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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那晚说的话，眼角一涩。
周芳华若是肯离开傅家。
她就不用再面对傅欲行那个变态了。
在自己母亲面前卑微，总好过在那个男人面前受辱。
念及此，她再开口不禁软了语气，带出一丝哽咽，“妈，你就为了我，离开傅家好吗？”
第3章 我们就此结束好吗
“为了你？”
周芳华看着宁栀的眼底尽是不屑。
仿佛在说，她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
这眼神看在宁栀眼里。
不得不攥紧小手，强压着心里涌上一层又一层的难过。
生硬的话语溢出红唇，“对，为了我。只要你肯离开傅家，我一定努力挣很多钱养你。”
周芳华冷笑了一声，“你又不肯辞掉连你自己都养不活的工作，去哪儿挣很多钱养我。是打算收学生家长的钱吗？”
“我有副……”
“先跟我一起进去给老爷子祝寿，回头我考虑好了给你答复。”
宁栀的话被打断。
她眸底落进一抹黯然。
看出周芳华是骗她的。
心头越发的苦涩。
然而。
再想走，已经晚了。
傅欲行和顾琳姗走了过来。
宁栀毫无防备，身子突然被推得失了平衡地往前扑去。
眼看就要撞上顾琳姗。
一声低淡“小心”入耳，顾琳姗被傅欲行拉进了怀里。
宁栀狼狈的堪堪稳住身子，没摔倒。
刚才那话，傅欲行是对顾琳姗说的。
看都没看她一眼。
目光冷冷地看向推她的周芳华。
周芳华吓得连声道歉和甩锅，“欲行，对不起，顾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宁栀的错，宁栀，你快点跟顾小姐道歉。”
宁栀半点都不意外周芳华那样说。
她的视线落在傅欲行扣着顾琳姗手腕的大手上。
心尖处，莫名的，一股酸涩漫开。
顾琳姗抬头看了眼傅欲行沉郁的面色，微笑地说，“我没事，宁栀，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宁栀扯动嘴角，笑容淡却不失礼貌，“听说你们要订婚了，恭喜。”
“你们”两个字她中间只有半秒的停顿。
傅欲行凌厉的视线就朝她看了过来。
胳膊一疼。
转头看去，周芳华收回拧她的手，低声警告，“你还没跟你欲行哥打招呼。”
周芳华一直希望宁栀能讨好傅欲行。
自她8岁跟着一起到傅家之后，周芳华对她说得最多的话。
就是要嘴甜，要对傅欲行好，要让着他，不能惹他生气。
好像她宁栀没有灵魂，没有自我似的。
比如现在。
她若是不开口，周芳华肯定会再拧她一把。
为了不连累胳膊再青一块。
她敷衍地喊了一声“欲行哥。”
周芳华立即堆满笑，极尽讨好，“欲行，你跟顾小姐的订婚礼若是有什么栀栀能帮上忙的，你就直接告诉她，反正她当老师时间多。”
“妈。”
宁栀拧着眉，在周芳华眼里，她就是一天打十分工，也是时间多的。
偏偏，傅欲行跟神经病一样的答了声，“好”。
宁栀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男人眉目冷漠，眸底意味不明。
只一眼，宁栀忙移开视线。
周芳华已经迫不及待，“那就这么说定了，栀栀，快谢谢你欲行哥给你锻炼的机会。”
见宁栀不说话，只看着傅欲行。
周芳华怕她得罪了傅欲行，又道，“欲行，栀栀快告诉你欲行哥你的新号码，你们加个微信，以后好联系。”
宁栀高考最后一天，傅欲行的父亲就去世。
从那之后，她一天也没歇着过。
每天打两三份工挣学费。
逢年过节也不肯回傅家。
只有老爷子的寿辰和傅宗明的祭日，宁栀才会回去。
即便如此，也不曾和傅欲行当众说上过三句话。
也难怪，周芳华会以为傅欲行没有宁栀的联系方式。
“我有她的微信和电话。”
傅欲行说这话时，目光看着宁栀。
周芳华似乎很惊讶，但未作他想。
只有欣喜，“是吗？那就好，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兄妹，老傅要是知道你们相处和睦，一定会觉得欣慰。”
“和不和睦，就要看你女儿的了。”
傅欲行嘴角似乎勾了下。
把压力给到宁栀。
“栀栀，听见了吗？你欲行哥如今是集团总裁，格局就是跟你不一样。你以后要多跟你欲行哥联系，要不然，你把工作……”
“妈。”
宁栀面色骤变地打断周芳华，恨不得马上消失。
顾琳姗见状，适时开口，替宁栀解围，“栀栀，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我们单独聊可以吗？”
宁栀看懂她的眼色。
回道，“当然可以。”
宁栀跟顾琳姗一起离开后，周芳华还想讨好傅欲行几句。
但傅欲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强大的冷气场释放而出。
