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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衍生同人)拐个军师接招贤令——Sherlor【完结】

时间:2024-05-31 14:40:24  作者:Sherlor【完结】
  ……
  回想起腹?狡黠着打趣她的最后一幕,秦昭心有戚戚,手里的提案顿时下不去笔了。
  腹?没有恶意,但他的话间接提醒了秦昭:有一些话说出来,或许国君大度不在意,但朝堂背后的秦国根基们,却能把她的话曲解出完全不一样的意味。
  秦昭已不再是初来秦时关系简单、来去随意的自由人。
  她现下为人臣子,墨家归秦一事虽撞上她的计划,但实际不是小事。此等学派大家迁徙,牵动着中原形势,绝不能越过国君定夺——即使是言语上的口快也不成。
  不过此番墨家来秦,只有其中一支。操作得当的话,也不会弄得兴师动众,惹得六国提前对秦国敲响警钟。
  当初墨子死后,墨家三分。三支墨家各有侧重,各有所长,待人处事的脾性也各有区别:
  邓陵氏居于南,主要在楚地活动,也被称为“楚墨”。楚墨多游侠,他们提倡“非攻”“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仗利剑游走世间,以武力行侠义之事。
  相夫氏居于东,主要在齐地扎根,以“齐墨”冠之。齐墨多学者,贯彻着“兼爱”的思想,专注治世学、逻辑辩论和理论学术。有意思的是,齐墨是三支墨门里最偏向儒家的一支。
  相里氏居于西,主要在秦地隐世,外界叫他们“秦墨”。秦墨多匠人,尤其擅长科研发明,将图纸化作现实造物。这一支不仅传承延续了墨子奇技,最具政治眼光,而且藏得最深、声名不显,除非主动暴露,便一直大隐隐于市。
  腹?和桑冉就属于相里氏。俩人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正正经经的巨子接班人,一个是只有师传名分的、不为外界所知的小师弟。
  仔细回顾完墨家的相关背景后,秦昭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腹?说得好听,说什么“相里氏归秦”,搞半天自家大本营就在秦国——既然连搬家迁徙的支出费用都省去了,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触动六国敏感的神经。
  秦昭合上新作的计划书,搁笔起身活动四肢。
  将士的操练声不绝于耳,一切都在有序地运转。攘外必先安内,秦国欲将东出,必先平定边疆。本家周围隐患铲除了,才能杜绝累过下绊子引火作乱。
  和腹?作别之时,秦昭给了他和他身后的相里氏一点小小的考验。说是考验,其实也是敲门砖。若想登台一展风采,没有征服观众的演出可不行。
  秦昭可以给秦墨牵线搭台,将最重要的观众领到坐席上,剧目演出却是要他们自己去争取喝彩的。
  但看腹?听清要求、拿走图纸还面色不改的模样,秦昭有些后悔要求可能定低了些,不能给国君更大的惊叹了。
  算算日子,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不对,埋头编写新企划忙昏头了,原定的日子就是今天来着。
  秦昭低声一句十足秦强调的咒骂,转瞬间大步掀开帘子出营帐。
  外面热浪扑脸而来,秦军操练的号子瞬间拔高一个响度。秦昭一抬头,传令兵径直疾步向她而来。
  “报,国君入营巡视,邀秦先生去主帐一叙。”
  秦昭点头应许,连忙向将军营帐前行。抬头看看天色,肩负表演重任的墨家代表也快应约而至了。
  她刚进入营帐,前方除开嬴渠梁,右边竟坐着卫鞅。
  “渠梁应邀而来,阿昭为何愣门口不上前来?难不成是被鞅给镇住了?”
  “昭昭,那你可要鞅回避一二?”
