛男穿着半透明的衬衫,开启了互动环节。
站在檀灼面前的正是海报上那个肌肉小奶狗,方才表演时他也是C位,很大胆地撩起潮湿的衬衫一角:“这位漂亮的小姐,要亲手试试真假吗?”
“她试!”
“快点,看看和你老公的有什么区别!”
“不敢了?”
“我就知道这种场合不能带已婚少女来,道德感太重……”
“谁说的,我怎么不敢了。”
朝徊渡都被人看光了,她就摸一下小帅哥的腹肌,算是扯平。
檀灼晕乎乎地想着,白净指尖便在众人欢呼声中,即将碰上那练得相当性感的肌肉上。
下一刻。
一只男人手臂越过她,率先摸了上去。
檀灼以为被抢了,慢吞吞地收回了手,而后沿着对方西装袖口,迟钝地抬眸望过去:“……”
等等,怎么会是崔秘书?
崔秘书很客气地看向震惊的猛男小奶狗,“先生,您肌肉练得不错,不过脂肪含量有点高,建议您可以稍稍的减脂,会更完美。”
随即微笑地看向檀灼,恭敬地展臂,“太太,boss在外面接您。”
现场一片寂静。
这是什么大佬来逮小逃妻画面吗?
他们也当了一把NPC?
姜清慈忍不住捂脸。
日啊。
真丢人!
好不容易出来野一野,还要被逮回去。
她默默地从兜里掏出口罩,希望不要有人在录短视频发网上,她不想作为霸总小逃妻的反派闺蜜人设出道。
姜清慈的担忧很显然是多余的,因为等檀灼他们离开后大概十分钟左右,保镖便进来控场了,外面还跟着警察,据说是——热心市民举报这里有不良活动,来扫黄的。
舞台上方才还释放魅力的猛男们,此刻像一群瑟瑟发抖的小鸡仔,抱头蹲在角落。
姜清慈:“……”
幸好她戴了口罩。
不对,特娘的就后悔,为什么不跟着檀灼一起出去啊啊啊!
原来最丢人的在这里!
这边,外面冷风一吹,檀灼那点子醺醺然就彻底清醒了。
崔秘书打开路边那辆陌生的黑色迈巴赫,“太太请。”
檀灼总算察觉到危险到来,转身就要跑路,“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
话音未落。
一双修长手臂从里面伸出,轻松将她抱进车厢内。
若非是顶级豪车,真的很像是在绑架少女。
“啊!”
檀灼惊呼一声,整个人便坐在男人膝盖上,
前方隔板已打开,车厢内气氛有点凝窒。
熟悉的白檀香弥漫开来,然而头一次,檀灼不太敢转身。
这时,朝徊渡慢条斯理地抽出几张消毒湿巾,捏着少女干净柔软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擦拭着,从指尖到指节再到手心,每一个缝隙都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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