周芳华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算计，一会儿找机会告诉宁栀，自己给她找了个有钱的对象。
到手的五十万，不能再吐出去。
-
傅老爷子的寿宴，来的全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宁栀给老爷子买的象棋被周芳华扔了。
又不肯要周芳华拿出给她准备好的礼物。
气得周芳华再次在她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想再软硬兼施几句，傅老爷子已经看见了宁栀，开口叫她过去。
“爷爷。”
宁栀恭敬礼貌地喊人。
她在傅家的那些年，除了死去的傅宗明，就属傅老爷子对她最温和了。
但她有自知之明。
傅老爷子的温和，是客气，和傅宗明还不一样。
宁栀从包包里摸出一包牛奶草莓味棒棒糖给傅老爷子做生日礼物。
旁边，傅家二房太太嘲笑她，“宁栀，你就送棒棒糖给你爷爷当生日礼物？”
周芳华心下一慌，立即上前一步解释，“爸，栀栀刚才是跟您开玩笑的，她送您的礼物放我这里了。”
“开玩笑？”
傅老爷子皱眉，不高兴地问宁栀，“难不成，你这棒棒糖一会儿还要拿回去的。”
众人，“……”
宁栀摇头，“我虽然很喜欢，但送给了爷爷做生日礼物，就不会再要回来。”
傅老爷子眉眼舒展，满意的笑了两声。
又喊站在宁栀后边的傅欲行。
熟悉的气息拂鼻。
男人带着无声无息的压迫感站在了宁栀的左边。
宁栀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直到傅老爷子把她送的棒棒糖递给傅欲行。
说，“漫漫送我的这包棒棒糖，你先帮我保管着，等七个月后我的重孙出生，给他吃。”
宁栀心尖一窒。
大脑嗡嗡直响。
直到感觉到旁边的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才猛然回神。
垂在身侧的攥得死紧的双手缓缓松开。
男人低淡的嗓音钻进耳里，“好，我先替爷爷保管着。”
老爷子又问，“琳姗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她在外面打电话。”
宁栀听着傅欲行说起顾琳姗时的温柔语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傅欲行走后，宁栀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
趁着周芳华跟两个豪门太太说话。
没人注意，她悄悄离开了酒店。
坐上出租车。
宁栀的脑子还乱糟糟的。
过了片刻，她才掏出手机编辑消息。
删删减减了好几次。
最后给傅欲行发去一条态度很好的，[她已经答应了会考虑离开傅家，为了程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就此结束好吗？]
第4章 小婊子，老子等这一天等了四年
宴会厅外面。
傅欲行看完宁栀发的微信，清隽立体的五官线条瞬间覆上一层寒凉。
旁边打完电话的顾琳姗抬头正好看见他阴沉的脸色。
关心地问，“欲行，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傅欲行看着她，不答反问，“你怀孕的事，告诉他了吗？”
顾琳姗眼眶微红，声音难掩情绪，“没有。”
“吵架了？”
傅欲行剑眉轻蹙了下，语气温和的说，“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后悔了吗？”
顾琳姗不答反问。
傅欲行嘴角微勾。
墨眸里却毫无笑意，“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我也不会反悔。”
顾琳姗收起情绪，转开话题问，“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宁栀吗，今天怎么突然答应周芳华的提议。“
顾琳姗和傅欲行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这些年，也是她最清楚傅欲行对宁栀母女的恨意。
傅欲行修长的身子微侧，隐进光影里的五官越发晦暗难辩。
“你不是总说，不是她的错。”
他说的她，是指宁栀。
顾琳姗意外地眨了眨眼。
嘴角牵起一抹笑，“你终于想通了？”
傅欲行没回答她的话，低眸，修长手指刚要点开微信。
顾琳姗笑着又说，“你想通了，我就能告诉你了，晨阳喜欢宁栀。”
“……”
看她一眼。