  秦昭嘴角抽抽,没来由地突然牙酸了。
第59章 【双更合一】
  许久未见卫鞅,不想再次相见秦昭竟又硬吃一通“君卿和”的炫耀。
  ——秦国国君和他的客卿大人的配合,真是越来越默契了。
  在栎阳任职时,秦昭与卫鞅便多有争执。但只要老顽固们一张嘴,她也是能把“暂放矛盾、一致对敌”活学活用的。
  想想她离开朝堂混迹军中也有些时日,独留卫鞅一人与残存的老狐狸们斡旋,离了她这个靶子吸引火力,能主动配合卫鞅的也就剩国君一人了。
  这对君卿的默契是在朝堂里实打实练出来的,两人的说话配合已融入寻常的一举一动,逐渐趋于炉火纯青的状态。
  不知是跟谁学的坏习惯,这些个人总以调侃打趣她为乐。秦昭虽不至于对此生气,但成为穿插进要事相商中开场氛围的话题人物,她还是敬谢不敏的。
  “昭昭还不开口,难不成今日之事,鞅当真听不得?”
  “……”
  秦昭闭口不答,安静看卫鞅表演。
  嬴渠梁扫了卫鞅一眼,机智的客卿心领神会,立马起身作别。
  “鞅悔矣,当日应尽心维护与秦公乘的情谊——”
  “你可打住,我们俩没啥情谊可谈。咱俩的船早在我离宫时不就翻了么?”
  “为国君能早些听到好消息,鞅还是识趣早些告退吧——”
  “请先留步,卫客卿呐,秦国第一届人口普查完成了吗?下一年的计划方案写了吗?迁都的规划做完了吗?”
  对付别人的戏耍,聪明的人不会被人牵着鼻子强迫入局,要学会看准时机,把他们拖进自己的节奏里。
  恰如此时,不可胆怯退缩,输人不输阵,要以磅礴的气势压倒对方。当秦昭微笑着祭出一键三问时,愣神的人就变成卫鞅了。
  “秦公乘如此心系秦国,身在军中依旧不忘考较经手过的诸多事宜……渠梁之动容,难以言表。卫客卿,还不速速为公乘答疑?”
  国君起身亲自给客卿递梯子,秦昭哪能继续揪着卫鞅不放呢?
  嬴渠梁也是个颇具魔性的君上。这话单独摘出来听,只觉虚伪假情;一旦配上他的神情语调,情真意切得似字字出自肺腑。“昭昭毋挂:人口普查数据整理完毕,郡县乡亭里什伍户,皆整编归档;来年宏图,鞅只粗略做了职务内的规划,其余篇章,还需各位商讨拿捏;至于这迁都之国事,选址及统筹细则已上报国君,应许你之事,鞅亦未曾忘记。”
  “如何?秦公乘,对鞅的所作所为可还满意?”
  卫鞅顺杆而下,嬴渠梁又一次与他完美配合。
  “回君上,昭满不满意是次要的,您才是评定一切的舵手,让您满意才是最终的目标。”
  “多日不见,昭昭说话竟圆滑了许多,全然不像是离了朝堂的人……此番先行揭过,你神神秘秘邀渠梁速来军营相商要事,藏到现在,也该好好准备为渠梁献上‘惊喜’了。”
  不仅国君心有期待,嬴虔和卫鞅也好奇不已。
  不知什么天大的事,能让秦昭开口把嬴渠梁从栎阳请过来,想必又是能让秦国上下震动的大好事。
  唯有孙膑瞧了眼别开脸尴尬闪躲的桑冉,像是觉察到了些东西。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秦昭身上,见她未有紧张为难,不自觉柔和下来,等她慢慢揭开帷幕。
  难得见秦昭如此兴师动众,相信最终的展现一定值得。
  孙膑眼前不禁闪过以前的自己融会贯通一册兵书后,就去找鬼谷先生杀上两盘推演的情形。虽然过程精彩、结果辛酸,但那时的他和现在的她眼神是一样的。
  “君上莫急,等待是一种美德,诚信守约也是一种美德——兵家还讲‘天时地利人和’呢……我要呈现的东西啊,既要等待,还需要守信,二者缺一不可,一旦缺少一环,那就失了呈上的期待。”
  秦昭松弛地站在各方视线的中心,觉察到孙膑目光的瞬间,她连最后的顾虑都没有了。关系变更后,她总能在细枝末节里汲取到更多、更有力的支持与力量。
  现在就算这出戏主角失约,秦昭也不在怕的。能信任人是好事情,但她也不会不做应急处理。有第二套方案在手,就算意外突发,她也不会扫了国君远道而来的兴致。
  “报——将军,营、营外有生人接近,现已被拦下,但——”
  “但什么但?都被人摸到家门口了,军营的巡防警戒难不成是纸糊的?今日的值守是谁?还用人教?降服审讯格杀,需要虔给他长长记性吗?”
