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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京前，那几个田庄已经聚拢了不少人，大部分是听说他那里能吃饱穿暖而聚集过来的流民。】
【他拿着赈灾用的银子，给自己置办田庄产业，然后那些得不到朝廷的救助的流民，为了可以活下去，只能将命卖给他再进入他用赈灾银子买下的田庄。】
【这逻辑！啧，大写的服！】
【这人在歪门邪道上当真极有天分。】
【这种人做皇帝，不用二世而亡，大楚江山绝对可以直接折在他手上。】
蔡氏房里，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宋钧赫。
如此赈灾……他真是个鬼才！
宋钧赫一张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黑，这件事他明明已经处理得很是小心，只要他能避开陆昕然，这件事的真实内情就不会被人得知。
可，他刚刚回京！
“皇兄，不若晚些时候咱们一同进宫去面见父皇吧。”
这件事这么多人听到，已经不需要他去想办法陷害。
宋钧骅越想越是得意，他在父皇心中的位置一直仅次于宋钧赫。
有了豢养私兵这个罪名，宋钧赫这辈子都同那个位置无缘了。
【不对不对，这件事他已经粉饰过同皇帝提过了。】
【皇帝收了他特意从扬城寻回的美人，对他在江南所为就没有深究。】
【他对外宣称将这些流民收进田庄是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是宽和心善的仁慈之举，拥护他的那些朝臣连夸赞他的奏折都写好了，郑和一两天就会递到皇帝的桌案上。】
【他这次去江南当真是做了不少事，片刻没得闲，皇帝都该给他颁一个劳模奖，然后让所有朝臣和皇子向他看齐~】
偷听的众人：“……”
蔡氏虚弱的端起茶碗，借着饮茶的动作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她就知道这陆家的小辈是个祸害留不得！
不行，拼了这条老命她都不能让那个家伙再祸害她的宝贝外孙。
蔡氏心中发狠，立在后墙外的陆昕然大力打了个喷嚏。
“可是着凉了？”
孔氏关切的上前想要抬手摸一摸她的额头，陆昕然心中莫名钻出一股不好预感。
她涌到嘴边的‘没事’二字在这股预感中直接化作：“婶娘，不如我同姐姐先回府吧，您帮我们同祖母说一下。”
孔氏立即点头，这丫头刚刚那番话几乎是掀了豫王的老底。
而且是能要人命的那种老底。
她现在就怕豫王会不管不顾的狗急跳墙，趁着现在众人还没回神，回府倒是个明智选择。
两人刚出孙府就在院门前遇到姗姗来迟的章家几人，章水儿见到她们就立即凑上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妹妹她身子不适，我陪她先行回府。”
章水儿狐疑的看着面色红润的陆昕然，总觉……这就是一句假话。
直到目送她们离开，他们进门后从旁人口中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这才震惊低呼。
“豫王他，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邱氏拧着她的手臂，四下张望了几眼让她不要乱说。
这哪里是豫王不要命，明显是那个丫头不要命，居然什么都敢扒出来。
已经下定决心的蔡氏给陆昕然安排了一百零八种死法，刚让身边的亲信嬷嬷去安排，就收到下人传来的消息。
那个死丫头居然先一步溜回陆府去了。
陆昕然回到府中查看系统，意料之中的没有结算生命值。
「统子，你说这一次能结算多少生命值？」
系统兴冲冲的钻出来计算了好一会，「如果宋钧赫会倒大霉咱们至少能结算一个月。」
如果皇帝舍得将他一撸到底，那三个月五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一人一系统正感叹着，就见翠竹快步进门。
“姑娘，大姑娘请您过去一下，说是顺天府来人想请你们过去帮忙。”
第154章 我姐姐可是很厉害的
今日是休沐日，宋钧宴和唐曲岩原本都在孙府祝寿，午膳还没用就被人匆匆喊走。
今日一早，京中六个坊市都发现了被碎尸的部分尸体。
行凶者抛尸的手法很是猖狂，差役在发现尸块的地方寻访了不少商户和往来行人，都无人发现装着尸块的袋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而此时正值冬日，尸块被弄得僵硬，顺天府的仵作连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没能推断出来。
只能凭借尸斑和尸僵来断定，死者过世应是已经有几日。
因着是在闹市中发现，不少百姓全部看到，影响极为严重。
六个坊市的生意也如同这冬日一般，瞬间清冷得没了生气。
