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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脸和身体都挂了彩，也不知道是被对方打的，还是被什么东西磕碰的。
房间里的家具摆饰跟着遭了殃，七零八落、东倒西歪，两人从会客厅扭打到卧室，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而尴尬的是，直至二人都有些体力透支都还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隔壁房间的阿伦仍在睡梦中，突然被巨大的碎裂声惊醒，警觉的他甚至都没有顾得上换衣服便冲了出来。
然后在莫凡的房门口，他碰到了同样惊惧万分的莫芸芸和莫茉，还有莫凡那个土的掉渣又不知进退的堂弟，杨晔。
拿着房卡解了锁，阿伦一下子冲了进去。
客厅乱得惨不忍睹，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仿佛穿着抹布的莫凡。
他的背上是数道触目惊心的鞭痕，身下一个人正在剧烈的挣扎。
凡哥最近都玩这么大吗？不会是被童小姐虐出毛病来了吧？
阿伦面红耳赤，简直不知道自己该马上带着众人退出去，还是冲过去帮他制服身底下那个人。
可是晚了，就在阿伦恍惚的一瞬间，林昭苏已经解了莫凡的锁，转而将他死死的压制在床上。
身后的众人陆续到达了卧室门口。
莫芸芸惊愕地捂住了嘴。
“赶紧放开我哥，我报警了啊！”莫茉喊道。
“你小子不想活了吧！”杨晔咋咋呼呼的，比谁都积极。
就他这个被酒色掏空身体，平时一般遇事他是从不亲自往上冲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吃亏的那个人是莫凡，身后看着的那个人是莫芸芸，让他不得不拿出螳臂当车的架势来。
“都退后，不要报警，我跟我朋友闹着玩呢。”莫凡伸手制止。
杨晔顿时松了一口气，他那细胳膊细腿可不想受伤啊，他今晚还想出去玩呢。
林昭苏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完全不去理会身后众人，只是死死地盯着莫凡。
“你们先出去，我和他说会话。”莫凡示意阿伦把所有人带出去。
阿伦默然，这确实得先出去啊，傻子才留下来看着莫凡狼狈地从人家的身子底下爬起来的样子吧！
他还想多活几天。
莫茉本来还不想走，但是被妈妈牵着手腕拖了出去。
莫芸芸现在甚至对儿子的取向产生了怀疑，该不会是那个女孩子只是他的障眼法吧？
杨晔倒是巴不得，他是来讨好莫芸芸的，至于这个莫凡，他们是相看两相厌，他不可能在他这捞到什么好处的。
房间很快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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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咱俩聊聊吧。”莫凡看着林昭苏真诚地说道，他知道他们都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继续纠缠下去了。
林昭苏想了想，终是放开了扣着他两只手腕的手，这个动作真他妈的暧昧，连他自己都尴尬到一脸黑线。
他虚脱地瘫倒，和莫凡并肩倒在床上。
两个人各自看着天花板，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们俩仿佛刚做完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爱恨痴缠都暂时失去了吸引力。
“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莫凡没有转过头，对着空气笑。
“你也比一般的流氓厉害点。”
“你他妈这是在夸我呢吧。”莫凡用手指碰了碰受伤的嘴角。
“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光明正大地去追，别伤害她，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坚强。”
“我，没有伤害她……”
莫凡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虚得音量都不自觉地降低了。
“你要是敢，还能安然地回来吗？”林昭苏一想到心澄手腕上的伤就气血上涌。
“你了解她妈妈吗？”
“知道点，怎么了？”林昭苏不知道他提及这个意欲何为。
“她是我爸初恋，在我爸妈结婚后，还和我爸纠缠过一段时间，我爸妈因此感情破裂，至今没有愈合。”
“你他妈别逼我再打你一顿啊！”林昭苏气的一下子坐起了身。
“我比你还接受不了这件事，我爱上的是我从小到大最恨的人的孩子，你懂吗？”
“她妈妈曾经是有个深爱的男朋友，结婚前夕，那个男人攀上了高枝，为了前程抛弃了她。这件事直接导致她抑郁了三年，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如果那个负心汉就是你的父亲，我就想问，你他妈让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怎么去勾引男人？”
莫凡震惊地瞬间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昭苏的眼睛。
