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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钱才转过去不到两分钟，楚红便打来了电话。
“乖女儿，还骗我说拿不出钱，在外面学坏了，会骗自己亲妈了。”
楚南星说：“这是我全部的钱，别再找我。”
楚红“桀桀桀”地笑着：“南星，又在诓我呢？三万块钱你说拿就拿，你会缺钱？”
“楚红，你听好了。”楚南星的声音冰冷，“我缺钱，非常缺。这些年我读书、生活，都是我自己赚的钱，我还要养你和你一个月一换的男朋友，我哪里来的钱？”
楚红无所谓道：“那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女儿，你必须养我。南星啊，你就快毕业了吧？要是你不管我，等你以后工作了，我就去你的单位、你的公司找你，把事情闹大，闹到网上去，让你上司和网上所有人都来评评理，像你这样弃养亲生母亲的人，看看还有没有人敢要你。”
“我弃养你？”楚南星冷笑，“楚红，你对我尽过母亲的义务吗？我小时候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要不是住在三巷的王奶奶心善，常带我去她家里吃饭，我早就饿死了。”
楚红轻飘飘地说：“哦？哪个王奶奶？王秀芬那个老不死的？她八成是想骗你做她儿媳妇，她儿子摔断了腿半身不遂，找不到老婆。”
楚南星眼圈泛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卑鄙吗？我六岁那年冬天，你带回来的一个男人不喜欢我在屋子里，你就把我赶出门。零下十几度，我差点被冻死在垃圾堆旁边。”
“那你死了吗？”楚红嗤笑，“你不是没冻死吗？现在你和我矫情什么？楚南星，你记住了，我是你妈，没有我就没有你，你没资格指责我。”
楚南星连连点头：“好，好，我不指责你，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妈，你也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那可不行，”楚红笑得十分古怪，“南星，我怎么也是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怎么能轻易不认你呢？不说了，我要去打牌了。乖女儿，别太想我，妈妈很快就会再联系你的。”
挂断电话，楚南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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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份档案被送到了秦时风的手中。
秦时风一目十行地翻阅，放下档案时，他面沉如水，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化作实质。
“这是谢方舟送过来的？”
大竹点头：“谢少吩咐人送来的，说是你让他查的。”
秦时风料到能让楚南星心神不定的，只有她那个生母，于是便让谢方舟帮着调查。
谢方舟是开酒吧的，整个晴丰市的娱乐产业――无论是地上的还是地下的，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像楚红那种人，谢方舟随便一查，就能摸清底细。
大竹问：“我能看看吗？”
秦时风颔首。
大竹取过那一沓资料，翻开几页后，脸上的表情由平静变为愤怒。
“这楚红简直不是人！”大竹愤慨道，“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十天半个月就换一个男人，还在外面到处散播南星的谣言，这还是当妈的么！”
档案里写得清清楚楚，楚红为人放荡，在牌桌上输了钱后就放大话，说自己的女儿是高材生，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要学历有学历，钓个金龟婿那是轻而易举，以后来钱就和开水龙头一样简单。
不仅如此，楚红的赌瘾极重，在地下钱庄欠了六百多万债务，楚红还不上钱，和钱庄老板签下了一份合约，那就是一个月内将楚南星带到钱庄，让老板“验验货”，如果品相上乘，就免掉楚红的一切债务。
大竹气得浑身发抖：“这不就是卖女儿吗！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了，万一南星真的被她带去了，那还有活路吗！”
秦时风眼中阴云堆积，他一只手轻敲着膝盖，片刻后沉声道：“准备车，我要去一趟钱庄。”
大竹说：“这事儿你最好不要亲自出面......”
“我必须出面，”秦时风抬手打断大竹，语气不容置疑，“准备车。”
所有胆敢算计楚南星的人，他必须亲自出面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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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红拎着新买的奢侈品挎包从店里出来，身后两位柜姐恭敬地将她送走，并且殷勤地说有新到的款式第一时间通知她。
楚红满面春风，可惜就是没买到她最喜欢的那个包，那款包是鳄鱼皮的，要十多万。
路过一面全身镜，楚红停下脚步，看着镜子里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忽然觉得手中这个两万块钱的包配不上自己了。
不过没关系，等她想办法把楚南星骗到地下钱庄去，她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她已经过腻烦了现在的日子，每个月楚南星就给她个几千一万的，这仨瓜俩枣够干什么的。她那个女儿啊就是蠢，摆着那样一张勾男人怜爱的脸却不知道怎么用，只好她来替楚南星用了。
楚红想起不久的将来，她就用花不完的钱，不禁勾起唇角。
袅娜地走出商场，手机铃声响起，楚红接通：“晚上的局我当然要去啊，哎哟新买了一个包，带去给大家伙都瞧瞧......不是什么好包，也就两万多块钱，我本来要买那个十八万的鳄鱼皮，专柜没货，我下回再来瞧瞧......”