这件事在传入孙府传到宋钧宴和唐曲岩耳中时，也同步传到宫中。
皇帝在得知有人敢在京城中如此嚣张挑衅王法后，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让福公公给宋钧宴送去消息。
让他去寻陆家姐妹，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杀人抛尸的凶手绳之以法。
陆昕然听着翠竹送来的消息，眼中闪过瞬间茫然。
顺天府的人……请她们帮忙做什么？
不过诧异归诧异，顺天府需要帮忙求援的案子都是大案子，是大案子就意味着一大笔生命值在向她招手。
陆昕然换了行动利落的衣裙就带着两名大侍女直奔陆昕澜的院子。
陆昕澜已经从来人口中得知了闹市区中发生的状况，以及这桩案子的紧迫程度。
见陆昕然进门简短的同她说了一番城中情况，姐妹二人就匆匆出门直奔发现第一个尸袋的平乐坊。
临近年关，又是出现如此恶劣的案子，皇帝直接下令让大理寺协助顺天府尽快破案。
所以她们二人到这里时，唐曲岩和宋钧宴已经先一步到了这里。
“臣女见过唐大人、四殿下。”
两人下车行礼，然后便飞快说起案子。
宋钧宴看了眼手下，丁三立即上前说道：“这里发现的是两位死者的躯干和左侧手臂，是布庄的一位伙计发现的。
“按照伙计的描述，他是招待完铺子中的客人后，送人出门时发现铺子外出现一个麻布袋子。
“因着袋子就在路中间，有些碍事，往来马车都要驱马绕行，他就想着要不要将袋子拖到一边。
“结果袋子一拉开，从里面掉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把他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旁边铺子的活计听到动静跑出来，也都吓了一跳，他们不敢再碰袋子，忙派了个人来顺天府报案。”
其他几个坊市的情况同这里也大同小异，只报案的顺序有先后。
这里离顺天府衙门最近，所以是第一个去报案的。
路上还有一点浅淡的血迹，陆昕澜矮身蹲在地上仔细观察了片刻，锁定了一个方向，蹲行着向前行了几步。
丁三看着她的动作，也蹲下来仔细看向地面。
“路大姑娘，这里的血迹……”
他想问这些血迹应该就是尸袋丢下来后，血液透过袋子染在地上的。
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血迹，还能有什么说法不成？
陆昕澜嗯了一声出声解释：“可以从血迹中看出马车是从这个方向行来的，袋子是从车厢下方直接掉落的，不是被人从车厢中抬出丢在地上。
“你看这里，这里能看出溅落的方向和高度，如果是被人抬出来的，血液的痕迹与这一处会全然不同。”
丁三抓了抓头发，他想说在他眼里没有半点区别。
【真笨，听她的就对了，我姐姐可是很厉害的。】
【这么多人聚在这里，还没发现半点线索，效率真是太低了。】
【都已经有车行方向了，接下来去其他几处坊市，应该就能将载着尸体的马车的行进方向画出来。】
【哪里是第一处，哪里又是最后一处，马车从哪个方向出来，又是去往哪里，这些都是线索。】
听不到她心声的丁三几人还在看着血迹，努力通过痕迹辨认方向。
听到心声的唐曲岩和宋钧宴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同时浮现出发现尸袋的六个坊市的位置。
若是如他们猜测的一般，这里应该是抛尸马车所经过的第三个坊市。
陆昕澜听到心声，站起身认真看向两位大人，等着他们的做出判断。
“去清和坊。”
留了人在这里继续做口供，一行人去了推测中的马车会经过的第一处坊市，然后第二处第三处……
陆昕澜观察血迹时，陆昕然就在一旁翻报案的伙计的小册子。
发现报案的几人全都没有说谎，几人全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六个尸袋。
而且，他们发现尸袋前都在忙，那个时候铺子里都有客人。
这让众人都生出一道念头，抛尸之人心思很是缜密，在抛尸前特意观察过周围铺子里的情况。
特意寻了众人都在忙碌的时候将尸袋抛出来，让人留意不到马车。
走完最后一处，手中的线索就只多出了马车的行进的方向。
陆昕然看着前方不再热闹的街市，“从这里再向前会经过哪里？”
“再向前走，经过永宁坊后就可以出城了。”
宋钧宴站在她身侧，视线越过街市也看向前方。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他已经走到这里，接下来就该驾车出城了？”
“嗯？”
宋钧宴偏过头微垂眼帘，“所以……”
“那个人心思既然这么缜密，所作所为又带着十足的挑衅，那他有没有可能故布疑阵后其实马车就藏到了前方的永宁坊里？”
出其不意，才显得他头脑灵活、胆大心细。
如果他此时就藏在人群里，看着他们因为这桩没多少线索的案子被耍得团团转，一定还会有变态般的满足感。
“妹妹说的是，结合凶手的行为逻辑，将马车藏在城中应该符合他的行为方式。”