他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回想起心澄说的，我们喻家的姑娘绝不可能介入别人的婚姻，他竟不自觉的信了他们。
说起来真他妈的好笑，他不相信自己的父母，反而相信外人。
“你不如回去好好问问你爸，只有他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想，道德有瑕疵的人通常会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林昭苏下了地终于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找到了他的外套。
“无论上一辈人有什么恩怨，你要还算个男人，就别把账算在她头上，她不欠你们什么。”
“哦，还有。”林昭苏突然想起了什么。
“本来她爸出差发生意外的事情，全家都瞒得死死的。可不知道怎么，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她妈耳朵里，当天晚上她就在产房里没了命。你说，这事儿最可能是谁干的？”
林昭苏深深地看着莫凡，时间是死一般的留白。
“她知道这些事吗？”
莫凡从小到大见到的、经历的肮脏事多了去了，可是这一件仍叫他惊惧到遍体生寒。
如果林昭苏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与她之间就是隔着血亲之死，他以后要怎么在她面前自处？
“我们全家都不想她活在阴影之中，所以最好不要有嘴贱的人去提醒她，麻烦你管好你那些头脑不清楚的家人。”
林昭苏不再废话，穿上外套戴上墨镜大踏步地出了门。
门口的莫家人看着林昭苏扬长而去，丝毫不敢出口阻拦。
这件事还是偷偷地捂起来比较好，万一被外面的人知道莫家大少爷好的是男色……后果不堪设想！
莫凡的一颗心此刻仿佛在热油中沉浮，浑身的血管似乎都有爆裂的危险。
他抿着唇，气场冷到极致。
然后他动作利落的穿好衣服，急促地出了门。
“阿伦订机票。”莫凡走路带风，看都没看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一眼。
“好的凡哥，不过咱们去哪啊？”
“回总部。”
“凡凡，妈妈也回去，咱们一起好不啦？”莫芸芸对着莫凡的背影喊道。
“我去168号见杨景琪，你也要一起吗？”莫凡转过身蹙着眉淡淡的看着他的母亲。
“168号？”
莫芸芸大惊失色，这孩子多少年不肯跟他父亲多说一句话了，今天却要去他在外面的那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俩谁都不许去打扰童小姐，如果被我发现，停卡。”
莫凡这句话是对莫茉和杨晔说的，他的声音不高，但却足以让他们二人心惊胆战。
别的事情他们都无所谓，但停卡这种事和打脸有什么区别？她们可都是要脸的人呐！
“哎，凡凡，等等妈妈！”莫芸芸在后面跑了起来。
林昭苏走出酒店大堂的时候，还不忘对那个前台妹子微微一笑。
妹子也回给他一个职业化的标准微笑，但眼神却是黯淡无光的。
莫先生可是她碰到的最让她心动的有钱人啊，就，就这么结束了？
心澄一觉睡到午后，梦里迷雾重重，她一个人不停地奔跑，却怎么也冲不破那浓稠的黑暗。
林昭苏的脸突然出现，她欣喜地张开双臂向她跑过去，用力地拥住了他，可是待她再抬起头，看到的却是莫凡深情的坏笑。
她惊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房间内窗帘紧紧地合着，让人看不出白天黑夜。
她把手伸进枕头，摸到了她的手机。
时间是下午一点二十三分。
她推开房门，发现林昭苏正坐在沙发上，失神地想着什么。
“你的脸怎么了？”他几乎挂了全彩。
“路上见义勇为了一下，你好点没，还难受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万幸，没有发烧。
“哥们儿，你的演技是真的不行。”心澄直视他的眼睛。
“好吧。”
“我要是你，被人家打成这样都不好意思进家门，再说了，你要是真打不过，好歹打个电话叫外援啊！”
心澄嘴里满满的嫌弃，手脚却很是利落，她把早晨他刚用过的医药箱提了过来，帮他清创。
他们家这医药箱买的可真值。
“那你是没看到他，比我惨十倍。”林昭苏得意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哎你别乱动。”
心澄的棉签轻柔地在他的脸上浸润擦拭着，二人呼吸可闻，她认真地看着他的伤口，而他则认真地看着她的脸。
“我破了相你不会就不要我了吧。”林昭苏撒娇道。
“林昭苏，我早晨说的话是认真的。”
心澄视线滑过他的眼睛，处理好最后一处伤口，她转过身去，佯装整理医药箱。
“我也是认真的，我不同意。”林昭苏从背后抱住了她。
心澄垂下了眸子，她真的好喜欢躲在他怀里的感觉。
“昨晚……”心澄的声音低不可闻，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我已经给你出了气了，你要是觉得还不够，等我休养生息一下，明天再去把他打一顿。”
林昭苏的语气充满故作轻松的意味，她却更加愧疚和难过，她本不该和莫凡出去的。
“你小时候真的是追别人十条街也要找回场子吗？”
“那当然，我那会在学校里基本都是横着走，只要我一个眼神，校霸看见我都哆嗦，他们都说我眼睛里有杀气，真有那么玄幻吗？”
心澄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回忆起过去这么眉飞色舞的。