  听见通报,嬴虔拍案怒起,离当场拔剑只差一步。
  营中在座虽稳如泰山,但气氛霎时间变得凝重。
  “报将军,来人拿着秦先生的通行腰牌,但因面生形迹可疑,对盘问检查抗拒不尊,却言入营寻秦先生有要事……我等怕延误大事,只能先拦下对峙通报,请将军定夺。”
  “阿昭,你整出来的?怎地未曾向我通报?”
  秦昭听罢一拍脑袋,得知墨家入秦光顾着高兴激动,忘了现下是在军中。
  即使请来国君,时至今日招贤令依旧有效,但早已不是当时天下有识之士可以随意面君的场合了。
  “淑女,找到了。淑女,找到了。”
  黑色的八哥从帐外飞进来,绕着秦昭转了两圈,而后停在她肩上装乖巧。
  原本剑拔弩张的凝重,被这八哥一叫唤,尴尬无声。列位再次用视线命中秦昭,却都默契而诡异地沉默了。
  “难不成这就是公乘给我准备的‘惊喜’?”嬴渠梁最先恢复,接过话匣子便开□□跃气氛,“只是这‘惊喜’比起起曾经的,渠梁深觉不值呀。”
  “昭昭,商贾以次充好,私自调换所售,依照《秦律》理应——”
  “卫鞅,我货还没摆出来,买卖还谈都没谈,你这光速打假出警是不是过分了?退一万步讲,我顶多算欺君,国君罚我就行,快把你的《秦律》撤下去!”
  “身为国君,臣下不怕欺君犯上,倒是对《秦律》战战兢兢……鞅卿,不知在秦国境内,你的名号是否已能止小儿夜啼了?”
  还得嬴渠梁出面,三言两句引得众人发笑。
  这位大秦帝国的奠基人,对臣下一旦交付信任,便绝不生疑。不论面临多不合常理的局面,他总能如此,从不担忧是否身处困境——他永远相信,被他交予信任的人不会背叛他、伤害他。
  秦昭移步到到士兵跟前,“我且问你,来人是否高高大大,面上带笑,甚至带着一只箱子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置物?”
  士兵连连点头,“对,秦先生,我们想检查他那只大木箱,但他根本不让,还打人手,实在是太嚣张。”
  看到士兵手背上的红痕,桑冉似被什么呛住,连咳好几声。
  秦昭一阵无言,连忙对无辜的年轻人行礼致歉,而后掏出随身的伤药膏要给他涂上。士兵被她的动作吓得差点跳起,憋着气涨红脸,双手摆成两只风车。
  她叹了口气,不容拒绝地把小小的贝壳药膏塞到人手里。而后转身面像国君。
  “将军,是秦昭办事不周,扰乱军营秩序不说,还害士兵受牵连,昭愿领罚。”
  “君上,让你见笑,昭羞愧万分。不过,我等的人,终于如约而至了。”
  秦昭拱手抬头,不躲不闪。
  嬴渠梁和嬴虔相视一息,终而化作了两声轻笑。
  “快去请人入账吧——阿昭啊,这次渠梁若还不满意,可真要治你欺君呢。”
  ……
  “秦昭!”