话未说完，一辆黑色皮卡在她身边停下，险些撞到楚红。
楚红嫌弃地骂道：“会不会开车？开个破车嚣张什么？不长眼的东西！”
车门打开，一个戴着棒球帽、身材魁梧的男人下了车：“楚红女士？”
楚红不自觉瑟缩一下：“你们是谁？”
“吴老板让我们来的，”男人说，“上车吧。”
吴老板就是那个地下钱庄的老大，楚红立即赔笑道：“我和吴老板不是都谈好了吗，合同都签了，我这几天就把我女儿带过去，你让吴老板再宽限我几天。”
男人道：“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上车吧。”
楚红心里直打鼓，倒退两步：“我、我还有局......”
后座的车门紧接着打开，另外两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下了车，一左一右围住了楚红。
戴着棒球帽的那个男人说道：“我们都是粗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红知道这遭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畏手畏脚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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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黑色皮卡停在了郊外半山腰的一处别墅外，这是吴老板的私宅。
楚红被两个男人架着进了别墅，带到了地下一层的一处房间。
外面晴空万里，这间地下室却伸手不见五指。
房间里没有灯，也没有家具，只有四面不透风的墙壁。
那两个男人将苏红丢进房间后便走了，铁门“砰”一声关上，苏红的心随之重重沉了一下。
“你们干嘛？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干嘛！”苏红喊道，“不是说吴老板要见我吗？吴老板人呢！人呢！”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黑暗会放大人的恐惧，楚红什么都看不见，仿佛被这个密闭的空间吞噬了一般。
无论她怎么喊叫哀求，都得不到丝毫回应，就好像她被隔绝在了这个世界之外。
楚红几乎要崩溃了，她瘫坐在地，摸索着爬到了大门的位置，双掌狠狠拍击着铁门：“吴老板，吴老板你开门啊！我还钱！我有办法还钱，你先放我出去，吴老板！吴老板我知道错了，你先放我出去，我肯定还钱，我一定还！吴老板你行行好......”
地下室天花板的一处，一个红外夜视仪记录下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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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三楼的一个房间里，秦时风正通过红外监控，看着地下室那个崩溃的女人。
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气质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已经关了一个多小时了，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被击溃了，我看就差不多了吧。”
秦时风眼中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嗯，确实是差不多了。”
中年男人说：“秦二少，外边都说我狠毒，比起你还是差远喽！”
秦时风说：“吴老板谦虚了，这次还得感谢你帮忙。”
吴老板摇了摇折扇：“谢什么，你还清了这大几百万的债务，是我要多谢秦二少。不过――”
吴老板话锋一转，好奇道：“这女的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儿，能让秦家二少爷亲自动手？”
秦时风盯着监控，面容冷肃：“她动了我的人。”
吴老板抚掌大笑：“早就听方舟那小子说，秦二少转型做起了情种，本来我还不相信，现在不信是不行喽！”
秦时风说道：“把人带上来吧。”
吴老板抬手打了个手势，两名手下会意，去地下室带人了。
吴老板说：“我也先退下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好好处理。”
秦时风颔首：“多谢。”
第176章 从今往后，只有光明
楚红被蒙上了眼罩，架着走出了地下室。
她满脸糊满了鼻涕眼泪，上楼梯时双腿发软，要不是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着胳膊，险些就摔下楼梯。
楚红被扔到了一间房里，鼻腔中充斥着一股熏香气味，她一动不敢动，嗫嚅道：“有人吗？吴老板？”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揭开眼罩吧。”
楚红十指颤抖不已，抬起手摘下眼罩。
眼珠接收到久违的光明，楚红被刺激的又流下两行生理性泪水。
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类似于茶室的房间中，房里的装修古色古香，巨大的红木茶几上燃着一壶香。房中立着一扇屏风，隐约可见屏风背后坐着一个男人，身姿笔挺，肩膀宽阔。
楚红畏惧地喊道：“吴、吴老板......”