“所以你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怂？”林昭苏将她的身体转到面对他的方向。
“因为年少无知啊，不知道疼，不知道害怕，有资本横冲直撞。”
“那现在呢？”
“林昭苏，我越来越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我却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像是未知的危险在靠近，或者命运在逐渐脱离我的掌控。”
“别怕，你就大胆往前走，我会在你身后看着你，保护你，一直陪着你。”林昭苏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无限的怜惜。
“林昭苏，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你越这样，我只会越觉得难过！我们能不能退回到最初的位置，好好考虑下彼此之间的关系？”
心澄挣脱他的怀抱，绝望地看着他。
“童心澄，这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一键还原的，你告诉我，那个最初的位置在哪？”
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她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她和他流着泪对望，他脸上的伤让他有了一种病娇的味道。
平日里的他对于她而言就是一曲舒缓动人的乐章，没有任何一个躁动不安的音符，而此刻的他让她感受到的却是浸透了悲伤的金属摇滚。
不经意间，她的心已经被他用一缕温柔做线穿插缠绕的密密匝匝，他稍微牵动那根线，她便会心动，会心痛，可是她却找不到那根线的踪迹，她没办法将它抽离自己的身体。
她顺遂的长大成人，此生憾事除了没有见过亲生父母，便再无其他。
她不需要操心衣食住行，不需要体尝人生冷暖，她的青春除了读书，便是每个女孩都逃不开的东西，爱情。
她不觉得自己这样算是堕落，因为十年之后，她不会再拥有今天的心境。
纯粹的爱一个人，不高尚，但是也不丢人。
她看着林昭苏的脸，却下不定决心是否一定要弃了他。
她不想矫情，不想拧巴，她了解她自己，她从来不会因为冲动而口不择言。
可是她却对他说，分开吧。
那三字不是她的本心，可那一刻，她就是挡不住它们从她哽咽的喉咙里溜出来。
她愈发觉得自己是即将扫过地球的彗星，不定会给这个家带来什么麻烦。
若是真如莫凡所说的，他的爸爸和她的妈妈是初恋，若喻文沛和林柏杨知道了她和莫凡之间的纠缠，会不会直接崩溃？
她不了解上一辈人的故事，但是她相信那一定是一段不堪的过往。
她不傻，她也能感觉到易冬一直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笑。
只是，一旦她抬头看向他，他的视线对准的一定是另一个风情万种的姑娘。
她不敢想若有人非要往他们这友情之湖扔石子会怎么样。他要是敢犯浑，她会亲手把他打死吧。
可是之后呢？她要抱着他尸体难过一辈子吗？
——
“妈，我发誓我一定会毁了她……”莫茉阴恻恻地说道。
“你要死呀！胡说什么！”
莫芸芸惊慌地看了下周边，好在房间里除了她母女再无外人。
莫芸芸承认，她心里就是偏爱更聪明的儿子莫凡，对于这个头脑简单且性格不讨喜的女儿，她已经无能为力。
“我哪里胡说了，你难道就不恨她妈妈吗？”
“她妈妈已经不在了。”莫芸芸的视线不自然地转向了别处。
“那她就该陪着她妈一起去死！就算她苟活下来了，也绝不该招惹我哥！如果不是因为她妈妈，你和爸爸的感情不会出现裂痕，爸爸也不会不管我们！”
莫茉悲愤地大喊，多少次她想亲近父亲，可是他却从来都不抱她。
“茉茉，对不起。”
莫芸芸垂眸，她和杨景琪的婚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早知如此，她当初何必那么执着就算家里强烈反对也非要嫁给他？
可明明最开始他对她也是万般温柔过的，他们也有过幸福的时光啊。
“妈，如果我们再不出手阻止，她恐怕就真的要进我们莫家的门了，你没看到我哥那个不顾一切的样子吗？”
莫茉在母亲的心上浇满汽油，再亲手将它点燃。
“如果这是这样，说不定，你父亲会因此回归家庭。”莫芸芸喃喃地说。
“妈！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她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我哥的？你不怕，我哥会死在她手里？”
莫芸芸惊恐地抬起头，然后又瘫坐在沙发上。
世事因果循环，她的报应，已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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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心澄趁周末回了趟乡下，拿回了父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日记，以及她们曾经往来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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