  能把自个名字叫得咬牙切齿不说,还包裹着一层惠风和煦的假象……秦昭只在桑冉那体会过。
  来者入账的步履声踏踏实实,一步步靠近。秦昭背后一阵恶寒,恍惚间竟还能苦中作乐,感慨这俩真不愧是同门师兄,被她坑后隐而不发的生气表现一模一样。
  木箱置地后发出巨响,秦昭听得出这是腹[黄享]在宣泄内心的怨恼。
  箱中金戈的碰撞声未曾有过掩饰。对军中相关早已刻入骨血的人来说,除非耳朵失聪,不可能听不出来这利器之声。
  孙膑眼中立现锋锐。而嬴虔更是侧身一步,上前半身掩护嬴渠梁,右手更是焊死在剑柄上。
  “腹[黄享]诚心相荐,当时秦昭言之凿凿,今日赴约所遇种种,也算是先生给的考量吗?”
  “武备图要,腹[黄享]先生任选八样,秦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双手奉上,请大师兄原谅。”
  桑冉在那日归营时曾跟秦昭说过,他这位师兄最喜武备制造,大到神兵利器、攻城器械,小到陷阱铺设、暗器短匕,都在他的嗜好范围内。
  请人赴约又待人不周,秦昭该受来客的恼怒。希望对方看在这声“大师兄”和投其所好的致歉礼上,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这种刺激的开胃菜,端给咱吃吃也就罢了,下次可别送到师尊跟前。那师兄就谢谢昭昭的图纸啦,要随问随解哦。”
  腹[黄享]双眼弯成两道月牙,伸出手接回他的八哥。他有些意味未尽,刚要弹弹秦昭额头,就被一颗飞来的小石子打散了意图。
  是桑冉。
  “狗爪不要想就剁了吧。还有我说大师兄,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发疯不看场合,你的位置会不会不保呢?”
  “小师弟也会为我担忧了?师兄甚是感动,想信师尊见我们同门友爱,定会万分慰藉。”
  “你起开,国君在这呢!”
  腹[黄享]愣了愣,而后灿烂的狐面微笑重新浮现。他端正姿态,郑重地向正位的嬴渠梁拱手。
  “秦国国君安。鄙人腹[黄享],在山间野里散漫惯了,恰逢又见同门旧友,欣喜难遏,还望君上大量,莫怪鄙人失礼。”
  “先生莫要自鄙。渠梁听先生言,与桑司工以同门师兄弟相称,莫非先生……”
  腹[黄享]笑而不语,无声剩有声。
  嬴渠梁喜从心生。他不着痕迹地拍拍兄长的肩,示意他无碍放松。而后躯体微向前倾,眼中兴味更甚。
  “先生贵为墨家门徒,此番来我军营重地,不止探亲访友这般简单吧?”
  “贵不敢当,只是有些技艺傍身的手艺人罢了。腹[黄享]入秦地,自然有更复杂的事要做。”
  这拖泥带水的对话,秦昭是一刻也听不下去了。
  不论在战国还是在未来,她怎么都不习惯这种客套的官腔拉扯。她决定快刀斩乱麻,坚决不给他们打太极的垃圾时间。
  ——说好的大秦高效工作运转呢,有这时间浪费,还不如早早把秦墨收编了,名正言顺地拉过来干活。
  “君上,在腹[黄享]先生说明来意之前,我想你可以先来看看这个。”
  秦昭一把掀开木箱,迎光的利刃差点晃了她的眼睛。
  新制造的戈与矛泛着森森寒光,叩击后有清越的金属声回应。它们在光下有着战场冷兵器独有的美,一旦和木柄组装起来,便是收割敌人性命的利器。
  戈与矛堆叠重组便制成戟,与矛形制相似用途不同的是铍,规格不一的零件如星如海,旁边那一摞是夺命的箭头,里面最漂亮的,当属那把八面的青铜剑。
  一堆散乱细小的零件在秦昭手中组装,不一会便合成弓弩的弩机。她给了桑冉一个眼神,对方立马从身后拖出一架损失部分机栝零件的废弩。
  秦昭挑挑拣拣,不一会就将损坏的零件拆除换新。重新蹶弩上弦,她对着营外一发空射,震弦声昭示着这把报废的弓弩又重新有了杀伤力。
  ——耗时不过十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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