探看完地面痕迹的陆昕澜走上前，对陆昕然的猜测给予肯定。
宋钧宴一直有种这姐妹二人很玄妙的错觉，此时听她们全都有这种猜测，他也不再多想立即唤来人手，让他们在这片区域仔细盘查。
尤其是沿途街上各个铺子里的伙计们，一定要仔细盘问。
也许线索就藏在这中间。
第155章 他的肋骨断得真的值得
冬日里天色暗得早，忙到此时已是日暮时分。
因着两具尸体都没有头，无法断定死者身份，陆昕然的系统也没办法帮上忙，只能回复等后续消息。
宋钧宴喊来丁三，让他带人护送她们姐妹二人回府。
陆昕然今日在孙府将宋钧赫在江南豢养私兵一事揭了出来，当时听到的人极多，这件事一定藏不住。
尤其有宋钧骅在，说不得此时消息已经被他传到了宫里。
若是旁的事，皇帝也许还会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宋钧赫，但豢养私兵碰触到了大忌，皇帝一定会处置他。
刚回京就走到绝境的宋钧赫谁都不知他会做出怎样的事。
如果他要拉着陆昕然同归于尽……想到此处，他就觉只让丁三带人护送她们姐妹二人还不够。
陆昕然坐在马车中透过车窗看向骑在马背上的宋钧宴，疑惑的转身问向陆昕澜。
“他这是要亲自送咱们回去？”
她们姐妹二人的待遇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陆昕澜看着窗外的街景，神色已是渐渐凝重。
“等一下，路上若是出事，你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好自己，若是再有咱们被马车甩出车厢的状况，你记得一定要不计任何代价护住自己。”
她将不计任何代价咬得极重。
陆昕然心中的疑惑和怪异感越发重，只陆昕澜说完这句就像是封了嘴的葫芦，再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只能胡乱点头，然后看着窗外街市压下满心疑惑。
宽阔的街道上，周围的铺子全都在做关店准备，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宵禁。
夜色渐渐笼上大地，空气中传来生火做饭的烟火气。
车外的宋钧宴一颗心已经高高悬起，转过前面的街角再想起不过盏茶的功夫就能到陆府。
所以若他是宋钧赫，一定会选在拐入街角前动手。
“主子，前面有人埋伏，但是……那些人已经被人清理掉了。”
走在最前方的丁三已经探查过前方情况，打马折返回来。
“有人给我们打手势，示意咱们赶紧通过。”
他越是越是古怪，总觉得那些人来路也很是奇怪。
宋钧宴倒是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宋钧骅敢一再逼迫宋钧赫不让他立即离开，应该就是做好了一旦出现意外就随时护陆昕然周全的准备。
有对方打头阵倒是省了不少事，也不会将状况暴露在陆昕然面前。
他能感受到父皇的心思，他不想让陆昕然察觉到旁人能偷听到她的心声。
她不知道，那心声中的自言自语就会极为可信。
而既然可信，只要有不止一人听到这些心声，就可以用作依据。
街市上的行人越发稀少，车轮捻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咯吱声响。
陆昕澜周身已经绷紧，只等遇到状况就立即飞身扑在陆昕然身上。
只马车平稳的驶过街角，又摇晃着停在陆府侧门，意料中的刺杀并没有出现。
已经有下人等在门前，见到马车立即迎了上来。
在灯笼打出的火光中，一无所知的陆昕然看到了陆昕澜额头沁出的冷汗。
“姐姐刚刚……不舒服吗？”
“嗯，可能是在街市上着凉了，回去让大厨房熬一碗姜茶就好。”
陆昕澜镇定的用帕子拭去额头上的薄汗，会转过身，拉着陆昕然一起向仍在马背上的宋钧宴致谢。
“谢四殿下护送我们姐妹回府，这桩案子有了新的线索，劳请殿下随时传我们姐妹前去帮忙。”
她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在宋钧宴只微微颔首，视线在陆昕然面上扫过后，轻夹马腹带人离开。
很好，又是没有听到变态两个字的一天。
他的肋骨断得真的值得。
她们回来的晚，裴氏带着赵氏她们早已回来。
两人今日虽没去义庄，但跑了一整个下午，去得还都是抛尸之地，总觉身上依旧有些气味。
所以进府后两人先是各自回房梳洗更衣，然后才去了昭云院。
裴氏听到她们回府的消息就让人去大厨房传了满桌的菜式等她们过来。
她房里不需要讲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用膳一边聊天不是刚刚好。
赵氏和孔氏也在，赵氏虽还别扭着，总觉有口气憋在胸口，就等陆昕然同她认错道歉来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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