傅欲行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再开口，声线带出一线凉意，“你怎么知道的？”
顾琳姗看不出他有没有生气。
解释说，“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后来问晨阳，他承认了。”
“你父母会同意？”
傅欲行的声音带出一丝嘲讽。
她父母怎么可能同意。
顾琳姗摇头，“我爸妈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不管晨阳有多喜欢宁栀，也只能把她养在外面。”
顾琳姗身在豪门，这种事见多了。
她没注意到，傅欲行因为她那句话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
宁栀发给傅欲行的消息石沉大海。
她便干脆回了租房住。
周一下午放学的时候，接到周芳华的电话。
说在学校外面等她。
宁栀走出校门，果然看见路对面停着周芳华的车。
她穿过马路，坐上车不等她开口，周芳华就让司机赶紧开车。
好像在这地方停久一分钟，就会沾上霉气似的。
车子上路，周芳华对宁栀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离开傅家。”
“什么条件？”
宁栀对周芳华的话并不相信。
但心里却又希望能说服她离开。
就像周芳华一次次伤害她，表现出对她不喜欢，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想得到她的认可，想和别的孩子一样，被母亲夸奖是一样的。
“我给你找了一个对象，人成熟，家底厚实，懂得疼女人。你要是相中了嫁过去就能过上好生活，不用再教什么书了。”
“我不相亲，也不嫁人。”
宁栀不假思索的拒绝惹得周芳华当即变脸。
“我24岁的时候，你已经两岁了，你不趁着年轻相个有钱的，等人老珠黄只能就嫁穷鬼。”
“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为什么要靠嫁人才能过好日子。”
“你要是不答应相亲，就现在回去辞职，然后求欲行在傅氏集团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是我相了亲，你就离开傅家吗？”
“对。”
宁栀在相亲和辞职之间，还是选择了前者。
为了让宁栀表现好点，周芳华打亲情牌，“我是你妈，做任何事都是为你好，你一会儿机灵点，别被人瞧不上。”
到会所的包间门口，周芳华借口要去洗手间，让宁栀自己进去。
过了半分钟，宁栀才抬手敲门。
看见门内站着的男人，她蓦地脸色大变。
“宁小姐，好久不见。”
反应过来的宁栀刚转身要跑，就被男人抓住一只手臂，大力拉进包间。
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紧。
“你放开我。”
男人的手摸上宁栀的脸。
她浑身血液都倒流了。
尖叫着。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四年前惊慌害怕的那一晚。
若不是唐胜强这个浑蛋借着要买她的版权为由，吃饭时在她的水里下料，她也不跟傅欲行纠缠这四年。
她恨死了这个男人。
“小婊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晚上被傅欲行上了吗？”
唐胜强一耳光打得宁栀眼冒金星。
她顾不得嘴角沁出的血丝。
扭头试图打开门。
又被他揪住头发拉了回去。
宁栀被唐胜强粗暴地按在门后，一边骂着“小婊子，老子等这一天等了四年。”
一边往她脸上亲去。
-
周芳华去洗手间只是借口。
她打算从走廊另一头下楼。
在电梯门口，碰见顾晨阳从里面出来。
因为宁栀的关系，顾晨阳礼貌地跟周芳华打招呼，“周阿姨。”
周芳华见他一个人，不免好奇，“顾二少，你怎么在这儿？”
“欲行哥跟我姐在这里吃饭，打电话让我过来。”
他也不知道傅欲行为什么突然打电话，喊他过来一起吃饭。
他平时跟傅欲行都没有什么交际的。
周芳华进电梯的时候，顾晨阳绅士地帮她按着墙上的按钮。
电梯门关上前，周芳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叫住转身要走的顾晨阳。
顾晨阳回头，“周阿姨，还有事吗？”
周芳华说，“我是陪栀栀来相亲的，顾二少，你平时跟栀栀关系好。要是有认识人品家境好的，要给我们栀栀……”
“周阿姨，宁栀在哪个房间相亲？”
她的话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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