她之前见过吴老板一面，如果仔细看便能看出，屏风后的这个身影身形与吴老板相差甚远。但她先前被关在地下室一个多小时，早已经心理崩溃，根本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此刻占据她大脑的只有恐惧和惊慌。
屏风背后的男人低笑一声：“楚红。”
楚红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勾起唇角，笑得讨好又谄媚：“吴老板今天把我带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男人双腿交叠：“和你商量商量，你欠的那些钱，要怎么还。”
“不是还有时间吗，”楚红连忙说，“吴老板，咱们签过合同的啊，还有时间的......”
男人问：“什么合同，你说来听听。”
“只要我把我女儿带来给你，你就免了我的债，”楚红说，“吴老板，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男人的嗓音有些发冷：“我仔细想想，觉得这交易是我亏了啊。”
“不亏！”楚红向前爬了几步，“吴老板，你不亏！我女儿特别漂亮，出落得美极了，你绝对不吃亏！你要是放在身边玩腻了，你还可以卖给下家，绝对亏不了你的！”
屏风后，男人上半身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袭来，楚红连头都不敢抬。
男人问：“你女儿这么漂亮？值六百万？”
楚红立即保证：“值得！肯定值得！吴老板你不知道，我这女儿从小就长得好，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着迷的。以前她和我住在西边那带城中村里，多少男的想买她的初夜，我都没让他们碰我女儿一根手指头，就是要留给你享用啊！你再给我七天......不！不用七天，只要三天，我就把她带到你面前！到时候你想对她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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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忽然响起细微的“咯吱”声，似乎是骨骼发出的声响。
雕花屏风背后，秦时风双拳紧握，眼中积蓄着极其浓重的阴鸷。
他闭了闭双眼，稳住心神：“说得好听，她那么大个人，要是跑了怎么办？我总不能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她吧？她要是去报警怎么办？我可不想惹这么大个麻烦。”
楚红说：“吴老板，你可以把她的腿打断啊！你也可以弄个铁链子把她锁上！”
秦时风听着楚红的这番言语，心头忽然一阵刺痛。
他的南星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善良且柔软，通透且澄澈。
他本以为这样美好的楚南星应当成长在一个幸福完满的家庭中，却没想到她的身世居然是这样的，她的亲生父亲抛弃她，亲生母亲将她当作赚钱的工具。
他后槽牙紧咬，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话语：“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就是用来卖的！”楚红急着讨好吴老板，面目显出了几分狰狞，“我生了她，她替我赚钱分忧那是天经地义的！”
秦时风说：“你说的拿人抵债，我可以接受。”
楚红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
“但前提是，”秦时风话锋一转，犀利道，“你得有办法确保她不敢逃，也不敢报警。”
楚红立即高声道：“我有办法！吴老板，我有办法，我手里有她的把柄！”
秦时风问：“哦？什么把柄？”
楚红说：“是我偷拍的她的照片，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有她换衣服的，也有洗澡的。这些照片没有第三个人看过，我留着是想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卖钱的，我把照片给你，你手里有这个，她保证不敢跑！”
秦时风闻言，眼底的戾气几乎要化作实质。
他气息沉重，额角青筋根根暴起。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楚南星的亲生母亲，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眸光沉沉：“照片呢？”
“在我的包里！”楚红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我包里有个U盘，我随身带着的，好东西都在那里面。”
秦时风对身边的手下示意：“去拿来。”
手下闻言点头，离开茶室后不多会儿就回来了，手中是一个老旧的U盘。
秦时风问：“有备份吗？”
楚红摇头：“没有了，就这一份，在您手里了。吴老板，您看这事儿算不算谈妥了？我三天内一定把她带到您面前！”
秦时风手中紧紧攥着那个U盘，力道大到几乎要把它的塑料外壳捏碎。
“楚红，”秦时风缓缓站起身，“拿人抵债，可以。”
楚红感激道：“吴老板，您真是有眼界啊！”
秦时风冷笑：“不过这个人，是你。”
楚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难以置信地问：“你、你说什么？”
“六百万，”秦时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外面那个瘫坐在地的身影，“你留在赌场，打工还债。你放心，包吃包住，钱一天没还完，你就一天不能出去。”
“吴老板！”楚红惊呼，“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时风说：“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楚红说：“吴老板，我不值钱，我女儿才值钱啊吴老板！”
“不要妄自菲薄，”秦时风轻笑一声，“谁说你不值钱了？我们赌场的客人里，有不少都喜欢你这种......风韵犹存的。”
楚红连忙磕了几个头：“吴老板，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千万别把我关在赌场里，吴老板，我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给我一条活路吧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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